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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掉马 将军怀了陛下的孩子?!!!!!……

“叶勉, 景军没粮,孤看你们怎么撑过七天!”

虏轫临跑前的威胁像一盆凉水,浇灭了叶军胜利的热情, 叶无忧撑起身, 护在肚子前的左臂控制不住地抖, 小腹的坠痛蔓延到后腰,他身形踉跄, 险些从马背上摔下来,追风极有灵性地趴在地上, 好让叶无忧能安全滚下来。

听到虏轫话的兵士, 面色看上去都不太好看,他们存放粮食的营地前日刚被烧……从蛮人手中抢回来的粮, 也不过寥寥, 根本没法让景朝的大军吃上几顿。

跟着将军打赢了战,却面临无粮的绝境……

“本将军什么时候让你们饿过肚子?我们的陛下是死的吗?!”叶无忧一声怒喝唤醒被魇住的兵士, “六月的新粮即将送来, 营地的储粮也足够!”

前些日子虏轫烧毁的东营内只摆着一些陈年的草料, 不然哪能烧那么快……叶无忧在得知虏轫想抢粮毁粮的心思后,他就已将粮草全都转移分仓摆放。

东营存粮只是幌子。

他叶无忧带兵,怎会让手下的将士们连个饱饭都吃不上, 现在大破敌军, 叶无忧咬紧牙关咧开嘴, 咽下一粒军医给的乌黑药丸,颤颤巍巍举起手中的红缨枪喊道。

“怕饿肚子的跟我走!本将军带你们宰了蛮人的牛羊下酒!”

叶军的士气在叶勉三两句话下又迅速活络起来,追风站起身,驮着叶无忧往虏轫扎营的方向跑,奈何被一群野狼拦了路。

叶无忧腿一下就软了。

“当了几天赤那, 真投敌了?!”叶无忧忽觉背后一股凉意,回过头看见杨棯冷冰冰看着自己,他故作惊讶。

“下马,掳羊而已,何须你一个大将军领路,让在场的几位校尉领兵去,我会让狼群在前面引路,你给我回营。”叶无忧惨白的面色,杨棯看得比谁都实在,他虽换掉了虏轫手中的诱香,但叶勉为了迷惑敌军,释放了大量的信香,几乎挤瘪了腺体。

坤者孕期对信香需求极其旺盛,叶勉消耗太多,又无乾君补给,现在他肚子里的孩子,恐怕不会好受。

不管叶无忧应不应,杨棯已经拦在叶无忧身前发号施令:“将军前些日子重伤未愈,为了让蛮敌降低警惕,今日更是硬撑着残破的躯体诱敌,几位校尉管好手下的兵士,我会让狼群引你们掳羊,收拾好战局后立即归营!将军再拖若留下顽疾,谁还能替我们去陛下面前讨赏?我先带将军回营!”

叶无忧坤者身份的暴露,将杨棯一番话的可信程度提升至百分之一千,大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没一会儿,兵士中就有人先高呼应和。

“能让北疆的野狼给我们领路,那可真威风!”

“是啊,将军今天闻了蛮敌那香都倒下了,撑到现在多不容易。”

“北疆苦寒,将军有赏有肉都先想着我们,和兄弟们共甘共苦,我们更应该体恤将军!”

“支持杨副将!”

叶无忧终于还是下了马背,浩浩荡荡的叶军跟着狼群走远后,他才靠着追风半躺,卸下了裹住身体的战甲,让狼群领着寻羊……也是稀奇了!

“本将军的部下再让你杨棯领几天,叶军就要改姓了。”叶无忧愁眉苦脸地和离身体不到一米远的小狼大眼瞪小眼,“离我远点,你叛将的身份还没平反知不知道?”

初知叶无忧坤者身份的兵士被叶勉坤者的身份迷惑住,他们一边感慨叶无忧威武,一边又对他们的坤者将军生出莫名的怜爱,但杨棯可不会,深知叶无忧是什么脾性的他特意留了一匹小狼镇住叶无忧。

“闭嘴吧叶勉,你现在胎气不稳,再抡几轮枪,我干儿子就要死了。”杨棯手中无药,他的医术也仅仅只是能看出问题。

“什么?!上回我雨露期都被勾出来了都没出问题,这一次怎么疼一下就这么严重?”叶无忧不敢动了,他又想起军医营帐内,随便下个床都有可能滑胎的经历。

“叶将军,怀孕可不是小事情……”杨棯翻了个白眼,他又给叶无忧喂了些水,待叶无忧方才吃的药丸生效后,才松口让叶无忧上马启程回营。

追风尚未进营,军医已在门口。

被杨棯骂了一路,看见军医叶无忧心虚地目移,他身上的护甲已经被杨棯成套扒了下来,叶无忧下马一晃一晃跟在军医身后,裤子上晕开一抹显眼的深色。

“你们太大惊小怪了,本将军不还好好的。”叶无忧把手搭在小腹前,他被军医好一顿扎,额前渗着密密麻麻地细汗,倒不是疼的,只是被军医和杨棯一左一右盯着,有些紧张。

“将军胎像不大好,喝了药小将军也不大安稳,将军最好静养,至少一月。”军医搭完脉,半分好脸色也没有,叶无忧肩上刚结疤的伤口也又裂开了,叶无忧的情况,比上回中了诱香之后还差,军医顶着满面乌云翻找陛下送来的药罐。

“……那不如杀了我。”听见静养,叶无忧面色一垮。

“不想静养那就简单了,将军左手边的药瓶里是早就调配好的落胎药,现在喝下,不用等明日,将军立马就能坐上小月子。”军医眼都不抬,继续找药。

叶无忧求助地看向杨棯:“杨棯,杵在那干什么?替你干儿子说句话啊!”

