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心中念起的瞬间,裴既白已夺过身旁护卫手中火把,手腕猛地一振!
火把带着破空之声,如利箭般射向那片摇曳的荆棘深处,精准地钉入黑影方才消失的地面附近。
“嗤啦——”
火焰骤然爆开,照亮了一小片区域,也短暂地驱散了浓稠的黑暗。
几乎在同一时刻,裴既白身形已动,如猎豹般疾扑而出,迅捷无比地掠向那片荆棘!
“王爷!”
护卫们惊呼,立刻紧随其后,刀剑出鞘,寒光凛冽。
宋昭宁心下一凛。
不及细想,也立刻跟了上去。
她动作灵巧,避开地上散乱的障碍,目光紧紧追随着裴既白的身影。
火把的光晕下,他们穿过一大片荆棘,似乎进入了乱葬岗更深处。
裴既白率先冲至最前方,在一处荆棘前停下。
他观察片刻,毫不迟疑的拔出腰间佩剑。
手腕翻飞,冷冽的剑光划过,那些纠缠坚韧的荆棘瞬间被凌厉的剑气斩断纷飞,硬生生开辟出一条小径。
似乎是个洞口。
他回头,等宋昭宁赶来,目光与她相对。
他并未开口,但宋昭宁就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对他点头,“我们进去看看。”
裴既白朝她伸手。
宋昭宁犹豫了片刻,伸手抓住他的衣袖。
夜色中,裴既白的唇角几不可察的勾了勾。
他率先踏入,身影没入更深沉的黑暗。
宋昭宁也紧随其后,弯腰从那缺口钻了进去。
里面的空间比想象中稍大,但更加阴暗潮湿,腐败的气味混合着一种奇怪的腥臊气。
总之难闻的很。
宋昭宁不习惯带手帕,这会儿也没有东西能遮掩口鼻。
她心里暗恼着下回一定要带手帕,便闻道鼻尖多了股淡淡清香。
面前多了一方手帕。
裴既白沉冷的嗓音在洞内响起,“这里气味不好闻,你遮一遮。”
宋昭宁看见面前这张与夜色一般漆黑的锦缎手帕,轻声开口,“那你呢?”
裴既白声音带了几分笑意,“本王怎么说也是男子,皮糙肉厚的,不碍事。”
“你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娘,哪受得了这种味道。”
宋昭宁心说,她可不是娇滴滴的小女娘。
不过她还是接下来裴既白的帕子。
这洞内气味难闻,她虽不至于被熏晕过去,但也不好受。
有两个护卫走在最前方,手里的火折子被点燃,微弱的火光照亮了前路。
还有几个护卫垫后,也陆续钻了进来。
他们纷纷点燃了火折子,将这片狭小的空间照得亮堂了些。
所有人便也看清了这个洞穴的全貌。
洞穴不大,四壁是潮湿的泥土和凸起的岩石,地上散落着枯草和一些辨不清原状的碎布、骨头。
越往里走,空气越发污浊,那混合了腐败与腥臊的气味愈发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