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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喂她 不如,趁现在……

喻闻雪捂上眼睛, 坚决不再多看,顺带在心里默默把系统骂了个千疮百孔。

她为什么要抬头,为什么要偷看?就这么老老实实做个木头人待着不好吗?

如果屋里有个地洞, 她绝对会义无反顾地钻进去, 做个阴暗的小老鼠, 总好过被秋后算账。

就在此时,捂在眼睛上的手被人拿开了。

“你方才……”

“我什么都看见了。”喻闻雪拍了下嘴巴:“我什么也没看见。”

“我只是想问,你方才是不是不舒服?”顾云深俯下身来,略显冰冷的手背抚上她的额头:“你的脸很红。”

“可能是屋里有些热, 需要换一床薄被子了。”喻闻雪用手扇风, 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被他这么一问,好不容易平息的燥热, 再一次浮起。

难道她要说, 刚刚看到小小顾了吗?

显然不能。

到时候钻地洞的就不止她一个, 而是他们一起,然后在地洞大眼瞪小眼。

顾云深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笑的意味深长:“可你昨晚还往我怀里钻,我以为你怕冷。”

“……”

真想把他嘴堵上。

喻闻雪闭上眼, 尽量忽略掉那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忽悠他:“你记错了, 是你梦游。”

“我还以为你睡觉的时候喊我名字呢,原来……是我梦游啊。”?

她什么时候喊了?

没有吧?

喉咙被哽住说不出话, 她睁圆了眼睛,试探问道:“我说梦话,叫了你的名字吗?”

“不止。”顾云深闭上眼,又缓缓睁开,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带着几分戏谑,道:“你还说了很多。”

“比如呢?”

喻闻雪揪着被子,心跳扑通扑通的,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她该不会把梦里他们做的事,都说了出来吧?

那也太十八禁了!

“比如……”顾云深拉长声音,停顿了一会儿:“你说桃花酒很好喝。”

悬着的心死了。

这种紧张刺激的程度不亚于他们第一次见面,亲眼目睹他杀人,一样的令人后背发凉。

想糊弄的话在嘴里转了几圈说不出口,呆滞的目光从他的脸瞬移到胸口。

衣服穿好了,她看不见,但还保持着之前的记忆。

只是留的全都是不该回忆的记忆……

深入骨髓的痒正在啃食喻闻雪的每一寸肌肤,下唇被咬得出了血,她轻轻舔了一口,有淡淡的血腥气。

奇特的香气充斥着整个房间,整个大脑快要炸开,眼前的景象愈发模糊黯淡。

顾云深用虎口按住她的嘴:“别咬自己。”

“咬我。”

顾不得那么多,喻闻雪对准他的虎口咬了下去。

被她咬过的地方泛起一阵酥麻,丝毫不觉得疼,甚至想让她再用力一点。

顾云深抬手在她胸口点了两道穴位,颇为无奈地摇摇头:“都这么难受了,还在强忍。”

只要她开口,自己可以随便为她所用,不必像现在这般难受。

指尖流转在她的耳廓,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呼吸已然变得急促,声音喑哑:“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喻闻雪没敢使劲咬,残留的理智告诫她,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眼前一片朦胧,只觉那张美得过分的脸正在向她逼近。

联想到系统交给她的任务,她不争气地掐了一把自己,鼻尖流下湿热粘稠的液体,彻底失去意识……

*

“公子,朔州的信。”观南递上信,随即退到一旁,跟一旁的小猫挤眉弄眼。

小猫不理他,迈着猫步钻进顾云深怀里。

信是从朔州快马加鞭送过来的,盖有陆青生的私印,作不得假。

一目十行地看完之后,顾云深就着蜡烛点燃,直到信纸彻底化为灰烬,这才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

信上所述,陆青生寻到了可以治疗她心疾的人,是一个苗疆老巫医,如今在雒阳游历,预计半年后返回京城。

“可是半年,太久了。”顾云深自言自语道。

“公子,您真的拒绝太子殿下的提议,不去陇西了吗?”观南斟酌着字句,说道:“属下觉得,这倒是个出头的好机会。”

“陇西风沙大,她不会适应的。”

“……”

行。

观南挠了挠下巴,露出一个微笑:“不过,听闻天连山在陇西附近,相距不远,或许可以解夫人身上的毒性。”

顾云深若有所思。

陇西一行原本不在他的计划内,顾家除了顾容廷基本都成了废人,根本不值得他费心。

至于宫里那个老东西,就留给他那混账儿子处理好了,更不需要他为此耗费精力。

但现在……

他看向窗外,对面是喻闻雪的房间,少女伏在桌案前,一脸愁容地涂涂画画,不知在写什么。

时不时还要揉一揉手指,多半是写得手指痛。

对上他的视线后,又立马用纸挡住自己的脸,假装看不见他。

他怎么舍得留她自己在这里?

顾云深笑了笑。

见他没有否认自己的称呼,观南愈发得意,继续道:“那过几日,属下去采买一批新的下人吧,如今只有一个做饭的厨娘和一个看门的老大爷,院子里瞧着也怪冷清的。”

顾云深收回视线,问道:“你上次说,顾容廷送过来一个匣子?”

“是。”

匣子很精巧,约莫一个手掌大小,里面端端正正地摆放一封信。

信的下面,是一纸婚书。

观南惊讶道:“这是……”

顾云深当然知道这是假的婚书,上面把两个人的生辰八字都写错了。

喻闻雪是四月生人,只是被喻家父母捡回去的时候是冬天,便随意编了一个冬月的生辰八字。

而他自己,其实是腊月出生的……

他向来不信命,更不信所谓的生辰八字,婚书对他而言根本毫无用处,只是关系到喻闻雪,总得问问她的意见。

“顾容廷这个书呆子,倒是办了一件好事。”

“去回禀太子,我愿意去陇西,不过……”顾云深捻了捻婚书,扣下匣子,语气轻快道:“就说,我要带未婚妻同行。”

*

不知道自己成了顾云深“未婚妻”的喻闻雪坐在浴桶里,打了个喷嚏。

一想二骂三念叨,这是谁又在想她了?

近来毒性发作的越来越频繁,上次的流鼻血事件令她心有余悸,就连沐浴的频率也随之增加,比如现在,这已经是她今日第三次沐浴了。

她将一切赖在顾云深那个罪魁祸首身上,认为是他蓄意引诱,导致她被美色冲昏了头脑。

一定是这样。

还有系统,竟然叫她亲那里,简直太无耻了,这叫她怎么有脸面对他……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这么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身体被人抱了起来,她往凉快的地方缩了缩,摸到一处富有弹性的地方。

腕上一紧,带有薄茧的指腹搭上她的脉搏,在她耳边轻声细语:“不舒服为何不来找我?”

喻闻雪莫名有点委屈,满腹酸涩化成眼泪涌了出来,抽泣道:“找你有什么用,你就罚我蹲马步。”

“……”

埋怨归埋怨,她下意识想要靠近那处清凉,握住那只掐着她腕骨的大手,往脸上贴去。

“好凉快。”

话音刚落,自己就被裹成一个圆滚滚的粽子,抱到了床上。

本就发烫的身体忍不住扭了扭,严丝合缝的被子就这么滑落在身下。

顾云深手疾眼快地扯过被子,把她盖了起来。

毒性发作时,脑子不太清醒,喻闻雪歪头看了看,抬手去戳顾云深的眼角。

想要索取更多。

冒出这个结论后,指尖骤然一缩,顿时清醒了不少。

“把药吃了。”顾云深扶着她的肩背,触及她未着寸缕的肌肤时,耳尖悄然红了几分。

“不吃,很苦。”喻闻雪摇摇头。

他挪开眼,半哄半威胁道:“不听话,就把你当成兔子剥皮吃了。”

喻闻雪眨着葡萄眼:“兔兔那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兔兔?”

顾云深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觉得,我不敢?”

“吃了当心它晚上来找你报仇!”

“难受吗?”顾云深没理会她的胡言乱语,轻轻抬起她的下巴。

“我很热,还很痒,是不是要死了?”喻闻雪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叹了一口气:“怎么办,我还没活够呢,好不容易换来的小命,不能就这么没了……”

顾云深望着她因为毒性涨红的脸,动了动指尖。

良久,他抓住她的手,覆在自己的心口处:“还要忍着吗?”