杨棯头也不回直接走出军医的营帐。

叶无忧要静养,那意味着军中的事务,又要多压大半到杨棯头上,同将不同命,他真是跟了俩个活祖宗。

叶无忧一直和军医讨价还价到天黑,交待出帅营内有不少沾着馒头乾君的信香之物后,军医才松口让将军回帅营休息,期间杨棯已经和凯旋的兵士们交接好战利品,替叶无忧转达了要办庆功宴的好消息。

这一次的计中计,叶无忧直接打得虏轫遁逃,虏轫手下跟着一块逃走的蛮敌短时间内也都成不了太大气候,叶无忧和军医分享了这个好消息,军医并不动容,只是抽了抽嘴角。

“将军接下来的膳食,要格外注意,军营上下一心,能帮着将军瞒住陛下,但宫内的御厨毕竟是陛下的人,或许还伺候过不少怀孕的妃嫔,将军最好去和御厨打声招呼。”军医平静地说。

“啊……”

叶无忧的确没想过这个事情,毕竟和陛下要御厨,只是为了拥有萧允安里衣而随便找的过分借口。

“那,本将军明天去威胁……啊不是,去说说。”

军医:“……”

他应该不是那个意思。

——

待叶无忧转回帅营,操劳了一天的杨棯已经憔悴地在门口等着了。

杨棯:“陛下来诏了。”

“什么时候?私信还是明诏?”叶无忧加快脚步。

杨棯:“明诏,在你桌上摆着。”

陛下送来的诏书好好地摆在帅营主帐,叶无忧出征未归,传诏的习惯性把诏书送入帅营。

在外如何他不知,反正给叶无忧的诏书,一直都是这个流程。

“走走走,一起去看看陛下给我写了什么体己话。”叶无忧笃信,扯着杨棯到桌前。

“朕牡丹花会微服私访,在花楼不慎遭到采花贼……”叶无忧一字一句念……杨棯才听个开头,脑子嗡一下停了。

叶无忧嘴巴快过大脑,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念了什么出来,已经来不及了,坐在对面的杨棯整个人僵在原地,看着叶无忧的眼神,如同看洪水猛兽。

叶无忧:“……”

杨棯:“……!!?”

“……巧合,一定是巧合,我捆的谁,我能不知道吗?”叶无忧硬着头皮往下念。

“朕寻访一月有余,采花贼留下的证物均指向叶卿……”

“……肯定还是巧合,你看陛下都没怀疑我。”叶无忧磕磕绊绊狡辩。

“采花贼身染寒梅信香,叶卿分明是泽兑身,必是贼人污蔑,朕恐北疆有变,望叶卿一切小心。”

好一封堪比私信的明诏……叶无忧疯狂眨眼,捂住小腹掩饰心虚。

“我懂,还是巧合。”杨棯抢答,面色僵得已经找不出词来形容了,他晃着身子起身。

“……没事吧杨棯?”见自个副将吓得不似活人的脸色,叶无忧格外担心。

“我……我……叶勉你简直是,噗——”又气又惊愕的杨棯往后踉跄两步,捂住钝痛发闷的胸口,吐出一口污血,晕在了叶无忧营帐。

叶无忧尖叫惊呼:“来……来人啊!杨副将把自己吓死了!!!”

——

杨棯被一群人簇拥着送往军医营帐。

叶无忧格外心虚地猫在最后,才掀开帘,他在军医面上看见了和杨棯之前如出一辙的神情。

看清叶无忧,军医也闭上眼捂住胸口。

叶无忧又惊:现在的大夫已经进化到看相了吗?脉都不用把就参透了他和陛下的奸.情???

“您……您先别晕,看看杨棯。”叶无忧遣散部下,给军医倒了盏茶,同军医说话的声音格外小声。

军医虽然没说话,但叶无忧猜测,他手上的这份诏书,可能通过什么不知名的手段也到了军医手中。

“……陛下知道了?”军医咽了好几口凉茶压住喉咙口涌上的铁锈味,哆嗦着手指杨棯。

“尚不知。”叶无忧神色肃穆,言辞凿凿,语气坚定。

军医又怔许久,才呼出胸口郁结了一个时辰的气。

“那杨副将怎么……”军医神情依旧恍惚,他强打精神抓过杨棯的脚腕。

“错了军医,手在这里。”叶无忧把杨棯的手递过去,接着颤声,“看完诏书就这样了,杨棯他是不是吓死了?”

“将军别说得这么吓人,老夫今年三十有四,年纪大了,真受不住第二回!”军医的手听见诏书后,又一抖。

造孽哦!他们将军日日夜夜挂在嘴边的馒头乾君怎么能是陛下!

军医下午收拾叶无忧上回抱来的瓶瓶罐罐时,在一个不大起眼的小红瓶内,发现了一张纸条。

在经历了半秒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好奇心战胜理智,军医果断打开了那张不知道是谁丢进去的小纸条。

只见纸条上写了一行清清秀秀的小字。

[叶将军呐,陛下彻查采花贼一案,但证据均指向将军,陛下不让奴外传,但奴一想到这个事情,白天夜晚都不敢闭眼,今天还把陛下要的碧螺春茶泡成了龙井,奴脑袋差点就掉啦~最近陛下挂念将军,担心将军在北疆出事,要给将军送药,奴趁着职务之便做了些手脚,斗胆抗旨来问问将军,可有此事啊?]

落款是“高肃”二字。

军医看完感觉自己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他无力地靠在椅子上,一直呆滞到叶无忧嚷嚷着带杨棯进帐。

“将军你自己看!”军医把下午翻出的小纸条鬼鬼祟祟塞进叶无忧手中,捶胸顿足去给杨棯扎针急救。

在救治杨棯这件事上,军医比叶无忧还上心,同为遭受叶无忧迫害的受害者,唯二知道叶无忧孕事的大夫,他们之间无比地惺惺相惜,若少了杨棯一块承担叶无忧的荒唐事,军医感觉自己至少要折寿十年。

一番手忙脚乱,杨棯终于回过气,但刚睁眼的杨棯看见叶无忧凑过来的大脸,又硬生生给自己气撅过气。

急救回来的病人二次病危,军医丢掉手里的脉案再度花容失色!

他严肃而又郑重地握住叶无忧的手。

“将军啊,天色很晚了,哪怕是为了小将……小殿下,您也先回帐歇息吧!”军医感觉,若今夜留叶无忧在帐内照顾杨棯,后半夜他就能忙碌到当场去世。

一个胎气未安的孕夫!一个心悸受惊的副将!

