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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小别胜新婚 “要注意节制!”

林初言眼皮重得睁不开, 睫毛像小翅膀一样翕动着。他感觉周榷之的手指在自己颈间探了探温度。

痒痒的,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紧接着一阵轻微的失重感,他就被人稳稳抱起来了, 听脚步声是在往回走。

他心里嘟囔:【嗯?这么快就回去了吗……】

周榷之低声应了, 手臂收紧:“你发烧了,现在回去吃药。”

林初言在心里“哦”了一声。调整了姿势, 把头安心地靠在周榷之胸口。

估计是刚刚弄湿了衣服没及时换, 又吹了太久海风才导致的。

他这具身体是比较羸弱的,生病发热是常有的事情。反正来回折腾个一两天, 病好了又是一条好汉。

阮乔没想到这么一会儿功夫, 林初言竟然生病了, 心底有些惴惴不安, 拉着傅明琛一起回游艇了。

看周榷之驾轻就熟的把人放回床上, 打开服务生拿来的医疗箱, 给林初言探热喂药擦脸。

阮乔心里受到了极大震撼。他跟养孩子有什么两样?这细致程度恐怕亲爹都不如了, 周榷之从前是这样的人吗?

林初言身上的衣服要换,也要擦洗, 周榷之回头看了站在门口的阮乔一眼:“抱歉, 麻烦回避一下, 我要给小言换衣服。”

阮乔眨了眨眼睛, 反应过来:“哦哦哦,那我先走了,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找我。”

关上门他才忍不住蛐蛐,小言是男生,他也是男生,有什么好回避的?周榷之的占有欲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林初言温度越来越高,身上的衣服都脱了, 皮肤泛着一层不正常的薄红。

海水干透后会留下盐粒,周榷之拿毛巾给他细细清理了,换上了舒适的睡衣。

林初言虽然烧得迷迷糊糊,却黏人得紧,闭着眼睛就知道往周榷之怀里钻,嘴里小声嘀咕着好热,头好疼,反正就是哪哪都不舒服。

周榷之看着像树袋熊一样的林初言,无奈又好笑。他还没洗澡,小哑巴无论怎么扒拉都不肯从他身上下来。

“乖。老公先去洗个澡回来抱你。”

“不许……”

“就五分钟。”周榷之声音低沉温柔:“老公不骗你。”

林初言脑袋糊成一团,他现在对这个“骗”字很敏感,半睁开眼睛盯着他:“你、发誓。”

周榷之没办法和生病的小哑巴讲道理,只好跟着说:“我发誓。”

林初言声音很黏乎,听得人心软软的:“骗人、是、小狗。”

周榷之垂眸:“老公再骗小言就是狗。”

林初言终于妥协了,抱着枕头缩在被子里等周榷之回来。

浴室的水声淅淅沥沥,好像有催眠作用,再开始药效发作,没过一会儿他就彻底昏睡过去了。

一直到半夜,他的体温也没有降下来的迹象,脸颊烧得像颗苹果。

周榷之摸着怀里人半湿的脊背,思索着明早提前返航的可能性。

但是林初言很期待这次出游,如果真的提前结束回家他可能会很失望,到时候又得闹一通脾气。

周榷之抱着人的动作更紧了。他们最近经历了太多争吵,每一次都让他心力交瘁,他不想再来一遍。

客舱内温度适宜,林初言因为高烧踹开被子,扯着衣服领口说热。

他奶油般的皮肤还印玫瑰花瓣般吻痕,周榷之默默帮他把领口收拢,开始反省自己今天是不是做得太过了。

好在天快亮时林初言终于退烧了,一醒来就嚷嚷着肚子饿。想吃张叔最拿手的虾饺烧麦凤爪金钱肚……

周榷之听见他心声里一连串的菜单,淡声拒绝:“小言刚退烧,只能吃清淡的食物。海鲜是发物,更不能吃。”

林初言一脸生无可恋,他嘴巴很淡,迫切想吃点甜的东西,

周榷之给他拿了药,“这个是甜的,再喝一次保险。”

林初言差点没哭出来,把头埋进枕头里:“不吃。”

【都退烧了还吃什么药,大反派故意的是不是?】

周榷之耐心地哄了一会儿,思索片刻,仰起头喝了一口药剂,然后把小哑巴被床上捉起来,捧着脸吻住。

林初言倏地一下就懵了,唇齿被周榷之的舌尖撬开,甜味中夹杂着微苦的药剂慢慢被渡了过来。

“唔。”林初言小小挣扎了一下,被迫混着口水一起咽了下去。

他的脸依然被捧着动不了,大反派在他嘴巴里仔细扫荡了一遍,确定他把药乖乖吞下去才放开。

林初言气愤地擦着嘴角,神色恹恹地瞪了周榷之一眼:【怎么还有人这样喂药的啊?再次确认我老公是变态。】

周榷之摸了摸他的脸颊,语气温柔中带着威胁:“再生病就回家。”

一听到要回家,林初言终于老实了,窗户慢慢透进微光,他忽然想到什么,下了床就想往外跑。

周榷之拦腰把人抱住,“跑这么急出去干什么?”

林初言声音哑哑,表情有点可怜:“想看、日出。”

【再不去看就要错过了,我还没见过海上日出呢!听说震撼无比,要是能亲眼见证感觉要死而无憾了。】

“不许说这个字。”周榷之冷脸把人捉回床上穿衣服。

等他们弄好出去太阳已经冒头了,金光洒满整个海面,无数光芒流动、折射着,像一块璀璨夺目的宝石。

林初言被迫穿上了外套,趴在栏杆上眯着眼睛眺望,漂亮的杏眼里满是惊叹:“太、好看了……”

海风吹得他头发飞舞,周榷之手指无声抚过发丝,眼睛却只盯着眼前的人:“嗯,是很好看。”

……

下午阮乔程忻去了岛屿的另一边浮潜,病号林初言不能下水,只能在游艇边的泳池上泡泡脚,看他们玩。

程忻的手机放在桌子上,林初言听见铃声响起,拿起来看了看,依然是昨天那个电话号码。

他猜测这个人大概就是程忻的情伤对象,不过对方找他找得这么勤,是有什么急事吗?

林初言默默把手机放回原位,结果手指竟然不小心误触了接听。他瞬间头都大了,手忙脚乱地想挂断。

对面立刻就说话了,语气恶狠狠地:“程忻你特么成心躲我的是吧?你这名字真是没起错。”

林初言扯了扯嘴角,这声音是……谢弈珩?脑海中闪过一道天雷,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会觉得这个号码熟悉了。

因为他见过!而且更让人震惊的是,程忻竟然和谢弈珩有关系!所以他就是剧本男主的官配吗?

“接了又不说话?”谢弈珩语速加快了几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我现在过来找你。”

林初言:“……”

他默默挂掉了电话,对着大海开始捋自己所剩不多的记忆。

因为谢弈珩是男主,剧本里前期对他的着墨比较多,林初言隐约记得剧本中有提到男主后来还开了一家娱乐公司,难道就是为了程忻吗?

可程忻昨天那副难过的模样,话里话外他们只是炮I友,这么说他们走的是炮I友成真爱路线?先走肾再走心?

