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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流连 飞快地亲了下

顾及接下来的任务, 连续几天喻闻雪都闷闷不乐,连阿桃寻她出去玩都推拒了好几次。

但阿桃是个闲不住的热心肠,软磨硬泡了半个时辰, 终于还是把她磨出去了。

喻闻雪看着阿桃, 忽地灵光一闪。

阿桃停下脚步, 仰起头摸了摸自己的脸,羞涩道:“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直勾勾盯着她看,怪难为情的。

喻闻雪想的却是,系统只交代了任务, 并没规定任务对象是男是女, 若她亲阿桃一下,应该也算完成任务吧?

困扰了几天的难题顿时烟消云散。

不过, 万一阿桃误会, 把她当成变态怎么办?

这件事还得仔细琢磨一下, 比如说……

“我就是觉得你今天的胭脂很好看。”喻闻雪指了指她的嘴唇和脸颊,“颜色很适合你。”

阿桃恍然大悟, 了然道:“昨个寻你上街你不去,我便自己去城里买了些胭脂水粉, 不过我瞧你平时也不大用, 就没有多买。你若喜欢, 我回去拿些,都送给你。”

喻闻雪眨眨眼, 试探道:“我想试一下可以吗?”

阿桃先是愣了一下,转念一想,闻雪应该是不太会打扮的,继而道:“可以呀,不过我没有带, 你等我回去一趟。”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

“不用那么麻烦。”喻闻雪深呼一口气,一副豁出去的态度,指了指阿桃的脸:“我能蹭蹭你脸上的吗?”

“啊?这,这……”阿桃的脸瞬间红了个遍,愣在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心道京城的姑娘就是比山野里长大的大胆。

哪有,哪有这样的!

见阿桃纠结,喻闻雪思忖自己是不是太心急了,可既然说出来,干脆就借此机会把任务完成了,重复问道:“可以吗?”

阿桃连连摇头:“不行不行,我夫君知晓会不开心的……”

“我就是蹭个胭脂,你别多想。”

“闻雪,这真的不行……”阿桃摆摆手:“不如我们待会儿出去逛逛吧?去脂粉铺子看看。”

喻闻雪眼底闪过一阵失落。

想来也是,贸然提出这个请求,换谁也不会轻易答应的。

办法总比困难多,她一定还有其他办法。

“顾大人。”阿桃的声音拉回她纷飞的思绪,她转身一瞥,与刚刚回来的顾云深对上视线。

顾云深脚步一顿,少女立在窗下,葡萄似的眼睛黑而明亮,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甜甜一笑,“今天这么早?”

喻闻雪望向窗外,眼下正值晌午,距离太阳下山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千万不要耽误她做任务……

顾云深目光温柔,眸中漾着一泉春水,替她撩了下头发:“嗯,今日没什么事。”

阿桃见状,便也不好打扰,打个招呼便离开了。

房间内很快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喻闻雪被这直白的目光盯得不好意思,转移话题道:“我跟阿桃待会儿要出去逛逛,你要不要一起去?”

快拒绝快拒绝。

“你们去吧,我看会儿书。”

喻闻雪松了一口气,嘴角微微翘起:“那我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打铁要趁热,她要早早完成任务。

顾云深停在原地,指尖若有似无地摩挲着白瓷瓶。

确认喻闻雪离开后,他打开瓶子,将里面的蛊虫倒入碗里,随后划伤手腕,将自己的血一点点喂它吃进去。

蛊虫须以血喂养,方能记住饲主的气息。

他慢条斯理地缠上白布,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

用过午饭后,两个姑娘手挽手上了街。

肃州民风不比其他地方开放,街上单独出行的女子还是占少数,即便出门,大多也都带着帷帽,包得严严实实。

因着两人心血来潮上街,身边并没有侍卫保护,阿桃不习惯被这种赤裸大胆的眼神跟随,偷偷抓紧了喻闻雪的手。

喻闻雪不置可否,回眸看了一眼,浅浅一笑:“放心,不会有什么事的。”

若没猜错,在某个犄角旮旯里,一定有顾云深派来的暗卫。

行至脂粉铺前,迎面伸出一只手臂,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小花,我有事找你。”

范卓压低声音,用扇子遮住半张脸,看起来很怕被人发现。

阿桃不解道:“闻雪,这位是你朋友吗?”

“他不……”

“是是是,我是她朋友。”范卓挤眉弄眼:“江湖救急!”

喻闻雪踌躇一瞬,拍拍阿桃的手:“你先进去等我,我就在这跟他说几句话。”

“好。”临走时,阿桃上下打量一眼,记住了这个陌生男子的衣着打扮。

哪有人喜欢红配绿呢?她们村的二傻子都不这么穿。

喻闻雪站在离范卓一臂的距离,皱着眉头问道:“你找我做什么?我记得我们貌似没有很熟吧?”

范卓难得正经一次,语气恭敬:“我知道你男人的身份了,想请他帮个忙。”

“你找他做什么?”

范卓:“说出来,你可不许生气。”

喻闻雪顿时警铃大响,一脸防备道:“你先说。”

说完她再决定生不生气。

范卓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人注意他后,支支吾吾开口:“就是……我在迤东有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你知道吧?”

她怎么知道?

喻闻雪按住八卦的心,顺着他的话往下问:“然后呢?”

“她跟家里闹别扭,说要勇敢追爱,然后一个人偷偷跑来肃州了。”

“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喻闻雪疑惑,一个熟悉的身影蓦然出现在脑海里,瞬间瞪大了双眼,问:“你未婚妻该不会是那个陈姑娘吧?”

“你可千万别生气,我跟她只是口头婚约,她还光明正大扔花球招亲呢!”范卓别扭道:“她不管不顾,非要去追接花球那个男人,陈伯伯只好托我来寻她……”

信息量太大,喻闻雪揉了揉耳朵,难以置信道:“你的意思是,陈柔柔为了追我……夫君,女扮男装进了军营?”

“正是如此。”范卓补充一句:“不过你放心,我心里还是有你的,等你什么时候和离了,我就八抬大轿把你……哎呦!”

额头突然被一个石子打中,范卓揉了揉,喃喃道:“哪来的熊孩子,乱丢石头!”

喻闻雪憋不住笑出了声,迅速低下头调整好表情:“那你想让我怎么做?”

总不能去把陈柔柔抓回来吧?

她细细回忆了一下陈柔柔的身型,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地认为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自己细胳膊细腿,还需要加强锻炼,贸然冲上去,只会被揍得很惨。

但若是叫顾云深出手的话,那该担心的就是陈柔柔了……

“这个东西,你帮我交给她。”

喻闻雪接过盒子,不重,她没打开,问道:“给她就可以了吗?”

范卓:“她看了会明白的,还有……你可以帮我们保守这个秘密吗?我不知道军营里如何处置这种情况,但总归她是个姑娘家,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希望她能平安回去。”

喻闻雪摩挲着下巴:“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口。”

喻闻雪叉起腰:“我跟我夫君恩爱的很,以后你不许再提什么娶我不娶我的事。”

“……”

范卓瘪瘪嘴,不说话了,只是离别时,露出个颇为哀怨的眼神。

喻闻雪选择性眼瞎。

送走范卓后,她收好盒子,转身跟阿桃挑起了胭脂。

店铺的掌柜见二人生得不俗,推销起了新的颜色,“这是我们天香阁新出的胭脂,其他地方都买不到,二位姑娘可要尝试一下?”

喻闻雪同意了。

她拉着阿桃坐在一旁,思考如何自然地蹭上去才不会显得奇怪。

先前阿桃已经试了几款颜色,这会儿正纠结着哪个合适,没注意到喻闻雪渴望的眼神,自顾自道:“这个如何,跟我送你那个颜色比较相似?”

喻闻雪没怎么认真听她说话,目光一直在阿桃的手上。

蹭脸是没希望了,用手行不行?

会不会把她当成神经病,以后再也不找她玩了?

可除了阿桃,她实在想不出第二个合适的人选,若是林清婉在就好了……

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阿桃的手试了一个又一个颜色,喻闻雪忍不住了,“你能帮我涂一下吗?”