未来八个月,不论少了哪个,军营都要玩完。

叶无忧:“……那本将军走了?”

听上去,将军怎么还委屈上了!

“快走快走!”军医一边挥手一边凶神恶煞地瞪。

叶无忧只能颇为不忿地返回帅营。

桌上摊开的诏书还没来得及合拢,叶无忧又坐回桌前,呆看陛下的笔迹。

叶无忧若认真写,字有三分像萧允安,他是被萧允安亲自教导启蒙的,哪怕后边入了军营,叶无忧也会时不时偷偷拿萧允安送来的私信临摹。

刚才因为杨棯在场,他心虚得要命,现在回看萧允安送来的诏书,字里行间都是对他这位大将军的信任与看重,哪怕证据都板上钉钉了,陛下竟也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叶无忧警惕地四处张望片刻,见帐外无人也无火光,才痴痴捧住诏书送往鼻下。

被浓郁墨香遮盖住的青竹香就这样毫不客气钻入叶无忧鼻间,叶无忧神情荡漾,抱住诏书倒在床榻。

……

天又亮了,一夜无梦。

醒来的叶无忧看着怀里空荡荡的诏书格外失落,他对陛下的思念在看见诏书笔迹后达到了顶峰。

陛下还是当年的殿下,哪怕他犯了滔天大罪,也还是想方设法给他撑起一片天。

叶无忧忽觉鼻头有些酸楚,他讷讷走向桌子,翻出信笺开始回信,开头仍是“问陛下安”。

[陛下莫要挂怀,臣一切安好。]

写完叶无忧顿了顿,不知哪突然冒出的酸气,他把一切安好划掉了。

[臣近日不大好,军营半月前遭袭,粮草前几日被烧,臣的副将还被蛮敌掳走……昨日刚救回来却累倒了。]

叶无忧满意地看着信纸,提笔又添。

[但请陛下放心,北疆局势已经暂稳,臣将北蛮新秀可汗虏轫打得头破血流,只要摩伊斯安分,今年秋季的朝贡定能顺利进行。]

叶无忧顺着念了一遍,感觉卖惨有些明显,便蹙着眉又添了几句自夸证明业务能力。

[陛下放心,臣没有受伤,而且北蛮人如今见臣如见洪水猛兽,臣定会替陛下守好北疆。]

叶无忧写完又端着萧允安送来的诏书看,看得心花怒放,看得寒梅信香控制不住地溢了满帐,他才回过神匆匆封信送出。

——

叶无忧往军医营帐内探出一个脑袋。

帐内两人对坐,叶无忧将目光送往杨棯身上,见自己任劳任怨的副将终于有了活人的气色,大为感动。

“我可以进来吗?”罪魁祸首试探。

杨棯:“……”

不想面对。

叶无忧已经喜滋滋把脚迈了进来,他局促地坐在两位知情人面前,手不知所措地盘着军医摆在桌上的脉枕。

“临行前,陛下给我密旨,若叶勉有失,末将必遭酷刑。”醒来的杨棯瘫着脸,感觉自己从此不会再笑了,他直勾勾盯着叶无忧,“原来是这个意思。”

叶无忧艰难地压下心底再度涌起的心花怒放,逼着自己皱眉疑惑:“陛下还给你传过这种旨?”

“将军不知吗?我也曾在陛下手下做过几年暗卫,只是那时不叫杨棯。”杨棯破罐子破摔地自爆身份,本来还摇摆的他彻底被叶无忧勾上贼船,这下真成一条船上的蚂蚱了。

“你真是深藏不露……”叶无忧这回不是装了,他看着杨棯拧紧眉,“那你和我说的出生于狼窝的经历?”

哪怕杨棯再自爆一个和北蛮赤那有关的身份,叶无忧此刻也能面不改色。

“那也是真的,我八岁后才会人言,好在勤勉,如今脑子比将军强上那么一点。”杨棯视线总忍不住撇向叶无忧小腹,尚未接受自己帮叶无忧绑了陛下的杨棯,攻击力强得可怕。

他怎么能出点哑穴这种馊主意!还帮叶无忧找了软骨散!就连花楼房间的清场和魅香都是他干的……

“叶勉。”想到自己忙着对陛下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杨棯咬牙切齿喊着叶无忧名字,又开始捂住胸口恍惚。

“陛下如此爱惜我……”叶无忧欣慰,但感受到杨棯冰冷的视线后,他及时噤声改口,“杨副将好惨,今后只能做本将军的人了。”

还不如不改口!

杨棯顿时胸闷气短,他看向军医,感觉自己胸口郁结的污血没吐干净。

军医正因这段混乱的三角关系捂住耳朵。

乱!

好乱!!

皇家秘辛真的太乱了!!!

但他也没忍住询问。

“所以杨副将其实是陛下养在将军身边的眼线?”

叶无忧也格外凝重地开始思考。

原来他这个死样也需要眼线监视,就是这个眼线,好容易策反……

只有杨棯在捂住胸口生闷气,他凉凉开口,语气格外绝望。

“眼什么线,离尸体不远了。”

叶无忧咽了口唾沫赔笑:“哈哈,那到时黄泉路,本将军尽量走在你前面。”

被轰出营帐的叶无忧只能转到御厨处。

刚适应北疆军营作息的御厨心口莫名一慌,看见是叶无忧,他又将乱蹦的心脏安抚冷静。

“将军要吃点什么?”御厨看着自己的衣食父母笑着询问。

“馒头配酸梅汤。”靠近堆满肉腥味的灶台,叶无忧空空如也的胃又开始叫嚣,他背对着御厨干呕了一下,突然很想吃些酸食。

御厨:“……?”

这是什么奇怪的配餐?