“我可以随时听你差遣。”

意识渐渐回笼,抵在他胸前的手蓦地一烫,喻闻雪蜷起手指,偏过头,闷闷道:“不可以。”

“这种事,是两个人心意相通,水到渠成发生的,而不是一方为了另一方妥协。”

她咬了咬破皮的嘴唇,伸出手,哑声道:“你要不把我绑起来吧。”

绑起来就不会乱动,不会对他上下其手……

顾云深环顾四周,发现身边并没有合适能打结的东西。

他低头思忖了片刻,长睫低垂着,将腰带解下来,一圈又一圈地缠上她的手腕,动作温柔又仔细。

“若你需要,我随时都在。”缠完最后一圈,他拿出一颗药丸,递到她嘴边:“乖一点。”

“你既嫌弃我,就只好暂时用这个压制一下。”

喻闻雪想到上次那个苦得倒胃的场景,瞬间冒了一身冷汗:“有饴糖吗?”

顾云深被她这幅模样逗笑了,笑意从胸腔蔓延到全身,目光灼热:“饴糖没有。”

“不过,我有个让你觉得没那么苦的方法。”

喻闻雪抬眸:“什么……”

剩余的话尚未说出口,就淹没在他苦涩的口腔中。

起初只是双唇相贴,带着温柔的试探,紧接着,舌关被打开,苦涩的药味在舌尖打转,不过须臾,又被另一道气息包裹。

喻闻雪被迫仰起头,承受这个喂药之吻,她伸出手想要推开,可手臂软绵无力,倒更像是欲拒还迎。

因毒性带来的燥热渐渐平静,肩头被一双滚烫的大手掌握,略显生疏的动作很快变为熟稔,缠缠绵绵。

时间一下子被无限拉长。

原本呜咽的声音也趋于平息。

这种喂药的方式,估计也只能有他能想出来。

虽奇怪,但并不觉得难受,相反,还从中找到了一丝乐趣。

喻闻雪被自己的想法吓得后退,慌乱中,掌心又按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眨着沁出泪花的眼睛,惊慌道:“你可以把你的剑拿开吗?”

“……”

“有点硌,我怕不小心出鞘伤到我。”

“……”

顾云深望着她发抖的身体,偏头笑了笑。

危险到头还不自知,是她的风格。

他捂上她的眼睛,无奈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靠在她耳边呢喃:“好些了吗?”

“好多了。”喻闻雪埋进枕头里。

再来几次估计没被心脏病折磨死,就要被这个毒折磨死了。

窗外弦月如钩。

她穿好寝衣,又喝了两大壶清水,偷偷往顾云深身上蹭了蹭。

冷宝宝名不虚传,好舒服!

在此之前,她还特意摸了一下,确认他这次没有把剑带上床之后,这才安心的闭上了眼。

能活一天是一天,明天的事,明天再去想。

顾云深揉着她的后脑:“怎么,利用完就算了?”

“等你以后生病的时候,我也会无条件好好照顾你的。”为了突出自己的诚意,喻闻雪把“无条件”这三个字咬得极重。

“不过,我不希望你生病。”

过去的生活已经太苦,往后,应该都是像棉花糖一样,柔软又甜蜜。

一想到这,她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

顾云深领口松散,唇瓣染上一层浓艳的红,手指有一搭无一搭地扣着床板,笑起来更是摄人心魄。

她坐起身,紧盯着他半敞的胸口。

不如,趁现在……——

作者有话说:就是现在,冲![星星眼]

傻女儿那不是剑[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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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辞月穿书了,系统要她攻略书里那个灭世魔头。

相传灭世魔头生得玉质金相,俊美无俦,但为人残暴不仁,是个杀人如麻的疯子。

果然,一上来就目睹第九十八位攻略者满身是血地被抬出去。

作为第九十九个攻略者,她裹紧自己的小被子,违背系统指令,跑了。

逃跑路上遇到一个受伤的俊美少年,少年身上血迹斑斑,怀里抱着一只奄奄一息的猫。

元辞月心软,连人带猫一起救了。

两人一起闯荡江湖,一路上斩妖除魔。

少年身手极好,性子温柔,不但庇护她的安全,还体贴地照顾她的衣食起居。

冬日天寒,他会将床榻暖好再让她进来;

夏日炎炎,他会细心地扇风,哄她入睡。

时间久了,元辞月觉得跟他一起过日子也不错。

大婚当天,突然听到下线已久的系统提示音【恭喜宿主,攻略任务已完成】

元辞月看着每天为她画眉的迟砚洲……

这么温柔体贴的夫君,怎么会是那个暴戾恣睢的灭世魔头?

她才不信。

再一次把讨人厌的系统弄下线后,迟砚洲从身后亲昵地抱着她,问:“方才在跟谁说话?”

元辞月回头亲了他一下,全然没注意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晦暗,甜甜一笑:“没什么,今天是你生辰,该许愿了。”

少年搭在她腰间的手加重了力道:“那就让我们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腹背受敌,亲人背叛,迟砚洲伤痕累累地倒血泊里。

最狼狈不堪的时候,是元辞月出现,把他从不见天日的泥沼里解救出来。

不论他多么凶狠,几次三番逼她离开,她都对他不离不弃。

直到有一天,她消失了。

他发了疯般遍寻三界,却再无她的下落,他知道她是来攻略自己的,于是废了自己全部的修为,回到过去。

却发现来攻略他的不是元辞月,而是一个个陌生人。

她们带着虚伪的面具,如木偶般冷漠地遵从某种指令,争先恐后地说,想救赎他。

可笑。

第九十八次杀了所谓的攻略者后,迟砚洲漫不经心地擦了擦剑上的血迹。

一抬眸,对上那双熟悉的眼睛。

对方并不记得他的样子,这叫他很烦躁。

他知道她最心软,故意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出现她面前。

不出意外,她救了他。

他成功了-

攻略任务成功,元辞月被迫离开这个世界。

被系统带走当天,回去的唯一通道被关闭。

周遭哀鸿遍野,满是血光。

迟砚洲踏过血色,扼杀还在下达指令的系统,俯身在元辞月的眉间亲了一下。

“你答应过的,我们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

【食用指南】

1、1v1 HE SC

2、活泼明媚&偏执厌世

3、灵感来源于《不死之身》歌词

第52章 吃肉 轻柔的吻印在唇上

他的嘴唇看起来很好亲, 实际上也确实很好亲,不知道其他地方亲起来是什么感觉。

记得曾经上网看到过一篇报道,有一种罕见的心理疾病, 叫作《伤心□□综合症》。

一旦触发敏感点, 就会产生悲伤的情绪, 可能是孤独,可能是沮丧,抑或者想到了亲人……诸如此类。

至于为什么会感到伤心,她并不清楚, 毕竟她自己也没有试过, 从而对这种感觉产生更强烈的兴趣。

他那么娇……会吗?

喻闻雪羞耻地心动了。

察觉到怀里的柔软动了动,掌心空落落的, 顾云深慢慢睁开眼, 目光再一偏移, 与喻闻雪对上视线。

“怎么不睡了?”

“我头有点晕,可能是睡多了。”喻闻雪假装头疼, “哎呦”叫了两声,脚下一滑, 朝着他胸前扑了上去。

这个动作充满着刻意, 但她秉承死马能当活马医的道理, 还是硬着头皮这么干了。

鼻头磕在他的锁骨上,硌得鼻梁都快塌了, 心一横,趁机贴了上去。

柔软双唇一触即发,然而……

毫无反应。

亲偏了。

顾云深不自在地扶正她的头,手指抵住喻闻雪即将靠上来的肩膀,眯了眯眼:“不舒服, 还不老老实实睡觉?”

“我头疼睡不着。”喻闻雪乖巧道。

顾云深指了指她的心口:“有没有人教你,说谎的时候心不要跳的那么厉害?”

“有吗?”

她明明掩饰得很好啊,怎么会被看出来了呢?

顾云深笑意不减:“那不如,我来换个方式让你疼,转移一下注意力?”