“用手涂还是……”阿桃犹豫道。

喻闻雪被她这模样逗笑了:“当然是用手涂。”

手指碰到她的嘴,这样也算亲了吧?

阿桃不理解,但还是尊重喻闻雪的意见,没再怀疑,端着她的脸反复看了一圈,忽而笑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姑娘的眼睫这样长呢,又黑又密的,真好看。”

“还有瞳仁,水汪汪的。”

“性格也好,见谁都笑眯眯的,怪不得顾大人那么喜欢你。”

喻闻雪没回答她这句话,催促道:“你先涂,待会儿请你吃街头那家的薄荷凉糕。”

阿桃应了一声,蘸了胭脂轻轻涂在她的唇瓣上。

涂完,颇为满意地掏出镜子给她看:“你瞧,是不是很好看?”

喻闻雪眼神游移,压根没心思看,满脑子都在等着系统的提示语。

没有响。

这难道不算亲吗?

【系统:温馨提示,任务必须由宿主主动完成】

“……”

喻闻雪很想掐人中。

余光注意到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摸了摸,脸颊鼓鼓的,长了不少肉。

天天担惊受怕的,竟然还能胖?

想想也是,她吃得多,睡得好,又不用干活,不胖就怪了……

正欲开口想再从阿桃这里下功夫,就见她冲着门外挥手道:“夫君!”

门外立着两道年轻男子的身影,一红一黑,为首那人身型颀长,五官精致,如玉般的面容恍若精雕玉琢而成。

喻闻雪有片刻的失神。

出门前他还没穿成这样呢,是来接她的吗?

心跳不禁漏了一拍,面上迅速浮起一片绯红,她无意识舔了下嘴唇,后知后觉刚刚涂过胭脂,为潋滟的唇色染上一抹水光。

而阿桃一见到她夫君便什么也不管了,径直扑进严良的怀里,徒留她一人在原地。

“你怎么来啦?”喻闻雪率先问道。

“来接你。”顾云深朝她走去,十分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胭脂,一点点补在她的唇上。

动作亲昵,又极致温柔,仿佛在对待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

涂完,又换了手指,指尖流连在她殷红的唇瓣,带着几分缱绻的意味,抿去不均匀的痕迹。

他的指腹温热,被他拂过的唇瓣有了热度,连带着整张脸都烧了起来。

喻闻雪微微一怔,挪开了视线,又注意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香气。

不仅换了衣裳,还沐浴过了。

“好看。”顾云深兀自笑了笑,忽而开口:“最近都是晴天。”

喻闻雪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迅速低头遮住泛红的脸,扬唇道:“是啊,好多天没下雨了。”

上次表白的回答他没听到,后面也未再提起,她也就没有问,毕竟这种事总不好她开口。

顾云深指着她怀里的盒子问道:“这是什么?”

“这个……”喻闻雪靠在他耳边小声说:“等回去我再跟你讲。”

耳边潮湿温热,她靠近时,顾云深隐隐闻到一股淡淡的甜香味。

看来她今天吃了杏仁酪。

他也想尝尝。

从脂粉铺子出来后,两人并肩走在街上,起初还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逐渐越靠越近,近到肩膀挨在一起,发出衣料摩擦的声音,谁也没有躲开。

脸上的羞红未褪,喻闻雪想了想,按下狂跳不止的心脏,主动勾住他的小指。

后面跟着的缇骑自觉地垂下头,慢下脚步,默默与他们拉开距离,将空间留给他们。

突如其来的主动叫顾云深蓦得红了耳根,顺势握住她的手,放轻了呼吸。

待走到拐角处后,喻闻雪叫住他。

顾云深凝视着她:“怎么了?”

喻闻雪鼓起勇气,飞快地亲了下他的侧脸:“其实,不需要等到雨天也可以。”——

作者有话说:听说老婆在跟别的男人说话,迅速孔雀开屏出来go in的顾某某[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

第62章 宠溺(二合一)请看作话 褪去…………

无名的吻, 始于心动。

无需试探,行动是最好的回应。

虽然亲过很多次,但在白天主动喻闻雪还是第一次, 心脏扑通跳个不停, 小鹿乱撞, 她害羞地捂着发烫的脸跑在前面。

而顾云深站在原地,目光聚集在她发间飞扬的丝绦,薄唇微微抿开,是连自己都没察觉出的温柔宠溺。

碍于身后还有不少人跟着, 两人并没有在大街上卿卿我我, 在街上闲逛之余,喻闻雪讲了范卓托她给陈柔柔送东西的事。

顾云深并不记得陈柔柔是谁, 但还是应下:“交给我处理就好。”

喻闻雪连忙摆摆手, 拒绝道:“不用不用。”

倒不是担心陈柔柔会耍什么花招赖上他, 而是怕陈柔柔使了手段后,被顾云深利索地解决掉……

街上人来人往, 叫卖声此起彼伏,肃州地处边境, 时不时就受到周边小国的骚扰, 百姓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照样开门做生意。

每每途径一些卖小东西的摊子时,喻闻雪都会停留一会儿, 左看看右看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最后买了五个泥人,形态各异,长相大不相同。

她小心翼翼地用帕子包好,随便拿起一个泥人, 在顾云深眼前挥了挥,道:“这个抿嘴笑的泥人是送给清婉的。”

“板着一张脸发呆的送给表哥。”

“圆脸胖乎乎的是阿桃。”

“笑眯眯这个是观南……你看是不是很形象?”

顾云深垂眼看向她,语气不明:“你关心的人很多。”

“因为他们都对我很好。”喻闻雪又掏出剩下两个泥人,胖嘟嘟的脸蛋红彤彤,红男绿女,贴身靠在一起,看起来极为登对。

她将其中一个男娃娃送给他,笑道:“这个是你。”

顾云深摩挲着手里的泥人,脸跟身体一样大,笑得看不见眼睛。

其实很丑,跟她一点儿都不像,但他还是收进了怀里,甚至疯狂地想:若她也是泥人,只听他的话,只对他笑就好了……

*

翌日,喻闻雪托阿桃弄来一身衣裳,打算扮成送饭的炊事兵偷偷混进兵营去找陈柔柔。

刚一出门,就被一个说话阴柔的人拦下:“姑娘,请问你知道太守府往哪边走吗?”

鼻尖嗅到一股怪怪的脂粉香,喻闻雪不禁皱了下鼻子,指了指身后的牌匾,“在这……”

来人面露窘迫,尴尬地笑了笑:“抱歉,让姑娘见笑了,咱家不识字。”

原来是内侍监的人。

喻闻雪颔首,打过招呼后便离开了。

时值六月,气候愈发炎热,街边不少摊贩支起了小摊卖冰饮,而今天却一如反常的安静。

喻闻雪背着包袱,刻意放慢了脚步。

有人在跟踪她。

因着陈柔柔女扮男装闯入军营的事不宜外传,她特意叮嘱经常保护她的那个暗卫不要跟着她。

显然,这脚步声不会是他。

走到巷子里的拐角处时,她忽然停下,朝身后撒了一把迷药。

无奈速度不敌对方,待她反应过来时,脖子已经被人劈了一刀,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

入眼是无尽的黑暗,喻闻雪揉了揉发痛的脖子,用力撑起身。

“哎呦喂,姑娘你下手可真重,咱家险些被你的迷药呛死了!”

这声音,不是方才问路的那个太监是谁?

眼下情况未知,喻闻雪断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赔礼道歉:“对不起。”

“哼~”太监没多说什么,翻了个白眼,扭着腰就走了。

这里实在太黑,还有很重的霉味,显然常年见不到阳光。

按照她阅文无数的经验,这种环境,多半是地牢。至于是谁把她抓到这,通过那个太监就可以瞧出一二。

喻闻雪在黑暗中无法视物,只能搓搓手,蹲在地上。

太子抓她来做什么?当人质来要挟顾云深吗?