林初言抿起唇,望着远处平静的大海,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这个世界的剧情依然按照原有的进行。

那么他自己呢?什么时候下线?又会以怎样的方式?要不还是先跑路了吧,大反派看见会难过的。

周榷之和傅明琛在船尾海钓,提着满满一桶五彩斑斓的小鱼回来。

还没走近就看见林初言在发呆,秀气的眉蹙起。看见自己回来了就立刻打起精神,装作没事发生地跑过来。

【哇。好多鱼!而且每一条都好好看!】林初言用手指戳戳小鱼尾巴,吓得它们一股脑地躲开,四处逃窜。

周榷之捉住他的手,不让他玩:“小心它们的背鳍,很锋利。”

“能、回家养?”林初言想着家里有大鱼缸,这么好看放进去和那条银龙一起,有个伴儿。

周榷之听见他的想法,捏了捏他的颊肉笑道:“宝贝不行,那条鱼是老爷子的心头爱,混在一起养会死的。而且这种海鱼上岸活不了多久。”

【养不活的话钓来做什么?】

“这种鱼味道很鲜美,而且骨头很少,拿来清蒸很好吃。”

海城人的口味就是讲究一个鲜字。

林初言“哦”了一声。

【那好可惜啊,这么漂亮的小鱼只能含泪吃进肚子了。】

周榷之眉眼带笑,说出来的话却冷酷无情:“小言不能吃,生病没好之前都要严格忌口。”

林初言气结,顿时觉得桶里的小鱼都不可爱了,不能吃不能养你拿给我看干什么,这不是纯纯引诱人吗?

可恶至极。

周榷之低头凑过去哄了一会儿,还想亲他,林初言赶紧捂住他的嘴,大庭广众之下还是收敛一点比较好。

还好游艇上的服务生都很有素养,做事的时候轻手轻脚,不需要的时候就悄无声息地退下,存在感极低。

周榷之照例用额头贴了贴林初言。温度正常,精神状态还可以,就是刚才明显有心事的,所以他话锋一转:

“小言刚刚在想什么?”

林初言心脏猛的一跳,故意不看他眼睛,手指揪着他的袖子把玩:“没什么。”

“是吗?”周榷之语气里写满了不信。

“真的。”

“那既然没什么,小言为什么不让我听心声?”周榷之神色淡然地戳穿他:“小言每次有时候瞒着老公,就会刻意回避思考,这样我就听不见你心里在想什么了是吗?”

林初言觉得,有时候老公太聪明也不是好事。会显得自己很蠢不说,做什么都会被一眼识破。

周榷之挑眉:“嗯?”

林初言终于和他对视,心里纠结着要不要把真相说出来:“我……”

这时浮潜的阮乔和程忻上船了,兴冲冲地叫他过来看视频。

林初言正愁找不到机会开溜,听见阮乔在喊他,赶紧踩着小碎步跑走了。

“小言你快看,我们拍到了好多珊瑚和热带鱼。哈哈哈程忻和它们一起还比了个耶,太搞笑了!”

程忻把身上的装备卸下来,一脸可惜:“小言不能下水太亏了,不然我们仨还能合个影。”

林初言也觉得可惜。但是一想到周榷之整宿没睡照顾自己,还有早上那个羞耻的喂药方式,还是算了。

程忻去找手机,打算把视频po在社交账号。

林初言想了想还是和他说了刚刚不小心误接电话的事情。不过没提起自己也认识谢弈珩这回事。

只是他依然心情复杂,程忻是个好人,希望谢弈珩别再执着于他姐姐的死,过点正常生活,谈谈恋爱什么的。

还好程忻不在意,手指在屏幕上戳着说要把人拉进黑名单。

林初言沉默,看来男主角的感情路也挺不顺的。

……

出海游玩结束,林初言回到海城就被迫留在家里休养了。顺便还请了陈医生上门给他做身体检查。

作为服务于豪门多年,身经百战的家庭医生,他看完林初言的身体状况后,吞吞吐吐地说了四个字:“注意节制。”

林初言不懂他的节制是指那一方面。食物、作息还是生理需求?

周榷之脸不红心不跳:“除了这方面,是不是他体质太弱,很容易着凉感冒?还有皮肤过敏。”

陈医生推了一下眼睛,思考着怎么回答,良久他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毕竟他是医生,要有医德。

“主要还是节制。其他方面确实也要多注意,夫人对温度很敏感,一点轻微的变化都容易受到刺激。”

“这种一般还是得靠中药食补,元气补好了就不会这么容易生病。”

林初言听得懵懵懂懂,唯一知道的就是他要吃药了,吃很多很多药。想想就觉得嘴巴开始发苦。

【不过大反派明天要出差,没人盯着我的话……】

周榷之目光落下:“小言。”

天晟近年来积极拓展海外市场,颇见成效。最近欧洲合作商邀请他去视察,顺便探讨新一季度的工作。

林初言身体还没痊愈,周榷之不想让他承受十几个小时的飞机颠簸。再加上这次过去纯粹是工作,时间很紧凑,最后决定让他乖乖留在家里休息。

“老公一个星期就回来,你在家别乱跑,周姨会盯着你吃饭喝药。”

“……哦。”林初言收起耳朵,腹诽他人都要出差了,还管得这么紧。

周榷之扯着他坐到自己大腿上,抱着好一会儿不说话:“老公出差回来给小言带一个礼物。”

在港城佳士得拍下来的蓝宝石,他已经在闲暇时画好了设计草稿,让李淮送去珠宝公司镶嵌了。

湛蓝璀璨的十克拉枕形裸石,两边戒臂用一克拉的T方钻石镶嵌围绕。简约大方,男生戴也不会觉得小气。

哇。还有礼物!林初言眼睛倏地亮了起来,眼角的泪痣一闪一闪。作为贴心的小妻子他也应该叮嘱几句才对:“注意安全,好好吃饭。”

周榷之啄了啄他的唇:“好。”

……

林初言原以为大反派出差他应该会感觉很自由雀跃,然而第二天早上起床,望着空荡荡的卧室,摸着枕边早已消散的余温,心情不免低落起来。

抱着枕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望着窗外蔚蓝而空旷的天空。呜呜,好没出息。才分开第一天就开始想老公了。

但是他不打算这么快就发信息去骚扰周榷之,估摸着时间落地再问候也不迟。不然显得自己很黏人。

在家的日子是很悠闲的,林初言又恢复了陪管家修理花草、陪欢姨打理蔬果的种田副本。有时候老爷子心情好,就会陪他下下棋,虽然他大部分都是输。

哎……要是大反派在家就好了,两个人抱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也很有趣。

……

湾流G650落地英国希思罗机场已经是晚上,周榷之打开林初言一整天没动静的对话框,眉心皱起。

小哑巴昨晚还抱着他睡得很香,一出门就翻脸不认人了。他打开定位软件,看见那个小红点好端端待在家里,目测是书房的位置,估计是在看书。

这个软件最终没有删掉。

但他和林初言保证了使用频率不会这么频繁,也不会干涉他任何出行,只是必须掌握他的准确位置。

另一个对话框,管家给他发来数十张照片,都是偷拍的林初言,在吃午饭、晒太阳、看花草、下棋摘水果……

他一一按了保存,唇角微微勾起。

李淮不知道自家老板为什么一下飞机就心情大好,提着公文袋亦步亦趋跟着。说实在他这次出差不带夫人还挺让人意外,毕竟是两人感情正好的时候。

周榷之淡淡瞥了他一眼,问:“知道什么叫小别胜新婚吗?”