“我这就睡。”

虽然不知道他口中的换个疼法是什么,但喻闻雪还是悻悻地钻回了被窝,决定等他睡着再继续。

好饭不怕晚,只要肯付出,终有一天会吃到肉。

不对,什么吃肉,吃什么肉……

脸颊又开始隐隐发烫,生怕抑制住的毒性又复发了,喻闻雪闭上眼,开始数羊。

谁料这一睡,倒是把自己先哄睡着了。

等她醒过来时,身边早已换成闻雨陪着她,小白猫眼睛瞪得像铜铃,正亲昵地在她肚子上踩奶。

喻闻雪站在铜镜前比划了一套舞动青春,为自己打个鸡血:“没关系,还有两个月,我就不信不能成功!”

闻雨甩了甩尾巴:“喵——”

五月底,风和日丽。

天连山地处大雍西北方,紧挨着最北边境,周围群峰林立,怪石如云,常年处于冬天的寒冷气候。

这样的极端环境,山脚下却有一道天然的温泉,因此处泉水有奇效,又山高路远,故而除了闲散的皇室中人,几乎不会有人踏足。

喻闻雪坐在马车里,无聊地看向窗外,“早知道把闻雨和小白小黄都带来了。”

小白和小黄是她送给顾云深的一对兔子。

为了挑选两只性子符合他要求的,喻闻雪一连几天都在街上晃来晃去,挑挑拣拣,最终定下来这两只。

只是,拿回来之后,顾云深只象征性看了两眼,便丢进了笼子里。

喻闻雪让他起名,他想了一会儿,根据它们的花色起了名字。

小白和小黄成了这个家的新成员。

喻闻雪默默腹诽:上次还说想玩兔子呢,这才几天就忘得一干二净,果然,男人的心,还真是瞬息万变呐……

顾云深喂给她一颗樱桃,笑容玩味:“你真的要保持这个样子去陇西吗?”

“我这是为你好,防止伤了你。”喻闻雪张开嘴:“再来一颗。”

不过这也怪不得顾云深误解,哪有人出门把双手都捆住的?

又不是人人都像她这么聪明。

喻闻雪小脸一红,隐隐兴奋起来:“你是不是费了很大力气找机会带我一起出来玩啊?”

顾云深思考片刻:“倒也没有。”

“随军人员可以带一位家属同行。”

“这样啊。”喻闻雪了然,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复又问道:“那我现在是你的表妹?”

顾云深意味深长道:“你唤过我表哥?”

“也是,你的表哥只有顾容廷那个呆子,某种意义上,你们还挺像兄妹的。”

“我就当你在夸我大智若愚了。”喻闻雪瘪瘪嘴,她最擅长的就是自我开解。

猛然惊醒上次林清婉说过的话,磕磕巴巴道:“难道说,你……我……是,是……”

“夫妻。”顾云深面不改色地开口:“朝中很多人在盯着我,所以此次为秘密出行,使用的是假身份,为了方便尽早适应,希望从现在开始可以改正一下你的行为。”

喻闻雪狐疑道:“我手都被捆起来了,还能做什么行为?”

“比如,丈夫在靠近妻子的时候,她是不可以躲的。”说罢,顾云深微微俯身向她贴近。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近到他眼尾的那颗小痣直勾勾闯入她的视线。

喻闻雪艰难地咽了下口水,开口的声音有些喑哑:“知道了。”

“还有,在外出门,一定要手牵手,避免叫人看出端倪。”

“好。”喻闻雪点点头,尾音渐渐拉长:“不过,我总觉得你在诓我。”

顾云深低头一笑,却没看她:“你觉得,我是那么无聊的人?”

“倒也不是,你才不会把精力放在不重要的事上呢。”喻闻雪自言自语,第N次说服了自己。

“那你现在,应该唤我什么?”顾云深虽然笑着,但微红的耳尖还是出卖了他此刻紧张的心情。

她会是什么反应呢?

可惜他左耳听不见,好想把她按在自己耳边,听她说……

喻闻雪率先想到了那个肉麻的称呼。

嘴唇张了半天,还是半晌说不出口,这对她一个母胎单身来说实在过于难为情了。

明知道这是在演戏,心里两个声音不断在打架,最后谁也没赢。

久久等不到回应的顾云深,嘴角平了几分,伸手捏捏她的耳朵,重复一遍:“唤我什么?”

“寻寒。”喻闻雪脱口而出。

说完这话,明显感觉到他指尖微顿。

他不喜欢吗?

可让她叫夫君,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就在喻闻雪打算硬着头皮叫一声夫君的时候,顾云深淡淡应了一声:“嗯。”

如同那个梦里,少女赤足踩在水里,兴奋地朝他招手。

那时,她也是这么唤他的。

……

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这里是华亭,一座民风淳朴的小城。

从京城赶往陇西路途较远,因着两人是秘密出行,商议后决定在路上多逗留几日,看看许多未曾见过的风景。

途径一处客栈,门口挂了一个巨大的招牌,两人对视一眼,决定先在此休息一晚。

见二人衣着不凡,又相貌出众,店小二连忙上前谄媚道:“哎呦,两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喻闻雪礼貌性笑笑:“我们住店。”说完,谨记着他们的假身份,又补充道:“我们是夫妻,要一间房。”

店小二的脸色在看到喻闻雪被捆着的双手时,有一瞬间的变化。

作为一个见过大风大浪的合格小二,他立马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笑道:“好嘞。”

“包您满意。”

余光瞥见揪在自己袖口的双手,顾云深眉心微动。

店小二带两人上了三楼,此处视野开阔,可将半个华亭的景色收进眼底。

“到了客官,就是这了。”

喻闻雪:“有劳了,麻烦待会儿再送些吃食来。”

店小二只送两人到门口就离开了,临走时,对喻闻雪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表情。

喻闻雪不明就里,轻轻推开了房门。

如果用一个字来形容这个房间,那就是——

红。

令人咋舌的红。

穿过屏风,大红色的帷幔高高挂起,四周还各挂了一只不大不小的铃铛。

不光如此,床榻上还有红色的被褥,桌案前摆着两个长长的蜡烛,一龙一凤,不禁叫人联想到了当初送给顾云深那床绣着鸳鸯的大红喜被……

屋内点了熏香,不刺鼻,很好闻。

而床榻正中间,整整齐齐叠放着两件轻薄的寝衣。

饶是喻闻雪再迟钝,也猜出了这是何用意。

怪不得店小二那个眼神呢!

“那个……你介意吗?”喻闻雪戳戳手指,朝顾云深眨眨眼。

顾云深薄唇轻勾:“房间是你要的,我听你的。”

“那就这个吧。”

喻闻雪自顾自地打量起来。

人家坦坦荡荡,自己也该大大方方。

“客官,酒菜好了。”店小二扬声道:“听二位口音,应当是京城人士吧?”

顾云深点头“嗯”了一声。

“那您二位可一定要尝尝我们华亭当地的特色菜,还有美酒。”

店小二把酒往喻闻雪面前递了一下,顺带看了一眼她的手。

绳子又不在了。

“姑娘,有需要尽管吩咐。”

这可是全店最刺激的夫妻套房,花样多的是,别说是绳子,还有项圈、锁链……

且隔音效果最好,保准他们度过一个难忘的夜晚。

店小二自认为办了一件好事,心满意足地离去。

赶了一天的路,喻闻雪早就饿了,拿起筷子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

面前有一道炙烤牛肉,色泽诱人,闻起来很香,她尝完觉得还不错,夹给顾云深:“这个好好吃,你尝尝。”

顾云深就着她的筷子咬了一口,细细咀嚼:“好吃。”

“怎么好像我在喂你似的。”喻闻雪小声嘀咕,又抿了一口葡萄酒。

醇厚清香,入口绵延,果真名不虚传。

一口气喝了三盅,当她想再倒一杯的时候,被顾云深拦下:“这酒虽没什么酒味,但后劲很重,当心头疼。”

“啊,那我不喝了。”喻闻雪依依不舍地放了回去。

头疼事小,她的热毒事大,别抑制了没几天又复发了。

听人劝,吃饱饭。

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当天晚上,海棠春的毒性再一次发作。

喻闻雪缩在床榻的角落,一脸嫌弃地看着手里的药丸。

“我不吃会怎样?”

