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嬷到底是被毒死还是病死,他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他冷冷扫了一眼闵氏,才转头看向宋昭宁,语气虽柔和,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昭宁,不管元嬷是怎么死的,此事都不宜宣扬。”
“元嬷在宋府几十年,虽无儿无女,为父也不会亏待她。为父会命人厚葬她,再派人往她老家送些金银。”
宋昭宁闻言,眼中寒意更甚。
她缓缓直起身,声音轻得几乎飘忽:“父亲的意思是……就这样算了?”
宋巍然皱眉,眼底已经有不悦,“你还要如何?难道非要闹得满城风雨才甘心?”
“不过是个下人,你何必如此在意。”
不过是个下人。
这一句话从到宋家时,宋昭宁已经听了无数遍。
似乎在宋家人眼里,下人的命不是命。
宋昭宁突然笑了,那笑容看得在场众人心头一颤。
她对上宋巍然的目光,一字一句道:“在我心里,元嬷不是下人,她是我至亲之人!”
“父亲,未查出害元嬷之人前我绝对不会罢休!”
“胡言乱语!”宋巍然面色一沉,怒声呵斥,“你父亲、母亲、祖母都还在,一个下人怎么就成了你至亲之人了?”
“昭宁,为父今日便当你伤心过度说了胡话。”
“元嬷的事你不必管了,为父会让人将她厚葬。”
“来人,将元嬷抬出去!”
这是半点不给宋昭宁拒绝的机会。
宋巍然态度强硬,若宋昭宁强行拦着,今日势必要与宋巍然撕破脸。
宋昭宁心里很清楚,现在还不到与宋巍然撕破脸的时候。
可她不能让元嬷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没了。
她没有用,保不住元嬷,若连还她一个公道都做不到,她对不起元嬷这些年怜她护她之心!
宋昭宁脚步未动,就挡在元嬷面前,她看向宋巍然,嘴唇微启,下一瞬:
“这一大清早的,宋大人府上便如此热闹,这是在做什么呢?”
一道威严苍老的女声突然传来,宋巍然几人都被吓了一跳,连忙回头。
便见嘉懿县主正站在撷芳院门口,不知道站了多久。
宋巍然心中一惊,目光阴沉的瞪向引路的下人。
那下人被吓得一个哆嗦跪在地上,结结巴巴地解释道:“老、老爷,是县主不让通传……”
嘉懿县主是何身份,她都发了话,他一个下人如何敢违抗,只能给她引路。
如今在主家这边也讨不着好,他这下人可太难做了!
宋巍然纵是心中再恼火,也明白嘉懿县主发了话,府上下人是不敢违抗的。
他勉强压下心中火气,笑容满面的迎上去,“县主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望县主恕罪。”
“只是一大早,县主来此所为何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