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也跟着深沉了起来。
他大步上前。
但小皇帝像是受到惊吓的兔子一般:“别碰朕!”
赫连羽站在原地,目光晦暗不明。
他看了一眼那肉饼。
这才看到上面的一层油渍。
那薄唇也跟着一块,变得有些冷峻了起来。
赫连羽这才想起,少年身子病弱,娇气的很。这些路边的东西,应该是碰不得才对。
眼眸稍稍晦暗了一下。
再看到十分抗拒的年轻帝王,好一会儿才道:‘臣那肉饼,臣今后不会带来了。’
要是宁书这会儿精神集中些,哪会看到摄政王也有低三下气的时候。
但他这会儿浑身难受,胃里更是难受的很。
很想吃酸食。
微微喘着气,脸颊有些绯红。
赫连羽微微皱眉,上前一步,将人抓过来。
宁书察觉到对方想脱了自己身上的衣裳,眼眸露出几分惊愕。
然后剧烈挣扎着,惊喘道:“别,别碰我。”
他死死地捂着自己身上的衣裳,尤其是肚子那块。生怕就被看出来了。
赫连羽看着小皇帝面色发红,额角也有点汗水,却仍旧不愿意脱掉身上的厚衣裳。
眉宇也跟着拧了起来。
宁书察觉到男人探究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慌乱,立马镇定地说:“朕身子有些冷热。”
其实心下早就发慌了起来。
好在摄政王后边似乎也没察觉出什么。
但是宁书却觉得十分的惊险。
他缓缓闭上眼睛
觉得自己不应该依赖着对方。
手指微微攥白。
这次说什么,也要不见着人了。
宁书四个月大肚子的时候,已经有些明显了。
他最近越发的感到乏累,上早朝的时候,也是强撑着身子的。
他摸着肚子,有些出神的心想。
也许他是能当一个好父亲的。
只是宁书没想到的是。
太后竟然发现了他的秘密。
野心摄政王X病弱小皇帝15
宁书自从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就变得嗜睡,胃口也没有以前那么差了。只要不是太过油腻的东西,他都可以吃下去。
再加上前段时间调理了身子,也不像以前那样瘦弱了。
只是不凑巧。
这几日下雨,虽然宁书十分的注意身体,可又不能不上朝不处理要事。一不小心,就发起了高烧。
他昏昏沉沉的躺在榻上。
抓着奴才的衣服,睁开眼睛,只觉得天旋地转的:“叫陈太医。”
少年躺在榻上,脸色有些苍白。
奴才领命,去了太医院。可谁知道,陈太医家中有要事,告假了两日。还要明日才能回来,奴才不知道里边的弯弯绕绕。
心中十分的焦急,于是唤了另外一名太医前来。
可谁知,半路碰到了太后娘娘。
李太医行了礼,跟随者一同来看皇上的太后进了宫殿。
宁书头脑混胀地躺在床上,身子难受的很。他一会儿觉得冷,一会儿又觉得热。
就连肚子都跟着一块难受了起来。
他摸着那已经明显的肚子,心里也有点酸楚了起来
他现在已经对这个孩子有了些许感情。
一想到如果这个孩子会出事,宁书的心也变得有些酸涩,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密密麻麻的痛了起来。
他张开眼睛,视线有些眩晕。
“陈太医呢”
奴才在一边道:“皇上,陈太医马上就来了。”
宁书有些放心地闭上了眼睛,可他前脚刚闭上,后脚就听到了太后的声音。
宁书背后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猛然睁开了眼眸。
“皇上。”
跪在他面前的不是陈太医,而是另外一张面孔。
宁书嘴唇发白,太后坐在他身边,伸出手,摸着他的手:“皇上”
李太医在一旁道:“太后娘娘,容许臣为皇上把脉”
太后吐了一口气,让到了一旁,心情有些复杂。
如果皇上有先帝的一半风采,这朝廷就不会受制于一个摄政王了
偏偏这身子还十分的病弱,三天两头就生一次病。
宁书的嘴唇苍白了下来,他看着面前的李太医,瞳眸都有些收缩而起,抿唇:“陈太医呢”
李太医微微一拜地说:“皇上,陈太医告假家中。”
宁书心中十分的慌乱,他闭上眼睛,抗拒地道:“朕只要陈太医医治。”
李太医微愣,开口道:“皇上,臣的医术不比陈太医差。”
宁书额头上的汗水流的更多。
肚子里的东西似乎在折腾他一样,越发的难受起来。
他忍不住微微抓起被褥,喘了几声。
有些痛苦道:“朕朕不要,朕就要陈太医为朕医治。”
李太医面露为难地看了一眼太后。
却看到太后也有些盛怒。
“皇上莫要任性。”
她看了李太医一眼,出声道:“李太医还愣着干什么,你难道没看到皇上已经烧糊涂了吗。”
李太医只好上前一步。
而宁书则是微微苍白了脸色,语气也强硬了几分:“滚,给朕滚!”
他面露痛苦的神色,微微弯下腰去。
太后神色越发的恼怒。
这些年小皇帝一直听她的话,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反抗她。
“愣着干什么,让皇上镇定一些,好让李太医诊断。”
一旁的奴才上前。
宁书察觉到有人按着自己,他睁开了眼眸,脸色也越发的苍白,却还是出声抗拒着:“别碰朕滚”
他想护住肚子,可身子太难受了。
李太医这会儿已经上前,伸出手,将皇帝的脉把了过来。
直到好一会儿,他脸上的神情似是错愕,震惊。
李太医又不信地重新把脉了一下。
脸色也跟着床榻上的帝王,一块变白了。
太后见太医神色不对,也跟着皱眉起来:“李太医,皇上的身子怎么了?”