实在太苦了,味道堪比十倍浓缩不加水的冰美式。

顾云深对她这幅样子习以为常,狭长的眼睛绽出点点笑意,“那你是还想我用上次那个方式喂你?”

回想上次那个药吻,喻闻雪的脸不争气得又红透了。

皱起眉头看了半天,最后捏着鼻子咽了下去。

“快快快,把水递给我。”

顾云深转身给她倒了一杯水。

“你说,我这得泡多久能彻底把毒排干净?”

喻闻雪问道。

顾云深眉梢上挑:“看你的意志力。”

也是。

或许,她还是得跟他保持距离,不然这毒性发作只会越来越频繁。

可是他们如今在假扮夫妻啊,这么亲密的关系,根本躲不掉。

喻闻雪苦恼地想了一会儿,干脆推开窗子透气。

华亭不大,但地势平坦,无论是耕种还是养殖都比较发达,是个很适合居住的地方。

倏尔,天边飞过一条硕大的凤凰,通体呈金黄色,样式新颖独特。

“你看,外面好热闹!”喻闻雪朝他招手。

顾云深站在她身后,目光始终追随着她。

“外面是不是有什么类似于火把节的活动啊?我们要不要去……”

说话间,她一偏头,对上顾云深侵略性的眼神。

那双好看的眼睛隐匿在昏暗的烛光下,衬托这张脸欲色逼人。

窗外是人群的嘈杂声,遮住了彼此的心跳,顾云深的双手抵在她身后窗台的两侧,不容她半分躲开的机会。

“外面有人在看。”

喻闻雪想回头看,揪着袖口的指节已然泛白,紧张道:“什么?”

头被轻轻扭了过来。

高大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清浅的呼吸擦过她的颈侧,原本白皙的肌肤瞬间染上一抹红晕。

“闭眼。”

轻柔的吻印在唇上时,喻闻雪闭上了眼——

作者有话说:小顾心机深重[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108个心眼,逐渐学会了套路

小雪花不懂,表示再来一颗樱桃[摊手]

第53章 亲昵 熟能生巧

唇舌交缠的瞬间, 喻闻雪又愣在原地。

比起之前的几次亲吻,这次显然好了很多,寻着口舌搅动的空隙去呼吸, 她惊奇地发现, 自己竟然不知不觉被他引导着, 学会了换气。

所谓的熟能生巧,大抵就是如此。

不过,演戏要这么逼真吗?

感受到她的分心,顾云深贴在她耳边, 沉声道:“闻雪, 认真一点。”

“唔——”

他的动作很轻,像是在品尝不可多得的人间美味, 细腻地用舌尖一点点描绘。

在此之前, 顾云深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与女子这样亲密接触。

那些肮脏的□□交易, 每一个难看的表情都触碰在他的逆鳞。

可如今,他甘愿臣服她的唇下, 渴望汲取那份甘甜。

唇分,两人看着彼此, 又错开了视线。

“方才……”

“我知道。”喻闻雪背过去撩了下头发:“你说有人在看嘛, 我配合得还不错吧。”

“很聪明。”顾云深哑声道:“学得也很快。”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 喻闻雪轻咳一声,指尖勾着他的衣襟, 却没有抬头看他:“那你是不是可以教我凫水了?”

反正都要泡汤泉,顺便学一下还能掌握一项生存技能。

顾云深配合地点头:“可以,不过要记得交束脩。”

“……你要不要改名叫顾扒皮?”

喻闻雪捂着荷包,偷偷掂量了一下。

其实没多少钱是她自己的,但她还是舍不得, 动作很轻地摸了一遍又一遍,试探道:“你说个数,我再决定学不学。”

“自古以来,束脩六礼,肉干、芹菜、龙眼干、莲子、红枣,以及红豆。”顾云深侧首轻笑:“不过……这些我都不要。”

内心隐隐不安,喻闻雪屏住呼吸:“那你想要什么?”

太贵了她可出不起。

顾云深似笑非笑道:“我想要你的全部。”

“这……”喻闻雪欲言又止:“你当真这么狠心?”

总共也没多少钱,若都给出去,自己就要成穷光蛋了。

虽然这段时间她并没有花过自己的钱……

顾云深站在她身侧,眉目慵懒,语气带着几分戏谑:“舍不得的话,也可以用其他的代替。”

原来这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喻闻雪退后一步,歪头眨了眨眼:“行,你若不教,我就找别人去。”

“……”

见他僵直在原地,她背着手,佯装漫不经心地踱步,粲然一笑:“会凫水的人多了去了,你既不愿那只好作罢。”

顾云深没说话,隐在袖口的手,不自觉蜷起。

喻闻雪没注意细枝末节,只当他没听见,踮脚凑近他的耳畔,笑靥灼灼:“这样吧,明天我就按照你说的那几样准备束脩礼去找店小二,他一定有门路,如何?”

在她离开的一刹那,顾云深拉住她的手臂,偏过头去:“再给我做一只小狗吧。”

*

雕小狗并不难,难的是没有材料。

苦恼半天,实在没了法子,喻闻雪决定去后厨碰碰运气,讨一块烧火的木头。

后厨烧火的是一个胖胖的老大娘,约莫五十岁上下,笑起来很是和蔼。

得知喻闻雪的来意,大娘面露迟疑,但还是给了她一块木头。

见她行为举止奇怪,纠结了半天,忍不住询问:“姑娘,你是不是被拐来的?”

“嗯?为何会这么问?”喻闻雪来了好奇心,笑道:“我看起来像受人胁迫吗?”

大娘用围裙擦了擦手,目光飘忽不定。

环顾四周,没有闲杂人等,她拉过喻闻雪的手腕,心疼道:“昨晚我去前院领工钱,正好赶上你们来的时候,我都瞧见了。”

“你看看,这手腕都勒红了。”

“这个是我主动要绑的。”喻闻雪耐心解释道:“我没有被拐,他……他是我夫君。”

大娘仍是不信,撇撇嘴道:“你放心,在我们这打女人可是要被官府逮的,就算是真夫君也不能绑人啊,别怕,大娘带你去报官……”

“欸——”喻闻雪拦住她,抱着光秃秃的木头讪笑道:“谢谢大娘,我真的没被欺负。”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替你夫君说话。”烧火大娘一脸恨铁不成钢:“好好的闺女,咋油盐不进嘞!”

喻闻雪:“其实我只进油盐,吃嘛嘛香。”

两人僵持不下,烧火大娘一心认定喻闻雪是被拐来的外地人,扯个嗓门大声嚷嚷:“这种事我见得多了,这男人啊,就是欠收拾……”

她本就生得强壮,嗓门大,手劲也大,喻闻雪被吵得头疼,揉了揉被她攥疼的手腕。

早知道要一块的木头代价这么大,她会选择躺在床上,哪也不去。

他想要小狗,就自己去找木头好了。

回廊外,一道修长挺拔的玄色身影抱臂走来,隽秀的脸庞平静而淡漠。

烧火大娘如临大敌,立马把喻闻雪护在身后,满脸戒备,“臭小子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可冷着一张脸,凶巴巴的,这样的儿郎在我们这可是讨不到媳妇的。”

顾云深没看她,对喻闻雪伸出手:“我找了你好久。”

“夫君!”喻闻雪跳起来挥挥手,借着空隙从大娘牢牢掌控的手中逃了出来。

她现在顾不上什么害羞不害羞,只想快点解开这个美丽的误会。

于是趁大娘愣神的间隙,飞快扑到顾云深怀里,来了个熊抱。

身体反应比脑子快一步,顾云深在她奔过来的瞬间率先伸出手,将她接了个满怀。

不等他回答,脸颊就被喻闻雪亲了一口。

这个意外之吻来的猝不及防,顾云深的脊背蓦地挺直,薄唇微微抿起,红晕一路从耳尖蔓延到脖颈。

手指陷进软肉,托在她大腿的手忍不住加重了力道,慢慢地摩挲着。

喻闻雪回眸一瞥:“大娘,他真的是我夫君,我们只是在玩罢了。”

烧火大娘惊讶的嘴巴还没合拢,看了看眉眼弯弯的少女,又瞧了瞧抱着她的少年。

前者笑容和煦,后者凛若冰霜……

这两个人,是如何走到一起的?