一墙之隔的另一边,暗卫跪在地上,额头不断冒出冷汗:“属下不敢不从夫人的命令,不小心跟丢了,愿自行领罚。”

阿桃焦急道:“顾大人,闻雪说她正午之前一定会来,可直到午后我都没见到她,就想着会不会出什么事,没想到……”

顾云深面色沉静,指尖轻轻扣着桌面,缓声道:“去领二十军棍。”

说完,又对着阿桃和严良开口:“此事我已知晓,有劳你们替闻雪操心了。”

阿桃还想说点什么,被严良拉住,冲她摇了摇头。

在他们离开之后,顾云深悄无声息地拐去太守府后院。

*

“你就是顾云深口中的未婚妻?”太子倚在榻上,面色苍白,眼窝凹陷,形容鬼魅一般。

地牢内点了几枚蜡烛,原本漆黑的环境瞬间有了光亮。

烛火微弱,但她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光晃了一下,喻闻雪下意识抬袖遮住,眯了眯眼。

这是她第一次面对面与太子独处,为了避免他在香炉动了什么手脚,特意把帕子撕碎,在鼻孔里塞了两团绢帛。

没能得到她的回答,太子勉强撑起身,懒懒地掀起眼皮,开门见山道:“听说你有心疾?”

喻闻雪并不意外,毕竟人家是太子,想打听什么都不难,从容道:“娘胎里带的毛病罢了。”

太子没什么情绪地开口:“明人不说暗话,孤认识一名神医,或许可以治好你的病。”

喻闻雪笑笑:“我这病怕是无人能治。”

“这天下,就没有张神医治不好的病。”

喻闻雪没说话,先是看了看太子不能动的腿,随后叹了口气,眨着无辜的眼睛望着他,道:“那还真是神呢!”

“……”

太子被她的眼神噎得说不出话。

明明她什么都没说,却莫名感到了嘲讽。

这个蠢女人,连话外音都听不懂,怪不得能跟那个疯子凑在一起!

一个疯子,一个傻子,简直是绝配!

他清了清沙哑的嗓子,放低姿态:“只要你把这个东西哄他喝下去,替孤杀了顾云深,偷出蛊毒的解药,孤不仅会派人治好你的病,还会保你下半生的荣华富贵。”

喻闻雪咬紧下唇,故作纠结了一番,问道:“很多钱吗?”

见状,太子认定此事有戏,语气戏谑:“当然。”

“无论是金银珠宝还是房宅田地,抑或者其他,只要你开口,孤都会尽量满足你。”

“那你可好有钱哦!”喻闻雪拍拍手,装作很崇拜的样子。

“……”

太子又一次被噎到了,嘴角抽了抽,脸色沉得比锅底还黑。

饶是如此,他还是尽量给足了耐心:“如何?你可愿意?”

喻闻雪点头:“好啊。”她伸出手,在他面前捻了捻:“这样吧,你先付个定金,剩下的等我下完毒再来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答应得这般痛快?

太子停顿了一会儿,顿时有些不确定她的想法,继而笑道:“可以。不过……孤要怎么确定你的忠心呢?”

喻闻雪收回手:“你说。”

“死士认主的时候都会服下一种毒,每月需服用一次解药,一旦背叛主人,则会暴毙而亡。”太子摩挲着手里的瓷瓶,扔到她面前:“喝了它,孤就相信你。”

喻闻雪停在原地,没有去接,紧张兮兮地揪着裙子,将原本平整的布料留下几道皱痕。

没想到他疑心这么重,竟非要她喝下毒药才肯相信她。

太子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不忠心的狗,他可不敢用。

只有牢牢掌握住他们的性命,那些人才会乖乖为他办事。

“你不愿意也可以,反正……孤还有其他办法可以杀了顾云深。”

就在他耐心一点点耗尽时,喻闻雪上前一步,毫不犹豫地喝下了毒药。

喝肯定是假喝,记得她小时候喝中药,没少用这招糊弄爷爷奶奶,地牢光线昏暗,就算太子眼神再好,也未必能识破她的小把戏。

她假装投诚,也许能让太子放松警惕,拖延时间。

“喝完”毒药的喻闻雪,得意地把空空如也的瓷瓶倒扣过来。

太子愣了一下,不禁鼓起掌,放声大笑:“姑娘果真是女中豪杰!”

他摩挲着嘴唇,忽地露出个意味不明的微笑:“你我都是病弱之人,或许,应当更为惺惺相惜。”

“老天就是这么不公平,分明孤才是那个最优秀的皇子,却偏偏是最体弱多病的一个……这种感觉,你应该体会颇深吧?”

喻闻雪没什么闲心与他畅谈人生,只想快点离开这里,硬着头皮顺着他的话说道:“我懂你……”

这回轮到太子不说话了。

她竟然说,她懂他?

是了,只有同样体弱之人,才会惺惺相惜。

顾云深可以控制他,同样地,他也可以控制他的女人。

不知死在自己心爱之人的手里,会是何滋味呢?

“柜子最下方有一个盒子,那里是一千两银票,就当作孤的定金,限你三天时间解决,否则……”太子笑得意味深长:“孤会派人,送你一卷草席。”

喻闻雪扭了扭发痛的脖子,把银票塞进怀里,看都没看他一眼。

刚要走出牢门,又被两个五大三粗的侍卫拦住了。

太子阴恻恻笑道:“别急着走,或许,我们可以详细探讨一下,你是如何懂我的?”

喻闻雪: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太子此人果真如传闻那般平庸,不然也不会跟平康郡王分庭抗礼这么多年。

他这么蠢,是怎么好意思说自己聪明的?

太子摸了摸凹下去的脸:“反正你与他并未订下婚约,不若等他死了,直接跟了我可好?”

喻闻雪转过身,用力扯出一个假笑:“喜欢我的人从这里排到了法国你先去太平洋排队领个爱的号码牌吧。”

太子:“……法国是何处?”

喻闻雪捂着心口,上演一出苦情戏码:“不过你的腿,估计还没走到地方就……”

“等等——”太子比了个手势,身旁的侍卫立马走上前来。

“去看看她脚下是什么?”

喻闻雪不经意挪了下裙子。

糟了!

这药怎么是白色的?落在地上未免也太明显了吧!

侍卫拔出剑,站在她面前,比了个“请”的手势。

喻闻雪没动,大脑飞速运转,仰头笑道:“大哥,你牙上有片菜叶!”

侍卫拧眉,下意识捂起嘴,偷偷舔了下牙齿。

趁他晃神的功夫,喻闻雪甩甩裙摆,在地上蹭了蹭。

实在不行,她就只能动用金手指了。

太子等得不耐烦,碍于被侍卫遮住视线看不清,挥挥手道:“让你看地面,又没让你看美人。”

侍卫这才回神,低下头反复看了看,答道:“并未发现什么异样。”

太子思忖了一会儿,狭长的眼睛闪过一丝算计,从怀里掏出一枚铜制的圆球,在喻闻雪眼前晃了晃:“说,你现在应该去做什么?”

“……”不是吧,这太子竟然要玩催眠术?

喻闻雪使劲攥紧拳头,任由指甲扣紧肉里,半眯着眼,不去看他。

太子支起下巴,继续晃动:“你应该去杀了顾云深。”

“杀了他。”

“杀了他……”

喻闻雪很努力让自己不去看那个铜球,后来干脆闭上了眼,可这东西好像有什么巨大的吸引力,总是控制不住去跟随。

紧接着,手臂被人禁锢住,方才那个被她忽悠的侍卫撑起她的眼皮,叫她躲无可躲。

金黄色的虚影不断在她面前浮现,眼皮不听使唤地愈发沉重。

意识涣散之际,喻闻雪将嘴唇咬出了血,很快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与此同时,一道箭矢从牢门外射了进来,箭身泛着幽冷的光,光是立在那,就有了足够的威慑力。

“都说了不要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顾云深捡起地上的箭,随意地丢在一旁,揽起喻闻雪的肩膀:“不然,回去该肚子痛了。”

烛火微弱,叫人看不清顾云深的神色,他没理会太子扭曲的神情,温柔地将喻闻雪抱在怀里。

“你若再一个人乱跑,我只好把你关在家里了。”

喻闻雪听不见,自然也就没法回应他,没了一如往常的碎碎念,顾云深莫名感到了烦躁。

他抬手抚上她纤细的脖颈,确认那里还在鲜活的跳动后,松了一口气。

视线下移,白皙的肌肤上赫然出现一道触目惊心的紫青瘢痕。

顾云深抿唇,清冽的嗓音压抑着怒气,转而问道:“谁做的?”