但作为一个好御厨,他从来不问上面稀奇古怪的要求是为什么,反正最后都要做,哪怕是把御厨流放……哦不,把御厨送往北疆赐给叶无忧这种荒唐的旨意,他都为了脑袋照做了。

幸好,北疆的天地,除了刚开始差点练没半条命,还有时不时出现的刀光剑影外,这里比皇宫会遭遇的危险少多了。

御厨先给叶无忧拿了几个大白馒头让将军掰着玩,然后才做起到了北疆就从未做过的酸梅汤。

叶无忧给自己搬了个椅子没回头,他嚼着馒头提醒:“本将军不要糖,往酸了做。”

御厨笑意盈盈端着做好的酸梅汤走到叶无忧面前,揶揄道:“将军小心酸倒牙,先试试,酸了我再给您加糖。”

叶无忧面不改色接过酸梅汤,酸意从味蕾滑入胃中,终于压住恶心的叶无忧面上洋溢起幸福的笑容,他很有礼貌地道谢:“谢谢你,味道刚刚好。”

御厨有些怀疑地看着酸梅汤道:“将军可是不舒服?孕期的坤者口味也不过如此。”

“你没想错,本将军确实怀孕了,两个多月,陛下的。”叶无忧嚼着馒头又咽下一口酸梅汤。

御厨堆笑的脸僵了,他不敢置信地抬起双手,用掌心按了两下耳朵,木讷道:“我刚刚好像出现了幻听,将军你说什么?”

前有杨棯,叶无忧对御厨便没有了心理负担,他乐观地重复:“本将军怀孕两月了,是陛下的。”

“知道您和陛下关系好,将军您别开奴才玩笑……”御厨崩溃地仰天嚷嚷,宫里养出来的口癖不受控制地往外蹦。

“不是玩笑,军医刚给我看过,以后本将军的饮食方面,要让您多费心了。”叶无忧气定神闲地小口饮酸梅汤,就着馒头味实在有点怪,他便将馒头摆在一边,喝完了酸梅汤后才又将馒头捧在手心。

身后传来砰一声巨响,叶无忧回头。

叶无忧捧住馒头高声嚷:“来人!快来人啊!!!厨子好像也把自己吓死了!!!”

军医的营帐内又多一员昏迷不醒的知情人,杨棯的面色比之前好上了许多,在看见新的受害者加入后,看向军医的表情甚至又沾上了些许幸灾乐祸。

啊……原来这就是迫害别人的感觉。

杨棯感叹。

叶无忧继续气定神闲地嚼馒头,有杨棯先例在前,叶无忧明白了,在军医兢兢业业救人的时候,他需要远远坐着,靠近了反而容易将御厨送走。

叶无忧抢过杨棯刚倒的茶,顺了顺噎住的食道,吓晕而已,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感激地看了一眼杨棯。

杨棯:“……?”

被叶无忧看了一眼,杨棯总觉得又有什么坏事缠上了自己。

许是早就遭遇过大风大浪,御厨比军医和杨棯更容易接受叶无忧怀上陛下孩子的事实,他世代御厨出身,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宫廷秘闻,写什么的都有。

只是陛下对他的大将军生了私情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要坚强。

总比前朝某位皇帝把自个皇叔囚起来当猪养正常。

总比上上任陛下,吃饭睡觉喝水都要杀个人正常。

总比上上上任陛下,将自己心爱女子的夫君也一块纳入后宫正常。

他伺候的圣上,很正常!

无非是把他流放到北疆,无非是把大将军睡大了肚子!

乾坤相合,你情我愿!

正常!

很正常!

叶无忧看着时笑时哭的御厨担忧地看向军医,军医淡然出声:“将军将陛下绑进花楼,睡完挟皇子遁逃,正常人都该经历这一遭,消化了就好。”

时哭时笑彻底变成了哭丧脸。

御厨感觉自己传家的秘闻里又能加一件大事……

叶无忧坐得远远的,还在嚼馒头。

那三个人谈完没啊!他快吃饱了。

叶无忧刚拍完手里的馒头碎渣,然后对上了三双如狼似虎的双眼。

叶无忧下意识起身往后退,但三位受害者一齐朝着叶无忧扑来,叶无忧想跑,但他的双腿被杨棯紧紧抱住。

军医和厨子相视一怨,一起战战兢兢抱住叶无忧跪在了将军身前。

“你们想对本将军干嘛!”叶无忧吓出一身冷汗。

军医厨子还有杨棯再次相视对望,然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抱住叶无忧就开始嚎。

杨棯:“将军呐!您千万要保重龙嗣啊!!!”

叶无忧:“???”

杨棯你人设崩了知不知道!!!

叶无忧脑内因为神秘力量冒出几个莫名其妙的词汇。

军医:“将军呐!我们能不能活,就看您肚子里的小殿下了!!!”

叶无忧:“……?”

其实他也可以只是本将军一个人的孩子,如果瞒陛下瞒得好的话。

御厨:“将军呐!您一定平安诞下小殿下啊!!!我一个厨子被流放到北疆已经够远了!不能再继续流了!!!”

叶无忧:“……”

好吧,这位是真的无辜受连累,叶无忧短暂地心虚一秒。

“你们……”叶无忧才开口。

三道撕心裂肺的声音一齐打断叶无忧。

“将军呐!!!”

“好了好了!本将军听话就是了!”魔音余韵悠长,叶无忧恨不得闭眼捂紧耳朵,但他才刚有抬手的动作,压在身上的三座大山又开始进行不怀好意地对视。

叶无忧急忙阻止!

他先看向最好解决的厨子。

“您世代御厨的出身,往上数一定伺候过不少妃嫔,本将军以后的饮食,就要靠您了。”叶无忧言辞诚恳,“本将军要吃得好,小殿下才能长得好。”

御厨心满意足地松开叶无忧站到一边。

叶无忧又看向军医,这位嘴硬心软,也很好拿捏。

“军医……本将军一定静养,好好安胎,接下来北蛮无论什么动作,本将军都尽量避免冲动交锋,有事没事都来你帐内尝一尝药味,让您为本将军的身体亲自把关。”叶无忧继续违心,“您说什么本将军听什么,不医闹,遵医嘱。”

军医也将信将疑地放开了叶无忧。

现在只剩下最难搞的杨棯,叶无忧眯眼一笑。

“杨副将啊……”叶无忧将搭上杨棯的肩,杨棯心里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下一秒,预感成真,叶无忧张嘴就来,“军医说本将军要静养,御厨也要本将军舒心吃好,那未来几个月的军务……还有陛下那边……”

杨棯退得比军医和御厨更快。

果然是坏事!跟着叶无忧就没好事……

“叶勉,你和我有仇呢?”杨棯想就地叛逃。

“诶呀,本将军肚子疼。”叶无忧虚弱蹲下。

“……”

“……”

“……”

可恶!被叶勉一起反拿捏了!