还未来得及多问几句,就被店小二神色焦灼地拉走:“我说李大娘,你在这凑什么热闹,人家小夫妻感情好着呢!”

“我就怕这人是个拐子……”

“拐什么拐,你见哪个拐子长成那样?”

“这位公子起大早就去给他夫人买糖包,哪个拐子会这么干?”

店小二不断碎碎念,烧火大娘仍是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

见他们二人神态自如,动作亲昵,终于意识到自己会错了意,喃喃道:“现在的年轻人,花样可真多……”

直到大娘走远了,喻闻雪这才从顾云深怀里跳下来,整理了一下被她压皱的衣领。

“其实大娘人挺好的,也很热心肠,生怕我被拐子拐了。”

顾云深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懒散道:“我看起来,长得很像坏人?”

喻闻雪支起下巴在他旁边绕了几圈,最后肯定道:“不像坏人,像花心大萝卜。”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但性格不像。”

这话的含义,顾云深不懂,但还是顺着她的话往下说:“那你喜欢吃萝卜吗?”

喻闻雪崩不住笑,眼睛完成了一道月牙,发间的珠钗叮当作响,她摇摇头:“我不喜欢吃萝卜。”

“不喜欢啊……”顾云深敛去笑容,思绪飘散,幽幽道:“那你给我做十个小狗吧,做完我就教你凫水。”

喻闻雪笑不出来了。

她抱着木头追上他离开的脚步:“我们不是说好只要一个的吗?”

“我反悔了。”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啊!”

“我不是大丈夫,你说我是大萝卜。”

“……”

没了林清婉的指点,这个木雕小狗足足被喻闻雪刻了两天,并且气冲冲地把它雕成一个委屈脸。

烛光浮动,垂下来的发丝搭在脸上,弄得脸很痒,她嘟起嘴巴吹了吹,试图把它吹起来。

微凉的指尖轻触耳廓,她的头发被撩到耳后,喻闻雪停下雕刻的动作,凝眸望着眼前之人。

只一眼,又立即垂下头,完成这木雕的最后一道工序。

十个木雕,他的心真狠!

不愧是大反派。

顾云深缓缓收回手,“后日就要启程,想不想出去看看?”

喻闻雪没抬头,心里憋着一口气,说话的语气自然也就冲了些:“不去,十个小狗,我一个还没做完呢。”

“真的不去?”

“不去。”

顾云深嗓音轻缓:“听说外面有孔明灯,我还以为你会感兴趣。”

闻言,喻闻雪放慢了动作,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而顾云深只是静静站在一旁,眸子黑黑沉沉,看不出什么情绪。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

见他迟迟不开口,喻闻雪扣下木雕,说道:“你能不能再问我一次?”

“再问一次,我就同意了啊。”

街上人潮拥挤,无论男女老少,手里都提着各式各样的花灯。

河道两岸之间有一座百年大桥,相传,若是有情人一同从桥上走过,便会幸福圆满地度过这一生。

河面正中央有一座凉亭,胡人舞妓在此处翩翩起舞,姿态优美,叫人挪不开眼。

喻闻雪兴奋地拍了拍顾云深的肩膀,眼底恍若繁星闪烁:“你看她们,好漂亮。”

顾云深的目光只在她身上,深邃的眼眸透着认真,附和一声:“好看。”

“我听说放孔明灯可以许愿,把心愿写在上面,飞得越高,实现的几率就越大。”喻闻雪自然地牵起他的手,走到贩夫的小摊前面买了两个孔明灯。

“你一个我一个,我们比谁的灯飞得高。”

顾云深没拒绝,接过了那盏孔明灯。

喻闻雪坐地端正,一笔一画写道:祝我跟我所爱之人,幸福安康。

写完,她发现哪里不对劲,对着月色反复端详,终于找到了漏洞之处。

没有写名字,神明怎么会知道她写的是谁呢?

几乎没怎么思考地,她在纸上写下爷爷奶奶的名字。

还是不对。

喻闻雪蹙眉,在爷爷奶奶的名字后面,又加上了林清婉的名字。

林清婉是她来到这里之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性子温柔体贴,又把她当妹妹疼,值得占据一席之地。

还有闻雨、小白和小黄……

至于顾容廷,对她也挺好的,可以加上。

正当她提笔写下顾字的偏旁时,顾云深不经意间开口:“还没写完吗?”

“马上。”

最后,喻闻雪眼睫轻眨,写上了顾云深的名字。

“就这样吧,我要开始放了。”喻闻雪伸手放开孔明灯,紧张兮兮地双手合十,不断默念:“一定要飞起来,一定要飞起来……”

顾云深双目低垂,定睛看了半晌,随意写了一句话。

喻闻雪睁开一只眼,虽然好奇,但秉承着不能随意偷窥旁人隐私的原则,问道:“你之前有没有放过孔明灯啊?”

“有过。”

“那你许了什么愿?”

朔州的满天繁星,十二盏孔明灯整整齐齐地许了同一个愿望。

在她雀跃的目光下,顾云深薄唇轻启:“不告诉你。”

喻闻雪:“……你今晚别上床了。”——

作者有话说:小狗纯情,小狗吃醋,小狗别扭,小狗不说,只会甩着尾巴故意搞破坏吸引主人注意[狗头叼玫瑰]

第54章 诱惑 解他的衣襟

“客官, 菜齐了。”

店小二依旧保持着标准的笑脸,露出整齐的八颗牙齿,伸手比了个“请”的姿势。

喻闻雪眉眼一弯:“多谢。”

桌上整齐摆放着四菜一汤, 色泽鲜明, 香味浓郁。

在这住了几天, 每天的菜式都不重样,口味层出不穷,简直是大馋丫头的天堂。

店小二见她神采奕奕,心道一定是房间里的道具起了作用, 笑眯了眼:“夫人可对这房间还算满意?”

“挺好的。”

就是太红了, 总有一种被煮熟了的感觉。

就连这菜里,也红红的。

喻闻雪没抬头, 专心地把菜里的红辣椒挑出来放到一旁的空盘子里。

店小二心领神会:“既然您满意, 那晚点, 小店会再送给您一件礼物。”

“住店还有礼物拿吗?”

“这是自然,您二位选的可是最高级别的天字房。”

一年都订不出去几间的那种。

店小二摸了摸下巴, 意味深长道:“晚点,您就知道了。”

说完, 还单眨了一下眼。

喻闻雪不明就里, 学着他的动作模仿了一下, 眼皮险些抽筋。

“你们聊得很开心。”顾云深长身而立,将随身携带的剑扣在桌子上。

声音并不大, 但他出众的相貌气度仍是引来了不少人的关注,纷纷往这边看过来。

奇怪,这位公子明明在笑,怎么莫名有股杀气袭来呢?

店小二用脖子上的汗巾擦了下鬓角,笑容略微僵硬, 道:“我见夫人把辣椒都挑了出去,正想提醒一下呢。”

“西北冬天寒冷,百姓喜欢食辣,西北菜更是讲究香而不辣,挑出去就没滋味了。”

“他不能吃辣。”喻闻雪把挑出去的辣椒挪到自己跟前,摇摇头:“你别尝试了,等下又胃疼了。”

顾云深夹菜的动作停了下来,偏过头,抿了抿唇。

店小二不禁咋舌:“夫人果真是心细如发,看来您二位感情甚笃。”可以加大点火力了。

“……还好,还好。”喻闻雪低头咬了一口牛肉,以此掩饰心虚。

演戏的同时,还不忘给顾云深碗里夹了一块,抬眸问道:“依你之言,你们这冬天也很冷吗?”

