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老婆 今天也很喜欢你。我亲爱的。……
他的怀抱在此刻竟显得如此逼仄。
眼神像盘旋在她脖颈上的毒蛇, 蛰伏着等待,仿佛随时随地都能将她一击毙命。
他的一举一动都像生了铁锈的刀,迟钝而滞涩,战线被不断拉长, 宛若凌迟一般。
陈仪月不由得放缓了呼吸, 闭上了双眼。
预料中的吻却迟迟没有落下。
“为什么不解释。”
陈仪月睁开眼,眼前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 眉眼低垂。
她几乎能看清他在微微颤抖的眼睫。
她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刚刚还阴恻恻说不想听她解释的人是谁?
不过她要是这样说出口反问他的话, 陈仪月猜想,他大概率会纠缠着说“难道我不听你就不解释了吗”类似的话。
好无理取闹的男人。
不过这事的确是她隐瞒他在先。
善意的谎言怎么能叫做欺骗呢?
于是陈仪月抬手想摸摸他的脸。
容珩微微偏头,避开了。
手僵滞在半空,陈仪月无奈的叹了口气,最后落在了他的腰间, 只盖住小小一块。
隔着一层绵软的布料,容珩却在瞬间觉得那块肌肤在她掌心下隐隐发烫, 连他的呼吸都开始变得小心翼翼。
她主动的触碰就像他甘之如饴的毒药, 容珩颓靡的想, 在她怀里甜蜜的死去也未尝不可。
他克制着不去看她。
陈仪月也觉得自己大抵是疯了, 因为她从容珩的冷脸里看出了“委屈”的意味。
原本还以为他要对她做些什么不可描述的事,她都做好躺下的准备了, 结果……
如此严肃的氛围, 陈仪月却觉得有些忍俊不禁。
她悄悄戳了戳他。
“你是在吃醋吗?”
闻言, 他将下巴搁置在了陈仪月的颈窝,发尾扫过的地方痒痒的,陈仪月忍不住瑟缩了几下。
容珩却误以为她在躲,手臂强制的禁锢在了她腰间。
“是啊, ”容珩半合着眼,她发上的馨香轻而易举的扰乱着他的心智,连带着语气都变得懒怠起来,“我讨厌他,仪月。”
“我和他现在真的只是单纯的大学同学关系……你不要多想啦。”
“那以前是什么?”
“以前是……”
容珩从她身上起来,眼神轻飘飘落在她身上,明明是在微笑,陈仪月却觉得只要自己的回答不让他满意……
他就会立刻笑眯眯的让她叫出声来。
陈仪月咽了口口水,将“前男友”三个字吞回喉中,急中生智。
“是……我和你的关系。”
容珩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顺势问道:“我和你……?”
“那我们是什么关系?”
他的语气很认真,认真到陈仪月觉得自己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幻觉。
在他们这种人的圈子里,要的不就是个心照不宣你情我愿么?
陈仪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眼里带着惊诧,嘴比脑子快一步,等到她意识过来时想收回,已经晚了。
容珩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去,鼻间溢出一声轻笑。
气笑的。
他深吸了两口气,“你的意思是,”
“你想我给你做情人?”
“……不是。”
对象是不是搞错了。
“你想?”
陈仪月顿觉拿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容珩把她的沉默当成了默认。
“所以……你觉得我们现在是,”
他似乎觉得有些难以启齿,顿了一下:“那种关系?”
“不是吗?”
她的反问无异于火上浇油,硬生生把平日里温润的男人逼得咬牙切齿,“可以是。”
“怎么不可以是?”
“我明天就把仪月关在银月湾,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门,天天要做的就是等我回来……”
他凑近她,缠绵的气息咬住她的耳朵,不轻不重的落下几个字,看她耳尖通红后,才又不疾不徐的开口。
“好不好?”
“那我还要上班吗?”
“不用,你会有这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他没想到陈仪月居然真的在他面前开始思考起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这让他莫名感到一股兴奋,如果她答应的话……他呼吸一重。
等国内的事情处理完后,他可以带她去往一座更大的庄园,这一处住倦了,那便换一处……
他的房产很多,总能找到她最愿意栖息的那一所。
就像陈仪月喜欢他的温柔,只要她愿意继续待在他的身边,在她面前装一辈子又怎么样呢?