——

叶无忧在军营好吃好喝被伺候着,喜欢热闹的叶将军开始筹备庆功宴,他偶尔闲不住,哦不是,是忙里抽闲去指点一下杨棯。

当然,写做捣乱。

杨棯快疯了,神志不清地开始召狼护法。

被那只夜里跑进景朝军营送信的小狼吓了好几回后,叶无忧不得不下令在军营外围洒了双倍驱逐野兽的药粉,对待杨棯这位副将也收起了捉弄之心。

另一边,萧允安处理叶无忧的烂摊子处理得焦头烂额。

叶军大胜北蛮虏轫的消息早早地托信鸽传到京中,信中将前因后果都交代得很清楚,萧允安看完心安了许多,他也趁机除了一批朝中心怀不轨的朝臣。但不知是不是他处理方式不当,朝中又出现了新的声音。

叶勉,亲佞媚上。

萧允安:“……”

梦中确有其事,但是。

究竟是谁给这群只会动笔杆子的文臣如此自信,叶勉仅凭十万大军就镇住北疆的本事,可不是是个人就行。

“陛下,您已经连熬三天了,臣都要着不住啦……”高肃端着浓茶的手抖得可怕,陛下连续三天彻夜未眠,他这把二十多岁的老骨头,也跟着熬了三天。

“叶勉可有回信?”萧允安没头没脑突然问。

高肃一怔:“叶将军像失了信一般……别是出什么事了吧?”

萧允安先是捏紧了手中的笔,接着啪一声,他将沾了墨的笔尖砸回砚台上。

“朕要就寝,伺候朕宽衣。”萧允安面色极差,一想到叶勉可能出事就头痛欲裂,他急急忙忙走回寝宫。

他要去赴一场不一定能赴上的约。

——

叶无忧在宰牛羊之前,提前让军医给自己扎了那个止吐的神奇针法。

但这回却失效了,叶无忧又吐了个昏天地暗。

军医把过脉后慎重地猜测:“将军太久没和陛下见面,小殿下应当是缺了陛下的信香。”

“那上回怎么……”叶无忧想到梦里几次荒唐的约会,和那洗得心惊胆战的一桶里衣,及时噤声。

“将军要不再向陛下要点什么东西?”心态转变后的军医开开心心吃起陛下和将军的饭,他现在看将军和陛下,怎么看怎么般配。

这一句提议,在叶无忧听来,总觉得军医兴奋得有些变态。

“……陛下倒不是不送,就是陛下送来的,都是新的,本将军要过一次了,不太好意思开口要第二回旧物。”叶无忧为难道。

他的陛下多聪明啊……他再去讨要几次,采花贼的身份就真的暴露了。

一想到自己在花楼对陛下做了多少大逆不道的行为,他就为杨棯军医还有御厨的脑袋担忧。

还是能拖一天是一天,万一陛下真能看在小拖油瓶的份上,不追究……那让他入主后宫当皇后也是乐意的!

“您还知道不好意思。”军医没什么感情地笑了一声。

叶无忧:“嘿嘿。”

军营内热热闹闹地开席庆贺,短短半月宰了两回羊,坐在席中的大伙面上都洋溢着满足的红光。

尽管孕早期的孕吐反应难以全消,叶无忧也还是去入了席,大败虏轫之后的庆功宴,他这位主帅总不能躲着不出席。

“受伤”的叶无忧站起身,抱歉地举起茶盏:“本将军前些日子受了些伤,军医特意嘱咐要禁酒禁荤腥,吃不了发物,今天大家吃好喝好,本将军以茶代酒就当陪个场!”

“将军回营不想着养好伤,反倒惦记着大伙担心没粮,杀羊宰牛来犒劳我们,自己却吃不到……我天天看将军只吃馒头,都饿瘦了。”叶无忧见席间一名眼熟的小兵开始抹泪,把自己感动得稀里哗啦的小兵正是康绛。

康绛带了头,一场好好的庆功宴莫名变成了对叶无忧诉衷肠,叶无忧对上杨棯幸灾乐祸的神情,也只好跟着抹了几滴泪。

有了坤者滤镜后,他们格外担忧自家将军的身体,早早地散了席,比先前庆贺的时候,早了足足一个时辰。

叶无忧躺着床上抱着陛下送来的诏书,青竹香又挥散得几近于无,他揉着闹自己吐了一上午的小腹,低声絮叨。

“也不知陛下最近怎么样。”

思念指引着两人再次入了梦,叶无忧听见水声,低头一瞧,发现自己出现在了眼熟的白玉温泉内,周围立着好几棵高大的梧桐树。

而萧允安,也浑身赤.裸地靠在温泉边上。

第25章 温泉 鸳鸯浴

那什么, 天道好轮回,叶无忧捂住口鼻,指尖欲盖弥彰地搭在眼帘挡住半边视线。

上回自己做了那般荒唐的空档官袍面圣梦后, 这回梦中什么也没穿的轮到萧允安。

啊……他真成狂徒了。

叶无忧选择性忽略掉自己的装束, 或者说, 他根本没有功夫去关心自己身上穿了或是没穿,叶将军一对星目直勾勾盯着萧允安, 理智道德修养还有底线全都在催促叶无忧移开视线,但是最终还是色心压过了所有。

闭着眼蹙眉的陛下, 真的好好看啊……

叶无忧翻遍自己肚子里不太多的墨水, 勉强找出“容貌昳丽,姿容甚好”几个字, 自陛下登基后, 叶无忧就没敢如此盯着萧允安了。

按理说,长成陛下这般俊美的美人, 都合该端着一副弱柳扶风的姿态, 最后再配上单薄的身形, 风一吹就会柔柔弱弱地倒进自己怀里,然后羞赧掩面,娇声喊自己“叶卿”。

陛下未尝掩面, 叶无忧掩面了,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 在脑内快速将美人陛下从上至下轻薄了一番后,叶无忧才念念不舍睁开眼,再次直面萧允安的他悲愤地叹了口气。

奈何陛下柔美的长相只能靠臆想,萧允安一旦睁开眼,那张美人面上就会多出一股英气, 明明配的是一双狐狸眼,看久了,没有摄魂夺魄,只会让人感觉如坠冰窟。

帝王家,哼,无情!