李太医哪里敢说出口,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奴才们,跪了下来。
出声,战战兢兢道:“还请太后娘娘让这些人回避一下。”
“臣才好说出口。”
太后心中咯噔了一下,她知道皇帝身体不好,这些年更是一直都在吃药。
若是皇帝没了
她不敢想象这江山会如何。
太后神色有些难看地让那些奴才退了下去,这才开口询问:“皇上得的究竟是什么病?”
李太医咽了一口口水,心中十分的惊骇。
有些艰难地开口道:“皇上发了高烧,但”
太后眉头皱的更厉害:“说。”
李太医头低的更厉害了:“但皇上已经怀了四个多月的身孕。”
太后仿佛像是当头一棒,仿佛晴天霹雳一般。
有些站不稳了。
她看着床榻上难受的喘气闭着眼眸的皇帝,脸色极为的难看,厉声道:“胡说八道!皇上哪来的身孕!”
李太医擦着头上的汗水,艰难地开口道:“是真的,太后娘娘若是不信,可以查看皇上的肚子现在应该大了不少。”
太后脸色煞白。
她目露惊骇地看着床榻上的皇帝,像是有些惧怕一般,不敢靠过去。
李太医迟迟跪着不敢动。
太后身子颤了好一会儿,然后走过去。
天气炎热,但皇帝床上的被褥却是十分的厚重。
她伸出了手,然后一把掀开了那被褥。
摸向了少年的肚子。
太后像是受惊到了一样,嘴唇都颤抖了一下。
宁书睁开眼睛,有些疲惫地看了她一眼,又闭上眼睛。
他知道自己瞒不住了
宁书一病就是病了两日,这两日他一直喝着药,总算是退了一下。
那日太后在宫殿里神色十分的难看,语气冰冷的命令李太医将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要是传出去了,就杀了他。
太后一直想知道这孩子究竟是谁的。
宁书紧抿着嘴唇,怎么也不说出来。
他知道他一旦说出来,这个孩子就保不住了。
先不说他一国之君怀孕,怀的还是摄政王的孩子。
太后无论如何都不会把这个孩子给留下。
宁书心里自然是清楚的。
“皇上瞒着哀家,是想偷偷把这个孩子给生下来吗?”太后用冰冷的语气质问着。
宁书脸色苍白:“母后,朕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以后全都听母后的。”
太后冷笑:“皇上,你是一国之君,要是让天下知道你帮一个男子生孩子,哀家还丢不起这个脸。”
他看着太后,抓着被褥:"朕要把他生下来。"
太后听了他的话,满脸怒容。
“皇上想生也可以,只要告诉哀家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哀家就让你生!”
宁书哪会这么天真,他闭上眼睛。
要是说了,太后更加不会让他生下来。可能今日就会给他喂一碗堕/胎药,可能都不顾他的死活,也要把这个孩子给拿掉。
太后见皇帝一脸不肯说的样子。
神色越发的难看。
她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又觉得太过可怕。
于是压了下去。
但是现在见到皇帝这个模样,那个想法越来越甚,不断的在脑海里形成。
“皇上既然不说也不用说了”
又下了几场的雨。
皇帝已经五日都没有上过早朝,据说是生了一场大病,现在都是太后垂帘听政的。
赫连羽又面圣了几次,却被拦在外边,进不去。
他的脸色有些晦暗了起来。
赫连羽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到小皇帝,这会儿冷肃地看着人,眼眸黑沉沉的:“让开。”
身上带来的嗜血气息,就算是宫中的侍卫也有些害怕起来。
但为了职责所在,依旧不肯放人。
赫连羽脸色沉沉,手中握着剑。
让那几个侍卫心中胆颤不已。
赫连羽神色黑沉地盯着宫殿的方向好一会儿,转身离开。
他上了马。
吩咐身后的刘安,眼眸深沉道:“给本王查,皇上这段时日都发生了什么。”
小皇帝一直不见着自己。
摄政王一忍再忍,加上这段时日,邻国小动作不断,换做以往,早就闯进去了。
赫连羽虽然在边疆多年,可他少年的时候,也是书腹五经的。要不然也不会让先帝越发的器重,直到后来,被太后摆了一道,才去了边疆上场杀敌。
太后早就没有垂帘听政,这会儿宫中还十分的严守。小皇帝宫殿外,也多了太后的几个人。
说其中没有什么猫腻。
赫连羽自然是不会信的。
虎毒不食子,太后不至于谋害自己的亲生儿子。
赫连羽的薄唇的弧度越发的冷酷,眼眸微微暗沉下去。
刘安的消息倒是来的十分的快。
两日后,将所有的消息都送到了摄政王的府中。
“将军,皇上好像生了一场病,被太后娘娘软禁在宫中了。”
赫连羽垂眸看去,淡淡道:“皇上身子差,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太后没必要为了这些大动干戈”
他沉声道:“还有其他的呢。”
刘安继续说着:“听说皇上生病的那日,殿里传来了争执”
“属下派人打听了一下,那日去诊断的是李太医,皇上不愿意,非要陈太医给他看病,还发了脾气”
野心摄政王X病弱小皇帝16
赫连羽目光沉沉:“皇上发了脾气?”
刘安也觉得奇怪,但还是出声回道:“臣也不知道为什么皇上这么抗拒李太医,据说这几月皇上一直叫着陈太医”
男人的眼底泛着黑黑的情绪。
好一会儿才道:“去把陈太医给请过来。”
陈太医已经不在太医院了,据说不知道什么缘故,突然在家中,再也没去过太医院。
刘安把人带过来的时候,将发生的一切告诉了赫连羽。
他去找陈太医的时候,对方正收拾着东西,带着一家老小,要离开京城。
据说还是太后下的指令。
陈太医跪在地上,哪知道是摄政王见的自己,脸色有些惶恐道:“不知王爷找臣,究竟有何事?”