李淮机械式地摇摇头。

周榷之脚步顿住:“李淮你什么时候谈个女朋友吧,生活不能只有工作。”

李淮闻言怔了怔。

他进天晟以来就跟着周榷之,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家老板的冷漠属性。

所以这么多年以来,他们之间的交集也只有工作。没想到有一天大老板还会关心起他的感情问题。

看来夫人对老板的影响真的很大,好像整个人都变得柔和,没有那么骇人凌厉。

周榷之以前看中李淮,因为他是绝对理性的工作机器。而现在的他,渐渐觉得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是要有感情的。

黑色宾利一早在停车场侯着了,周榷之一上车,就收到了林初言的信息:老公是不是到啦?不用担心我噢,我还没有开始想你,一点都没有。

周榷之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虽然听不见小哑巴的心声,但他已经能从字里行间看出他很想念自己了。

整整一个星期,还有很久。

他看向副驾驶的李淮:“这次来欧洲的工作尽量帮我压缩,非必须我出席的都推掉,我要三天之内回国。”

……

林初言在家里待了两天都要发霉了。而且最近秋雨不断,天气也是阴沉沉的。

正好收到蒋橙的信息,林氏有几份项目文件需要他过目签名。他就简单收拾了下自己出门了。

几天不来林氏,公司一切运营正常,职员们都有条不紊地工作。看见他出现还毕恭毕敬地喊林总。

林初言笑着点点头,结果在走廊转角竟然遇到了林妙语。

她满脸暴躁地踢了一脚地上的水桶,声音刻薄:“谁来这里放的水桶?挡着本小姐的道就算了,弄脏我的衣服赔得起吗?”

四周鸦雀无声,似乎对她这种无理取闹的行为视若无睹。林初言皱了皱眉想说什么,但又忍住了。

林妙语环视一圈,冷笑道:“没人敢出来是不是?行政部的人呢?”

依然是没人敢搭话,大家都在默默做自己的事情。林妙语的脸色有些尴尬:“不给我一个交代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时楼层另一头匆匆跑过来一个女性主管,一边赔笑一边解释:“大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是新来的清洁工不懂事,我已经严肃教育过他了。下次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情,希望你高抬贵手。”

林妙语微抬下颌,视线越过她身后:“人呢?叫他过来跟我下跪道歉。”

一点小事就要下跪道歉?

林初言皱眉,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些?哪怕是清洁工也有人权,他们只不过是打一份工而已。

行政主管似乎有些为难,又听见林妙语轻声细语道:“怎么,你也不想干了?”

很快那个清洁工被带了过来,身材还挺高大的,皮肤比一般人更显黝黑,头上的清洁帽子压得很低,看太不清人脸。

林初言在纠结要不要阻止这场闹剧,这时蒋橙拿着文件过来,意有所指道:“人心是最容易失去的,夫人不必插手,林小姐这样终有一天会自食恶果。”

林妙语踩着高跟鞋围着清洁工转了一圈,语调轻蔑:“一身的汗味,做事还笨手笨脚的,低着头是见不得人吗?抬起头来和我道歉。”

林初言确定自己看不下去了,决定上前阻止。就在这时,林妙语猛然退后一步,声音微微颤抖。

“你……?”

“不用、不用道歉了,一件小事而已……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林初言:“……”

忽然转性?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

第62章 小别胜新婚2 “看他跟看眼珠子一样紧……

一场闹剧就这么戛然而止。

林初言望着林妙语慌忙离开的背影, 有点摸不着头脑。至于那个清洁工,提起水桶低着头离开了。

蒋橙还在旁边等他,林初言收回视线和他一起进了办公室。

递上来的几份文件内容密密麻麻, 林初言认真看了下来, 都是林氏产品和营销项目费用审批。

蒋橙站在办公桌前汇报了细节:“产品部这次引进视觉检测系统,以及针对高精密配件的CMM。虽然前期费用投入大, 但是成效也是可以预估的。”

林初言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林氏前段时间因为次品率不合格遭遇大量供应商退货, 现在是要提升产品质量,恢复声誉的关键时刻。

而且天晟明面上重新递出了合作的橄榄枝, 行业内的人也接收到风向信号, 陆续重新开启和林氏的合作。

这也是除了天晟的资金支持外, 林泓升愿意妥协把股份过渡的原因之一。

蒋橙汇报完就出去了, 林初言趴在办公桌上发呆。算算日子大反派才出差第三天, 以前怎么没觉得日子这么漫长?

白天有事情做还好, 晚上睡觉的时候最难熬了。他虽然容易困但是醒觉, 一晚上得滚来滚去醒好几次,有时睡迷糊了摸不到身旁的人会愣住好久。

可恶, 一不小心成深闺怨夫了。必须找点事情转移注意力才行!

正准备给阮乔发信息的时候, 忽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他眨了眨眼睛, 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竟然是周榷之的视频电话。

太巧合了吧,难不成这么远也能听见心声吗?而且这个时间欧洲应该还是凌晨?他怎么还没休息?

来不及多想,林初言接通了视频。

画面里的周榷之穿着深色睡衣,看背景是在酒店房间,背后亮着一盏暖灯,将他的轮廓描摹了一层柔和光晕。

林初言莫名有些情怯,咬着唇对他摆了个hello的手势。

他们分开这几天一直是发文字信息联系, 林初言各种撒娇卖萌也不会觉得羞耻,忽然面对面说话反而有点不知所措。

“小言在做什么?”

大反派低沉慵懒的声音透过声筒,气息也清晰可闻,让林初言觉得耳朵酥酥的,心尖像被人轻轻撩了一下。

“上班。”林初言一脸“我最近很听话,不是在家就是在公司”的表情。

周榷之似笑非笑,眼眸漆黑:“噢?小言还挺有上进心的。有没有好好吃饭睡觉?有没有想老公?”