众人面面相觑,无人应答。

为首那名侍卫拔出剑,直逼顾云深的喉咙,却被他这极具威胁的眼神吓得连连后退。

少年立在阴影处,身后的烛火忽明忽暗,衬得他的眼神愈发深邃,有着不该属于这个年纪的淡漠,仿佛看透了生死离别。

侍卫打了个寒颤,手一抖,划伤了他的脖子。

顾云深没躲,任由脖子上渗出几滴血,背过身,抱着喻闻雪的手臂更紧了些,冷冷一瞥:“是你?”

侍卫咽了下口水,没有回答他的话。

“不说话,那就是你。”

怀里抱了个人,他腾不开手来对付他们,但顾云深并不想把喻闻雪放在地上,她说过地上凉,会肚子痛。

最后只好用熊抱的方式把她挂在自己身上,一只手扣紧她的大腿,另一只手拨弄着控制蛊虫的机关。

每动一下,太子的脸色就难看几分。

侍卫正欲上前,忽地脚步一滞。

亮白色的细闪一晃而过,一根银针径直刺穿他的喉咙,下肢虚浮找不到支撑点,整个人倒在地上,说不出话来,眼巴巴地求助太子,呜咽道:“不、是、我……”

太子没理会他,强忍下身传来的剧烈疼痛,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孤只是请弟妹过来喝杯茶,刚想派人送她回去你就来了。”

这个借口说得冠冕堂皇,似乎他们对说谎早已习以为常。顾云深向来喜欢看那些将死之人歇斯底里的无能狂怒,若换做以前,定会兴奋得到不能自已。

但现在,他的视线压根从头至尾没有落在太子身上,而是直直盯着喻闻雪的伤痕,沉声道:“你给她吃了什么?”

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见他这般在意的反应,太子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令他本就崎岖的脸愈发僵硬如鬼魅。

“自然是一些男欢女爱……共享极乐的东西了……”

“孤还从未体会过这等尤物,那不堪一握的水蛇腰,泫然欲泣的眼神……还有婉转的语调,简直叫人欲罢不能。”

说完,他仔细观察着顾云深的神情,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些生气、愤恨的蛛丝马迹。

没有哪个男人能接受自己的女人在他人身下婉转承欢,若能挑唆他们相互厮杀,岂不是更为有趣?

然而事与愿违,顾云深只是笑了笑,侧身道:“哦?”

“那……你哪只手碰了她?”

他挑起长剑,轻轻勾住太子的袖口,用剑身拍了下:“这只?”

说完,他又拍了拍另一只手:“还是这只?”

太子只当他恼羞成怒,面不改色地撒谎道:“你怕是不知,她说孤在床上的功夫,比你强一百倍。”

这句话极大地逗笑了顾云深,连肩膀都耸动了起来,随后毫不犹豫地对准他的左手刺了下去,又拔出来,把剑上的血均匀地抿在他嘴上,冷笑一声:“你这张嘴怎敢亵渎她?”

“啊!”太子额角青筋暴起,发出撕心裂肺般的爆鸣声,伸出麻木的手,整个被染成了大面积的红。

手背被刺穿,汩汩流动的猩红血液喷溅了一地,伤口深可见骨,足可见得剑刃尖锐,更证明了下手之人的狠绝。

身后的太监不禁擦了一把汗,忙上前道:“殿下!”

顾云深嗅了嗅,眉头皱成一团,又拔出剑对准太监的右手,歪头扭了扭脖子:“她身上沾了你的味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太监吓得腿软,直勾勾地往前倾倒,连滚带爬地抱住太子的废腿,朝身后发呆的几名侍卫吼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这么多人一起上啊!”

不等他说完,顾云深单手捏住太监的下颌,轻轻一掰。

很快,太监便说不出话了,只能捂着脱臼的下巴满地打滚,却连一句声音都发不出来。

这幅样子落在顾云深眼里,更挑起了他的兴奋点,用力踩住太监的手臂,饶有兴味地开口:“是这只手碰了她吗?”

太子疼得说不出话来,连拒绝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见侍卫们蜂拥而至凑了上来。

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毕竟控制蛊虫的机关还在顾云深手里,若他们胆敢动他一根汗毛,那受苦的只会是自己……

但侍卫并读不懂太子的意思,反而鼓起勇气,胡乱用力砍了过去。

耳后一道劲风传来,顾云深轻轻拍了拍喻闻雪的后背,在她耳边低语:“抱歉,让你睡不安稳了。”

说完这话,脸上的柔情立马转换成阴戾,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动作快点,别吵醒她睡觉。”

顷刻间,十数名侍卫七扭八歪地躺在地上,无一存活……

太子抓紧椅背,残存的理智尚且还在挣扎,抬眼与他对视:“就算你今日杀了我,也无法全身而退。”

“一个血统不纯的私生子和一个出身高贵的正统太子,你觉得……父皇会如何抉择?”

顾云深不置可否地挑了下眉,“人只有在清醒的时候才会反复纠结。”

“与其在乎你岌岌可危的太子之位,倒不如关心一下你口中的父皇,丹药服用得如何?”

太子嘴唇颤抖:“你这是何意?”

“字面上的意思。”顾云深抚上喻闻雪的后颈,给她揉了揉,“我本来不想杀你的,只可惜……”

“你的血很难闻,熏到她了。”

“……”这不是疯子是什么?

太子第一次遇到这种人,气到两眼发昏。

余光注意到挂在顾云深身上的少女,指尖微动。

他掏出那枚铜球,压在掌心摩挲:“恐怕,你杀不了我。”

“你女人已经被我催眠了,若想她活着,就只能听命于我。”

顾云深第一次听到催眠这个词汇,一双幽潭般的眸子微微眯起,嗓音惫懒:“哦?”

太子咬紧牙根,阴狠道:“信不信,我现在叫她做什么她都会乖乖听我的?”

“她不会。”顾云深轻笑着摇了摇头。

若真如此,那他才要去学学这秘术。

“会不会,试了便知。”说罢,太子伸出没受伤的手,在空中晃起了铜球。

这一晃,恰好与刚刚苏醒的喻闻雪对上视线。

太子欣喜若狂:“快,到我身边来。”

顾云深静静望着她。

喻闻雪眼神涣散,动作极慢,如木偶般冷漠地站在太子身边。

从头到尾,没有给过他一个眼神。

“看吧,你的女人正在被我掌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子放声大笑,沉浸在压过顾云深的喜悦中,丝毫没注意扭了扭脖子的喻闻雪。

“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换,你把蛊毒解了,我把催眠术教给你,如何?”

“不如何!”喻闻雪捡起角落里的木桶叩在太子头上,“演戏很累的好不好?谁陪你玩过家家!”

顾云深站在原地,动了动手指。

发泄了一通后,喻闻雪默默召唤系统:“系统,我要使用下线符。”

她憋了很久了。

……

地牢里躺着一大片尸体,血流成河,引来了不少老鼠。

太子双目紧闭,一副睡着了的样子,面上说不出得安静祥和,而他的胸口,此刻露了一个血窟窿。

倒在地上失去意识的太监,手里握着一把短刃……

顾云深背着喻闻雪从密道走出去,生怕经过方才那一遭让她感到害怕,步子放得极轻。

“所谓的催眠术,对你当真没有作用?”

喻闻雪打了个哈欠,眼皮都睁不开,往他颈窝蹭了蹭:“没有吧。”

若是控制应当是没有的,不过奇怪的是,她看着那个铜球,竟当场昏睡了过去……

难不成还真的有催眠术?