店小二道:“冬天大雪丰厚,门口都得派人清理,不然这人啊进都进不来。”

“我家乡也很喜欢下雪呢。”喻闻雪微微失神,低头对着碗里的蛋花汤发呆,没一会儿又恢复了平静,拍拍顾云深的手:“以后有机会我们多出来走走,吃遍天下美食。”

顾云深抬起眼睫,漆黑的双眸直直看着她,应和一声:“好。”

“不知您二位可是要往西边去?”店小二忽然开口。

喻闻雪从容道:“不一定,也许想到哪就走到哪。”

“西边战事频起,若非必要还是少往那边去。”店小二压低了声音:“尤其是天连山,这些年不少人奔着灵犀草去,结果都死于非命。”

“灵犀草,那是何物?”

“关系到男人的宝贝……”

店小二故意停顿一会儿,眼里透露着精光,正想继续说,被顾云深打断:“上次食的人肉颇为滋补,下次再给你弄来一些。”

他粗略地扫了一眼店小二浑圆的脸庞,嗤笑一声:“须以体型较重者为佳。”

此言一出,方才那些窃窃私语的声音,瞬间陷入沉静。

喻闻雪:“……”没食欲了。

店小二:“……”哪里来的活阎王!

顾云深弯了弯嘴角,眼里闪过一丝晦暗,转而给喻闻雪倒了一杯茶,“不喜欢吗?”

喻闻雪牙齿紧咬:“谢谢,这个问题我们晚上再好好讨论。”

又开始了,光天化日之下吓唬旁人。

店小二面上有些无措,呵呵一笑:“那个,不打扰了,二位慢用。”临走时,险些被门槛绊倒。

用过晚饭后,两人在外面简单逛了一圈,喻闻雪惦记着白日里店小二的话,好奇道:“你当时怎么不让我听完?”

顾云深闷声道:“再不走,你怕是要准备跟他彻夜长谈了。”

他环着手臂背对着她,语气不明:“不如给你二人准备一坛美酒,把酒言欢?”

喻闻雪眼睛转了转:“也不是不行。”

试问有谁会抵抗八卦的诱惑?

除了眼前这个男人!

顾云深冷哼一声,强硬地拽过她的手腕往前带,力度不大,但喻闻雪还是踉跄了一下,下意识去抓住他的手臂,嗔道:“那你告诉我灵犀草是什么,为什么说是男人的宝贝?”

“不清楚。”

“不清楚你还不让我听。”

好霸道。

她其实也没有很感兴趣,但莫名被打断,好奇心反而一下子激起来了。喻闻雪拍了拍他的肩膀:“反正我们都要去天连山,不如去看看能不能采到灵犀草?”

不等顾云深回答,她自顾自地说道:“要不你去给陆神医修书一封,他肯定知道。依我看,莫不是……”

“好奇心太重,可不是什么好事。”顾云深停下脚步。

喻闻雪与他对视:“我只好奇你的事,没准这东西你能用上呢。”

顾云深没说话,俯身向前,一步步朝她逼近。

两人的发丝不断在空中交缠,喻闻雪眼神躲闪,推了推他的胸膛:“小气鬼,不说就算了。”

顾云深不知想到了什么,长睫倾覆下来,缓声道:“实在好奇,以后再告诉你。”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明早他们就要启程去下一站。

喻闻雪准备提前回去收拾下东西,毕竟军营不比其他地方,生活起居多半不会太方便。

刚一进门,就嗅到一股淡淡的花香。

她转了一圈,并没发现什么异样,问道:“你有没有今天晚上屋子里怪怪的?”

自打中毒以来,她对气味很是敏感,房间里这个味道定是不对劲。

寻了半天,最后找到源头,掐断了香炉里的线香。

顾云深转头一瞥,看到桌子上的托盘,拿起来翻看。

托盘里还摆放着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样式独特,却看不出是何用处。

项圈、奇怪的链条、手铐、还有一个毛茸茸的……尾巴?

喻闻雪检查了一下被褥,发现没什么异常,正欲开口时,被他手里的“玩具”吸引了目光。

“这里怎么会有皮鞭?”

还这么短,能伤到谁?

她心生奇怪,夺过来后,扯了扯,又在空中甩了一下。

不重,手柄有一圈绒毛,造型精巧,看样子是个防身的好武器,就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脑子里快速过了一遍各种奇葩的电视剧,包括但不限于十八禁的电影……

“砰!”皮鞭掉在了地上。

见喻闻雪一直愣在原地,顾云深微微蹙眉:“怎么了?”

“没什么!”喻闻雪的脸瞬间涨成一个红苹果,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解释,她捂着发烫的脸,胡诌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明天要何时起床。”

还有,到底是哪个大变态把这种东西送到她房间来的!

怪不得店小二看她的目光十分奇怪,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顾云深没错过她的小表情,伸手道:“拿来我看看。”

喻闻雪当然不会给他,万一又戳到他哪个兴奋点,保不齐自己就要杠上开花了。

皮鞭被她紧紧捏在手里,说话也语无伦次,“我有点饿了,你先去睡觉。”

“不对,我是说,你先去沐浴,我收拾收拾。”

顾云深嘴角绷直,幽黑的眸子忽地一暗,握住鞭子尾巴:“然后趁机溜走,去找人彻夜长谈?”

这话说得没错,喻闻雪的确有想冲出去找店小二的冲动,不过不是与他长谈,而是把他暴揍一顿。

这不明显带坏人嘛!

她拽了一下,拽不动,嗫嚅道:“这个不好玩,不如我们玩点别的吧?”

说罢,她随意在桌上的托盘摸了件东西,是毛茸茸的触感,看清楚是什么后,吓得直直往后退:“怎么还有尾巴!”

顾云深对她古怪的反应表示不解,拿起桌上的项圈问道:“那你是想玩这个?”

“……”

喻闻雪别开眼:“这个也不好玩。”

“那这个?”顾云深认真观察手里的细链,隔空在喻闻雪身上比了一下。

“更,更不好玩了!”

可恶啊,怎么还有胸链!

怪她懂太多,看了那么多不该看的东西……

喻闻雪心虚地把托盘里的东西一口气丢到门口,掩在头发后的耳垂,也因羞耻地红了个遍。

过了一会儿,又灰溜溜地拿了回来,若是有人经过碰到就不好了。

“你今天很奇怪。”顾云深轻声道。

“时辰不早了,我们赶快睡吧。”喻闻雪准备糊弄过去,可还没说几句话,脚下突然一轻,整个人被他拦腰抱起,丢在了床上。

床角的铃铛随着两人的动作发出悦耳的声响。

“你不能说不过我就物理攻击……”她挣扎着起身,双腿伸直朝前蹬了两下。

紧接着,少年双手抵在她的身侧,将她圈在怀里,退无可退,喉咙里溢出一声闷笑:“你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那是何物?”

喻闻雪被压得后仰,手指捏皱了身下的被子,缓慢地眨眨眼:“原来你都知道。”

顾云深低头浅笑,声音轻飘飘的:“你喜欢吗?”

眼皮被他压着,很痒,喻闻雪不自在地动了动,本想拒绝的话却转了个弯,道:“我若说喜欢,你就乖乖不动让我甩鞭子吗?”

糟糕,她怎么说出来了?

这个画面过于血腥暴力,光是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她可下不去手。

就在她以为顾云深会掐着她的脖子,恶狠狠嘲讽她不自量力的时候,却见他退后几步,拉开距离,语调闲散:“如果是你,我可以。”

“是我也不行。”喻闻雪盘腿坐在床上,捂着眼睛不去看他:“放心,我没这个癖好。”

为了纠正他这个扭曲的观念,成长为一个积极健康的三好青年,她撸起袖子,准备与他来一场科普讲解。

可谁知,话一说出口,就又变了个味。

“真的可以试试吗?”说完,喻闻雪瞪大双眼,连忙捂住嘴。

救命!她在说什么!

不是在纠正他吗?

怎么看起来她更激动一点……

顾云深定定注视着她的小动作,扬唇轻笑:“现在吗?”