赫连羽深邃的眼眸盯了过去,低沉着嗓音,开口道:“陈太医为何要如此匆忙的离开京城,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太医身体微微僵硬住,脸色有些不自然地道:“臣上了年纪,只想告老还乡,享受天伦之乐。”
男人低低的笑了一声,但是脸上却是没什么实质性的笑容。
赫连羽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此时看上去有点高深莫测。
“本王猜猜,是不是跟皇上有关?”
陈太医身体越发的僵硬,他脸色苍白起来。但还是死死地咬着牙,出声道:“王爷就不要为难臣了,有些事情,王爷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要是本王偏想知道呢?”
赫连羽眸色一沉,出声道。
那声音让陈太医的背后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抬眸看去。
发现摄政王看着自己,依稀能看得出来当年少年的风华模样。
只是跟以前不同的是,如今的摄政王身上多了杀伐果断之气。
身上还有着一股嗜血的气味。
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陈太医自然也是怕的,但是这关乎到皇家的秘密。他自然是不可能说出口的,无论如何,都不肯说出来。
刘安见他这么顽固,出声威胁道:“陈太医看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赫连羽却是深思微顿:“陈太医,本王听说,这段时日一直都是你为皇上看的病?”
陈太医小心翼翼,生怕被下了套:“是,王爷。”
“皇上为何如此信任你。”
赫连羽淡淡道:“或许不是信任,你恰好只是知道皇上的一个秘密。”
他微眯着眼眸,英俊的脸庞看上去深沉危险:“本王说的对吗?”
陈太医背后吓出了一个冷汗,他哪里知道摄政王只是推断,就能推断出事情的一半真相。
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出声道:“臣不能说。”
赫连羽只是看着人,微垂着眼眸,居高临下。
出声道:“刘安。”
刘安:“将军。”
赫连羽出声道:“去太医院,把陈太医这些时日开过的药方子,给本王拟一份出来。”
陈太医听到这句话,神色露出一点惶恐的意味。
他出声道:“王爷,跟皇上的身子没有什么关联。”
“王爷就算去打听,也无用。”
赫连羽眼眸沉沉道:“有用还是没用,拿过来便知道了。”
皇帝的寝宫中。
太后进了宫殿询问一旁的奴才道:“皇上今日喝了药了吗?”
奴才摇头。
太后露出一个难看的神情,走了过去,看着榻上的少年。
她一直都想让皇帝的身体好起来,皇帝身子不好。她便打算让对方早点娶妃,然后生下健康的皇子,那赫连羽就算是想谋反,也多了一条阻碍。
但是太后哪里会想到。
如今皇帝是有孩子了,但却是他自己怀的!
太后心中十分的动怒,天下之大。她自然也是听过那些事情的,男子也可以生孩子。但她从来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也能生孩子。
要是被天下人知道了,这个皇帝还怎么当!
太后走了过去,神色冰冷道:“皇上为何不吃药?”
宁书躺在床上,嘴唇苍白,抿唇。
他自然是不敢吃太后送过来的药的。
太后冷笑一声:“皇上留着这个肚子里的孽种,是想让他今后当了皇帝吗?”
宁书看了她一眼,沉默道:“他不是孽种。”
手不由得放到了肚子上。
太后看着皇帝隆起的肚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冷声道:“皇上怀的是谁的孩子都不知道,不是孽种是什么?”
宁书微愣,却是死死地抿着嘴唇,闭上眼睛。
他这些时日身子又差了一些,神色苍白,看起来不好过。
太后看了心中更是盛怒。
她死死地盯着那肚子,好像看到了怪物一样。
“皇帝不说,哀家也知道。”
太后说这话的时候,目光里多了一点冰冷的怨恨。
“这孩子,是摄政王的,对吗?”
宁书眼皮子颤了一下,猛然睁开了眼眸,脸色煞白了一下。
他嘴唇颤抖了一下。
也没有想到太后竟然会知道真相。
太后见到皇帝的神色,就知道自己是猜对了。她险些又要倒下去,只觉得心中无比的恨。
怒火像是吞噬了她。
变得狰狞无比。
可恨,皇帝竟然敢怀了那个人的孩子!
简直可笑。
太后盯着那肚子,简直要把它给杀了一样,说出来的话语冷酷无比:“皇上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哀家念你不是故意的,自然不会怪罪你。”
她知道了皇帝那日被下/药,摄政王待了好些个时辰,才离开。
太后的牙都咬碎了。
她恨不得杀了摄政王。
宁书不说话,好一会儿,才有点哀求地说:“朕想留下这个孩子,他是无辜的。”
眼眸里多了一点雾气。
宁书咬了咬嘴唇,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不被期望生下来的感觉。
他一开始也是有些茫然的,甚至想拿掉这个孩子。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宁书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他清楚的感受到了这个孩子的存在。
那是骨血相连,仿佛有了牵绊一般。
宁书几乎祈求道:“母后,朕想留下这个孩子,可以吗?”
太后的眼中却是冰冷的神色,就那么看着他:“皇上,摄政王是在折辱你,他恨哀家,他要报复哀家!”
女人的脸色都扭曲了起来:“你难道不明白吗!他就是想看到哀家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你竟然还想生下仇人的孩子!”
“哀家绝对不会同意的!”
宁书皱了皱眉,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影响的缘故。肚子有点疼痛了起来,他有点无措的,摸着肚子,脸色苍白,死死地抿着嘴唇。
太后见到皇帝这个模样,脸色微变了一下。
“太医!叫太医!”
李太医被叫了过来。
为皇帝诊脉着。
他脸色微变,出声道:“皇上脉象不稳,有滑胎的迹象。”
宁书睁开了眼睛,愣了一下。
眼眸开始有些朦胧起来。
他摸着肚子,死死地咬着嘴唇。
太后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皇帝的肚子,冷淡地出声道:“要是滑胎了,皇上的身体会如何?”
