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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外国大叔,对于后座的雇主谈话虽然听不懂,但也能看出那个喝了酒的男孩一直在对男人撒娇。

车窗外的街景掠过,在宁笙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那双氤氲着水汽和醉意的眸子,比伦敦的夜色还要迷人。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微微蹙起眉,语气很是担忧:“哥哥,你的伤口还疼不疼啊?你不要太累了……”

靳穆然看着近在咫尺的人,透着诱人气息的唇瓣翕动着,眼神逐渐幽深,仿佛宇宙间最深不见底的漩涡。

“如果疼,那笙笙会怎么做?”

他的语气循循善诱,像拿糖果引诱小朋友,明知恶劣却心存侥幸。

宁笙还在懵懂地絮叨:“我知道……亲亲可以止疼。”他说完小小打了个酒嗝,在男人的怀里坐直了些。

靳穆然几乎屏住了呼吸,漆黑的眼眸灼灼地盯着眼前的人。

宁笙抬起手捧住他的脸颊,眨了眨眼,“我要来亲亲了噢……”

话还没说完,温热的唇瓣就贴在了靳穆然唇上,触感比上一次更柔软,带着果酒的清甜和宁笙本身干净的气息。

宁笙感觉自己亲错了地方,他明明对准的是脸颊呀,怎么、怎么亲到了嘴巴上呢?

残存的意识让他的脸更红了,赶紧分开了两人的唇,脸色尴尬:“抱歉哥哥,我亲错了……呜呜。”

所有的克制、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土崩瓦解。靳穆然摩挲着宁笙的脸颊,语气沉沉:“没关系,我们扯平一次就好。”

说完低下头,精准地攫取了他的唇。

宁笙的大脑“轰”的一声,全身血液都冲向了头顶。

这不是一个浅尝即止的吻,靳穆然在深入,在辗转,在掠夺。

唇上那种难以言喻的亲密触感,像一道强烈的电流,瞬间窜遍他的四肢百骸,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战栗。

宁笙坐在靳穆然身上,眼睛瞪得大大的,完全忘记了呼吸。

哥、哥哥……没喝酒啊?他在做什么?

吻他?

不知过了多久,靳穆然终于缓缓放开了他,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两人呼吸沉重、灼热地交织在一起。

“笙笙……”

靳穆然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和他唇上残留的温热触感一起,重重砸在宁笙的心上。

宁笙顿时酒醒了大半,粉润的小脸写满震惊,尤其是那双漂亮的眼睛,就像一只无措的小鹿。

靳穆然眼眸里翻着汹涌情绪。

宁笙抬头去看他头顶的数值,终于找回了些许神智。他手忙脚乱地想从他哥身上下来,磨蹭了几下后瞬间僵住了。

“哥哥、你……”

靳穆然深呼吸一口气,“别再乱动了,笙笙。”——

作者有话说:是的,是的,就是in了。

第29章 亲亲是可以熟能生巧的 嗯,这样效果更……

车厢内弥漫着一种黏稠又暧昧的寂静, 只剩下两人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宁笙彻底不敢动了,他僵在靳穆然腿上,臀部感受到变化清晰得令人无法忽视, 脸颊烫得几乎要烧起来。

“……哥哥要不我先下来?”他吐息间带了一点清甜酒气, 恍然不觉自己的样子有多勾人。

“不用, 别动。”

都这样了?他哥为什么还能保持冷静?果然是见过大世面的。

宁笙坚持下来乖乖坐好,毕竟坐久他怕自己也会起什么奇奇怪怪的反应。

再说了, 司机还在前面, 万一看出点什么就不好了。

靳穆然开窗吸了根烟,才稍微平息躁动。

酒店很快到了, 庆幸的是,这个点大堂里没什么人。

宁笙喝了酒脚步有些不稳,所以靳穆然一路半拖半抱着人上到顶层。

等回到房间, 靳穆然把人安顿在沙发上,深深看了他一眼,径直进了浴室洗澡。

套房里很安静,夜风绕过泰晤士河,轻轻吹开窗帘。

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流声, 宁笙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那里还残留着被用力吮吸、碾磨的触感。

好像有点肿了?