其实林初言知道管家和周姨会汇报自己的情况,但是既然大反派问了,他也乖巧地回答了:“有的。一点点、想。”

“才一点点吗?”周榷之凑得镜头更近了些,英俊立体的五官近在咫尺:“那正好这边工作有些意外状况,老公可能要推迟几天才回来。”

啊?林初言心底涌起一股失落感。

一个星期还没过半呢,又得推迟到什么时候?那早知道这样,他撒泼打滚也要跟着一起出差了。

反正他也不会打扰大反派的工作,实在不行他呆在酒店等他忙完也可以,至少晚上总能见到面。

“哦、没事。”林初言闷声闷气地挤出几个字:“工作、要紧。”

周榷之虽然听不见心声,但是一眼听懂小哑巴不开心的潜台词,他有些后悔开玩笑逗他了。

其实李淮已经提前申请了私人飞机的航线,天一亮就出发去机场,预计国内凌晨时间能落地海城。

这几天在英国连轴转参加了好几场会议,回到酒店,即使深夜还得听国内的员工汇报工作。就是为了能够将行程压缩到极致,尽早回家。

连多年的欧洲经销商都忍不住打趣他家里藏着什么人,这么着急回去。

有些听说他已经结婚了,话题就转移到了林初言身上。他们都很好奇到底什么人能够让天晟大老板如此上心。

“小言……”周榷之话到嘴边又止住,他实在很想看小哑巴惊喜的表情,估计会抱着自己像只小猫咪一样蹭来蹭去。

林初言嘴唇抿着,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他不想看视频里的周榷之了,看得见摸不着没意思。

“小言忙完工作就回家,乖乖睡觉。老公很快就回来了。”

林初言点点头,显然没把他的话放心上,再快也还得一周呢。

挂了视频电话,林初言觉得有些无聊,自己一个人去逛商场吗?想起上次被跟踪,他多少有些心理阴影。

看来只能回家了。

林初言从林氏出来,刚上车就收到了阮乔的信息。说今天在海城拍一个香水广告,让他过去凑凑热闹。

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拍戏,林初言还挺怀念以前的工作氛围。而且他这种糊咖还没有接过什么知名的广告代言,对于广告拍摄还挺好奇的。

阮乔发过来的定位就在林氏附近的一家广告公司。林初言匆匆赶过去时,阮乔刚刚做好拍摄妆造。

“小言快过来,我还以为你找不到地方呢!”

阮乔笑得一脸灿烂,朝他热情招手。他身边簇拥着好几个工作人员,正在认真调整造型细节。

其他人回头看见忽然出现的林初言,眼底掠过一丝诧异。

这个男生看起来很年轻,模样在混惯娱乐圈的人眼里依然漂亮得惊人,尤其是是那颗褐色泪痣,简直是点睛之笔。

新入行的艺人吗?还是素人网红?这么好看不出道可惜了。

林初言假装没看到其他人的目光:“堵车。”

阮乔看了眼时间,“也是,海城这个点是交通高峰期。我这边大概两个小时结束,到时候咱们一起去吃饭?”

林初言点头说好。

周围的人暗暗眼神交流,这漂亮男生看着面相温和,竟然说话这么高冷,一个字两个字的绝不多说。

而且阮乔是什么人?出了名背景强大脾气乖张,对他却十分亲热。难不成比港城傅家还要大有来头?

林初言去看阮乔拍摄,这个香水品牌挺有意思的,香味不是以花卉草木命名,而是自然意象。

比如阮乔今天拍的就叫:迷失森林。

造型也是紧扣主题的氧气森林系,再加上栩栩如生的布景,后期辅以特效,出来的画面效果十分好看。

林初言看得入神,身旁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都不知道。

直到旁边伸出一只手,夹着烫金名片,口音自带港普的男声响起:“你好,我叫陈墨,是阮乔的商务经纪人。”

林初言侧过脸看他,眼神疑惑中又有些戒备:“有事?”

陈墨笑了笑,果然是惜字如金。但他并不会感到生气,在这个圈子里有个性也没什么大不了,只要你的脸够出众,所有颜粉都会吻上来。

“你是小乔的朋友吗?正好我们这个广告还有一个主题没拍,我觉得很适合你的气质,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拍广告啊……林初言觉得还挺有趣的,但是一想到周榷之喜欢管这管那的,这个事情没和他商量过不能贸然答应。

陈墨不知道他的顾虑,又主动提了许多机会和条件:“你外形很好,很适合进娱乐圈,我在港城也有些人脉可以捧你。阮乔和我合作多年,他清楚我的为人。”

放在以前林初言可能会很心动。

但是他连话都说不清楚,哪怕周榷之同意,他也没办法顺畅地说广告词,更别说演戏了。

“是有什么别的问题吗?酬劳方面可以再谈。合约也可以给你很大的自由度,不用担心是卖身契。”陈墨继续说道,他有些不甘心,毕竟这个男生条件太好了,就这么放过很可惜。

林初言拿出手机打字:“抱歉,我有语言障碍。”

陈墨看了屏幕上的字,有些震惊。

难怪刚才看他说话总是很简短,发音听起来也有些奇怪,虽然并不会难听。

“原来如此,那是我打扰了。”

林初言摇摇头,表示不要紧。他穿成哑巴以后,已经习惯别人怜悯震惊的目光了。反正周榷之并不会在意这个。

阮乔今天状态好,提前结束了拍摄工作,等不及卸妆就想拉着林初言开溜。然而还没去到电梯口就被陈墨叫住了。

他完全没有刚才被林初言拒绝的尴尬,态度自然:“不是说好了今晚全体工作人员一起聚餐?阮乔你可不能走。”

阮乔有些头痛,好像还真有这么一回事给忘了,“陈哥改天行不行?我家小言难得找我玩,我不能放他飞机。”

陈墨看了眼林初言,笑道:“叫上你朋友一起不就行了。都是自己人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吃饭的地方就在附近。”

阮乔觉得有道理,回头看林初言,压低声音道:“小言觉得怎么样?反正你家周生不在,应该没有门禁这种东西吧?”

门禁是没有的,林初言想起周榷之叮嘱他要乖乖回家……只是吃个饭而已,晚一点回家也没什么。

阮乔看林初言点了头,高兴得不行,拉着人一起上了自己的保姆车。

林初言给司机发了消息和地址,让他去吃饭的地方等他。

同行的人都跟在阮乔身边多年,一顿饭吃得气氛融洽。

听着他们嘻嘻哈哈打闹说笑,林初言有种回到当初做演员时的感觉。

那会儿他也是这样,勤勤恳恳拍了一整天的戏,然后收工和助理群演们一起在片场吃东西。

虽然那段时间挺苦挺累的,但是确实让他接触到了不一样的世界,也赚到了勉强养活自己的钱。

阮乔怕东西不合林初言的胃口,小声问他要不要再点个粥,毕竟他看周榷之就是这么做的,按他的方法照顾小言应该不会出错,他可不想到时候被兴师问罪。

林初言最近在家清淡饮食,嘴巴都快淡出鸟了,还有周姨给她熬的药膳汤,简直苦不堪言。

陈墨好像听见他们说话,主动开口:“阮乔朋友吃不惯吗?想吃什么可以再点,不用拘谨。”

林初言还真没这么娇气,是周榷之大惊小怪罢了,他摇摇头表示不需要,拿起面前的烧肉串吃了一口。

吃完饭一行人又去了旁边的live house。

林初言以前也来过这种地方,和传统酒吧不一样,更注重现场的音乐氛围。

陈墨点了一桌子的酒,其他人坐下来马上就喝开了。

林初言有了之前的教训,不会在外面随便喝酒。阮乔也知道,所以给他点了无酒精的饮品。

陈墨笑笑:“阮乔你这朋友家里是有什么人管着吗?也太乖了。”

阮乔虽然喝了两杯有点上头,但他还是知道说话的分寸:“嗯,小言家里的大家长比较严肃,看他跟看眼珠子一样紧。”