陈仪月不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不过三两秒的沉默与一句反问,就能让这个外表斯文的男人如此想入非非。
诚然,他在她思索的瞬间,已然想到该如何折断她的翅膀。
让她完完全全的依赖他、属于他,不论走到哪里,遇到什么人,陈仪月的眼中都只会有他一个人。
这个认知,让他不可避免的感到皮肤下的血液在沸腾。
摧毁欲连同破坏欲骤长,她的眼睛很水润,让他想舔食她的眼泪。
想将她一点、一点,吞吃入腹。
容珩倏然感到喉中干涸。
“嗯……”
她的低吟勉强唤回了他的理智。
“还是算了吧……”
“为什么算了?”
“因为……我更想天天陪在你身边呀。”
她说这话时,眼睛亮晶晶的,像月亮,圆月。
而他在月亮里。
他的月亮,会想吃掉他吗?
他迫切的想追寻一个答案。
陈仪月眷恋的蹭了蹭他的额头,毛茸茸的,不知道谁才是那只撒娇的小猫。
“容珩,”她的语气郑重。
容珩被她叫的全身发麻,迷离的就想要吻下去。
陈仪月伸出一根手指,推开他,“能不能认真一点。”
“我很认真。”
他变了个说法:“我有很认真听你说。”
“我喜欢你。”
“哪种喜欢?”
“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的喜欢。”
良久,久到陈仪月掌心微微出汗,容珩才终于有了动作。
男人的怀抱温暖、柔软,一如他初见时给她的感觉。
如今正切实的,降落到了她怀中。
缘分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当然,喜欢也是。
“喜欢你。”她又小声说了句。
比起从前收到的鲜花蛋糕,她更喜欢这一次的拥抱。
她的所有情绪都被他好好安放。
陈仪月喜欢被他完全拥住的感觉,双臂毫无间隙的将她包揽在内。
那是一种强烈的安全感,需要以及被需要感。
她在其中找到了自己短暂的、值得留恋的归宿。
气氛正好,他们又一次心照不宣,谁也没有再提起盛琰亦或江宿,那些他们爱情的“不速之客”。
关于那晚的记忆她已模糊的不像样子。
只记得自己仿佛在云端做了一场值得留恋的好梦。
……
深夜,容珩动作轻缓的从女人身旁离开。
身上的衣物已经皱到见不得人,他今夜才发现,陈仪月像是有口癖的小孩子似的,尤其喜欢咬人。
他的身上到处都是陈仪月磨出来的牙印。
再后来,容珩失神去探她的虎牙,上面尖尖两颗,被他摸的咿咿呀呀说不出来话。
好粘人。
再粘人一些也没有关系……
容珩喜欢陈仪月。
柔软的陈仪月。湿漉漉的陈仪月。说永远喜欢他的陈仪月……
喜欢。
喜欢。
喜欢。
……
容珩站在洗漱台前,口腔中尚且残存的气息无形的提醒着他,刚刚他所做的一切。
他接了水漱口,久久无法平静。
一夜未眠。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容珩刚合上不久的眼皮便又缓缓睁开。
他坐在床边,陈仪月两只手正握着他的。
“陈仪月……”
容珩低头落下一吻,轻声道:“早安。”
今天也很喜欢你。
我亲爱的。
昨晚过后,他们住在一起就变成了更理所当然的一件事。
虽然他们还并没有……即使他们只是……
吃早饭时,陈仪月的眼睛停留在他的嘴唇上,不过一秒,男人便若有所感般看了过来。
有人大清早又闹了个大红脸。
坐到车上的时候,陈仪月的手机界面是百度的清心诀,容珩微微凑近时,她急忙息了屏。
容珩笑了声,吻了吻她的掌心,凝声:“还有点红。”
陈仪月指尖微微蜷缩,“是吗,我觉得还好。”
“哦?”容珩微微一笑,“只是还好?”