他们这样是对的吗?两个男的,靳穆然还是他的哥哥……

宁笙走到卧室的立体反光镜前,看着镜子里那个面若桃花、眼泛水光的男生, 简直不敢相信那是自己。

心脏蓦地疯狂跳动起来, 脸上刚褪下去的热度再度升腾。他去了阳台看风景,试图用冷风让自己清醒。

男生之间,偶尔擦枪走火……也很正常吧?

他用从顾嘉言和林也那里听来的零星知识安慰自己,毕竟哥哥也是正常男人, 自己又喝醉了在他身上乱动。

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但是……宁笙一回想起刚刚的触感,就觉得手脚都软了。

是不是存在感太强了些?相比较之下,小宁笙就特别秀气。

宁笙越想越郁闷,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怎么这么大?

不过这样是不是说明他哥不举的事情,真的是自己误会了?!

也好也好,没病就行。

伦敦夜晚的气温要更低一些,宁笙在阳台吹到有些头疼才回到室内。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靳穆然换上深色的丝质睡衣,几缕湿发随意地搭在额前,减弱了几分他平日的凌厉。

四目相对,空气瞬间又有些凝滞。

宁笙有些担心,他哥的伤口没碰到水吧,万一感染就麻烦了。

靳穆然见他眼巴巴盯着自己的手臂,说道:“哥哥没事。浴缸里给你放了水,喝了酒别泡太久了,容易头晕。”

说完给他拿了睡衣和浴巾,宁笙点点头,抱着东西进去了。

浴室里的热气未散,弥漫着一股似有若无的味道。置身于这个空间里面,有种莫名被包裹的感觉。

宁笙努力将脑海里的黄色废料甩开,匆匆泡了个澡出来。

卧室里只留了一盏暖灯,幽幽照亮了床头的一角。

“洗好了?”靳穆然声音恢复了沉稳,但听起来比往常更低哑一些。

“嗯。”宁笙点点头,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

他慢吞吞地爬上了床,穿着柔软的棉质睡衣,粉色头发乖顺地贴着额头,眼神有些湿润,看起来天真又无辜。

靳穆然眼眸半垂,想起在车上宁笙主动亲自己,晴光潋滟的模样。

“伦敦和国内有十几小时时差,笙笙喝点牛奶再睡,有助眠作用。”他提前给宁笙热了牛奶,放到合适的温度才递过去。

宁笙捧着杯子乖乖喝完了,靳穆然关了灯,房间里陷入黑暗,只有窗外遥远的建筑透进来一点微光,

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宁笙僵直地躺着,一动不敢动,认真扮演木乃伊。

他们贴得不算近,却能闻到身旁靳穆然身上的熟悉气息。

没有像前几天那样抱着睡,他竟然有些失眠了。

宁笙是很缺乏安全感的小孩,小时候就像挂件一样整天粘着靳穆然。养成依赖只需要几天时间,而戒断却更长久而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宁笙以为靳穆然已经睡着的时候,身旁传来低沉的声音。

“笙笙。”

“嗯?”宁笙立刻应声,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今晚……有没有吓到你?”靳穆然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

宁笙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然后小声回答:“还、还好……”

的确是还好的。

至少除了呼吸困难、心跳加速之外,没有别的不适应。

可当初李乐回只是抓了他手腕一下,他都觉得难以忍受,洗了好久的手才把那种恶心的感觉压下去。

……难不成恐同还分对象吗?

宁笙翻了个身,面向靳穆然的方向,在微光中勾勒着对方的轮廓:“哥哥,治疗你的渴肤症……是需要亲嘴的吗?”

靳穆然也侧过身,在黑暗中对上宁笙有些迷蒙的眼眸。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嗯,这样效果更好。”

“啊?”宁笙咬了咬唇,小脸微皱,“上次不是亲脸就可以了?”

“嗯。”靳穆然面不改色地哄人:“就像吃药有抗药性是一个道理。”

他的语气太正经,太具有说服力,宁笙被他绕了进去,若有所思地“唔”了一声。

所以,哥哥刚才那么用力亲他,是因为他的渴肤症已经严重到,普通的亲亲抱抱已经满足不他了?

“一定要这样吗?”

宁笙还是有点不死心,他觉得自己的唇现在都还是肿的,嘴巴里还有那种唾液被搜刮殆尽的感觉。

靳穆然目光在黑暗中闪了闪,声音放得更柔,带着蛊惑:“如果笙笙觉得抗拒,我们可以多练习几次。”

“练习?”宁笙睁大了眼睛,这玩意儿还能练?

