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氏见宋昭宁不为所动,心中更是恼怒,立即命人去请宋巍然和老夫人。
不多时,宋巍然便匆匆赶来,身后还跟着一脸疲惫的老夫人。
宋巍然瞧着倒是神清气爽,老夫人显然是刚起身便被叫来,脸上的起床气还未散干净。
宋巍然今日正好休沐,但他一贯勤恳,便是休沐也不会懈怠,也会想办法钻营往上。
他今日与同僚有约,方才正在书房处理公务,这会儿被叫过来,脸上带着不悦。
于是他一进门,便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大清早的闹什么?”
闵氏立即上前,委屈道:“老爷,您可算来了。”
“昭宁她一回来就闹着要把死人抬回府里,妾身劝她也不听,还出言顶撞。这要是传出去,我们宋家的脸面往哪搁啊?”
宋巍然和老夫人这才落到那一卷草席上。
宋巍然眉头紧皱,宋老夫人则退后几步,低声道了句“晦气”,她这一声极轻,几乎只有她身边的惠姑听见了。
面上,宋老夫人掩唇轻咳了几声,目光落在草席上,叹息道:“元嬷伺候了我们宋家几十年,如今去了,是该好好安葬。”
闵氏一听,脸色顿时变了,“母亲,这不合规矩啊!死人抬出去了哪有再抬回来的道理?多晦气!”
宋巍然沉吟片刻,看向宋昭宁,“昭宁,元嬷的事为父也很痛心,但规矩不可废。你母亲也是为了宋家着想。”
“再说她到底只是个下人,没必要为她影响了府上的福运。”
宋昭宁看着这些人,看着他们一个个虚伪的笑容,只觉得这宋府就是最肮脏的地方。
这种地方就算是有福运,那也是靠吸旁人的血得来的!
她竭力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抬眸看向宋巍然。
她眼中寒意遮掩不住:“父亲,女儿并非想与母亲作对。”
“只是元嬷一向身子康健,我离京时她也还好好的,这才几日,为何人便没了?”
“女儿只是想知道,元嬷是如何去的。”
宋巍然忙于公务,怎么会关心一个下人是怎么死的。
闻言看向闵氏,不悦道:“这是怎么回事?”
闵氏看了眼身旁的荣嬷嬷,荣嬷嬷立即会意,上前道:“回老爷、老夫人,元嬷是病死的。”
“前几日元嬷身子就有些不舒坦,她来向夫人告假,夫人也允了,还特意请了大夫给她诊治,那大夫闪过元嬷有心疾,必须仔细调养,且做不得重活。”
“夫人好心,直接准了元嬷放籍回家,但元嬷自个不愿意,说要见大姑娘一面再走。”
“念着元嬷与大姑娘之前的情谊,夫人并未强求。”
“谁知今晨老奴奉夫人之命去看望元嬷,便见她躺在床上已经没了气息。”
这一套说辞几乎没有破绽,且这里头,闵氏还是个宽容大度的好主母。
但宋昭宁一个字都不信!
宋昭宁面无表情的看向荣嬷嬷,冷笑一声,突然掀开草席一角:“元嬷当真是病死的吗?病死之人会是这般模样吗?!”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元嬷脸色青白,唇色却泛着不正常的青紫。
在几人的注视下,宋昭宁小心翼翼拿起元嬷的手,语气森寒,“怕是经验再少的仵作过来,也看得出元嬷并非病死,而是中毒而死!”
不止唇色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连指甲也泛着青紫,宋巍然在提牢厅做事,平日里也见过不少死人,病死的、被毒死的区别他还是分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