“对啊,”陈仪月不服气的看回去,骄纵极了,像只恃宠而骄,耀武扬威的小猫,“一般般啦。”
“那我再接再厉。”
“准了。”
容珩笑着将她拥入怀中。
到公司后,两人分开,投身工作当中。
容珩要开一早上的会,Ivor跟着,她闲下来处理其他的,在她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
中途,办公室门口响起敲门声。
“叩叩——”
“进。”
陈仪月抬头看去,是一位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她认出来,是刚出差回来的容知廷,容总。
这还是两人第一次面对面交谈,陈仪月起身,不清楚对方来意,不卑不亢:“容总好。”
容知廷很快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摆了摆手:“别这么客气,嫂……陈助。”
“我这边暂时缺个人,好不容易从我哥那儿把你借来了。”
容知廷长着一双标准的狐狸眼,眼尾上挑,莫名有几分邪气,“帮帮忙吧?陈助。”
陈仪月笑道:“我的荣幸。”
原来他们是兄弟。
还以为会是……
她忍不住又看了眼容知廷。
兄弟俩差不多高,但性格却迥异,容知廷长了双狐狸眼,发尾稍长,看人时总是笑眯眯的,有股轻佻感。
本以为只是常规的工作,直到到了会议厅,看见了从前跟在宋致君手底下的副总肖越,她递材料的手一顿。
陈仪月坐到了最末尾的位置,安静的等待双方谈判的结束,记录会议内容的同时对价格进行计算,并在之后进行下一步分析。
第一回合,肖越显然落了下风。
容知廷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听说你们海外那批货出了点小麻烦?”
肖越皮笑肉不笑:“这就不劳容总操心了。”
“我之前在国外待过一段时间,倒是认识不少朋友,还和塞穆尔先生讨教过一番。”
肖越眼神一暗:“塞穆尔先生?”
“没错,就是那位先生。”
容知廷将手边新递来的合同推到肖越面前,无名指曲起,敲了敲:“肖总好好考虑考虑。”
肖越沉着脸色走了。
会议结束,待在末尾的陈仪月准备一同离去时,玻璃门被容知廷一关。
“陈助,赏脸吃个饭吧?”
是一家距离公司不远的中餐厅,包厢房间雅致,容知廷询问了一番她的口味后点了菜。
陈仪月不吃辣,容珩也不吃。
看来俩人还挺配。
容知廷想着,在心里啧啧了两声,看来让容珩回国真是没回错啊,一回国就遇见真爱了。
陈仪月有些拘谨,喝了两口水,主动挑起话题,私生活不太合适,那就只有公事:“刚才的谈判还好吗?”
容知廷没什么架子,少了那么股沉稳劲,比起容珩,还是他更像游手好闲的二代。
“差不多,”容知廷道,“十拿九稳?”
“哦?”
容知廷朝她勾勾手指,陈仪月微微靠近,听见他说——
“宋氏最近资金链出了点问题。”
所以说即便这笔交易这让利极大,总归是共赢,宋氏在这种关头不会继续为难他们。
再说,还搭上了塞穆尔先生的人情。
如果能和这位先生好好谈一谈,或许就可以解决宋氏海外的燃眉之急。
塞穆尔……
“塞穆尔先生是谁?”
“一位……”容知廷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位先生,毕竟他也从未见过塞穆尔,只是对他的丰功伟绩有所耳闻,
“很强大的先生。”
“哦……”
容知廷笑道:“我和塞穆尔先生并不相熟。”
“那你刚才不是说……”
“容珩相熟不就约等于我相熟吗?”
“好吧。”想想也是这个道理。
陈仪月默默记下这号人物,但她最关心的,还是容知廷告诉她的那句,有关宋氏的情况。
资金链出了问题。
这会是宋盛两家急于联姻的缘由吗?
陈仪月默不作声的想。
午饭过后,容知廷将陈仪月送到了公司楼下,分别前,两人加了微信。
果然,人可貌相,一看容知廷就是个花孔雀的类型,点进朋友圈立见真章。
午休时间几乎过半,陈仪月本想偷偷溜进容珩办公室看看他在做什么,但容知廷先了她一步,她便讪讪从门口缩回了脑袋。
容珩办公室内。
容知廷一进门就觉得容珩看他的眼神阴森森的,孔雀毛都耷拉下去了,强颜欢笑道。
“哥,事儿都办完了。”
“我有说过让你带她去吃饭吗?”