“孰能生巧,笙笙画画不也是这样吗?线条勾勒得不够精准,那就多练几次,总能画出满意的。”

宁笙听了觉得有道理,“那哥哥,我们开始练习?”

靳穆然握住他的手腕,在皮肤上轻轻摩挲,带来细微的痒意,“现在这种程度的接触,笙笙会觉得难受吗?”

宁笙摇摇头:“不会。”

“那这样呢?”靳穆然逐步深入,凑过来低头,几乎将宁笙完全笼罩在自己身下,用温热的唇碰了碰他额头。

宁笙颤了一下,声音更小了:“……还好。”

“这里呢?”男人的唇瓣下移,像一片羽毛般轻擦过他秀气的鼻尖。

宁笙屏住呼吸,感觉自己像被放在温水里慢慢煮的青蛙,脑子像酒精上头般晕乎乎的:“……也、也可以。”

心跳得越来越快了。

最后,靳穆然的声音几乎贴着他的唇瓣响起,带着灼人的热度:“那这里……再练习一次,好不好?这次轻一点。”

宁笙已经被一连串的练习弄得晕头转向,残存的理智告诉他好像有哪里不对,但对着靳穆然在黑暗中深邃专注的眼眸,他说不出拒绝,只好磕磕巴巴地应了一声。

如同打开了某种开关,靳穆然再次吻上了他的唇。

不同于车上的激烈和掠夺,这个吻开始是轻柔的,试探的,像云朵般缥缈,带着无比的珍视和耐心。

他细细地描绘着宁笙的唇形,引导着他,安抚着他微弱的颤抖。

“笙笙好乖。”

宁笙一开始紧张得揪紧他哥的睡衣,但渐渐地他放松下来。一种酥麻的感觉从皮肤蔓延开来,窜上脊柱,让他浑身发软。

感受到他的顺从,靳穆然的吻逐渐加深,变得缱绻炽热。

强有力的舌尖直接撬开贝齿,在湿热的口腔里搅动。

一吻结束,宁笙已经气喘吁吁,嘴唇比之前更红更麻,透着水润的光泽。

“感觉怎么样?还奇怪吗?”靳穆然抵着他的额头,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宁笙大脑缺氧到宕机,呆呆地点点头,又摇摇头,努力组织着语言:“好像是好一点了,就是……”

“笙笙很棒,那就再多练习几次,巩固效果。”靳穆然从善如流,再次低头封住了他的话语。

……

举行酒会的庄园坐落在伦敦近郊。

典型的英式风格,占地广袤、绿草如茵,远处可见连绵的葡萄园。

白色的帐篷点缀在草地上,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和大自然的清新气息。

靳穆然一身深灰色高定西装,气质沉冷。在现场从容地寒暄交谈,流利的英文低沉悦耳,举手投足间尽显掌控者的气度。

宁笙跟在他身边,粉发梳了个乖巧的三七,身上的浅色系休闲西装,衬得他肤色愈发白皙,眉眼如画。

他不太适应这种应酬场合,大部分时间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在靳穆然介绍他时,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OTS的负责人是个典型的英国绅士,被靳穆然这次带伤前来的诚意深深打动了,毕竟和盛禾合作多年,而且重新洽谈了合适的价格和销售方式,可谓收获满满。

不过提起前段时间的小插曲,他不由得善意提醒,问靳穆然最近是不是得罪了鼎丰集团,对方对盛禾敌意颇深。

靳穆然听了没说什么,举起酒杯:“无论如何,不会影响你我的合作,更不会动摇盛禾的根基。”

对方放了心,选择继续和盛禾合作,很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这位年轻有为的掌权人,心思缜密,处事不惊,是个可靠的合作对象。

至于他身旁的漂亮男孩,他一开始还以为是小情人,后来才知道是弟弟。

“有需要的话,欢迎在庄园里多待两天,这里风景很好,还养了许多动物,你弟弟应该会喜欢。”

靳穆然微笑道谢,已经在想象宁笙满草地被绵羊追的样子了。

不远处的方晁匆匆过来,俯在靳穆然耳边报告:“老板,查到鼎丰与OTS洽谈的人叫赵明翰,是鼎丰某个分公司的老总。我们落地英国之前,他匆匆离了境。”

