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巍然手中的藤条高高扬起,却在闵氏的哭喊声中硬生生停在了半空。
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闵氏骂道:“都是你惯的!慈母多败儿!若非你平日对他百般纵容,他怎会做出这等混账事来!”
宋老太太见儿子气得脸色发青,连忙上前劝道:“巍然,事已至此,打他也无济于事。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还了赌坊的欠款……”
宋老太太也不全是心疼孙子。
而是这事不能闹大了,否则被其他人知晓她宋家唯一的嫡孙子小小年纪就沾上赌,还被赌坊扒光了裤子丢在路边,她还有什么脸面在京都过日子。
宋家也会颜面尽失的。
宋巍然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虽然嘴里还在骂着“孽障”,一边却又吩咐管家去准备银子。
待管家应声退下,宋巍然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冷声道:
“来人!把这孽障拖去祠堂,让他跪在祖宗面前好好反省!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放他出来!”
闵氏一听,立刻慌了神,扑上去拉住宋巍然的袖子:“老爷!霄哥儿身上还有伤,怎么能跪祠堂?他受不住的啊!”
宋巍然一把甩开她,怒道:“受不住?他赌钱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现在知道疼了?晚了!”
几个小厮不敢耽搁,连忙上前架起宋承霄。
宋承霄此刻早已吓得魂不附体,涕泪横流地求饶:“爹!儿子知错了!儿子再也不敢了!您饶了我吧!”
宋巍然冷哼一声,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身拂袖而去。
——
宋家祠堂内,烛火幽幽。
宋承霄被按着跪在冰冷的地砖上,膝盖刚一触地,就疼得他倒抽一口凉气。
他身上的伤还未处理,青紫交加的皮肉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二少爷,老爷吩咐了,您得在这儿一直跪着。”
管家低声说完,便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祠堂大门。
宋承霄咬着牙,心里又恨又怕。
他从小娇生惯养,何曾受过这种罪?
膝盖钻心地疼,背上被藤条抽过的地方火辣辣的,连呼吸都扯得生疼。
“都是那群混蛋害我……”
他低声咒骂着,想起那些哄他去赌坊的同窗,恨得牙痒痒。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委屈。他不过是跟着去玩了几把,谁知道会输那么多?
赌坊的人下手也太狠了,竟然当街扒他的衣裳,让他丢尽了脸!
更可恨的是,父亲竟然一点都不心疼他,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他!
宋承霄越想越气,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而祠堂外,闵氏急得团团转。
她不敢违逆宋巍然的命令,可又实在心疼儿子,只能偷偷让贴身丫鬟去给宋承霄送垫子和伤药。
谁知丫鬟刚靠近祠堂,就被守在外面的管家拦住了。
“夫人,老爷吩咐了,谁都不准进去。”管家为难地说道。
闵氏气得直跺脚:“他是我儿子!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他受苦?”
管家叹了口气,低声道:“夫人,老爷正在气头上,您若这时候违逆他,只怕二少爷的惩罚会更重……”
闵氏闻言,只能含泪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