李太医犹豫道:“皇上的身体会损伤很大,但调理个几年,应该会无事。”
太后又道:“若是把这个孩子给拿掉呢。”
宁书猛然睁开眼眸,看了过来。
神情多了一点绝望之色。
他想要这个孩子的。
他想要的
太后像是没看到皇帝的神色,继续道:“李太医,哀家问你话。”
李太医斟酌了好一会儿,才斗胆回道:“可能会有性命之危。”
太后的脸色看上去有点苍白,身子也不稳了。
她站在原处,看了一眼皇帝。
皇帝也看着她,近乎哀求地看着。
太后狠心地收回目光,出声道:“若是哀家一定要拿掉呢,哀家让你务必保住皇上的性命。”
李太医欲言又止。
太后神色冰冷道:“皇上的命,你要保下来,不然哀家不会放过你。”
李太医听出太后的威胁,连忙出声道:“臣一定尽力。”
宁书闭上眼眸,死死地抓住被褥。
眼角流下一滴眼泪
刘安去了太医院两个时辰,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然后将那单子呈了上来,开口道:“将军,太医院有意隐瞒,销毁了不少。臣花了一些功夫,才将东西拿到了手。”
陈太医面如死灰,直挺挺地僵硬在那,不敢抬起头来。
刘安的神色有点奇怪,他欲言又止地看了将军一眼。
赫连羽注意到他的神色,黑沉沉地眼眸看了过来,出声道:“皇上究竟得了什么病?”
刘安犹豫道:“将军看了就知道了,属下也不敢妄自猜疑。”
赫连羽眉宇一沉,将那东西拿了过来。
在看到上面的单子草药后。
脸上的神情晦暗不明:“当归,菟丝子白芍”
他锐利的眼眸看了过去。
俊美的脸庞似乎有一股逼人的气势,让人不敢直看。
赫连羽喉结微顿:“本王记得这是安胎药”
陈太医不敢说话。
赫连羽闭上眼眸,脑海中已经有了一个形成的答案。
眼中千变万化。
最后划为黑沉沉的一片。
他微垂着眼眸,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陈太医,开口道:“这些时日皇上一直喝的是安胎药,本王说的对吗?”
野心摄政王X病弱小皇帝17
京城又下了雨。
太后不准皇上出了宫殿,奴才们也要严加看守。
宁书躺在床上,天气有些闷热。但他身上却是有些冰凉,手脚也是冷着的。
他皱着眉头,肚子还是有些难受着。把他折腾的够呛,那日太后说要拿掉他的孩子后,宁书苦苦哀求,也没有换来太后的恻隐之心。
他心里一片冰凉,知道就算自己是太后的骨血,也改变不了太后想杀了这个孩子的决心。
宁书咬着嘴唇,眼眸里浮现出一层雾气。
奴才进了殿,将熬好的汤药拿了过来,然后低声地道:“皇上,太后娘娘吩咐过,皇上还是把药给喝了吧。”
宁书撑起身子,这些奴才面露惊慌。倒不是因为他隆起来的肚子,而是因为太后。
太后要是不狠辣,她也不会在一众妃子中杀出重围。这些奴才分明已经知道了,但是他们要是敢透露半个字,就不会留下性命。
宁书被软禁起来,别说是出了这个宫殿,怕是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太后执意要把他肚子里的东西给拿了。
奴才低着身子,迟迟没有离去,就是要等着看他喝完了药。
宁书吐了一口气,然后接过汤药。
垂眸看着。
那黑乎乎的汤药泛着一股苦味。
宁书的脸色微变,那种想吐的恶心感又上来了。他忍着不适,然后低头,将那些药喝了下去。
那奴才盯着他将药给喝了,这才退了下去。
在殿门给合上了以后。
宁书却是从床榻上下来,然后全都吐到了那花瓶之中。
喘息了几下。
他有点难受地上了床榻,然后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他是不敢喝的,也是不能喝的。
他知道太后绝对没有那么好心,会给安胎药给他喝下去。也许里边放了什么东西,长期下来,对胎儿有影响,也说不定。
宁书不敢赌。
他低下头,看着隆起来的肚子。要是以往,他绝对想不到自己会有一个孩子。
宁书眼中的酸涩又涌了上来。
他不想变得多愁善感,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的缘故,他现在也越发的容易受惊,稍微有些好歹,他都能惴惴不安,甚至是变得忐忑起来。
零零的声音在脑海中响了起来:“宿主,你真的有孩子了吗?”
上次零零到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宁书有身孕的事情,毕竟肚子大起来,想不发现都难。
宁书有点窘迫,脸皮也有点泛红:“嗯,很奇怪对不对?”
零零说没有啊,宿主。
宁书闭着眼睛道:“我知道很奇怪,你不用骗我。”
男人生孩子,本来就是一个很奇怪的事情。
零零安慰地说:“没有啦,宿主,零零也见过其他男人生孩子的。”
宁书不由得睁开了眼眸。
零零继续道:“宿主不用觉得奇怪,零零只是有点吃惊而已零零见过男人生孩子,生下来的孩子也一样的健康可爱。”
宁书心里的紧张好了一些。
其实他很怕别人的目光,尤其是身边人的。听到零零这么说,心里也好受了不少。
零零继续道:“宿主,太后想拿掉你的孩子,怎么办呀。”
“摄政王知道你怀孕了吗?”
宁书微愣,有些难以言喻的别扭跟怪异。
他不可能会让赫连羽知道这个事情的。
他摸了摸肚子,出声道:“我没打算告诉他。”
零零这次倒是没有那么大的敌意了,它的思想很简单:“可是宿主,摄政王知道不是很好吗?毕竟是他的孩子,这样他也能救宿主了。”
宁书没说话。
他在知道这个孩子的时候,心里十分的矛盾,甚至想把对方给打掉。更何况要他去揣测赫连羽心中的想法,他不可能会去赌,也不敢去赌。
宁书心中是怕的,他怕赫连羽会把这个孩子当做怪物一样,也怕对方会利用这个孩子
不由得抿了一下嘴唇,不肯继续这个话题。
零零见宿主不愿意多说,转移话题道:“宿主,那现在怎么办呀?”