叶无忧轻哼一声,目光又诚实地搭在了萧允安身上。

他游移到陛下修长白皙的脖颈,架住脖子的身形匀称挺拔,每一寸肌肉线条都像是精雕细琢过,精瘦有力的腰肢上,还镶嵌着八块腹肌,梦中陛下的腰力……比他这个常年吊在马背上的将军还要好上三分。

叶无忧夹.紧.推,咽了咽口水,视线逐渐下移……

水却浑浊了,像一汪牛奶汤浴。

……这水不好!

看不见精华,叶无忧无端震怒。

虽少了一半,但萧允安赤.裸一半的身体带来的冲击力同样不小,叶无忧口干舌燥地拍打了两下牛奶汤浴,他坚守最后一分为人臣子的忠良,在梦里给陛下披上了一件外袍。

外袍透润,似纱的质地,设想中,它应该将陛下身上该遮的地方遮个严严实实,但叶无忧忽视了他们正浸泡在泉中——沾上水的衣料完全黏在了萧允安身上,微微透肉的面料……让面前的景象变得更加不堪入目。

叶无忧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他不由自主朝着萧允安伸出手。

他只是想帮陛下抚平衣袍……其他什么也不做。

叶无忧自认为,他还没有无耻到对沉睡的陛下下手,哪怕梦见了,那也该是意外。

蹑手蹑脚靠近后,叶无忧听见了萧允安的呼吸声,池子内蒸腾的热气雾蒙蒙拢在指尖,为如此春色更添朦胧。

只是帮陛下搂一下衣服而已……叶无忧你脸红什么!

叶无忧真情实感唾弃自己,但手却不想收回来。

叶无忧到最后也没摸到衣料,他的指尖碰到了另一片柔软。

本该安睡的萧允安蓦地睁开眼,张嘴咬住了叶无忧指尖。

“陛……陛下!您怎么活了!”对上那双狐狸眼,叶无忧心脏漏跳好几拍,他想收回手,萧允安却像捕猎者一般,将叶无忧当成了猎物,牙齿咬紧手指不放。

叶无忧没使上力,半跪着的脚下一滑,把自己整个人摔进萧允安怀中,头晕目眩的叶无忧下意识护住自己的小腹,肩膀将萧允安砸出闷哼。

白玉温泉,鸳鸯浴。

“叶卿你真是……”萧允安瞧清周围的景象后眯起眼,“好生放肆。”

萧允安初入梦时恍惚了半晌,他熬了三日,点了三日醒神香的陛下,今夜烧了一整块安神香才终于有了睡意,许是安神香烧过头,在梦里竟然也能感觉困倦。

再睁眼,萧允安竟真的见到了挂念了半月的大将军……嗯,就是……豪放了些。萧允安没记错的话,他方才是在宫内的浴池边打了个盹,但醒来却转移到荒野外的白玉汤池……泡的竟还是牛奶浴——浴池内多了只叶无忧。

这露天的温泉浴是谁搞的鬼显而易见。

萧允安舍不得推开对自己主动投怀送抱的叶无忧,他身上只着了一件纱衣,垂在腿边中的半边衣裳被温泉水浸透,扒在腿上格外难受。

叶无忧更是狂放,未着寸缕,满面的潮红,半身被乳白色的汤泉遮盖住,只留了一截若隐若现的细腰,趴在萧允安身上。

今夜的入梦……竟是连脱衣的步骤都给免了吗?那这春梦不免也太贴心了。

“您衣服湿了……臣帮陛下提一下。”叶无忧心虚地涨红脸,他自己也不知自己心虚些什么,他对萧允安明明还什么都没干。

对哦,他还什么都没干!那他心虚个毛线!

但叶无忧趴在萧允安身上的姿势依旧暧昧得不行,汤池内的热气几乎扑在脸上,叶无忧心脏跳得极快,后颈溢出的寒梅信香恨不得将萧允安整个吞吃入腹。

“无妨,那换一件罢。”萧允安哑声说。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两人身上都多了件浴袍,身下的白玉温泉也不知不觉离远了数米,叶无忧仍被萧允安抱在怀里,但他身上如今衣裳整齐,而萧允安坐在不知从哪搬来的龙椅上。

旖旎的气息立刻失了踪迹,叶无忧瘫起脸,愤愤将自己的脸贴向萧允安后颈。

今天的梦不给吃了吗?来都来了,至少让他嫖一口信香给肚子里的小拖油瓶!

叶无忧想法刚冒出头,感觉整个梦都激动地震了震,但在临腺体还有一步之遥时,萧允安略带哽咽的嗓音惊得叶无忧暂时放下色心。

“无忧,你竟敢躲着朕,连个消息都没有,害朕为你劳心伤肝了大半月。”萧允安气得眼眶微红,他托住叶无忧,将人从上往下粗略检查了一遍,没看见什么明显的伤处,才稍稍将提起的心放回胃里。

萧允安一声无忧,喊得叶无忧半边身子发了麻,头脑也跟着一起转不过来,他不敢置信地从萧允安怀里抬起头,反复确认了三遍身下人的脸。

“陛下您怎么能这么喊臣……”军中多称职务,回京后更是无人直呼叶无忧的字,突然被萧允安这般摘头去尾的喊出来,叶无忧被喊得心口麻痒,似有小虫爬,他又努力把自己软回萧允安身上,超小声嘟囔,“这里可是梦啊,臣会忍不住欺君的。”

“叶卿欺君还少?”没得到想要的反应,萧允安面无表情换回称呼。

叶无忧不明所以哄真龙:“臣并非不念陛下,只是军务繁忙……”