不知道谁提了一句玩UNO,阮乔瞬间来了兴致,并且拍着胸脯表示要把游戏黑洞小言调教成大神。

林初言回忆起上次输得惨痛,对这个还挺感兴趣的。于是跟着阮乔一个队伍,兴致勃勃地玩了起来。

同一时刻,风尘仆仆的湾流G650落地海城机场。身穿深色西装的周榷之眉宇间带着疲惫,抬手看了眼腕表。

这个点小哑巴应该在家里睡觉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林初言就适合好端端供在家里,所有美好的,柔软的,珍贵的东西都属于他。

上了车周榷之就靠着椅背闭目养神,他在飞机上也没怎么睡,直到飞机落地才精神才稍微松懈。

因为马上要见到日思夜想的人了。

外面的深夜街景飞速倒退着,凌晨时分的海城依然喧闹繁华,人声鼎沸。

没来由的,周榷之忽然有些不安心。

打开定位软件查看,漆黑的眼底倒映出那颗鲜明的小红点,他唇角微抿,用手指放大地图,此时此刻,林初言距离他竟然只有几百米——

第63章 小别胜新婚3 “让老公好好抱一会儿。……

黑色幻影缓缓停在街道旁, 周榷之降下车窗,侧眸看向那栋深色建筑的英文招牌,是一家Live house。

周榷之再次确认了小红点的位置, 沉敛着气息踏进去。场内装潢风格前卫, 无数灯束在眼前劈开。

舞台上有乐队在表演,台下气氛喧闹。他一身昂贵笔挺的西装, 神情淡漠疏离, 在微醺的男男女女中显得格格不入。

他几乎立刻就找到了林初言。

小哑巴穿着米色休闲套装,一张白皙小脸在灯光下格外惹眼。身边的人……是阮乔, 剩下的都不认识。

周榷之气息微沉, 迈步径直朝他走去。

阮乔带着林初言玩得正上头, 忽然眼角余光人影闪动。他转头望去, 正好对上周榷之寒冷如霜的目光。

起猛了——好像看见姓周那个活阎王了。他他他不是在欧洲出差吗?

阮乔收回视线又看了一遍, 人竟然还在, 而且神色更冷了。他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轻轻拍了拍身旁的林初言。

“小言,我是不是醉了, 我好像看见周生了, 而且他的表情好可怕……”

林初言一抬头也怔住了。睫毛扑闪了几下, 莹润的眼睛里透着不可置信。

他手里的牌都忘记打了 , 站起来呆呆看着几步之外的人。陈墨和牌桌上的人都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男人身量极高,光影交错中只隐约可见极优越的立体骨相,就这么静静站着也有种让人胆寒的压迫感。

在场的人都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然而下一秒,刚才还在玩牌的年轻男生就径直扑进了男人怀里,声音更是甜得不可思议:“老公!”

周榷之稳稳抱住林初言,刚劲有力的手臂横扣着细窄腰身,压抑已久的占有欲在这一刻到达了顶峰。

他的小哑巴……好香。

不是某种香水味, 而是他身上独特的气息,只要闻到就会让人忍不住沉溺、失控。身体里流动的血液、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想得到他。

但在这里,不行。

林初言宛如倦鸟归巢,脸颊亲昵地蹭着他下颌,小小声又叫了一遍:“老公。”

“小言玩得开心吗?”男声低沉,温热呼吸落在他耳廓。

林初言今晚确实还挺开心的,他点点头,还是有些不真实感。

【不是说还得推迟几天吗?怎么忽然回来了?是发生什么事了?】

他第一反应就是天晟出了问题,表情顿时着急起来。完全忘记自己深夜不回家让人抓了现行这回事。

周榷之手指摩挲他的泪痣:“压缩了几个行程,把不必要的会议都推了,想着提前回来给小言一个惊喜。”

啊?林初言心疼地打量着周榷之眼底的青黑,眼睛里还有淡淡的红血丝,一看就是好几天没休息。然后又熬了十几个小时的国际航班赶回来。

周榷之眼睫垂落:“原以为直接回家的,后来知道小言在这里,就过来了。”

林初言脸上闪过一丝心虚,虽然大反派的语气很正常,没有任何责怪意味,但是他自己先不好意思起来了。

“我……”林初言回头,一桌子人还在等他出牌,玩到一半忽然走好像有点扫兴。

而且别人会不会以为他是夫管严啊,这样很没面子。

周榷之知道他的小哑巴要面子,主动说道:“小言是不是还想玩?要不要老公陪你再玩一会儿?”

林初言眼睛睁大,有些不可置信:“可以?”

他原以为周榷之会生气自己晚归,而且还是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可是他现在竟然说愿意陪自己继续玩?

周榷之捏了捏他脸颊:“只要小言开心,没什么不可以的。”

呜呜,大反派好善解人意!他老公果然最好了!

阮乔以为周榷之是过来大张旗鼓抓人的,没想到竟然和林初言一起坐了下来,颇有耐心地看他玩牌。

林初言刚才那声“老公”大家都听见了,而且他们举止亲密,明眼人都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

陈墨看向阮乔,似笑非笑道:“这就是那位大家长?难怪,难怪。”

林初言会拒绝自己的广告邀约,恐怕不止是因为有语言障碍,他身边这位才是决定性因素。

也对,看得跟眼珠子一样紧的人,怎么会舍得让他出现在大众视野里?宝贝就应该被珍藏起来,只能自己日夜欣赏。

阮乔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他现在是一点也不敢吱声。每次出来玩都能被抓到,他今年是不是犯太岁啊?

林初言终于弄懂了所有功能牌,玩起来渐渐得心应手。

周榷之一遍就懂了游戏规则,但他并不会插手他怎么玩,只会在林初言无法抉择时轻声提点一句。

明明周身散发着上位者的气息,语气却耐心温柔得惊人,眼里除了林初言,再也没有落在其他人身上。

最后一把,林初言很顺利地出完所有的牌:“赢了!”

周榷之眉眼带笑,非常捧场地夸他:“小言很聪明。”

林初言赢了牌,丝毫不留恋地站起身:“老公,回家。”

他还记着周榷之很疲惫,所以速战速决后只想和老公一起回家。洗个澡,抱在一起睡觉,再做点甜蜜蜜的事情。

周榷之似乎轻笑了一声,手掌牵住他的手:“好。”

阮乔巴不得活阎王赶紧领着林初言离开,毕竟他一在场,刚才还在大胆玩梗的一群人都像鹌鹑一样。气氛压抑得就像在公司开组会。

林初言和大家道了别,两人牵着手离开了Live house。门口的幻影气场全开,不少人在偷偷围观拍照。

【嗯?车子修好回来了吗?这么快!一点都没看出来撞过哎。】

林初言一脸惊奇地看着周榷之,对方闻言笑笑,打开车门把他按进了后座。

“那辆车维修工期需要半年。所以公司重新买了一台,内饰有点不一样。”

原来如此。

林初言还在打量车里的皮革内饰,听见旁边车门一关,充满雄性气息的身体靠近,他就被人捏着下颌吻住了。

他们好几天没亲吻,比起生疏更多的是热切,湿热的唇舌纠缠深入,竭力汲取着对方的味道。

林初言被吻得浑身发软,胸口的热意一阵阵地要把他淹没,他忍不住推了推周榷之,再这样下去就会擦枪走火了。

然而这个略带抗拒的动作,却让他被吻得更深更用力,细白的腰也被探进衣摆的手掌紧紧掐握着。

隔着一道车窗,马路边外人来人往。

即便林初言知道没有人会看见车里的光景,也依然紧张得满脸通红。

这个吻前所未有的绵长,直到氧气彻底耗光,周榷之才轻轻放开了他。额头抵着额头,十指紧扣。

他见到林初言第一秒就想这么做了。

光是亲吻远远不够,他们应该紧紧抱在一起,融为一体。

林初言呼吸黏滞,眼尾挂着几颗细微的生理性泪珠,“不可以。”

周榷之指腹摩挲他的唇瓣,哑声道:“什么不可以?”