“我不是,我没有。”

褪去红晕的脸颊再次发热,就连大脑都短暂地陷入空白。

不出所料,毒性又抑制不住了。

喻闻雪低下头,生怕他瞧出此刻的端倪,用力推开他,神色慌乱地踩上鞋子灰溜溜躲到屏风后。

即便她再刻意去回避,可身体还是比她更诚实地做出反应。

心跳仿佛快要跃出胸腔,她捂着心口,隔着屏风回眸一瞥。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顾云深侧过身,笑容得意又放肆。

喻闻雪抬头望着漫天繁星,思绪飘荡在九霄外,不知名的情愫,隐隐生根发芽。

安静了片刻,她整理好心情,拐去净房洗了个澡。

为了洗掉身上的香气,她特意加了两倍的澡豆……还不止。

几次的心理演习后,她平静地走了出去。

顾云深倚在榻上,似乎是等久了,呼吸平缓,一副睡得很安稳的样子。

想来也是,这几天大多数时间都在陪她出去玩,夜里还要处理飞鸽传来的公务,一个人分成两半来用,饶是铁打的身子也禁不住这般折腾。

喻闻雪没打扰,从床上掏出薄薄的锦被盖在他身上,离开的一瞬间,脚步一顿,忽而注意到了他松散的领口。

最近也不知怎么回事,他睡觉好像不太老实,每次她醒来的时候,不是看到了他的锁骨,就是他的胸膛。

诱惑她犯罪。

喻闻雪得出结论。

虽然偷亲非常极其以及特别的不道德,但她别无他法,总不能临时再去找个陌生人,然后被认成大流氓乱棍打出去。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在今日,做好了一系列思想工作,喻闻雪蹲在他面前,颤抖地去解他的衣襟——

作者有话说:[裤子][裤子][裤子]

第55章 继续 吻上那处……

人在做亏心事的时候往往最容易手忙脚乱, 譬如此刻的她,费了很大力气还是没能解开顾云深的腰带。

明明之前都是很好解开的……

难道是打开方式不对?

喻闻雪轻轻戳了下他的耳朵,确认他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后换了个姿势, 从蹲地上改为坐在他旁边, 继续埋头苦解。

自打离开京城之后, 这人的穿衣风格一改往昔,如今更是连腰带都嵌玉了。

细细一看,衣襟处绣了很隐晦的花纹,袖口更是镶了一圈金线, 颜色还是他平日贯穿的, 故而过了她这么久才发现。

脑海里不合时宜地蹦出一个词语——孔雀开屏。

自认为收获了不小八卦的喻闻雪,解得更卖力了。

她送给他的小狗, 挂在他的腰间显得格格不入。

喜欢小狗, 当初为什么说想玩兔子呢?

男人还真是口是心非。

不知出于紧张还是心虚……也可能是好奇, 她的额角渗出一层细密的薄汗,茫然地解了半天还是没解开。

喻闻雪呼出一口气。

什么都还没做, 就把自己累到了。

她起身去喝了一大口水,不够, 又继续喝了小半壶, 以此消灭体内的燥热。

只听“咔嗒”一声, 等她回来时,原本扣得严严实实的腰带, 竟意外有了缝隙。

果不其然,当她再次尝试,几乎毫不费力地,成功解开了腰带。

见鬼了。

喻闻雪紧紧盯着顾云深的脸,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她伸出手, 在他眼前晃了一下。

榻上的人双目紧闭,面上依旧维持着温和的表情。

记得他腰腹处异常敏感,碰一下就忍不住颤抖,喻闻雪坏心四起,偷偷戳了一下他的侧腰。

没有反应,很好。

反复确认之后,喻闻雪动作轻柔地扯开他的领口,坚实饱满的胸膛映入眼帘。

紧张、不安,又带着隐隐兴奋,她眼睫一颤,吻上那处粉红。

同时在心里倒数三十个数。

一。

二。

三……

第三个数还没数完,顾云深低吟一声,侧过身躲开她的动作。

喻闻雪一时慌张,不小心张开嘴,用力地咬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

内心发出尖锐的爆鸣,反之,耳畔传来一道隐忍的闷哼。

顾云深从未与人这般亲密接触过,所有的爱抚全都来源于眼前之人。

内心开始莫名躁动,被他压下去的欲望再一次点燃。

她的呼吸像是轻柔的微风,撩得心口奇痒,伸出她那柔软的指尖不断在他心弦上拨弄。

一股酥麻惬意的感觉随之而来,不可抑制地,眼角沁出了一滴泪……

糟了!

由于太过尴尬,喻闻雪忘记从他的胸前撤离,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就这么与刚醒的顾云深对上视线。

少年眼眶湿润,泛着淡淡的忧伤,开口的嗓音带着蛊惑的喑哑,问道:“你在做什么?”

“我……”喻闻雪呆呆望着他,咬住下唇,不断绞着手指。

他在哭。

原来真的有《伤心乳.头综合症》……

亲一下就要委屈巴巴,才过去三秒,那她的任务要怎么完成嘛!

喻闻雪跌坐在地上,顿时不知所措,她慌慌张张地把他衣服合拢,“对不起,我不是想轻薄你,就是看你腰带松了,特意来给你扣上的。”

房间内一片安静。

顾云深没起身,从这个角度微微仰头,望着她殷红的唇瓣,又挪开眼:“不继续了吗?”

“嗯?”喻闻雪目露疑惑,死死揪着衣裙的下摆,认真思考他话里的含义。

继续,他叫她继续?!

这是什么意思?

看出了她的疑惑,顾云深移开视线,喉结上下滑动,“继续你方才的行为就好了。”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喻闻雪抓不住头脑。

她方才是在亲他,但他理解的却是在帮他,那她应该继续哪个?

负罪感越来越重,她这样跟一个变态有什么区别……

踌躇半晌,喻闻雪捏住他的衣襟一角,屏住呼吸,在顾云深灼热的注视下,给他穿好了衣服。

忙完,她露出一个颇为得意的表情,收回手笑道:“你这腰带不好扣,剩下来的自己来吧。”

她给别人穿衣服的手法并不熟练,导致领口七扭八歪,衣衫不整,那种令人怜惜的破碎感又上来了。

“多谢。”顾云深不见慌乱,慢条斯理地扣上了腰带,起身穿过屏风,拐向净房。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喻闻雪松了一口气,愈发认为自己忽悠人的本事越来越强了,竟然几次三番都被她蒙混过关,不禁高兴得哼起了小曲。

她想,等以后顾云深老了,她要去卖他保健品。

过了很久,一直到眼皮沉重睁不开,顾云深还是没有回来。

洗个澡怎么也要这么久?

喻闻雪打了个哈欠,翻个身,钻进被窝先睡了。

一墙之隔外,隐隐有一道压抑的轻唤。

……

午后下起蒙蒙细雨,滴落在马车的檐角,淅淅沥沥。

喻闻雪伏在窗边欣赏美景,时不时发出大自然真奇妙的感叹。

昨晚失眠了一整夜,导致她现在困得连连打盹,就连早上吃饭都提不起精神。

这也怪不得她,在梦里,她的余毒未清,反而发作越来越厉害,最后不得不采用少儿不宜的方式……

从清晨到黄昏,从日落到深夜,简直没有一刻是停下来的。

不出意外,她又做春梦了。

上次是野外,这次是汤池,两次都是跟他……

她要郁闷死了。

喻闻雪不想再回忆,以免半路上毒性发作,靠在一旁闭上眼小憩片刻。

迷迷糊糊间,恍惚有人揽着她的肩膀,昏沉的脑袋有了支撑点。

身上的味道跟她一样,是清淡的澡豆香气,她下意识往里钻了钻,舒服地哼唧两声。

被抱紧的腰腹处蓦地一滞,顾云深没松开手,就着这个姿势,低下头蹭了蹭她的鼻尖。

似乎是鼻尖有些痒,怀里的人不太安分,眼皮颤了颤,不满意地咕哝几句。

气息温热,拂得人心痒,他听不见,只能侧过头,用另一边耳朵靠近她微微张开的嘴唇。

少女长睫微翘,倚在他的胸口,半梦半醒地呢喃:“寻寒,不可以亲那里……”

*

赶了一整日的路程,二人终于在天黑之前抵达肃州。

为了鼓舞士气,此次平叛由太子亲自坐镇,虽然体弱多病无法亲自上战场,但只要他出现,就代表了大雍的颜面。

平康郡王自打殿前被罚之后就沉迷于花天酒地,整日醉生梦死,原本朝中各成两派的对峙风向也逐渐像太子倾斜。

而顾云深在升官之后表面是骑都尉的人,私下里依旧在为太子做事。

喻闻雪并不过问他的公务,反正他说了自己也听不懂,只是直觉告诉她,他似乎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样云淡风轻。

毕竟在书里,顾云深最后凭借雷霆手段当上了本朝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异性王,抛却他本身就是庆明帝流落在外的皇子的情况,一定经历了很多磨难才走到那个位置。

她转头望向他,眼里没有害怕,只有对他过往经历的心疼。

一闪而过的神情变化被顾云深敏锐地捕捉到了。

他放下行囊,本想握住她的手,停顿了一下后,改为牵着她的手腕,问道:“心情不好?”