“叶卿找借口很熟练。”萧允安眼角一抽,总觉得这句话很耳熟。

被虏轫袭营以后,叶无忧又是封锁自己是坤者的消息,又是应付蛮敌随时可能再来的敌袭,他也已经小半月没睡安稳觉了。

他身边唯一有青竹香的里衣在半月前被毁,若非陛下提到,他还想不起来自己已经这么久没有嗅到陛下的青竹香。

难怪他只是骑了个马就要胎气不稳,叶无忧后怕地把手搭回小腹上。

不过幸好,他很会梦,按前几次的经验,今天在梦里只有蹭到陛下的青竹香,那他和小拖油瓶又能好过许久。

今天的梦里虽然还没嗅到青竹香,但是梦里的陛下竟然在和他的军务吃醋。

叶无忧喜滋滋地把整个人都搭在萧允安身上,难以自持地抬手拢过陛下脖颈,叶无忧故意扯开浴袍的领口,对萧允安露出自己脖颈上因为色心大起而微微发红的小痣。

“陛下,您刚才是在和臣邀宠吗?”叶无忧两眼含笑,反客为主地抬.脚去勾陛下的窄腰。

萧允安却一恍惚,他又在叶无忧身上看见了采花贼的影。

“叶卿被人诬蔑成采花贼也不是没有缘由,真有几分采花贼风范。”

“采花贼”三字叶无忧听得心里一咯噔。

“采花的不该是陛下吗?”叶无忧很有身为坤者的自觉,他糙了些,那扭一扭说不定也是一朵焦花,外焦里嫩。

同时,采花贼窃走的玉佩和还有北疆被搅乱的局势再一次填满萧允安脑海,他虽然从共梦中得知叶无忧无恙,但看见叶无忧毫无危机感,一门心思只想媚上的作风,萧允安从心底生出几分恨铁不成钢!

萧允安愤闷地低头咬上叶无忧总喜欢胡说八道的双唇,带了些惩罚意味。

但这个为在叶无忧看来——

却是陛下主动送来的的吻……

终于吃到甜头,叶无忧大喜,他搭在萧允安后颈的手悄悄往萧允安腺体位置挪,叶无忧这一回没有释放出大量的寒梅信香做引,他直接抬手按在了萧允安腺体上。

萧允安的呼吸乱了,他喘着粗气松开叶无忧的唇,腺体凌乱地挤出一点青竹信香。

叶无忧的身体也兴奋地回报给陛下大量寒梅信香,但却被萧允安嫌弃地捂住了后颈腺体。

“长点心吧叶勉,你是泽兑,不要随便什么信香都往自己身上安。”萧允安皱眉。

随着孕期的增加,叶无忧对乾君信香的需求越来越高,现在嗅到青竹香后,孕期的身体对乾君的信香更是渴望到了极致,但萧允安却明显在嫌弃自己的寒梅信香……

叶无忧欲求不满地皱起眉,逆反心起,他故意主动去蹭萧允安贴在腺体上的掌心,将陛下掌心沾了许多的寒梅香后才撇嘴怨念道:“这梦这么真实吗?陛下您怎么还能随情报更新……我才收到诏书就梦见了。”

求.欢一而再再而三被萧允安打断,稍微冷静下来的叶无忧收拢领口,他也感觉最近两回梦有些奇怪。

明明是梦,他却被动地在自己梦里突然拘束起来,分明想对陛下做很多事情,但最后一刻总是会被那双看透一切的狐狸眼瞪回小心思。

若非彻底意乱情迷,他只要和萧允安对上眼,背后就开始发毛,这梦怎么能做得比陛下亲临还似陛下亲临……

“叶勉,朝堂上盯着你的人虎视眈眈,你偏还缺根筋,这是要朕如何是好?”见叶无忧不再在身上乱蹭,萧允安捂住发胀的额头继续念叨,前脚刚有折子参叶无忧亲佞媚上,后脚他的大将军就真的在梦里亲身示范上了。

叶勉啊叶勉,你给朕长些心吧!

梦回太子宫的叶无忧正在游神,以前在太子宫中闯祸太多了,他习惯性地对陛下的训导置若罔闻。

啊……看,又开始了,做个梦把陛下的唠叨都做出来了。

开头都那样了,这不该是个春梦吗?

春梦听什么圣上训戒!

叶无忧眨了眨眼,决定把梦拨回正轨,他抬起手拽下绑住发尾的红色发带,在两只手腕上绕了两圈,然后将剩下的绑带叼在嘴里。

叶无忧将自己的手腕绑好后,仰头抬手伸到萧允安眼前,他端着一对盈润的眸子乖巧道:“那臣现在就把自己绑在陛下身边。”

叶勉你个油盐不进的混小子!

萧允安黑着脸将叶无忧翻过身,重重拍向下叶无忧的屁股。

却拍到一手的……反正是不能在绿色软件上说的东西。

龙颜,大不悦!

叶勉心甚悦。

第26章 共梦 只是和陛下共梦!不要灭口啊!……

绑住手腕的赤红发带被换到了其他位置。

叶无忧想自食其力解决困境, 但他惊恐发现,梦的场景又不随着他心意变动了,他试了八.九次, 在脑内使劲想, 想让发带消失, 但思绪每分每秒都被抱住自己的萧允安打断,努力了半个时辰, 发带依旧安然地束在山巅,迎风飘扬。

几近溺水的窒息感太过难熬, 飘在云端的叶无忧旧计重施, 想用哭嚷换陛下心软,但哭红的眼角却只换来了变本加厉的萧允安, 空气中的青竹信香愈演愈烈, 叶无忧几乎要被困死在片青竹信香内了。

叶无忧讨好地去啄萧允安嘴角,空闲的左手趁机偷偷摸摸绕过去, 但他还未碰到发带, 就被迫仰起头撞入那双狐狸瞳孔中。

“叶卿既有神医在侧, 诊出肾.虚,还是不要乱动为妙,朕并非君子。”萧允安捞回叶无忧的手, 把下巴抵在叶无忧肩头, 不动声色地把叶无忧往怀里带。

叶无忧:“……”

这都多早之前的情报了!陛下您堂堂天子, 情报网能不能更新得勤快一些。

还有,杨棯算哪门子神医,酸里酸气……等等!