【当然是不可以那个啊……!司机还在呢,车I震什么的太羞耻社死了。】

林初言偷偷看了前排司机一眼。

虽然对方目不斜视,专心开车的样子,但是心里指不定在想他们这种有钱人多么荒唐、淫I乱。

周榷之把人抱进怀里,笑得浑身轻轻颤动:“原来小言是想要了,还想在车里这么刺激。”

林初言:“……”

【不是、明明就是你忽然开始亲我,还亲得这么……这么热火朝天。正常男人都会想多的好吧,还倒打一耙。】

“有道理。是老公没控制住。”周榷之下颌蹭着他柔软的头发:“因为第一次分开这么久,所以很想很想小言。在飞机上也没睡着,就想落地后第一时间回家见你。抱着你好好亲一亲。”

说起这个林初言有些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如果知道你会提前回来,一定乖乖在家里等你。】

周榷之低头看着他的眼睛,漆黑眼眸里酝着万千情绪:“作为补偿,言言可以让老公好好抱一会儿吗?”

回家的路上,林初言都一动不动让周榷之抱着。下车的时候他完全没敢看司机表情,哪怕知道对方不敢表露一分。

周榷之的确很疲倦了,林初言从浴室出来,发现以卷王著称的天晟掌权人,竟然趴在枕头上睡着了。

身上笔挺的西装还没脱,英俊的半边侧脸沉静闭目,纤长的睫毛在眼窝处投下一片三角阴影。

林初言心中蔓延上一阵无言的酸涩。大反派因为总穿西装的缘故,让人觉得他永远都是那么的沉稳强大。

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他总能处变不惊地去掌控、解决一切。但其实只有林初言知道他肩上的责任有多重。

明明也只是三十出头的年轻男人而已。

却让人莫名觉得他特别爹系,总是有操不完的心。

林初言回浴室拿了热毛巾给他擦脸擦手,又把他身上碍事的西装和领带脱了。

不过没洗澡,睡衣也没法换了。

没关系,他不会嫌弃大反派的。男人嘛有时候糙一点也没什么。而且他身上的味道依然很好闻。

周榷之翻了个身,手指无意识摸了摸捉住林初言的手,呢喃道:“言言。”

林初言低头哄他:“睡吧、睡吧。”

周榷之似乎很安心地睡去了,林初言忙完也跟着一起进了被窝。两人分别数天,终于再次拥有彼此。

……

这一夜林初言睡得很沉,感觉自己像被裹紧温暖的团雾里,无论他怎么翻身都如影随形。

直到清晨的日光透过窗纱爬进卧室,浴室里传来细碎水声,林初言缓缓睁开眼睛,望着磨砂玻璃后的人影发呆。

嗯……?

恍然间觉得手上有些不对劲,沉甸甸的,透着一点金属的凉感。他迷糊地把手抬起来,耀眼的光芒闪动——

一颗湛蓝如海水的蓝宝石戒指戴在了他的无名指。

第64章 想和全世界炫耀他 “对你没有洁癖。”……

林初言被晃了眼, 有些分不清现在是梦境还是真实。

戒圈尺寸刚刚好,仿佛被人丈量了无数遍,不允许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般完美契合他的手指。

蓝宝石和无数颗钻石的结合, 星河般璀璨光芒在指尖流动。

……这就是大反派所说的礼物吗?一枚宝石戒指!

林初言睡不着了, 倏地从床上坐起来。他有些词穷,心脏也猛烈跳动着。周榷之送过他许多昂贵的东西, 但是都不如这一枚戒指让他震撼。

就在这时, 浴室门打开,赤I裸着上半身的周榷之走出来。

身上带着沐浴后的湿意和香气, 发尾还在往下滴水, 晶莹的水珠沿着优美的人鱼线隐入腰间浴巾。

林初言把被子掀开, 赤着脚下床跑过去, 整个人挂在周榷之身上。也不说话, 捧着那张俊美混血脸就开始亲。

不过只是亲脸颊而已, 因为他还没刷牙, 有点不好意思。

周榷之托住他的圆润的臀,很快反客为主掌握了亲吻的主动权。他带着清新薄荷香气的唇瓣去亲那薄嫩的眼皮、秀气的鼻子, 饱满的唇瓣……

“唔。”林初言捂住了嘴巴, 眼睛睁大了些, 摇头说不可以。

【我还没有刷牙!不可以亲嘴巴……】

周榷之充耳不闻, 低头去亲他的手背,手指:“没刷就没刷,老公不介意。”

林初言觉得他的唇有魔力,经过的地方都会灼热酥麻,他捂住继续摇头:【你不是有洁癖吗?】

周榷之轻轻笑了一声,语调慵懒:“我对小言没有洁癖。而且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哪个地方我没亲过?现在才说洁癖是不是晚了点?”

其实不仅仅是亲过这么简单, 林初言脸颊发烫,开始闹着要从他身上下来。

周榷之不再逼迫他,望着那双比宝石更漂亮的杏眼,勾起唇角道:“小言喜欢这个礼物吗?”

林初言点点头:“喜欢。”

【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想和全世界炫耀!而且这个款式好特别,感觉在市面上没见过。】

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你、亲手、设计?”

周榷之“嗯”了一声,把他的碎发撩到耳朵,语气虔诚:“独一无二。”

小哑巴是所有虚假角色中唯一的,也只属于他的真实。别说区区十克拉的宝石,他值得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林初言鼻子有点酸,微微吸了一下,眼睛也开始泛红。

虽然说他是男生,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不喜欢鸽子蛋吧。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这枚戒指意味着什么。