“没有。”喻闻雪迅速低下头,以免他看出端倪,红着脸小声道:“我在想,我们是休息一晚,还是直接去……”

最后两个字,她没能说出口。

做了一夜关于解毒的梦,她现在根本听不得那两个字。

汤池play的场景历历在目,她试着回忆一番,不争气地又想起来了。

顾云深缓声道:“先休息一晚,过几天再教你凫水。”

“也行。”

正好她的自制泳衣还差一点完成,针脚粗糙,需要再处理一下。

古代生活就是这点不方便,就连寝衣都只有长袖……热死了。

等泳衣做完了,她打算再给自己做一件吊带睡衣,不然这夏天可有的难熬。

天色已晚,他们到了没多久顾云深就出去忙公务,到现在还没回来。

喻闻雪简单收拾了一下他们所住的房间,便盘着腿在榻上做衣服。

泳衣的样式是她自己设计的,苦于寻不到合适的防水布料,只能选常用做寝衣的布料来代替。

优点是很轻薄。

缺点是……太轻薄。

她的接受能力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但若旁人看见,只怕会被扣上一个“伤风败俗”的帽子。

喻闻雪拎起泳衣照镜子左看右看,对自己的成果颇为满意,自言自语:“我真是个小天才。”

她才不要考虑那么多,好看舒服才是最重要的,过两天她要穿着自制的泳衣,美美地去泡汤泉。

想到身上的毒很快就可以解了,喻闻雪忍不住笑出了声,模仿城堡里跳舞的公主,抱着泳衣在屋里转了几圈。

转着转着,然后转晕了……

眼前看到大片的星星,她用力去抓一旁的桌角让自己保持平衡,一不留神没站稳,向前栽倒。

额头撞到了一处□□的胸膛,回弹的触感顿时令人清醒了不少,喻闻雪拍拍发懵的脑袋,凑上去嗅了嗅:“你喝酒啦?”

“一点点。”顾云深低头靠在她的肩膀,一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覆在她的额头,力道极轻地揉了揉。

酒气不重,可见他没有说谎。

只是眉眼间蒙上了一层雾气,愈发看不透那双眼睛背后的情绪。

“你确定是一点吗?”喻闻雪摸摸他的手背,体温比平时高了不少,她没见过他喝酒的样子,不清楚酒量如何,但总归醉酒之人的头脑都不会太清醒。

她拍了拍他的后背,“你在这休息一会儿,我出去问问有没有醒酒汤,不然该头疼了。”

后果就是抱着她,当成猫薄荷来吸……

顾云深拦下她离开的动作,滚烫的掌心握住她的指尖,目光深沉:“不会。”

喻闻雪仍然坚持:“你的身体很热。”

“无妨。”顾云深瞟过她怀里的奇异衣服,温和道:“我想沐浴,可以麻烦你回避一下吗?”

“哦,好……”喻闻雪挠挠头,他们所住的房间并不大,没有单独的净房,只隔着一道屏风,但并不隔音。

热水是提前备好的,虽然他回来的有些晚,但好在天气比较热,水还不算太凉。

她已经洗过了,身上还有残留的澡豆香,抱着衣服坐在床榻边,也不知道在等些什么。

屏风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脱了外衣的身体一览无遗,从这个角度看去,清晰地将他的轮廓收进眼底……

“抱歉,我的腰带解不开了,可以再麻烦你过来一下吗?”顾云深忽然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

脸颊没由来烧的慌,眼神四处游移,喻闻雪告诫自己待会儿不要瞎看,应道:“好。”——

作者有话说:哭是生理现象,但心理还是叫他爽到了[垂耳兔头][垂耳兔头]

第56章 鱼水(修) 他醉了

少年露出劲瘦的上身, 恰到好处的薄肌,不知是不是刻意练过的原因,他属于穿衣显瘦, 脱衣有料的那种身材。

喻闻雪默默低下头, 控制自己不要多看。

她走到他身边, 灼热的温度不断升高,脸蛋瞬间被一团火苗包围,涨成了大红色,清清嗓子:“我要开始了, 你准备好了吗?”

“嗯。”

喻闻雪靠近他的胸口, 指尖在他腰腹处轻轻勾了一下,跟上次最开始的情况一样, 打不开。

她加大力度, 摩挲着上边的机关, 喃喃道:“这个腰带,好像不太好解开。”尝试了几次, 都无疾而终。

“你的手法不对。”顾云深按住她的手,一步一步引导她如何去解。

“原来是这样。”喻闻雪欣喜道。

这样以后就不会因为解他的衣服浪费时间了, 腾出来的时间, 可以……

可是, 他会哭的。

亲三秒就会哭,若是三十秒……

腰带坠落, 连带着外裤也垂在地上,下身只留了贴身的亵裤。

顾云深握着她的手,神色平静道:“我该沐浴了。”

“那我先回去了。”喻闻雪收回了手,没抽开,她侧目而视, 疑惑道:“你不是要沐浴吗?”

不会醉到沐浴都需要人陪吧?

顾云深扫过她微微张合的唇瓣:“嗯。”

那你倒是松手啊!

喻闻雪倍感无奈,怎么会有人酒量差成这样?

她又试了一下,不但没抽开,反而被握得更紧了,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性。

“你醉了,我还是去看一下能不能弄到醒酒汤……”

话说到一半,手背被顾云深吻了一下。

他还是没能忍住。

痒,需要冷水来缓解燥意。

闭上眼睛,鼻端萦绕得都是她的味道。

捏住鼻子,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她的笑靥。

浑身像被千万只蚂蚁撕咬,他不断压抑自己的情绪,却难掩其遍布全身的欲望。

身体向前,忍不住靠近她的呼吸,下颌抵在她的颈窝,蹭了蹭。

他没有往下继续。

他在征求她的同意。

心跳不断加快,喻闻雪没怎么用力地推开他,眼底闪过慌乱:“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几乎是用跑的,她快步回到床上,钻进了被窝里。

醉酒之人大概是不记得自己喝醉后做了什么的,行为上多半也无法控制。

记得有一次,爷爷跟战友出去聚餐喝多了,回来后抱着公园的流浪狗跳了一夜的舞……

所以,明天醒来之后,顾云深应该也不记得他做了什么。

同理,她做什么,他也不会发现……

有点热,喻闻雪把被子掀开了。

屏风后静悄悄,没有流水的声音。

最近他沐浴的时间越来越久了,难道他泡澡真的就只是“泡”?不会在浴桶里玩玩水吗?

喻闻雪翻了个身,闭上眼睛。

不一会儿,又睁开了。

这么久了还没出来,不会晕在里面了吧?

怎么说他们名义上也是夫妻,关心一下,也很正常。

况且,自己还要靠他完成任务,总不好就这么把他丢下,自己美美睡大觉去了。

喻闻雪坐起身,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她只是去关心一下,没有别的想法。

顾云深一动不动地靠在浴桶边缘,露出背上深浅不一的伤痕,半湿的墨发随意地垂在肩上,映衬他的肌肤更为白皙。

喻闻雪脚步一顿。

这个角度,她看不见他的情绪,可每次注意到他的伤疤时,心口都会没由来的酸涩。

她唤了一声:“你还好吗?”

无人应答。

喻闻雪又往前走了几步,俯下身,指尖轻轻搭在他的肩上,关切道:“你……”

“扑通!”水面溅起了浪花。

待她反应过来时,半边身子已经湿透了,整个人趴在他身上,被牢牢禁锢着。

而顾云深仰起头,扣着她的后脑,吻在她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