靳穆然面不改色,低低应了一声。

方晁压着声音继续道,“还有刚刚国内来了电话,上次抓到的同伙,那个叫陈盛的港城人,跑了。”

宁笙歪头看他们在说悄悄话,竖起耳朵也想偷听。

靳穆然捋了捋他脸颊的发丝,“笙笙想不想去摘葡萄?还可以酿酒。”

宁笙:“……”

虽然他哥要把他支开的意图很明显,但他依然被那片郁郁葱葱的葡萄园吸引了。

伦敦时值葡萄成熟的季节,一串串红得发紫的果实沉甸甸地挂在藤蔓上,在阳光下闪着亮晶晶的光泽。

靳穆然眉眼低垂,在他耳边轻语:“去玩吧,别跑太远,这边谈完事情我去找你。”

行吧,宁笙本来也觉得挺无聊的,摘葡萄也是个不错的消遣,于是在庄园工人的带领下朝葡萄园走去。

今天天气还算温和,太阳也不大,宁笙的脸颊不至于被晒红。

穿着英式制服的工人好奇地打量这个东方男孩,时不时给他介绍这里的一切。

宁笙偶尔看见新奇的事物也会问,笑起来时颊边红痣若隐若现。

葡萄藤间工人们正在采摘葡萄,热情的工人大叔还递给他一串尝尝,果肉汁水充沛,甜中带酸,味道还不错。

庄园设置了供宾客体验的简易酿酒区域。

宁笙兴致勃勃地凑过去,在工作人员的指导下酿酒。

马上就到他二十岁生日了,正好把这瓶自酿的红酒封存带回国,等到下一年的生日就可以喝了。

靳穆然寻过来时,宁笙已经脱了西装外套,卷起衬衫袖子在小橡木桶里捣鼓着葡萄,

他玩得认真投入,脸上沾了一点葡萄汁渍也浑然不觉。

靳穆然靠在葡萄架旁,深邃的眼眸追随着那个身影,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勾勒出一个极其宠溺的弧度。

他的笙笙,就该永远这样无忧无虑。

宁笙一抬头,正好对上靳穆然的目光,雀跃道:“哥哥!你看我酿的酒,这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噢!”

“笙笙很厉害。”靳穆然走近,动作自然地将人搂进怀里,下颌抵在发顶。

宁笙已经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妥了,手里脏兮兮也没法推开他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把葡萄汁封装进瓶子。

工人帮他把酒瓶用专门的木框装好,宁笙趁机摸了他哥一脸葡萄汁。

靳穆然一点也不生气,漆黑的眼眸垂着,唇角微扬。

明明什么也没说,宁笙却接收到了想亲亲的信号。他们昨晚练习到深夜,对彼此的气息已经很熟悉。

鬼使神差一般,宁笙踮起脚亲了亲靳穆然的脸颊,清甜的葡萄汁沁入嘴唇,他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舔。

余光看见有人靠近,宁笙侧过脸,看见一脸震惊的方晁——

作者有话说:莫名有点带坏小孩的感觉……笙笙好,靳狗坏!

为没有很粗长而致歉……小红包补偿!

第30章 继续这样会擦枪走火的 只允许摸摸肚子……

宁笙顿时有些慌张, 下意识想推开靳穆然,后腰却被他结实有力的手臂紧紧箍着,半点动弹不得。

这是比刚才更亲密暧昧的拥抱。

他本身个子就比靳穆然要矮一些, 此刻整个人更是严严实实地笼在对方高大的身形之下, 鼻间是熟悉的冷冽气息。

“哥哥!”宁笙急得不行, 又不敢出声,只好仰起脸用口型叫了他哥, 心虚得眼睛都不敢再看向方晁那边。

他会怎么想?