宁书的目光落到了宫殿门口那边,好一会儿,才出声道:“逃。”
是的,逃。
他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他只能逃。
如果不逃,那么他唯一的下场,就是被太后拿掉这个孩子。
宁书是不可能会同意的。
宫殿外边,都是太后的人,宫殿里的皇上被关了十日之久。
进出的都是那几个奴才。
宁书躺在床榻上,又是将药给吐出去后,看了一眼那个奴才,出声道:“徳公公呢?”
奴才小心翼翼地回道:“徳公公被派去别的殿了。”
宁书没说话。
徳公公是他身边唯一会信任一些的奴才,他对对方有恩。当初留了人一命,现在唯一的希望没有了。
宁书有点茫然地闭上眼睛,心绪有些杂乱。
又过了几个时辰,奴才把药给端了进来。
躺在榻上的少年看起来羸弱,却皮肤白皙,容貌昳丽。脸色虽然苍白,却十分的俊秀,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奴才看得眼眉一跳,连忙低下头去,哪里敢多看。
便听到榻上的人吩咐道:“把药放那。”
奴才抬头,有点迟疑:“可是太后娘娘”
少年的语气变得有些冷硬起来:“你是听朕的,还是听太后的?”
奴才只好把药给放到了桌子上。
他刚想退到一旁候着,哪知道脑袋猛然被什么东西给砸了一下。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脑袋,摸到了黏腻的血。
然后倒了下去。
宁书站在床上,有点气喘吁吁。他有些怔然地看着倒下去的奴才,脸色有些苍白。
尤其是那鲜血刺红了他的眼睛,让他更想呕吐起来。
宁书忍着不适,把手中的花瓶给放下。
然后看了一眼宫殿外边,下了床榻。
将奴才身上的衣服扒下来。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宁书心中是有些忐忑不安甚至是焦急的。他只有这么一次机会,要是被太后发现了,他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不到一刻的功夫,宁书便将身上的衣裳给换好了。
他搬不动那个奴才,只好用被褥把他给盖了起来。
然后遮好自己的肚子,再三确认不能看出什么后,身体有些紧绷地走了过去。然后将门给打开,走了出去。
守在门外的人看了他一眼。
宁书低着脑袋,一声不吭地端着碗,胸膛里的心脏几乎要跳了出来。
直到走远了以后。
他才确认那些奴才们乜有把他给认出来。
宁书松了一口气,他有点恍然地看着这皇宫一眼。却看到不远处迎来了一些人,他身子有些紧绷地低下头,装作行礼的模样。
却听到背后不远处,似是有些骚动起来。
宁书的嗓子眼都跳了出来,耳边听到有人道:“发生了何事?”
"皇上"
他喉咙有些发干,甚至是有些惶恐。
等到那些人走远了以后,刚想起身,却被一只手给抓住了。
宁书的心跳几乎要停止了。
却听到了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皇上”
他抬眸看去。
一段时日不见的徳公公拉着他的胳膊,神色有些慌张地道:“皇上跟奴才到这边来”
宁书抿了一下唇,跟着对方走。
徳公公先是把他推进一个宫殿里:“皇上,你怎么在这?”
宁书来不及跟他解释那么多,他死死地抓住徳公公的胳膊,喉咙有些哽咽道:“徳公公,算朕求你了,帮朕出宫吧”
徳公公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他这个命是皇上给的。他只是隐隐约约察觉到宫中要出大事,皇上不知道为什么被太后娘娘给软禁起来。
“皇上跟奴才过来,奴才有一个办法,把您送出宫去”
几匹骏马朝着皇宫的方向奔去。
男子高大的身影带着压迫之意。
守在宫门的侍卫看清楚样貌,立马拦下来:“王爷,太后有令,王爷这几日不准进宫。”
坐在马上的摄政王一张俊美的脸棱角分明,黑沉沉的眼眸看了过来,沉声道:“若是本王执意要进呢?”
他腰间带着一把剑,周身带着肃杀之意。
侍卫不由得背后一凉:“王爷要是抗旨……”
赫连羽拉紧缰绳,喉吐出带着血腥的铁锈气息:“本王一人承担!”
那骏马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侍卫甚至来不及拦截。
此时,皇上的宫殿乱作一团.
摄政王直接闯入宫中,直奔而来,却被拦着外边。
他眼眸微沉:“本王要见皇上。”
他看了一眼这在场的人,眼眸越发的晦暗。
“谁敢拦着,本王就杀了谁!”
那些人被他看得头皮发麻。
不由得让到出了一条路
宁书跟着徳公公一路出了宫,徳公公又是打点又是同那些守卫说着话。
他心中的石头,在出了皇宫那一刻,终于落下。
“皇上快走吧。”
徳公公催促道。
宁书上了马车,眼睛有点发涩:“跟朕一块走吧”
徳公公笑道:“杂家自己能应付,皇上不用太担心,要是这会儿不走,等会儿就走不了了。”
宁书犹豫了一下,把帘子给拉下。
马儿发出一道声音,离皇宫渐远。
野心摄政王X病弱小皇帝18
马车是徳公公临时打点的,那车夫在人上了车以后,便立马赶了出去。
宁书坐在马车里,心中却是有点惴惴不安。他忍不住把帘子给掀起来,看到徳公公的身影越来越远,不由得有点怔然。
他想到了第一次见徳公公的时候,对方并不是在他的宫殿里做事。对方被冤枉陷害,那个绝望的眼神,让他想到了小时候的自己,便出手相助了。
那时候徳公公就在他的宫殿里留下了。
宁书不由得心想,他走了,徳公公怎么办。要是太后知道了,他还能活着吗?