顾云深若有所思,展开笑颜:“这样也好。”

她的胸口压在他的背上,那里可以明显感受到她的心跳,正铿锵有力地撞在他的心头。

毫无生机的泥人哪有活蹦乱跳的她好玩?

思及此,顾云深的脚步不禁加快,他也想试试跟睡着的她玩是何感觉,如同在天连山时,她对他做过的那样……

兴奋不过须臾,走着走着,上扬的唇角又落了下来:“对不起。”

喻闻雪昏昏欲睡,骤然听到这句话,条件反射道:“为什么这么说?”

“我身上有血腥味。”顾云深停顿了片刻:“你不喜欢。”

“这有什么?”喻闻雪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轻敲了下他的脸颊,声音越来越小:“没关系,我也有……”

顾云深脚步顿了一下。

回到房间后,他叫人送了两大桶热水,他们身上都沾了旁人的气息,这叫他很不舒服。

最关键的是,喻闻雪竟然又睡着了。

顾云深无奈地捏了下她的鼻子作为报复,可她老老实实地闭上眼,不会回应了。

房间内安静得过分,他抱着她上塌,跪坐在她面前,思考着该叫谁来帮她洗澡。

想了想,他主动伏在她身前,慢慢靠近,微凉的指尖触上她领口的纽扣。

即将解开的一瞬间,他跪地笔直,掏出了那枚铜球,试着在她眼前晃了晃。

喻闻雪安静地睡着,呼吸声渐渐平稳。

顾云深叹了一口气:“你没拒绝,我只好当你同意了。”

若醒来后她很生气,大不了就让她打一顿好了……

即便死在她手里,他也甘之如饴,甚至光是想想都要兴奋到无法呼吸。

眼里倒映着喻闻雪的影子,顾云深身着里衣,无师自通地替她褪去了外裳。

那些人的手怎么配碰她……——

作者有话说:哇哦[黄心][黄心]

今晚开始又要996了,明天可能会晚点更[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第63章 吻我 在一起

“看我。”

清润的嗓音在耳边呢喃, 喻闻雪缓缓睁开眼。

铜制小球在她眼前晃动,她茫然地抬头,对上少年眼含笑意的目光。

“你爱我吗?”

“……”大早上发什么疯?

喻闻雪睡了很久, 脑子尚未完全清醒, 昏昏沉沉的, 习惯性点了头。

身下凉飕飕的,穿着她自己裁制的短裤,很短,只到大腿根, 自打做好之后还没有拿出来穿过。

她动了动手臂, 寝衣又宽又大,隐约有风灌进来。

不用想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脸颊迅速浮起一抹红晕, 好在他并没有把自己当成粽子来扒, 胸衣还好好地穿在身上。

没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顾云深握住她的手,仰头凑近:“亲我一下。”

他的身上带着沐浴后的淡淡香气, 突如其来的索吻,让喻闻雪难以控制狂乱的心跳。

掌心抚上他的额头, 并不烫, 又摸了摸自己的。

没发烧啊……

她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

顾云深替她整理好滑落在肩头的寝衣, 他的衣服对她来说还是太大了,从这个角度看去, 几乎遮不住什么。

他扬起笑脸,拿出小球又在她眼前晃了晃,重复问道:“你爱我吗?”

原来是学人家催眠啊……

喻闻雪皮笑肉不笑地开口:“爱,死了都要爱。”

幼稚鬼。

这种骗术,也就只有他会信, 难不成在他眼里,自己已经被催眠,变成提线木偶了吗?

顾云深并不知道喻闻雪心里在想什么,这句话极大地取悦了他,不禁弯起嘴角,“我就知道你跟我一样。”

他抬手抚摸那张清丽的脸庞,眼里说不出的柔情,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我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喻闻雪被这笑容晃了眼,丝毫没察觉自己已经被他带偏了。

“那你说说有多爱我?”顾云深靠在她嘴边,压着她的唇角,生怕听不见接下来的话:“说出三个理由。”

“……”

救命!怎么会这么幼稚!

还要举例说明?

喻闻雪干巴巴笑了两句,眼睛转了转:“长得好看,力气大,会疼人。”

听完这话,顾云深微微一愣,继而笑得开怀,轻轻捏了下她的耳垂,“若是真的就好了。”

他一手摩挲着铜球,一手按住她的肩膀,把头埋进她的颈窝蹭了蹭:“喜欢你这样,又不希望你一直这样。”

喻闻雪很想说自己压根没有被控制,甚至催眠术的存在对她不起作用,至于为什么看到小球会犯困她也不清楚,最起码她现在没有受到影响。

她推开他的胸膛,还没来得及开口,唇瓣就被他轻轻含住。

这个吻来得突然,却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由浅入深。

腰身被一双大手紧紧握住,她无处可躲。

舌尖缠绕,若有似无地描绘她的唇形,每个动作都极具挑逗,放大了她的感官。

唇齿被撬开,湿润的舌长.驱.直.入,喻闻雪迷迷糊糊地环住他的腰,下意识回应了他,卷入这场沉浸在蜜糖里的漩涡。

虽然他的嘴上功夫见长,但手还是很老实地放在了本分的位置……

顾云深倏地停下了动作,被亲吻过的唇色染上了情欲的红,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微微颤动。

“被催眠了也会回应我吗?”

他垂下头,浓而黑的睫毛扑闪着光亮,冷白如玉的脸上却露出了几分脆弱。

原本搭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缓缓上移,来到她的脊背。

“那我暂且相信你的话,信了你爱我。”

喻闻雪轻声道:“为什么是,暂且相信?”

她看起来像是谎话连篇的人吗?

虽说为了完成任务,她说了很多违背本心的话,但这不代表她的感情是假的……

“你总有事瞒着我。”顾云深没再亲她,枕在她的大腿上,把玩着铜球。

“还是快点醒过来吧,我想听你骂我。”

他不习惯这样安静的她。

吵也好,闹也好,那才是鲜活的她

喻闻雪无奈在心里叹了口气。

陪他玩一会儿,就一会儿好了……

她假装揉了揉眼睛,装作真的被他催眠的样子倒在他怀里,并趁机扯开了他的领口,摸了一把。

*

“欸,你们听说了吗?太子身边的太监意图行刺,行刺成功后,被侍卫反杀了!”

“而且,被发现的时候,身子都硬了……”

士兵们坐在石堆上,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言语充满讽刺和惊讶,却丝毫没有对太子的死感到惋惜。

“这太子一去世,战乱立马就平息了,坊间早有传闻说他是个草包,因为体弱多病,不惜背地里豢养血奴试药,供他续命……”

“别说了别说了,这场仗总算打赢了,先吃饭。”

喻闻雪听完墙角,压低了帽子,从几名士兵身旁经过。

衣裳不太合身,松松垮垮耷拉着,看起来滑稽又可笑,她勒紧了腰带,来到事先打听好的地方。

这些天她整整堵了陈柔柔三次,可每次都被她逃脱了。

演武场旁不少士兵们在欢呼喝彩,目光齐齐看着台上的两道人影。

因着打赢胜仗的缘故,军规纪律松懈很多,演武场内不少周边的百姓也围在不远处凑热闹。

“打他!”

“打他!”

“赢了赢了!陈护军赢了!”

得到了广大士兵的鼓舞,台上的陈柔柔微微扬眉,露出一个挑衅的笑,“还有谁来?”

台下众人无一不被陈柔柔的招式所折服,窃窃私语,却没人敢上前。

陈柔柔冷哼一声,随手将长枪甩在一旁,拍拍手走了。

前面人影众多,喻闻雪看不清她的去向,用力挤过人群,跟上陈柔柔的脚步。

行至河边的大树下,迎面突然被挥了一拳,帽子打翻在地,紧接着手腕被擒住,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是你?”陈柔柔松开手,拧起眉头。

喻闻雪揉了揉被她捏红的手腕,把怀里的盒子塞进陈柔柔手里,哼唧一声:“我就是来送个东西,范卓给你的。”

陈柔柔的脸色瞬间由白变黑,背过身去,语气不善:“你也是来劝我不要缠着你未婚夫的吗?”