估计觉得他们两兄弟关系不正常?或者更极端一点, 觉得他们奇葩恶心……

宁笙心底升上一丝懊悔。

他和靳穆然私底下怎么亲近、怎么治疗都好,在公众场合终究要注意分寸, 他刚刚也不知怎么了,就这么不管不顾地亲了上去,还舔……

方晁默默收回目光, 内心早已是一片惊涛骇浪。

靳董和小宁总的关系整个海城上流圈层无人不知。虽然没有血缘牵连,但从小相濡以沫,感情好得就差没从一个肚子里出来。

而当初他入职盛禾时,被赋予的主要职责也是要替靳董接送看顾心爱的弟弟。

方晁很快打住思绪,迅速调整好表情, 再抬起头时已经恢复往常的沉稳镇定。

靳穆然黑眸平静无波, 仿佛丝毫不在意被方晁看见,指尖捏了捏宁笙鼓起的脸颊,语气自然亲昵:“慌什么?脸上脏得像只小花猫似的, 去那边把手和脸都洗洗。”

“哦, 好。”宁笙如蒙大赦,连忙点头,赶紧跑开去洗手了。

方晁见状,上前一步恭敬道:“老板, 已经安排人去酒店取您和小宁总的行李了。庄园这边准备了两间相邻卧室,您看……”

“行李都放一间就行。”靳穆然语气沉冷,透出无形的压迫感,“很多事情我不希望笙笙担心,所以哪些话不该说出去,哪些消息又不该传到他耳朵里,你应该心中有数。”

方晁垂着眼睛,“老板,我明白。”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只想在盛禾凭自己的实力闯出一片天地,至于老板的私事,不是他这个层级的人可以置喙的。

更何况,入职时就签署了严格的保密协议,更不可能泄露任何事情出去。

宁笙慢吞吞地洗完手,又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回来。

看见方晁已经离开,他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但是再次面对靳穆然时,还是变得拘谨了一些。

不过他哥手臂的伤还没好呢,缝了二三十针,皮肉每天都在艰难愈合,宁笙给他护理伤口这么多天依然觉得触目惊心。

再想起他渴肤症发作时难以抑制的难受,宁笙就硬不起心肠去惹他不高兴,只是再也不肯在旁人面前牵手或拥抱了。

亲亲更是不可以!

暮色降临,庄园的户外晚宴布置得很有氛围。

一颗颗明亮的泡泡灯连成线,悬挂在枝叶繁茂的树木之间。

很漂亮,宁笙抬头仿佛看见了满天飞舞的萤火虫,于是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了好几张不同角度的照片。

质朴的橡木长桌铺了白色桌布,造型复古的烛台灯光闪烁,桌中央的篮子里装满了不知名的野花和新鲜葡萄,野趣十足。

晚餐食物大部分从庄园里就地取材,新鲜地道,也没有过于精致的摆盘,只是最大程度保留了食材本身的味道。

宁笙尝了几口,味道竟然意外的不错,就连他热爱中餐的中国胃也获得了满足。

庄园的管家是个金发老头,叫威廉姆斯,穿得很整齐,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安排着侍应生有条不紊地穿梭服务。

宁笙觉得他特别符合电影里的老派英伦管家,尤其是那一口不卑不亢的伦敦腔,听起来特别有范儿。

“哥哥,这种管家工资是不是特别高呀?咱们家请不请得起?”

靳穆然喂了一小块汁水丰沛的牛肉在他嘴里,说道:“年薪大概百万美金,笙笙想的话,也不是不能请。”

百万美金啊……宁笙惊讶得睁圆了眼睛,小声嘀咕:“不就是一个小老头吗?”

“是个很专业的小老头。”靳穆然眼眸闪过一丝笑意,又喂了宁笙一口肉,“小到整理收纳,大到打理庄园、汽车游艇,组织大型晚宴都游刃有余。”

“那算了,我们海城的家好像不够他发挥。但是太大的房子我也不喜欢。家里又没其他人,空荡荡的没意思。”

靳穆然没说话,拿纸巾轻轻擦拭宁笙的嘴角。

事实上,他今天已经吩咐方晁在欧洲境内物色合适的庄园。

无论是作为礼物也好,又或是满足宁笙的一个小心愿也罢,他只希望他开心。

宁笙不知不觉被喂了好几口,才猛然想起他们在人前还是要保持距离。后面说什么也不要喂了,坚持自己动手吃东西。

宴会邀请了当地乐手在现场演奏,优雅的音乐声随着晚风飘扬。

有个穿西装的大高个子还会变魔术,当着宁笙的面从口袋兜里凭空变出来一只小松鼠,毛茸茸的,尾巴特别松软。

靳穆然怕这玩意儿会咬人,只宁笙摸了摸就还回去了。他哥不让他碰宠物这一点真是刻进了骨子里。

晚宴在愉快的气氛中结束,宾客们渐渐散去,宁笙和靳穆然在管家的带领下慢慢走回庄园主楼。

“这是二位贵客的房间,露台推门出去可以看见喷泉花园景致,所有用品已经一一放置,有任何需求都可以吩咐我。祝二位有好梦,度假愉快。”