不由得有点迟疑起来。
宁书知道太后的手段跟狠辣,正因为这样。他才犹豫起来,他怕太后知道徳公公放他出宫后,会一怒之下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停车”
宁书嘴唇微微颤抖着,那只纤白的手掀开帘子,出声道:“掉头回去”
马夫没有吭声,而是直接行驶着马车。
宁书心下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忍不住继续道:“掉头回去,我要回皇宫。”
马夫阴笑了一声,并没有理会他的话语。马车行驶的颠簸了起来,宁书这会儿也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他撞到了一旁,吃痛的捂着肚子,脸色苍白。
心下慌乱了起来。
宁书相信徳公公不会害他,那么就是出了意外了。他并不知道这是谁的人,马车颠簸的感觉,让他的胃部几乎要撞出来,他神色有些惊惶地捂着肚子,生怕有什么意外。
马夫甩着鞭子,继续往前走。
宁书咬着嘴唇,神色煞白。
他掀开帘子,神色有些惶恐地垂眸看着。
心中挣扎不已。
宁书知道,如果他跳了马车,说不定会
但他如果不跳下去,说不定自己也会死。
就在宁书咬咬牙,托着肚子,准备跳下去的时候。身后传来撕裂的马蹄声,正朝着这个方向而来,划破了长空。
马夫显然也意识到了,变得有些慌张起来,越发的加快了速度。
宁书一时不察,狠狠地撞到了身后。
他没有忘着护着肚子,只是眼神有些晕厥。
他不知道自己的肚子有没有被撞着,迷迷糊糊,昏沉之间,听到了刀光剑影的声音。
一阵马蹄声落下。
有人走了进来。
宁书睁不开眼睛,他几乎是有些惶恐地往后退去。却察觉到了自己落入一个怀抱之中,对方身上带着一股冷冽的气息。
然后他便晕了过去
床榻之间,躺着一个秀美的少年,屋里点着熏香。
带着几分安心的味道。
宁书做了一个噩梦,他梦到自己的肚子出了很多血。但是他拼命捂着,血都止不住。
他猛然睁开眼眸,却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宁书神色苍白,有些恍然。
屋子的门被人推开,一个奴婢走了进来,神色带着一点惊喜:“公子,你醒了?”
宁书下意识地去护着肚子。
他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还完好无损的在身上,微微隆起的肚子也被遮掩的好好的,心中松了一口气,抿了一下嘴唇,出声询问:“这是什么地方?”
奴婢刚要出声说话,一道沉稳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有人进了屋子。
宁书抬眸看去。
便听到奴婢恭敬慌张地行礼道:“王爷。”
男人高大的身影立在那,那双黑沉沉的眼眸看了过来,盯着床榻上的人,那眼中有着宁书看不懂的深意。
他无端生出一点瑟缩之意。
忍不住出声道:“朕我怎么会在这?”
赫连羽走了过来,眼眸晦暗不明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宁书总觉得男人的目光若有若无地在他的肚子上掠过,他有些僵硬起来,忍不住往床榻后边,退了几步。
他躲开对方的视线,深呼吸了一口。
在衣袖下的手,微微握紧。
摄政王并不一定知道
这件事情太过骇然。
宁书给自己几分镇定,视线又重新对了过去,皱着眉头,出声道:“摄政王,我为何在这?”
赫连羽让屋里的奴婢下去,然后走到他面前,垂着眼眸,淡淡道:“现在皇宫到处都在找皇上,皇上这是要离开皇宫做什么?”
宁书咬着嘴唇。
却是有点放下心来,赫连羽是不知道的。
得到这个认知,他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一些。
苍白着脸色,没有旁人在,这会儿也没有那么多顾忌了:“朕只是有些事情,要出宫处理。”
赫连羽黑沉沉的眼眸看了过来,让人看不清里边的情绪,出声道:“既然这样,太后一定担心皇上的安危,臣等会儿就把皇上送回宫。”
宁书猛然看向人,在袖子下的手紧紧地握起,出声道:“朕不想回去。”
他近乎有点祈求地道:“求你。”
赫连羽坐到他身边,意味不明地问:“皇上为何不想回宫?”
宁书苍白着脸色,他下意识地在被褥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才安心几分。眼眸看向了男人,开口道:“多谢摄政王救了朕的命,朕今日可以离开王府吗?”
赫连羽的脸色有些晦暗下来,眼珠子深沉地盯着他,出声道:“皇上现在离开,恐怕不止太后找您,还有其他想杀了你的。”
宁书身体微微僵硬住,他想起了马车的事情。
确实有人想要杀他。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摄政王,但是,有谁能肯定,眼前之人,不想杀他呢?
宁书也不想有这么多的阴谋论,可是他现在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他有点惴惴不安,十分的惶恐。
稍微有些风吹草动,整个人就像是受惊到的兔子一样,十分的警惕,谁也不愿意相信了。
赫连羽的脸色看上去有些黑了下来。
他出声道:“你在怀疑臣想要杀你?”
那嗓音带着几点愤怒,还有沙哑。
宁书听得不由得一愣,他几乎不敢看眼前的人,喉咙微动了动,低声道:“朕朕想离开,你要是帮了朕,算是朕欠你的。”
其实内心却是有点忐忑。
他不确定赫连羽想要做什么,为什么要救了他,但是现在宁书觉得自己就像是漂浮在水面上,有些动荡不安。
赫连羽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站起身。低沉着嗓音开口道:“臣不答应,臣也不会害了你,皇上就在王府上,好好歇息吧。”
摄政王在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身离开了。
宁书抿着嘴唇,他有些恍惚地躺了下来。然后掀开了外边的两件衣裳,露出了隆起的肚子。
然后摸了上去。
他有点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该去哪里,就如摄政王所说的,他可能现在哪里都不能去,周围都是潜伏的危险。
说不定他一出去了,等待他的就是,今天马车上的下场。
宁书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
奴婢进了屋子,把汤药给端了进来,然后放下道:“公子,这是大夫开的药,王爷吩咐过了,要公子喝下去。”
宁书微愣,眼眸紧紧地盯了过去,心都提了起来:“大夫?”