容知廷心中警铃大作急忙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办公室桌前,其真心天地可鉴:“哥,我就是想和嫂子增进一下感情,好歹第一次见面,你说是吧?”
容珩签完最后一个字,“啪嗒”一声合上手中的钢笔,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上身后仰。
“你和她,有什么感情可增进的?”
“……”容知廷一时间无言以对,干巴巴的,“你是我哥,她是我嫂子……”
容珩不耐烦打断:“你嫂子?”
这语气。
容知廷只觉得自己踩中了容珩提前在办公室里埋好的雷,只要他动一下,就能随时引爆给他炸的一块一块那种。
哎,但是是容珩,可能没那么大块。
暴君啊!
哦,现在是昏君!
容知廷把这口气咽下去,“你老婆,行了吧。”
容珩冷脸:“出去。”
五分钟后。
容知廷站在角落,看着动作鬼鬼祟祟的陈仪月进了容珩办公室。
现在该废墟里开出花儿了。
容知廷脸上露出讥讽的笑。
陈仪月进来时,动作放的很轻,生怕吵到容珩。
他忙了整整一个上午,还要抽中午的时间和她见见面。
陈仪月被他抱着坐在腿上,男人面色温和,眉眼带笑,啄了啄她的脸颊:“中午吃的什么?”
“中餐,容总没和你说呀?”
容珩同她十指相交,嗓音里有些疲惫感,靠在她颈窝:“我想听你说。”
陈仪月心软了一半,揉了揉他的头发,“那家的宫保鸡丁特别正宗,下次我们一起去吃好不好?”
容珩笑道:“好。”
“知廷人怎么样?有没有为难你?他高中大学被家里人惯坏了,行为放荡随意的很。”
看他的样子,颇像一位为弟弟操心多时而头疼的兄长。
“没事啦,他对我挺好的。”
“那我呢?仪月。”
“你怎么能和他们比?”
“好乖,仪月。”
“你也很乖,乖乖工作了一上午。”
“有奖励吗?”
“奖励……亲一下吧。”
“只有一下吗?”
“容珩的话……两下也可以。”
腻歪了一阵子后,陈仪月终于想起正事。
“昨晚上那张照片,是你从哪里来的?”
容珩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神色恹恹,为她复述了一遍当天晚上的经历。
结合角度,肯定是当场有人在故意拍摄。
话说到这份上,陈仪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和容珩说清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你怎么隔了这么久才……?”
“那晚凑巧罢了……”容珩怜爱的抚了抚她的脸颊,“我说过,我相信你,仪月。”
真的只是凑巧吗。
陈仪月不愿多想。
如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解决问题,她转过身去也未尝不可。
不过首先要解决的,就是江宿。
陈仪月也忍他很久了。
她将江宿的号码拉出黑名单,果不其然,下午便来了电话。
陈仪月顺水推舟,答应了下班后和他见一面。
“餐厅?不用了,就楼下那家咖啡厅吧。”
“……也行,仪月,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告诉你。”
六点,陈仪月准时准点打卡下班。
去咖啡厅之前,陈仪月找到容珩,问他。
“要是我犯事被抓了,你能捞我出来吗?”
“那一定是ta的错。”
“那你等我十五分钟,我去见个人,马上回来。”
“要是没回来的话,你就到楼下最近的那家咖啡厅找我。”
“好。”
咖啡厅内,位置依旧靠窗。
下班时间,没什么人,往来的多是打扫的店员。
她毫不客气的在江宿面前坐下。
“仪月,和他断了吧,我现在有钱,虽然没他那么有钱,但至少我们能光明正大的走在路上。”
“你的意思是,我和他在一起就见不得人了?”
江宿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满脸写着“你现在怎么颓废到做这种事了”:“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跟着他没有好结果的,仪月,你相信我,好吗?”