靳穆然道了谢,看着管家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后。

宁笙还在回味今晚看到的魔术表演,眼睛亮晶晶的,“穆然哥哥,那只小松鼠好可爱,我回国能不能养一只”

他话还没说完,刚踏进卧室,身后的门就被靳穆然顺手关上,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下一秒,宁笙就被按在了厚重的门板上。

“哥——”

靳穆然俯身吻住了他,将他未出口的话语全部吞没,仿佛已经压抑了很久。

宁笙惊得睁大了眼睛,却不敢乱动,手下意识抵在靳穆然胸前。

他被困方寸大小的逼仄空间,仰头被迫承受这个很重的吻。

亲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宁笙觉得腿有些发软,大脑因为缺氧而晕乎乎。

直到靳穆然微微退开些许,用指腹擦过他湿润的唇角,宁笙才得以喘息,脸颊绯红,眼里蒙着一层水汽。

“哥……你是又发作了吗?”他觉得嘴巴都麻了,说话都有点打结,伸手去摸靳穆然的额头,只有一层薄薄的细汗。

靳穆然黑眸如海,里面翻涌着宁笙看不太懂的情绪,但他能感觉到那其中的热度,几乎要将他烫伤。

“嗯。”靳穆然的声音低哑,带着隐隐的克制,“白天一直忍着没碰你。”

宁笙有些心虚地垂下眼睫,小声辩解:“外面人多眼杂嘛。我们这样被人看见也不太好,会被误会。”

靳穆然眉眼微压:“误会什么?”

“没什么……”

还用问吗?误会他们俩在谈恋爱啊!

要不是为了给他哥治病,宁笙从未想过这辈子会和男人亲吻,还是湿吻!

虽然没有想象中的难以忍受,甚至有时候他觉得他哥亲得挺舒服的,但是被人看见就不一样了,他们毕竟是兄弟……

宁笙偷偷看了一眼他头顶的【99%】,维持在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一开始他还担心和他哥这样亲密会不会突破100%,还好一直稳稳的很安心。

“随便别人怎么想,就算是方晁唐秉看见了,你也不用担心。”

“他们都知道哥哥得了渴肤症这件事吗?”宁笙眨了眨眼睛,忽然觉得没那么心虚了,“我担心他们被吓到,出去胡说八道咋办?”

“不会。”

“不过他们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宁笙自我安慰着,方晁和唐秉看起来都挺靠谱的。

靳穆然没再说话,只是低头,再次吻住了他。

这一次,动作轻柔了许多,带着安抚和诱哄的味道。

宁笙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抵在靳穆然胸前的手轻轻滑下环住了他的腰。

房间里只有两人唇舌交织的水声。

宁笙乖乖闭着眼,直到感觉衣摆被轻轻撩起,一只滚烫的手掌按在腰侧摩挲,他才猛地一颤。

“哥哥,很痒。”

他慌乱地按住靳穆然的手,说不清是烫还是什么,他觉得再这么下去他俩又得擦枪走火了。

靳穆然动作一顿,将头埋在他颈窝,平复着有些紊乱的呼吸。

“……抱歉。”

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未褪的情动。

宁笙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心里软成一片,又夹杂着丝丝缕缕的酸涩。

他知道这种肌肤相亲的渴望,对靳穆然而言是一种生理和心理上的需求。

宁笙轻轻回抱住靳穆然,像安抚大型犬一样,有些纠结地咬住唇瓣:“那……哥哥轻一点行不行?只允许摸摸肚子和后腰,其他地方不可以。”

靳穆然垂眸深深看宁笙,心尖仿佛被无形的小触手揉捏着,这个世界上大概再也找不出比他更单纯的人了。

“如果是别人得了这个病,笙笙也会这样帮忙吗?”

宁笙皱起眉,好像听见什么天方夜谭,“怎么可能!要不是看见你是我哥哥,我才不会……不会这样。”

亲亲抱抱的像什么样子?都快成男同了!