奴婢回道:“公子,怎么了?”
他心中慌乱了起来,连忙追问道:“摄……王爷请了大夫给我看病?”
奴婢点了点头。
宁书喉咙有点干涩,脑海里一片空白,好一会儿,他听见自己出声询问:“那大夫,说了什么?”
奴婢开口道:“奴婢不知道。”
宁书舔了一下嘴唇,让她下去,却是有点发呆起来。
赫连羽会知道吗?
他知道了吗?知道自己怀有身孕?
宁书有点迟疑地心想,但是他看对方的神情,还有动作,不像是知情的样子。
他不由得有些希翼。
也许那位太夫不知道他怀有身孕,或许有所怀疑,却没有确定,所以隐瞒了下来。
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宁书的视线落在那汤药上,有点犹豫。
他不由得想到了男人那双黑沉深邃的眼眸,似乎在压抑着什么,让他看过去的时候,莫名有种想要退缩的感觉。
宁书盯着这碗汤药,要是以往,他可能还会有几分犹豫。
但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地觉得,赫连羽,可能不会害他。
就在宁书要拿起汤药的时候,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王爷。”
一旁的奴婢行礼道。
宁书不由得收回了手。
赫连羽让奴婢下去,视线看了过来,然后皱了一下眉头,眼眸晦暗地盯着他,出声道:“怎么,皇上难道还怕我在里边下毒吗?”
宁书被他说的有些愣神,紧接着抿唇,一言不发。
赫连羽走了过来,那高大的身子,带着压迫之意。
周围的气势里,也带着一股深沉。
宁书脸色有点苍白起来,他看着面前的男人,不由得往后退了一些。
赫连羽的脸色黑了下去,暗沉的眼眸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他抬手,拿起那汤药,看向少年,出声道:“过来。”
宁书身子僵硬着,他下意识地去摸了摸肚子。发现衣裳掩盖的十分的严实,这才犹豫地靠了过去。
赫连羽黑沉沉地眼眸盯着他道:“皇上是怕自己的肚子被臣发现吗?”
野心摄政王X病弱小皇帝19
宁书微微睁圆了眼眸,有些慌张惊愕地看了过去。
他下意识地护着肚子,脸色苍白了下来。
赫连羽见少年这个样子,眼中的神色越发暗沉了几分:“皇上以为臣会伤害你肚子里的孩子吗?”
宁书脑中一片空白。
有些恍惚。
摄政王知道了。
他知晓了。
宁书莫名觉得浑身都滚烫了起来,有种煎熬的感觉。像是在刀尖上行走着,他咬着嘴唇,极力否认着:“朕朕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赫连羽的视线落在他微微隆起的肚子上,那张阳刚的俊美脸庞,在宁书的眼中,却充满了压迫。
“臣从未想过,皇上竟然会怀上一个孩子。”
那嗓音低低沉沉,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像是破土而出一般。看着他的眼神,都带着几分火热。
几乎让宁书觉得自己被灼伤了。
但是他心中却是十分的慌乱,纤白的手指微微捏着被褥,有些难堪地低声道:“朕朕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少年说着,脸色也有点激动起来,覆上一层艳丽的绯红。
“朕是男子,男子怎么可能会怀孕,摄政王糊涂了”
宁书故作镇定着。
身体却是有几分慌乱地往后退去。
赫连羽眼眸微微暗了下来,伸出手,抓住了对方的胳膊,垂着眼眸道:“皇上不必隐瞒了,臣已经知道了,皇上有了四个多月的身孕。”
他想到这,喉咙就微微滚动着。
这肚子里,是他的种,是他的孩子。
赫连羽眼眸黑沉沉地望着少年,带着几分浓烈的占有欲。
他要是早些想到,也就早点知道这孩子的存在了。
男子怀孕生子,在民间就很少见,更何况发生在帝王的身上。少年本就体弱多病,吃药更是常有的事情。赫连羽便没往别处想,而且还有其他事情分心,就更加没有注意到了。
直到亲眼看到安胎药的那一刻。
摄政王才知道自己遗漏了什么,皇上避着他不愿意见。还有去到宫殿,看到的那些酸食,时常不让他抱,不就是怕他见到自己的肚子吗?
还有上次,不小心滚落到床榻上。
赫连羽眼眸暗沉下来,更是懊恼了几分。
他那时候要是再不小心一些
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
男人伸出手,摸向了小皇帝细皮嫩肉的脸颊,低沉着嗓音道:“臣以后不会让你们父子受到一点伤害了。”
宁书却是瞪大眼睛看着人。
心下慌乱了起来。
他睁大眼眸看着人,抿唇出声道:“这不是你的孩子,摄政王,你想多了,朕怎么可能会怀你的孩子。”
没想到赫连羽的脸色却是黑了下来。
透着几分触目心惊。
他直勾勾地看了过来,看的宁书不由得背后发慌。
摄政王看着他,眼眸暗沉,出声道:“不是臣的孩子,那是谁的孩子?”
宁书心里还是有些怕的,他突然有些后悔了。要是摄政王对肚子里的孩子做什么,他是拦不住的。
少年咬着嘴唇,脸色苍白,心中有点懊悔。
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
也只能硬着头皮道:“朕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就不用摄政王管了。”
赫连羽微微收紧手。
不怒反笑:“臣倒是想听听,皇上怀了四个多月的身孕,除了臣,还能是谁的?”