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至少他们这一刻是在一起的。

不过这个戒指实在太扎眼,日常并不方便戴出去。林初言戴着欣赏了一会儿,决定把它放在自己的小保险箱里,和老爷子给的翡翠玉扣并排放好。

上次捡到原身和他妈妈的照片也在里面,他重新找人做了塑封修复。

有时候在这个世界待久了。林初言会觉得照片里的人就是他和妈妈,甚至觉得他和原身就是同一个人。

其实这种感觉也没错,他们的命运的确已经密不可分了。

周榷之不喜欢林初言为了这些事情伤神,伸手把他的保险柜合上,就强行抱着人去浴室了。

一开始只是规规矩矩的洗漱。

到后来,细碎的声音慢慢溢出,轻得像只幼鹿的叫唤。林初言伏在盥洗台上,咬着唇不敢看镜子。

他情I动的时候,眼角眉梢都染上一片薄粉。仿佛被人欺负惨了,让人不可抑止地心生怜爱。

大理石台面材质冰冷坚硬,很快他的手肘就被蹭红了。他小声地喊了疼,身后的人将他换了个姿势。

林初言很害怕这种姿势,总会下意识搂着对方的肩膀,生怕一不小心就掉下去。

浴室水汽弥漫,掐着腿弯的手掌脉络暴起,腿肉莹润白皙,肤色一深一浅极具视觉冲击力。

慢慢的林初言开始站不住,带了些哭腔的声音叫他轻一点。

……

漫长的“洗漱”终于结束。

林初言穿着家居服坐在小餐桌前时,依然觉得手软腿软。小肚子也是酸酸胀胀的,被填满的感觉并不好受。

不过他能感觉到大反派的克制,结束了一次就没再继续了。给他清理好又回去洗了个冷水澡。

林初言也是男生,当然知道欲望有多难平息,尤其是大清早的……

周榷之把切好的牛肋排给他,熟度刚好,既不会过于焦褐,又保留了汁水。

看林初言乖乖吃了几口,又盛了一碗软糯香甜的山药粥。

“小言要把粥吃完。”

林初言想说有点饱了,但是一看大反派的眼神又默默拿起调羹。味道很好,但是他这段时间真的有点腻了。

周姨费尽心思熬各种养生粥和汤水,致力于把他养得脸色红润白白胖胖。

一段时间下来颇有成效,只是他依然不怎么长肉。周姨和张叔时常看着林初言嘀咕,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林初言心说:原身只是易瘦体质而已,再怎么吃都不会胖的。

吃完东西,两人去了楼下影音室。

这里存放的大多数都是老电影,看了会让人昏昏欲睡那种。林初言很喜欢在这种氛围中抱着周榷之。

好像时间都慢了下来,所有纷扰都消失了,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林初言总是看不完一部电影,他很快就会犯困,然后挂在周榷之身上狂打哈欠,嘟囔着让他看完再告诉自己结局。

而且还不能囫囵看,要认认真真看完,绘声绘色给他讲出来。

不过这对于天晟掌权人来说没有难度。

再怎么艰涩复杂的报表数据他都能一眼记住,电影剧情只是小儿科。

林初言也觉得自己越来越“作”了。

他以前其实是挺世故圆滑的一个人,在圈里摸爬滚打,小心翼翼地看人脸色,再难过也只会自己默默消化。

而现在的他,只要有一丁点不开心都会有人察觉。再细微的伤口都会有人重视,大反派把他养得很好。

电影到了结局尾声,画面中的两个人在夕阳中拥吻。周榷之不知道林初言梦到了什么,嘴角带着甜甜的笑。

……

两人在家里腻歪了好几天,终于把分离的焦虑缓解过来。

天晟已经积压了不少事情,等着周榷之回去盖章定论。而林氏今天有个重要的季度会议,需要林初言出席。

周榷之把人送到林氏大楼,就跟送小孩上学的老父亲一般叮嘱:“有什么事情就找蒋橙,他解决不了就会找我。乖乖的别乱跑,老公下班接你。”

林初言乖巧点头,下了车和他挥手道别,直到快走进大堂时,那辆黑色幻影依然还静静停在路边“看”他。

林氏员工对这位忽然空降成大老板的林家少爷原本没什么好感。不过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发现他意外地好相处。

而且身边的那个姓蒋的属下能力很强,做事从不拖泥带水,也不会有失偏颇。

渐渐林氏的风向就变了,就连林泓升偶尔过来视察也能感觉到。

再加上没有了沈媛那些娘家亲戚。公司内部的管理清明有序,人员流动性反而稳定了下来。

总之,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林初言到了公司,才知道林妙语竟然缺席今天的会议,而且还好几天没来公司。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往常她总是非常积极插手公司事务,生怕没有机会彰显自己的权力,今天她是闹得哪一出?

蒋橙已经在办公室等他,手里拿着整理好的一叠资料。

今天的会议主要是总结林氏上一季度运营和利润。不过数据不会太好看,所以重中之重是探讨下一季的方向和目标。

林初言打起精神地听他们汇报。

整整一个半小时的会议,听得他头昏脑涨,最后是蒋橙主动喊了中场休息,半个小时后再继续开会。

林初言去了卫生间洗脸,门口外面挂了个正在清理的牌子,但是他还是走了进去。

这里面隔间很多,转角处停了个黑色垃圾车,没看到有人在。

洗脸不小心把刘海打湿了,林初言向后捋了捋,整个人神清气爽了许多。

距离半个小时还有段时间,他打算给周榷之打个视频电话,看看他在忙什么。然而还没有打出去,阮乔的电话先进来了。

电话一接通,对面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有些急切:“小言?你现在在哪里?”

林初言有点懵:“公司……怎么了?”

阮乔稍微松了口气,“在公司就好,你最近千万不要到处乱跑了。”

林初言还没问为什么,阮乔就继续说了,而且语速很快。

“你上次被人跟踪的事情还记得吗?当时我们猜测是周生的对家做的是不是?我告诉你,全错了。那个人就是冲着你来的,而且——”

林初言皱眉:“而且、什么?”

阮乔深呼一口气:“还有黎永年,他的尸体最近在港城郊区发现了。死了估计挺长时间的,而且死状非常残忍。傅明琛刚刚已经通知你家周生了,总而言之,你一定要小心。”

林初言闻言僵住了,浑身像坠入冰冷的海底,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黎永年竟然死了?

他只是想通过调查他,再从沈媛身上查到原身母亲的死亡真相。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也死了……

他放下手机,忽然觉得后背一阵恶寒,就像被什么阴冷潮湿的动物盯上,一寸寸爬过他脊背。

他下意识回头,还没来得及看清人脸就被人用毛巾紧紧捂住脸。充满了化学物质的刺鼻味瞬间道钻入鼻子,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65章 被迫和老公分开的第一天 “你的眼睛和……

林初言是被垃圾的臭味熏醒的, 睁眼就在一片空间狭窄的黑暗里。

好像……是个垃圾箱。

实在是太臭了,而且正在快速移动着,还几次颠簸到让他反胃想吐。

不知道是不是药效残留, 他脑子还是晕乎乎的。手脚被绑绳索得很死, 几乎深深勒进了血肉,动一下就钻心的疼。

脸颊和嘴巴也被一层层胶带封住, 他有点喘不过气。

不知过了多久, 林初言感觉停了下来,紧接着他头顶的盖子被打开。

一阵刺眼的光芒过后, 眼前出现一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戴着帽子口罩只露出一双阴冷可怖的眼睛, 而他身上还穿着林氏的保洁工作服。

竟然是那天被林妙语刁难的清洁工!