靳穆然得到满意的答案,唇角勾起,亲了亲他的眼皮:“笙笙很乖。”

……

在庄园的第一晚睡得很好,宁笙早早就醒了去楼下用餐。管家威廉姆斯告知他们,白天可以体验庄园的农牧活动。

宁笙听见后立刻来了兴致,拉着他哥一起去看望新生小羊羔。

羊圈在葡萄园的另一边,几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羊羔乖乖依偎在母羊身边。毛色雪白,眼睛和鼻子都是粉粉的,叫声细弱。

宁笙的心一下子就被萌化了,征得工人同意后,小心翼翼地走进圈里。

一只落单的小羊羔颤巍巍地朝他走来,用鼻子嗅了嗅他的裤腿,其实有点像小狗,就是尾巴短短的。

宁笙慢慢蹲下,伸出手轻轻地将那只小羊羔抱了起来。小羊羔刚出生还是很轻的,身上带着阳光和干草的味道。

它似乎并不怕生,在宁笙怀里轻轻蹭了蹭,小声咩咩叫着。

宁笙心都要被萌化了,抱着小羊羔献宝似的跑到靳穆然面前,“哥哥,你看!它好乖!”

靳穆然倚在栏杆上,伸出手指轻轻蹭了蹭宁笙泛红的脸颊,“没你乖。”

“哥哥,我在说小羊……”

“小羊也没你乖。”

“……”有点没法聊天了。

“笙笙是不是喜欢这里?”靳穆然瞧着宁笙雀跃的小脸,忽然问道。

“喜欢啊,这里的气候比海城舒服太多了……而且风景真的好美!”

“那如果有一天,我们在这里定居,笙笙觉得好不好?”

宁笙在逗小羊耳朵,闻言回头看了他哥一眼:“定居?那桂姨他们也会过来吗?公司咱们不管啦?”

“没有其他人,就我们两个。”

“啊?”宁笙笑容淡了些,抱紧了怀里的小羊羔,“那我还是喜欢海城更多。”

不止桂姨,还有顾嘉言、林也、池叙……这些都是他很重要的朋友。

靳穆然没再说什么,只是揉了揉宁笙的头发:“好,哥哥知道了。”

宁笙在庄园疯玩好几天,终于到了要回程的时刻。

他知道靳穆然的行程安排的很紧,每一分钟都很值钱,就算是这些天也是他拼命压缩出来的,但是依然不免情绪低落。

临走前一晚,宁笙抱着枕头坐在床上,看着收拾整齐的行李,“哥哥,我们下次什么时候再来?”

靳穆然合上手中的文件,走到床边坐下,将他连人带枕头揽进怀里。

“想来随时都可以。”他揉了揉宁笙柔软的发顶,“明天下午的飞机,早上带你去附近的手工艺品市集逛逛再走?”

于是临行前他们又去了伦敦当地有名的古老集市。各式各样的摊位售卖着当地特色工艺品,人群熙攘,充满了生活气息。

宁笙每次来欧洲旅行,最喜欢钻这种犄角旮旯淘物件。拉着靳穆然在摊位之间穿梭,买了好多造型朴拙可爱的陶瓷小动物,说要带回去摆在家里。

走到集市尽头,一个坐在小马扎上的街头画师引起了宁笙的注意。

宁笙站在旁边欣赏了好一会儿,有些心动,于是笑眯眯道:“哥哥,我们画一张好不好?留个纪念?”

靳穆然对这种事向来没什么兴趣,但看着宁笙期待的眼神,便点了点头。

两人坐在画师对面,背景是熙攘的异国街景和古老的建筑。

宁笙起初还有些拘谨,坐得笔直,靳穆然却自然地伸出手,揽住了他的肩膀,让他靠向自己。

画师技艺娴熟,炭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很快便勾勒出两人的神态。

画中的靳穆然坐姿挺拔,面容冷峻却难掩看向身旁人时眼底的柔和,

拿到画,宁笙爱不释手,小心翼翼地收进了随身的背包里。

“嘿嘿,四舍五入也是一张全家福了,我要把它框起来放在床头。”

……

回程的飞机上,玩累的宁笙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要不是中途被靳穆然叫起来吃东西,他还能继续睡下去。

十多个小时的飞行后,飞机平稳降落在海城机场。熟悉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沿海城市夏季特有的气息。