“江宿,”陈仪月握紧了身前的玻璃杯,“收起你那无谓的自以为是。”
“我也懒得和你废话,因为我现在和你说一句话就感到恶心。”
“嘴上打着为我好的旗号,然后你做了什么呢?”
“不经允许私自进我家,我再三拒绝仍要纠缠,甚至故意设计拍了错位的照片……”
不等他反驳,陈仪月站起身,一杯水泼到对面的男人身上。
“我告诉你,我就是势利,你连和他相提并论的资格都没有,我凭什么要随你的意愿离开他和你在一起?”
“我配不上?”
“你敢在这里说教我,你敢去他面前指着他的鼻子说我配不上他吗?”
“欺软怕硬的蠢货,好脸色给多了真当我是软柿子是不是?”
“你……!”江宿胡乱的抹了一脸水,忿忿的站起来。
不识好歹!简直是不识好歹!
“我告诉你,你要是去外面乱传,就想想你的工作。”
“失陪了。”
陈仪月微笑着从他身边离开,心中长年累月堆积的郁气总算一扫而空,连带着脚步都变得轻盈。
同时心里还有些七上八下的,许是很久没有如此强烈的情绪波动,也没有如此咄咄逼人过了。
这一次她不必再自己一个人瞻前顾后事事谨慎,甚至可以狐假虎威,潜意识里将容珩当做了自己的靠山。
依靠。
一个于她而言陌生的词语。
或许,容珩比她起初想象的更强大,背景更深不可测。
这很好,这代表着她在他的人生中将会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插曲,而她可以心安理得享受他的温柔乡。
短暂而美好。
这正是陈仪月所追求的。
刚出咖啡店,本想原路返回到地下车库,却在没多远的地方看见了容珩的身影。
她加快了步伐,小跑着扑进他怀里,被他稳稳接住,连带着她惴惴不安的心,也缓缓平静下来。
“脸好红,仪月。”
“那你摸摸我,你的手好冰,好舒服。”
容珩轻笑着,将她小巧的身躯裹进自己的大衣中。
而在陈仪月看不见的地方,容珩微微垂下的眼眸倏然向上看去——
浑身狼狈的男人,被两个黑衣人一前一后带进了一辆黑色汽车内。
嗯……不出意外,仪月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了。
不过,仪月也没有让他失望。
这个解决了,那下一个……
容珩的吻落在她耳尖,“回家吧,仪月。”
“好。”
陈仪月挽上他的手臂,眼里是如蜜般的欢喜。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陈仪月跟着容珩在各种会议上露面,同时跟着容知廷跟进负责容宋两家的项目合约。
肖越那次离开后,不过三天,便派人来敲定了合同的大体内容,后续细则尚在跟进完善当中。
她偶尔会陪着容珩加班,公司也好,家里也罢,总有一盏灯是为他们两个人亮的。
周末,她在家里尝试烘焙甜品,容珩挽起袖子,给她穿上围裙,说要给她打下手。
结果面还没和,她就和容珩亲了一个满是小麦气息的吻,男主人被赶出厨房,勒令不许进入。
“仪月,我保证。”
陈仪月亲亲他,他总是这么精准的守在她心软打开门的瞬间。
好吧,下不为例。
某天晚上,她同方莹通话。
方莹最近为论文的事情忙的头昏脑涨,两边又隔着时差,两人联系少了些,但并不妨碍、也不用担心关系牢固程度的降低。
她缩在容珩房间的小沙发上,趁容珩加夜班在忙的功夫,一五一十的把最近发生的事说了个遍。
方莹的关注点与众不同:“那他会写论文吗?”
容珩手拿两个博士学位,二十四岁就能在南大宣讲,论文这种事应该不在话下……吧?
毕竟这个男人从头到脚都在透露出一股高智精英男的范。
方莹惊叹:“如此逆天……”
话音一转,思维跳脱的陈仪月没跟上:“那你明年毕业了就和他分了吧。”
陈仪月脑袋转了个弯,领略到她的意思后,笑道:
“为什么,用完就扔是不是不太道德呀。”
“哎哟,”方莹哀嚎一声,“你还管道德不道德?”
“那么年轻就拿了两个博士学位,是人吗?”