喻闻雪料到她性子直白,但没想到这么直白,笑了笑:”你若能将他缠走便是你的本事,我拦不拦都没有意义。”

听完这话,陈柔柔忽地来了兴致,瞥了她一眼:“你还真是大度。”

“烈女怕缠郎,反之亦然,如果我硬要赖着他,你又当如何?”

喻闻雪摇摇头:“其实我心眼特别小。”

“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扎小人诅咒你们的。”

“……”

陈柔柔嘴角一抽,没再搭茬,低头打开盒子,里面只有一封信,是她祖父的笔迹。

一目十行地看完之后,她抬头看向喻闻雪,面色不大自然:“多谢。”

喻闻雪眉头紧皱,抚上胸口,那里抽痛了一下。

她用力挤出一个笑容,平复下表情,歪头看着她:“其实,你不是为了所谓的追爱才来到这里的吧?”

陈柔柔好整以暇地环着手臂,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喻闻雪却没再继续,目光紧盯着陈柔柔的身后。

不对劲。

“危险!”

毒蛇吐着蛇信子,蠢蠢欲动,径直朝着陈柔柔缠了上去。

喻闻雪本想拉过她的手臂,不料被她一带,两人扭成一团摔倒在地。

毒蛇飞速掠过,在陈柔柔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伤口,被咬过的地方很快流出黑色的血。

“该死!”陈柔柔暗骂一声,按住虎口的穴位,阻止毒性扩散。

【系统:警告,距离主线任务三期限不足七天,请宿主尽快完成】

喻闻雪头皮发麻,握住陈柔柔被咬的那处,低头咬了下去。

吸出毒血什么的向来是电视剧的经典桥段,虽然不知道这招有没有用,但总归是一举两得。

陈柔柔眉心微动,没料到喻闻雪会直接替她吸出血,她自小在迤东长大,认得这根本不是毒蛇,神色由一开始的惊讶,逐渐转为柔和。

“把手给我。”

喻闻雪到河边漱了口,把手背到身后,满脸戒备:“你要做什么?”

“拿来。”

“欸……”

喻闻雪被她力大如牛的手劲拽了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上。

陈柔柔毫不客气地摸上她的手腕,神色凝重。

她退后几步,重新打量着喻闻雪,正色道:“你有心疾?”

“……你不光会打架,还是半个大夫不成?”

喻闻雪不禁捏了捏脸,怎么一个两个都能看出她的病?

她脸色有很差吗?

“我不懂医术,但我懂毒。”陈柔柔捏着信,平静地开口:“你的病似乎很重。”

脉象微弱,分明与将死之人无异。

但面色红润,只瞧这张脸,完全看不出任何异样。

喻闻雪敛起神色:“你的意思是?”

“迤东靠近苗疆,苗疆巫医擅蛊,我多少懂一些,你这个病,寻常药物已经无法控制,若能寻到老巫医,以蛊入体,没准还有一线生机。”

“以蛊入体?”

“我也是在书上了解到的,供养人需养蛊喂食自己的血七七四十九天,再把蛊虫送入寄主体内,此举名为借命。”

喻闻雪低头看着脚尖上的落叶,没有回答。

世上哪有借命一说?搞不好两人都会死。

陈柔柔撇撇嘴:“你别误会,我只是看在你救了我又给我送信的份上,才告诉你救命的方法的。”

“今后我们互不相欠。”

喻闻雪深呼一口气,暗道系统的提示音怎么又没响起。

是陈柔柔不算正面角色,还是她吸毒血不算亲?

【系统:抱歉,忘记提醒宿主,鉴于您一开始选择的亲吻对象为异性,故而换了对象之后也只能选异性】

“……”

要命!

喻闻雪瘫坐在地上,呆呆地望天。

一双黑色云纹革靴停在面前,一抬头,对上顾云深深邃的目光。

“怎么这样不小心?”顾云深将她扶了起来,耐心地替她拂去身上的落叶,掌心触及到后腰下方的时候,被喻闻雪按住手:“还是我来吧。”

光天化日之下替她拍屁股好奇怪。

陈柔柔努努嘴,别开眼:“你们感情真好。”

顾云深看都没看陈柔柔一眼,握住喻闻雪的手,“你出来好久,我只好自己来找你了。”

喻闻雪差点忘了,后日他们就要出发回京城,今晚本来打算上街玩的,眼下这个时辰,必定是赶不过去了。

她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开口:“对不起,我忘了。”

顾云深捏了捏她的手腕,“没关系,只要我能找到你就好。”

从演武场出来时,天边落起了小雨。

惦记着系统的话,喻闻雪想得出神,不知不觉中,头顶已经多了一把伞。

飞斜进来的雨水打在她挺翘的鼻尖上,又很快被抿去。

这般亲昵的动作早已成自然,但喻闻雪的心跳还是莫名停了一拍。

回到房间后,她迫不及待地换下这身宽大的兵服,一头扎进事先准备好的浴汤。

水面漾起波纹,她舒服地眯了眯眼:“舒坦了!”

浴桶边沿摆放了一盘水果和一盘糕点,没有什么是比一边泡澡一边吃东西更惬意的事。

屏风后传来顾云深关切的声音:“你今天去找陈柔柔之后,都做了什么?”

喻闻雪倏地睁开眼:“我把盒子交给她,简单聊了两句,你就过来了。”

她没提蛊虫的事,更没提替陈柔柔吸毒血,若叫他知晓,保不齐真会信了什么以蛊入体可以借命的法子。

毕竟,他可是连催眠术都能信的人。

热气氤氲了视线,眼前一片朦胧。

等不到顾云深的回答,叫喻闻雪心里很没底。

他会不会又觉得自己有事在瞒着他?

心里七上八下,隐有不安,她打算出去瞧瞧。

伸手去够衣服的时候,顾云深进来了。

他掏出那枚铜球,双手撑在浴桶边缘,压抑着心里的痒意,低头与她对视,声音止不住颤抖:“吻我。”

呼吸交织,喻闻雪微微失神,甚至忘记自己还没穿好衣服,捧着他的脸吻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裤子][裤子][裤子]

来晚了,昨天加班到12点[托腮]

第64章 颈窝 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

下过雨后的天气格外凉爽, 微风顺着半晌的窗棂飘了进来,吹得肩头凉飕飕的。

喻闻雪坐直身子,仰起头, 主动递出这个吻。

这个姿势其实不太方便接吻, 一直扬着下巴, 她的脖子肩膀都很累,亲了没一会儿,就退了出来。

但眼前这个男人丝毫不给她后退的机会,大步跨.坐进来, 含住她轻轻吮.咬, 舌.尖抵.住她的唇齿,强势又蛮横地入侵。

喻闻雪被亲得喘不上气, 手指抵住他的胸口向外推, 不料被他握住指尖, 焓了进去。

触碰到那处滚.烫的柔软,脸颊随之散发羞赧的热意, 后知后觉自己还没来得及穿衣服,就像个被剥了壳的鸡蛋, 正在被温水一点点煮熟。

她不太习惯这样涩气的接触, 指尖不禁后缩了一下。

紧接着, 整个掌心被顾云深攥住,按在他的心口处。

掌心下覆着的, 是他狂乱的心跳。

结束了这个漫长又绵延的吻,他贴在她的耳边问道:“你喜欢过旁人吗?”

喻闻雪正沉溺于他的柔情,莫名被打断,不由得感到一阵空虚。

她轻轻蹙眉,不想轻而易举被他得逞, 启唇道:“你猜,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顾云深笑意减淡,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若有所思道:“那你喜欢我吗?”