宁笙一下子精神起来,出去旅游虽然很开心,但是他也真的想家了,想念桂姨炖的汤,还有家里舒适的床。

靳穆然帮他理了理睡乱的头发,“你先回家,哥哥回一趟公司。”

这趟出国行程解决了OTS的问题,江卫国为首的元老们都无话可说。唐秉在飞机起飞前已经给他发了消息,高层们都在盛禾等他回来开会,商讨接下来的计划。

卷王果然是卷王,十几个小时的航程几乎没怎么休息,看起来半点不带累的。现在还要直接回公司。

宁笙虽然有些失落,但也知道哥哥工作的重要性,乖巧地点点头:“好,哥哥你去忙吧,我自己可以的。”

靳穆然捏了捏他睡得粉扑扑的脸颊,叮嘱了司机开稳点。这才在方晁和安保的簇拥下,大步流星地朝另一个出口走去。

宁笙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轻轻叹了口气。

车子平稳地驶离机场,这个点正是海城交通最繁忙的时间段。

宁笙靠在舒适的后座,翻看着这几天在伦敦拍的照片。

其中有不少他偷拍他哥的照片,在树下,在旷野,在集市……每一张都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在一群眉高眼深外国人里,深邃立体五官丝毫不输。

手机震动,是桂姨的消息,问他到哪儿了,说家里炖了滋补的药膳汤。用她一贯的话说就是:“国外那些白人饭哪有什么营养,回来可得好好补补。”

宁笙看了看车窗外的景色,机场已经远远甩在后面,车流也渐渐少了很多。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车子向右驶入高架桥时,司机忽然盯着后视镜嘀咕了两句:“后面那辆车在干什么?跟了我们几个路口了,车牌还是粤港澳三地牌。”

宁笙一开始没在意,眨了眨眼:“也许是刚好顺路吧,试试能不能甩开?”

“好的,小笙少爷。”司机应声加速,一下子就把后面那辆黑车甩开一大段距离。

宁笙收回视线,继续翻看手机,刚看见一张特别有意思的小羊羔照片,准备发到顾嘉言和林也的三人群里时,突然——

“砰!”

车身一个急速刹车,司机将方向盘猛地打向高架护栏。宁笙也被惯性冲击力一带,直接撞向前面的座椅。

因为他胸骨骨裂过,撞上那一瞬间他虽然用手臂撑了一下,但是还挺疼的。

“怎么回事?”他捂着胸口去抬头问司机,“好端端的你急刹车做什么?”

司机也吓出一头冷汗,立刻打了双闪,准备下车查看情况。

“小笙少爷对不起,我、我……刚刚那辆车忽然加速,差点撞上来,我以为打方向躲一下,谁知道他还追着不放……”

宁生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了,他忍着疼:“你先别开车门,给我哥哥打电话。给方晁或者唐秉打也行。”

司机被他严肃的表情弄得愈发慌张,找手机的手也在发抖。

宁笙知道靳穆然安排了安保在后面跟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迟迟没有跟上来。

正想着事情,玻璃窗响起清脆的敲击声。

宁笙一侧的车门外,赫然出现了几个高大的黑色身影。

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风衣,眉宇间却透着一股阴沉的凶悍感。

那人微微弯下腰,透过车窗精准地锁定了车内受到惊吓,脸色发白的宁笙。

随后手里不知道拿了个什么东西,在车窗上轻轻一按,玻璃瞬间炸开。

司机在前面惊惶大喊:“你们要干什么?!”

宁笙虽然迅速躲闪了,脸颊依然被飞溅的玻璃碎片划开一道小口,丝丝血迹渗透出来,苍白的小脸凭添了几分羸弱感。

靠……不会是绑架吧?

对方看见后,递过去一张帕子,开口是带着浓郁港城口音的普通话,“很抱歉,没有吓到你吧?”

宁笙没有接过,警惕地盯着他不说话,悄悄往后面挪了挪。

对方并不在在意,收起帕子,语气看似客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宁先生是吗?我们家老爷子想请你过去坐坐,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作者有话说:唔……我应该有说过靳穆然是比隔壁周总要更强势,占有欲更强,更……(可能存在微微墙纸的情节,大家接受不了的可以提前跑。)本质上还是因为爱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