“这种背地里最阴暗了,小心你玩不过他啊!!”
陈仪月笑的合不拢嘴,“好啦,你忙吧,下次再聊。”
“啧,你去干啥?”
“你猜?”
方莹那边敲键盘的声音消失了。
“他怎么样?”
陈仪月回想了下,左手的食指和大拇指不由自主的带着虎口围了个圈。
还差一点……
“……蛮可观的。”
“只是可观?”
“不然呢?”
方莹惊掉了下巴:“都到这地步了还能忍?我就说他内心阴暗吧?”
“这种人背地里玩的最花了!”
小半个小时后,容珩处理完工作,鼻梁上还架着眼镜,走过来依偎在她身边。
陈仪月盯着他看,怎么也不像方莹口中那种人。
容珩看着她,笑:“仪月,帮我摘下眼镜。”
“做什么……”
这个动作暗示意味未免太过强烈,陈仪月双手环抱着往后挪了挪。
尽管那点距离小到微不可计。
“不是想亲?”
“……谁想了。”
“我想。”
“唔……”
容珩单手摘了眼镜搁置到一旁,小沙发哪里容纳的下两个人,挤着挤着,陈仪月就被挤到了容珩腿间,跨坐着,男人的大掌横跨在她的后腰,拇指不轻不重的按压,打圈揉捏着。
很快,陈仪月再次瘫倒在了他怀中。
“想吗?”他低头去咬她的耳朵。
陈仪月哼哼着,不愿意讲话,每当这个时候,她就喜欢咬他,不知道是否是为了将某些难以宣之于口的声音化作烙印镌刻。
嗯……好羞耻。
他到底是怎么顶着这样一张脸,用这样温柔平常的语气问出这些话的?
于是她说:“不想。”
半分钟后,容珩看着手指上的莹润,微微一笑,将其抹在了女人的唇瓣上。
亮晶晶的。
他的吻落下来,喉头滚动,将月亮吞吃入腹。
从下弦月到蛾眉残月。
南城机场。
盛琰挥了挥手,喊:“这儿!”
陈仪月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宋怀安单手提着一个行李箱,逆光而来,目光第一时刻落到了盛琰身边的她身上。
她与盛琰之间有些距离,一臂。
宋怀安估算着。
款步走到她身前,宋怀安唇角笑意加深,神色柔和,视盛琰为无物。
“月月,好久不见。”
陈仪月点点头,往宋怀安身边靠近了一步,叫道——
“哥哥。”——
作者有话说:已经迫不及待想看某人被甩之后的表情了……嘿嘿—w—
拆了下,把剩下放到明天更辣~[亲亲][亲亲][哈哈大笑]
第22章 抓包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朴心居。
“这儿的牌子怎么换了?”
“那块匾出了点小问题, 不吉利,东家就吩咐撤了换一块。”
廊道尽头,经理亲自在盛琰跟前为他开了门,笑着回。
“还是先前那个名字寓意好些, ”
盛琰将主位留给了宋怀安, 自己在下首落座。
说着,眼神往陈仪月身上瞟。
“你说是吧?小月。”
宋怀安不动声色, 将陈仪月按着坐在了主位上, 自己转身坐在了盛琰对面。
“哥……”
宋怀安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笑不及眼底,接过盛琰的话茬。
“既然出了问题,那便算不得好寓意。”
“不过金玉其外,当换则换。”
盛琰握紧了茶杯的边缘,指尖用力到泛白, 面上仍挂着和蔼的笑,硬生生忍了这口气。
不就是仗着宋家只有他这一个正儿八经的儿子么?
整天装清高给谁看?
“安哥这次回来待多久?”
宋怀安没给他个正眼, 用公筷往陈仪月碟中夹了一筷子青菜, 淡声:“会有一段时间。”
“那看来我们要常聚了。”
宋怀安今天刚落地才从身边人那得知自己父亲给陈仪月和盛琰定下的婚事。
宋家人瞒着他便算了, 没想到陈仪月也对他只字不提。
还没下飞机宋怀安便对助理冷了脸, 一腔郁气无处可发。
他自然不会去质问陈仪月,那么就只剩下了正好撞在枪口上来了的盛大公子。
于是整顿饭吃下来, 陈仪月几乎都没有开口的机会, 只有偶尔的, 宋怀安的眼神轻飘飘的落在她身上。
然后走过场似的寻求她的意见:“对吗?”