“陛下,臣斗胆,您是不是到易感期了……”若非易感期, 陛下方才怎么会脆弱地抱住他哽咽撒娇,还如此自降身份地喊他“无忧”……

萧允安当然咬死不认。

叶无忧干笑:“……哈!”

遭,玩大了。

叶无忧憋胀地想。

为了解救自己岌岌可危的发带,也为了让陛下清醒一些,叶无忧哄着萧允安又下了水。

白玉温泉内的牛奶汤浴又变回透明的泉水,见陛下并无变化,甚至还……了些,叶无忧大着胆捧水浇在陛下面上,但泉水温热……又岂能降燥。

叶无忧望着陛下面庞上滑落的浴汤,绝望地闭上眼。

好了,他要去世了。

有人无耻,对他这个将军用美人计。

英雄都难过美人关,更何况他只是色.鬼。

“叶卿,以后莫要再同朕疏离了。”萧允安贴在叶无忧耳边埋怨,“三日一封私信,最多隔五日,不可再少。”

叶无忧呜咽两声。

谁疏离谁啊!

他一个臣子还敢摒弃圣恩吗?傲娇一下都要被那群得不到圣恩的家伙用笔杆子戳脊梁骨!

“等秋季朝贡事了,朕召卿回京好不好?”萧允安箍紧挣扎乱动的叶无忧,“入宫,陪侍圣驾。”

“臣……臣要……”叶无忧上气不接下气地漏出两声支吾,萧允安稍稍松开臂膀,满眼期待地看着叶无忧。

叶无忧抓住机会大口呼吸:“要喘不过来气了……”

池子里忽然没了动静,叶无忧试探着往萧允安身上靠了靠,他闷哼一声,自言自语道:“原来在梦里,乾君易感期还能游神啊……”

萧允安的脸骤然黑下。

“叶勉。”萧允安冷声。

果然欠教训!!!

啊?他不挺配合的吗?他刚才又说错什么惹了圣怒?怎么连名带姓地喊自己……还不如“无忧”呢,至少他会……啊!

爽。

叶无忧坚持在心底念完最后一个字,再次被揽上云巅捞弧月。

咕咚咕咚——

白玉温泉泉眼内渗出的清泉冲不散满池飘荡的污浊,只好缩在角落里孤独地咕噜咕噜往外吐泡泡。

…………

……

许久,泉中的动静彻底消停。

叶无忧捂紧肚子悄悄爬离萧允安的桎梏。

“叶卿……”萧允安一声轻飘飘的呼唤。

叶无忧吓得汗毛倒竖,即刻从梦境中挣脱出来。

天边刚擦过一抹早霞,刚逃出梦境的叶无忧目光涣散。

散架般的疲倦慢腾腾从小腿肚蔓延至全身,叶无忧双手平瘫在两侧,缓了许久头脑还是一片空白。

太过了,他的大脑尚未从极乐中抽离,叶无忧想坐起身,但他现在小腿肚子都在颤,前后也都不太妙,才一晚上啊……却堪比负重操练一整日枪盾。

叶无忧挪前臂不挪手肘地搭上小腹,后怕地想:幸好是在梦中,不然小拖油瓶恐怕就要出事了,乾君的易感期好可怕——

这个春梦,不对。

回过神的叶无忧咬牙笃定,他想闭眼再缓一会,可极度兴奋过后的大脑却让他睡不着,叶无忧能清楚地感受到身体每个部位的酸痛。

这还是梦吗?只是梦见了易感期的陛下,他就成这样了?

叶无忧闻见了自己周围控制不住四溢的信香,青竹和寒梅纠缠着,互不相让,叶无忧猛吸好几口,越品越感觉不对劲。

从他骗走陛下标记至今,已两月有余,按理说他临时标记内的青竹信香早该淡了,就算陛下是极品乾君不能按常理论……但就目前还能隐隐盖过他寒梅信香的强度来说,是不是太过可怕了?

叶无忧继续瘫在床上,昨夜入睡前微微坠痛的小腹如今也是一片安详,前俩日只要睁眼就会从胃里泛上的干呕今晨也没来折磨他,今天的小拖油瓶安静得可怕。

就像……

像得到餍足。

坤者孕子需要不断从乾君那得到信香抚慰胎儿,军医瞧他吐得厉害,多次劝叶无忧再厚次脸皮从陛下那讨点贴身物件。

贴身物件上的信香比不上乾君亲自抚慰,但叶无忧的情况,聊胜于无。

新帝登基,北疆的势力被搅成一团乱麻,被打到归顺的摩伊斯看叶军和虏轫拼杀了两场,也暗中又动起小心思。

叶将军每日迫害杨棯,看似在在军中闲逛养胎,但北疆的每一个情报,他都了然于胸,叶无忧还是叶军的主心骨,目前,他镇守北疆脱不开身。叶无忧的乾君偏偏还是当今圣上,这位更是不可能从皇城千里迢迢来危机四伏的北疆。

叶无忧的情况更特殊,他还是剽窃了圣上的采花贼……陛下把采花贼的消息漏进军营后,叶无忧或多或少打听到一点消息,上俩月席卷京都的“严查采花贼诏令”,把京都搅得人心惶惶。

陛下送入主帅营的关怀里,把搅动京都风云的“采花贼一案”只是轻轻带过,但叶无忧了解萧允安,他对陛下做的那些事,足够让萧允安把整个皇城的地翻几翻。

他的陛下,气量实在很小,记仇。

梦里也记,他随口提过一句肾虚,陛下竟然绑了他近一个时辰……他是坤者不假,但也是男人啊……绑坏了怎么办!!!

最后怎么都出不来时,叶无忧绝望地以为自己日后性.福少一半。

幸好,还是通畅的。

叶无忧又赖了半个时辰,天幕完全地泛起红光,艳红的晨霞透过缝隙洒了些波点落入营帐,身体上酸软的感觉缓和了许多,叶无忧坐起身。

“………………”

不只是亵裤,今天又要偷偷摸摸洗晒被褥了。

叶无忧起身去换掉里衣和亵裤,简单擦试过身体后,他披上身藏蓝色的外袍掀开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