铜球又被他掏了出来,喻闻雪额角一跳,心道一个糊弄人的催眠术还被他玩得这么开心。

她一举夺过铜球,丢进了水里,柔软的手臂搂住他的后颈,回道:“没有。”

顾云深静静地望着她,细密的长睫在他脸上投出一片阴影,遮住了他眼底的情欲和晦涩。

“没喜欢,没牵手,没拥抱,没亲过。”说完,喻闻雪又补充:“这是回答你第一个问题。”

“喜欢,这是第二个问题。”

在此之前,她一直不愿意主动说出口,天生就认定这两个字分量很重。

而今说出来之后,好像也没有想象的那么难为情。

看着顾云深呆愣的表情,喻闻雪反而更卖力地多说了几句:“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

“你若想听,我每天都跟你说。”

顾云深低头浅笑,摩挲着她的湿润的长发,喃喃道:“催眠术竟这般厉害,让我感觉在做梦。”

“如果是梦,那就让我梦得久一点吧。”

水有些凉了,喻闻雪隔过他的手臂去取寝衣,哭笑不得:“笨蛋,这个东西根本控制不了我。”

“我说的都是真心……”

话音未落,硕大的水花飞溅,丝制寝衣掉入水中,无声在水面散开一片白。

衣带缠绵地勾过他的腿,顾云深侧过身,将她打横抱起,扯过一旁架子上的沐巾盖在她身上。

脚下蓦地一空,刚从水里出来的皮肤冒着热气,喻闻雪脚趾蜷在一起,像煮熟的虾红了个透。

他该不会要

脊背陷入柔软的被衾,她下意识遮住胸前,那里有一道不短的疤。

细密的吻如春雨般轻柔地洒在她的脸颊,一点一点,蔓延到锁骨,继续向.下最后拿开她遮住的手,吻上那道伤疤。

匈口好似一片轻飘飘的羽毛拂过,连带着她的心脏都开始发痒

毫无阻隔的坦诚相见,清晰地感受彼此真实的心跳,声音盖过了这个雨夜。

被他吻过的地方微微发麻,却不会有任何抗拒之意。

至于从何时开始,喻闻雪也不清楚。

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更多

但顾云深什么也没做,就这样抱着她亲了很久,以至于喻闻雪大胆地猜想,他是不会还是不敢?

毕竟在古代除了春宫图,他们没有其他来源获得这方面的知识,比现代保守很多……

脑子里浮想联翩,倏地,心口再次抽痛了一下。

闷/胀、压迫感,蜂拥而至,如她穿越之前每次的发病一模一样。

喻闻雪弓着身子,鼻尖渗出了冷汗,她捂着心口,小口喘着气。

顾云深抚上她皱起的眉头:“不舒服了?”

“可能是旧疾发作。”

熟悉的痛觉再一次侵袭她的大脑,对死亡的恐惧感油然而生,喻闻雪咬紧下唇,抓皱了身下的锦被。

顾云深的手盖住了那道伤疤。

精致漂亮的锁骨下露出莹润的起伏,他放慢了力道,小心地替她揉.捏着,缓解心脏抽痛带来的不适。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喻闻雪的不适纾解了很多,眼皮也越来越重,最后在他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顾云深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伸手探去她的鼻息。

还好,只是睡了。

蛊虫需喂养四十九天,还有一个月。

可以等等他吗?

他亲了亲她的眼角,替她撩去耳边的碎发。

喻闻雪眉头紧锁,好似做了什么噩梦,眼皮不断颤抖,有醒过来的征兆。

顾云深就这样支起下巴守着她,靠在她嘴边,认真听她的呓语。

“我能不能不去亲别的男人”

烛芯灭了。

*

喻闻雪这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雨下了一整夜,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

小腹被一道劲瘦的手臂压着,脚踝也被夹得很紧,她动了动,没能挣脱开。

这不要紧,要紧的是,她还没穿衣服

心脏已经不痛了,与以往一般无二,身上暖烘烘的,并不难受。

她扭头看向一旁睡着的顾云深,

胸前的衣襟散开大半,紧致的线条从肩膀纵横延伸到锁骨,露出结实的胸肌,因为肤色过于冷白,她依稀能看出那道浅浅的牙印。

也不知她当初是下了多大的狠手准确来说是狠口,竟然现在还留着这道疤。

这样一来,两人胸前都有一道疤,谁也没比谁好到哪去。

她挪了挪屁股,想要与他分开些,不料搭在她小腹的手搂得更紧了,甚至还捏了一把。

喻闻雪不争气地脸又红了。

平常搂也就算了,但现在她还没穿衣服,这是什么概念他懂不懂!

答案显然是不懂。

若是懂,他就不会只局限于亲了

喻闻雪又在心里原谅他了。

她再次尝试着从他怀里挣开,这下很容易地翻了个身,于是从背对着他,变成了面对面抱着。

她的胸口正抵在他的胸口,很怪,但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后来,她察觉到不对劲了。

强烈的存在感不容忽视,一时间福至心灵,这时候也顾不得会不会把顾云深吵醒,只好快速从他怀里钻出去。

刚钻到他的腰腹的位置,后腰下方被快速拍了一下。

“别闹,再睡一会儿。”

“”

他拍了哪里?

他拍了那里!

喻闻雪忍不住了:“你怎么能这样呢?”

刚睡醒的声音还有些沙哑,这个语调落在顾云深耳里,就像是在撒娇一样。

他好脾气地给她揉了揉:“对不起。”!!!

他还揉上了!

喻闻雪抢了他的被子,嘟着嘴:“那你让一下,我答应了阿桃今天要请她吃糖糕的。”

顾云深望着她,隔了半天才开口:“她不会去了。”

“什么意思?”

“昨夜严良带她先一步出发了,所以你今天看不到她了。”

“这样啊”喻闻雪心生奇怪,明明上次还约好走之前要一起吃糖糕,怎么先离开也不说一声?

太不够朋友了。

她没多想,眨眨眼道:“那我们何时出发?”

顾云深摩挲着她的手背:“现在。”

*

【系统:距离主线任务三还有不足三天,请宿主及时处理】

【系统:再次提醒,任务对象必须为正面的异性角色,一旦失败,您将无法再拥有健康的身体】

喻闻雪摸了摸耳垂,心虚地看向顾云深所在的方向。

时隔两个月,她又回到了“小黑屋”。

还有三天,她该找谁啊?

“怎么了?”顾云深用手背贴了贴她发红的脸。

喻闻雪回过神:“没什么,就是有点热,好在夏天还有一个月就过去了。”

顾云深没再说什么,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她:“这是林清婉送来的信,被扣在了驿馆,想来应该是给你的。”

喻闻雪放下东西,正想着去看看林清婉,信就送上门了。

看完信后,手里的茶杯险些被打碎。

“表哥失忆了?还带回了一个救命恩人?”

这是什么狗血桥段?

差点忘了,这本书的剧情就是很狗血,只是没想到HE进度已经达到的99%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倒退?

天又又要亡我!

喻闻雪想。

“系统,现在男女主的HE进度是多少了?”

【系统:正在为您查询中】

【系统:经查询,目前男女主的HE进度为50%,您需促成他们达到100%的HE进度,方可彻底拥有健康的身体】

“我还有命活到那个时候吗?”

亲吻任务还没完成呢,这下又来了一个!

喻闻雪伏在桌子上,感觉自己像个升级打怪又屡次失败的npc。

顾云深站在她身后,挽起她的长发,语气不明:“顾容廷失忆,你为何这么大反应?”

“因为我不想让清婉难过。”

果然,该来的狗血挡都挡不住,追妻文的核心还真是改不了

“既然伤心难过,不如就把他囚禁在家中,让他只能对着她一人,不就可以了吗?”

喻闻雪扭头看着他。

顾云深神色认真,似乎真的在给出一个深思熟虑的答案。

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并不奇怪,毕竟他成天想着给她戴金链子,不过林清婉不是他,也不喜欢强制爱,这事她做不出来。

为了保住小命,喻闻雪当晚就敲响了林府的大门。

林清婉见到她第一眼,就忍不住红了眼眶:“闻雪”

这些日子一直没什么精神,林清婉面容憔悴,双目红肿,俨然伤心坏了。

喻闻雪拍拍她的后背,缓声道:“发生什么事了?”