他是真真在在的发怒了。
那双眼眸,透着几分骇人的血丝,盯着他,神色暗沉。
宁书有些怕了。
赫连羽将他抱入怀中,大手掀开了他的那件外衣,然后覆上了那隆起的肚子。
宁书不由得有些惶恐起来。
他想挣扎,但男人的力气太大,只是徒劳无用。
赫连羽的大手摸着他的肚子。
宁书有种奇怪的感觉,像是毛孔炸开。又有点诡异的羞耻感,还有一点燥热的感觉。
那被摸过的地方。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摄政王大手天生是浑热的缘故,宁书的肚子本来有点不适,现在却是出奇的平静下来,带着一点点暖流。
他微微怔住。
而赫连羽则是覆着他的肚子,那双眼眸深沉地看了过来:“皇上还没告诉臣,这究竟是谁的孩子?”
他脸上的神情看山去有点可怖。
就连宁书也愣住了,他微张开嘴唇,最后还是紧紧抿着,一言不发。
赫连羽垂着眼眸,目光落在少年那隆起的肚子上。
出声道:“皇上既然不说,那臣就替皇上先拿了这个孽种,”
零零:“天啦撸,这个男人疯了!宿主,他竟然想拿掉自己的孩子!”
宁书露出几分错愕的神情,有点慌乱起来。
他颤抖着嗓音,极力否认道:“他不是孽种,是朕的孩子,是朕的骨血!”
赫连羽脸上却是带着一分冷血的冷酷,看着他,淡淡道:“既然没有父亲,那就是孽种。”
宁书红着眼眸,有些气急了。
他没有想到,摄政王会说出这种话来。
“你,你放开朕!”
宁书推着人,想要下去。
但却被男人死死地抱着怀中,那粗沉的气息扑洒过来:“皇上想去哪?”
宁书红着眼眸:“不用你管。”
他深呼吸了一口,觉得果然没有承认是对的。摄政王这么冷血,将来会对这个孩子好到哪里去,说不定说不定
宁书不愿想下去了。
赫连羽眉宇一沉,将少年给抱起来,冷声道:“没有臣的允许,皇上只能在王府里,哪里也不能去。”
宁书气急了。
他不断地用拳头打着人,但是这人的身体硬邦邦的,打的他手都疼了。
只能红着眼睛道:“你,你要是杀了他,朕也会杀了你,朕绝对不会饶了你。”
赫连羽看着他,沉声道:“皇上到现在也不愿意告诉臣,他究竟是谁的孩子吗?”
宁书先前是有几分后悔的,但是他听到了这人狠毒的话语后,就一点也不后悔了。
他死死地抿唇,不肯透露出一个字,一句话。
赫连羽眼眸暗沉了一一分,托着少年的身子,目光又落到了他隆起的肚子上:“皇上若是不说,臣也没有办法保证他的安危了。”
宁书见他话语里的狠意。
有点无措的睁大了眼眸:‘你,你敢?’
赫连羽淡淡道:“为何不敢?”
宁书沉默,苍白了脸色。
是啊,他现在只是一个落魄的皇帝。
人人都可以拿了他的性命,都可以欺辱他。
现在太后的人也在找着他,要将他捉回宫去,然后打掉这个孩子。
说不定,宁书自己的性命都有危险。
他颤抖着嘴唇,说不出一句话来。
宁书抬眸,看了一眼男人。
对反刚毅的面容十分俊美,高大的身体几乎是他的两倍。轻轻松松,便能把他抱起来。
一点也费着力气。
宁书忍不住垂泪,越想越觉得难过。
他本就是一个男人,现在却怀了另一个男人的孩子。他早就听说,女人生孩子,特别的辛苦。但是等到宁书自己亲自体会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比想象中的,还要困难。
前几个月,他几乎吃不下什么东西。胃口还不好,身体也病弱,时常就会生一个小病。
为了养好身体,还每日都喝着药。
宁书本来就怕苦,一点蜜饯都不能吃。每天都要喝那苦巴巴的药,他有时候忍不住掉了眼泪,可还是要喝下去。
于是便抬手抹着,继续将剩下的药都给喝完。
但是现在,摄政王却是风轻云淡地说了一句,要把他肚子里的孽种,给拿掉。
宁书越想越觉得这人冷血至极。
他忍不住挣扎起来:“你放朕下来,放朕下来。”
男人按着他的胳膊,脸色沉了一分,眉宇也阴了下来。
宁书看着他的神情,也被吓到了。
摄政王望着他,沉沉道:“臣最后给皇上一次机会,这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宁书看着人,眼眶一热。
忍不住哭了出来。
他抿着嘴唇,不肯透出一点声音。
偏偏赫连羽一点恻隐之心都没有,只是望着他,眼眸沉沉,声音淡漠:“告诉臣。”
他将眼眸压了下来,带着一点逼迫之意。
“皇上可知道,外边有多少人,想要了你的命。”
宁书垂泪,忍不住出声道:“朕”他泪意朦胧地看着人:“朕讨厌你。”
赫连羽的瞳眸微微收缩。
抱着少年的手臂微微收紧,眼眸中的情绪又划为黑沉沉的一片:“皇上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宁书再也支撑不住。
他哭着道:“不是不是”
宁书并不想跟人亲近,可是他又不得不抱着男人,泪眼朦胧道地摇着头。
赫连羽摸着他的腰,大手带着几分安抚之意。
口中说出来的话却是带着几分冷酷,眼眸也是越发的暗沉:“那究竟是谁的?”
他凑过去,一口咬住小皇帝的耳朵,带着几分灼热的气息,重重的压在少年娇弱的皮肤上。
低沉道:“是不是臣的孩子?”
宁书被他逼的退无可退,只能抱着他的脖颈,泪眼汪汪地点了一下头。
哽咽道:“放朕下来,朕讨厌你。”
赫连羽将他放到床榻上,沉重的身子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