林初言睁大眼睛, 很快想起他就是当初在星耀商城跟踪自己的人, 因为这双眼睛实在太熟悉了。只要想起都会让他觉得不寒而栗。

原来他一早就潜入了林氏内部, 而且就在自己身边。

男人毒蛇般阴冷的目光扫过林初言的脸, 并不惊讶他已经苏醒, 随手把人架起来,重重扔进了面包车厢里。

这一下没有任何缓冲, 林初言摔得浑身骨头快散架, 额头后背狂冒冷汗, 嘴巴发不出一丝声音。

男人朝他冷冷看了一眼, 把尾门砰一声关上。接着汽车引擎声响起来,车速非常快地离开了地下车库。

林初言蜷缩在车厢里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尝试动了动手脚,还好没有骨折或者脱臼。

他艰难地抬起头打量周围。车窗都用黑色窗膜封着,外面的人无法看清里面的场景,更听不见他的呼救。

看来他真的是被绑架了。

而且对方明显有备而来,提前准备好了工具和路线, 堂而皇之地将他从林氏大楼里迷I晕带走。

可是为什么?林初言在脑海里搜索着所有可能性。如果对方是为了钱,那他还有活命的机会,如果不是……

林初言摇了摇头,拼命地把这个可怕的念头甩掉,他会没事的,他要相信大反派会很快找到自己!

……

林初言被发现失踪是在半小时后。

一屋子员工在会议室里等了许久,却迟迟不见林初言的身影。

蒋橙坐不住,先回了林初言的办公室,寻找无果后又去办公区。

有个女生说隐隐约约看见林总往卫生间方向去了。蒋橙立刻去了卫生间找,所有隔间门都虚掩着,他一个个敲门询问,却发现里面都没有人。

心底涌上一些不好的预感,蒋橙立刻拨打林初言的号码。

几秒后——微弱的震动声在头顶响起,他抬头看向声音来源,在墙壁的应急灯夹层摸到了林初言的手机。

蒋橙脸色凝重,第一次觉得事情超出了自己能处理的地步。

……

天晟总部。

会议室里的股东们心思各异,有几个年纪大的董事呼吸粗重,脸色黑如锅底,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一朝天子一朝臣。哪怕他们曾经在公司怎么叱咤风云,也无法否认天晟早已经悄无声息地洗了牌。

这次的会议不仅高层任命变动,甚至天晟几个大型工厂选址,还有星系列商场的建设和投标也基本确定。

数百亿资金的项目他周榷之一个人就能拍板,还仗着欧洲商会那边的关系,愈发目中无人。

叫他们回来开会,只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人心都是复杂的,股东既盼着公司更好,又怕公司在周榷之手里太好。

年轻气盛的周家小子,刚读完书就横空出世,雷厉风行地接管船舵。

丝毫不把他们这些为公司打拼数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老臣放在眼里。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若是能狠狠栽一跟头才解他们这群老人的气。

然而近年公司各个派系的权力一削再削,再加上股权被周榷之增资扩股稀释后,到了几乎架空的地步。

而当初他们极力反对的科技转型路线,得到国内与海外的积极反响。畏手畏脚、固步自封的他们,已经无法阻止天晟新一轮气势如虹的扩张。

股东们面面相觑,当一边叹气一边陆陆续续离场。斗不过斗不过,夹起尾巴老老实实拿钱就算了。

周榷之把厚厚的计划书扔回桌面,在落地窗边抽了根烟。每次和这群人打交道,他都能听见各种毫不掩饰的心声,皮囊之下的人心丑陋无比。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很想抱住林初言,只有这样才能平息身体里蠢蠢欲动的暴戾因子,做回一个正常人。

周榷之把烟熄灭了,打开聊天框才看见傅明琛发的消息弹出来。对方一向言简意赅,短短几句内容却让他眉头紧锁。

心底莫名有些躁动不安,再打开他和林初言的聊天界面。

一个小时前,小哑巴给他发了“开会好无聊”几个字,还配了个猫猫打瞌睡的表情包,神态简直如出一辙。

他当时在开会,没来得及回复,接着小哑巴给他发了小猫生气的表情。再往下拉就没有任何消息了。

是真的生气了吗?

周榷之本想回信息,想了想还是打电话更直接。然而号码还没拨出去,蒋橙的电话先进来了。

对面背景音嘈杂,蒋橙语气罕见地急促紧张:“老板,夫人出事了——”

周榷之呼吸一滞,冷声道:“把话说清楚。”

身旁的李淮不明所以,只看见自家老板周身气压瞬间冷厉肃杀,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酝着浓重的危险气息。

蒋橙快速地把事情说了一遍,周榷之下颌线绷得极紧,表情愈发森冷骇人,紧紧握成拳的手掌骨骼咯吱作响。

“失踪半个小时?”

他闭了闭眼,低缓重复着这几个字,语气宛如来自炼狱:“你知道这么长时间足够发生很多事情了吗?”

林初言身边一直是有安保的。

但他们因为这件事争吵过太多次,为了保证他的自由度,安保们在跟随时都会尽可能的降低存在感。

林氏大楼是自家公司,相对安全。

所以他们都是守在办公区域外的楼层出口。这也是林初言出事时,身边没有一个人跟着的原因。

更重要的是对方足够嚣张,敢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动手。

周榷之沉着气息:“李淮把账面上所有流动资金先提出来,预备着对方打电话开口要赎金。无论他要多少都可以答应,只要夫人还活着。”

李淮正想开口说什么,看见周榷之的左手竟然渗出丝丝血迹,心中顿时一凛,点头应下。

“蒋橙把林氏所有监控翻一遍,务必找出夫人的去向。另外海城所有重要出入口都要安排人仔细筛查。”

周榷之顿了顿,黑眸狠绝:“媒体方面不能走漏半点风声。哪一家敢铤而走险报道的,我要他消失在海城。”

蒋橙明白自家老板的用意,如果对方只是为了钱,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是最理想的结局。可如果新闻媒体把事情闹大,撕票的概率就会直线上升。

万一对方不是为了钱呢?蒋橙心中闪过更可怕的念头,但他不敢说出口。

周榷之脸色晦暗,紧紧抿着下唇,每一下的呼吸伴随着尖锐的痛意。

他当然也想到了,但他不敢做任何假设,因为这些假设放在林初言身上,会让他痛苦到发疯。

……

林初言被绑着手脚蜷缩在角落,他身上已经臭得没边了,垃圾味混合着尘土,脏得像路边的小动物。

他被扔在这个小屋子有一段时间了。

外面是荒芜的山林,男人把面包车停在路边后,半拖半拽着他不知走了多久,才来到这个地方。

也不知道这个屋子荒废了多久,地面铺着厚厚一层灰尘。还有不少小型动物和昆虫的尸体。

林初言不敢轻举妄动,惹怒匪徒是很不明智的做法,在不清楚对方真实意图之前,要先苟着。

这个外表平平无奇的男人,举手投足十分沉着。绑了人也不着急谈条件,慢悠悠地煮了一锅面条,甚至有心情拿着个小碗问林初言要不要吃。

简直是嚣张得没边了。

只是他的眼神依然阴冷,转动着看人十分麻木。而且他的口音很奇怪,听起来带着东南亚的语调。可他的长相是正宗的中国人,除了皮肤稍微黑了点。

男人注意到林初言在观察自己,慢条斯理地把最后一口面吃完。走过去撕开了他嘴上的胶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