林清婉情绪不佳,说起话来也是断断续续的,喻闻雪听了两遍,才大致弄清楚了来龙去脉。

顾容廷辞官后遭到不少族人劝说,说他逞一时之气,没有为长远考虑,眼看着要成婚了,不能再无所事事。

林清婉如今是县主身份,为了给她一个体面的未来,顾容廷选择重新回朝为官。

刚上任不久,就被外派蓟州,不料途中不慎坠下山崖,头部遭到重创,手臂脱臼了一只,恰好被一位上山采药的妙龄女子所救。

醒来后就失忆了。

顾家林家各派了大批人手去找他,终于把顾容廷接了回来,只是没想到回来的时候,把他的那位“救命恩人”也一同带了过来。

林清婉哭得不能自已:“他忘了我,也忘了婚约,忘了我们的山盟海誓,对那个姑娘嘘寒问暖”

她永远无法释怀顾容廷回来的那天晚上,男人立在门边,身边依偎着一个年轻姑娘,看向她的眼神,只有疑惑和陌生。

喻闻雪替林清婉擦去眼泪:“所以你们的婚期推迟了?”

“他愿意与我履行婚约,是我拒绝了。”林清婉摇摇头:“他性子向来如此,会坚守责任,同样的,他也不会轻易抛下救命恩人。”

“闻雪,我不愿意稀里糊涂这样成婚,他不快乐,我也不快乐”

从林府出来后,天色已经暗了。

安慰人是一件很耗费精力的事,喻闻雪走得很慢,脑子也很乱。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原以为他们顺利在一起就会相伴到老,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她改变得了事件,却改变不了大的命运走向。

心情闷闷的,不太舒服,她漫无目的地走着,迎面遇上前来接她的顾云深。

“今天没下雨,怎么也来接我了?”虽是疑问,但语气还是透出了她的喜悦。

顾云深自然地拉过她的手,“想接你,就来了。”

情话说得过分自然,喻闻雪架不住他的直白,匆匆低下头,害怕暴露自己的害羞。

简单说了顾容廷的事,喻闻雪挽着他的手臂:“明天我想自己出门,陪清婉散散心,这次就不必派人暗中保护我了。”

顾云深没什么情绪地开口:“你若觉得他们的能力不够,我再换一个保护你就好。”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

喻闻雪是在想,若她临时有了什么新点子可以完成任务,被暗卫偷偷告诉顾云深就不好了。

这件事本就是她心虚,断不可再叫他误会什么,随口编了个理由:“女孩子家嘛,总要说点悄悄话。”

顾云深低着头,指尖穿过她的发丝,随口应了一句:“好。”

垂在另一侧的拳头却不自觉握紧,指节泛着青白。

说话间,两人回到了宅院。

观南听闻自己也有礼物,笑得合不拢嘴,抱着一只猫,两只兔子特意前来打了个招呼。

许久未见闻雨,小白猫已经长成了胖白猫,反观小白和小黄,倒是没太大变化。

喻闻雪抱着小猫在榻上玩。

此时此刻,只有撸猫才能让她短暂地开心一会儿。

宅院里新来了一批下人,是观南准备的,一个个都寡言少语,像极了他们的主子。

睡觉时,喻闻雪本想抱着小猫一起,见顾云深沐浴回来,她还是询问了一下他的意见:“今晚可以抱着猫睡吗?”

顾云深将葛布递给她,喻闻雪接过来,替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恍惚间,有一种成为老夫老妻的错觉。

顾云深淡淡道:“可以。”

这倒是难得。

喻闻雪摸摸胖猫头,又挠挠顾云深的下巴,笑道:“那我就替闻雨谢谢你了。”

顾云深瞟了一眼小猫,没说话。

于是睡觉时,两人躺在床的两边,中间隔着一只猫。

闻雨是个老实性子,乖乖地躺在床上,没有乱动。

顾云深习惯性伸手去捞喻闻雪的腰,今晚那里却空荡荡的,让他很不习惯。

过了一会儿,他捏了下喉咙,语气低沉:“闻雪,我不太舒服。”

喻闻雪揉着惺忪的睡眼起身:“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很痒。”

他伸出手臂,上面起了很多红疹,就连脖子,胸口,都无一幸免。

喻闻雪顿时清醒了不少:“你该不会对猫毛过敏吧?”

“何为过敏?”

“就是罢了,我还是把猫送出去吧。”

想撸可以白天撸,若是过敏可就得不偿失了。

闻雨委屈巴巴地被送走了。

没了碍眼的小东西,顾云深挤在喻闻雪身边,一点点吻过她的额头、眉心、嘴唇

喻闻雪半推半就:“你不是不舒服吗?”

“现在不痒了。”说罢,顾云深又亲了上去。

这是他们最近睡前的必备项目,喻闻雪已经被亲习惯了,迷迷糊糊间,将腿搭在他身上,睡了过去。

待她睡着之后,顾云深埋在她的颈窝,闻着她发间的香气。

“我不在意你有什么秘密,只要不离开我就好。”只看着他一人就好。

他轻手轻脚地下床,藏起了那个引起红疹的桃子——

作者有话说:小猫(叉腰并指指点点):心机男[白眼]

系统:宿主你的嘴好像棉裤腰,怎么一做梦什么都往外说[裂开]

小雪花:O.o?

第65章 愿意 酥麻

次日, 阳光明媚,是个适合出去散心的好日子。

喻闻雪手里拿着一张帕子,时不时侧身一瞥, 准备随时接住林清婉的眼泪。

林清婉没察觉到她偶尔投来关切的眼神, 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

这些时日, 为着顾容廷的事伤怀,她整日沉浸在痛苦里,险些忘了正事。

她要想办法治好喻闻雪的病。

奇怪,父亲所说的那家医馆就在这附近, 怎么找不到呢

两人走出去很远, 远到周边摊贩的叫卖声消失不见,喻闻雪终于忍不住开口:“清婉,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我最近在尝试研制一种药, 缺了几味药材,在想那家医馆的位置。”林清婉捏捏喻闻雪的脸, 笑道:“几个月不见,你似乎胖了。”

喻闻雪不自觉撩了下头发, 摸摸脸:“能吃能睡, 可不就胖了。”

林清婉“嗯”了一声, 眼角含笑:“想来二公子把你照顾得很好。”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巷子的尽头, 一个蓬头垢面的妇人抱着一个孩子,连滚带爬地从院里跑了出来。

“大哥,大嫂,求求你们收留一下我的孩子吧!”

妇人跪在地上猛猛磕头,额头中间已经泛红破皮, 嘴里不断念叨着:“求求你们了!”

随着脚步声的靠近,她微微扭头,磕得更卖力了些。

喻闻雪脚步一顿,眉头微不可察地拧起,同时在心里默念三个数。

三、二

数到一的时候,林清婉大步上前,关切道:“这位姐姐,可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妇人抱着怀里的孩子哭哭啼啼道:“我男人犯了事,被官府的人带走了,我需要钱去疏通关系,便找了个大户人家当奶妈的营生,想着白天送到兄嫂家,晚上来接他回去。”

“岂料,兄嫂当真是狠心,竟连亲外甥都不管不顾”

念及从前吃过的亏,林清婉并没有傻到毫无防备,脚步在这妇人一只手臂的距离时,停了下来。

见状,院子里走出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不耐烦道:“去去去,你都来了三天了,养了你的孩子,我跟你嫂子的日子过不过了?”

“多一个人多一口饭,你有钱吗?”

说完这话,男人毫不留情面地把大门扣上了。

一阵疾风呼啸而过,卷起了地上的灰尘。

妇人脸上灰扑扑的,看不清长相,小跑着凑上来,猛地下跪:“两位姑娘,我实在没法子了,第一天上值若是迟到,恐怕今后不会再用我了,能麻烦你们帮我送孩子回家吗?”

“这”林清婉求助性地看向喻闻雪。

这套操作行云流水,看得喻闻雪目瞪口呆,缓了好长一会儿时间才朝林清婉眨眨眼。

最后一句才是妇人真正想说的吧?

直觉告诉她,这就是传说中的杀猪盘,但她没有证据。

若是换做以前,她一定扭头就走,但林清婉不是这种人。

还没等她思考前因后果做出回答,就见林清婉上前接过孩子,小心翼翼地抱了过来。

“闻雪,不如我们就帮了这个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