陈仪月差点一口水呛在喉咙里,忙不迭的点了头。
盛琰面色铁青,是个人都能瞧得出不对劲,但碍于情面, 他又不能和宋怀安撕破脸。
以至于结束时,盛琰道别后转身便离开,没再提出下半场的邀约。
他还没那么蠢,蠢到非得把面子送到宋怀安脚底下踩。
“呵……”盛琰冷哼一声,目送两人的背影离去。
宋怀安车内。
“刚刚吃饭的时候怎么一直看手机?在和谁聊天,笑得那么开心。”
陈仪月眨眨眼,“我有笑吗?”
宋怀安看着她:“看得出来,不要转移话题。”
“朋友啦。”
“什么朋友?”
“……就,普通朋友。”
陈仪月扶额,“你怎么一见面就一副家长查岗的姿态。”
挡板升起,宋怀安盯着陈仪月,笑的阴恻恻的,“是不是我再晚一点回国,就能直接参加你和盛琰的婚礼了?”
“啊……”陈仪月一脸惊诧的表情,“我以为宋叔叔和你说了呢……”
闻言,宋怀安的脸色更差了,“你愿意和盛琰结婚?”
不是,怎么就扯到她愿不愿意和盛琰结婚了?
看她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的模样,宋怀安心下了然,叹了口气:“既然不愿意,为什么在电话里一句都不和我提?”
陈仪月挽住他的手臂,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
宋怀安之前和她隔了一个太平洋不说,就算她和他说了,难不成他会为了一个和他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去和宋致君翻脸吗?
明眼人都知道宋氏和她之间孰轻孰重。
他的好意陈仪月心领了,她有自己的打算,不需要宋怀安为她付出任何。
“好啦,你才回来,这些事之后再说。”
“对了,你住哪里,还是之前那套房子吗?”
宋家父子的关系并不亲热,其间诸多陈仪月知道的不详尽,是以宋怀安并不在本家常居,而是住在外面的房子里。
汽车行驶的方向是宋家老宅。
他今日回国,于情于理都要去见自己回去一趟打个招呼。
宋怀安“嗯”了声,“我出国之前给你留的那套房子,怎么没去住?”
陈仪月随口应付:“小公寓住惯了,那套房子太大了,我一个人住着害怕。”
“好吧。”宋怀安接受了她这个蹩脚的理由。
说着,陈仪月低头去看手机,置顶的聊天框内发来新消息。
容珩:和朋友玩的还愉快吗?
陈仪月:-w-
容珩:-w-
容珩:【语音】
点开前,陈仪月心虚的瞟了一眼身边坐着的,她名义上的哥哥。
有种背着家长谈恋爱的感觉……好怪。
戴上蓝牙后,她听见容珩的声音。
“这是你吗?”
凭借语气判断,她几乎都能想象到容珩说话时唇角勾起的弧度。
有一种耳朵被温柔抚摸之后的酥麻感。
她嘴角微微扬起,打字:可爱吗?
容珩:非常。
容珩:像一只吃饱喝足后的小猫。
刚刚吃饭的时候,她偷偷拍了一张照片给他,美名其曰报备。
难为她为了找到一个将宋怀安和盛琰排除在外的角度有多艰难。
如果拍了之后再剪裁,以容珩高速运转的大脑,绝对能立马发现。
陈仪月:你也很可爱=w=
容珩:托你的福=w=
陈仪月:不许用和我一样的后缀!
容珩:为什么。
陈仪月:想咬你。
容珩:随时恭候-w-
容珩:【照片】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陈仪月还没来得及点开好好欣赏,就被对方瞬间撤回了。
陈仪月:?
容珩:抱歉,手滑-v——
v-?
还学会举一反三了。
不过……怎么有一种坏点子得逞的感觉?
陈仪月:没关系,再发一遍就好了。
容珩:现场版观感更好。
陈仪月:我才出来一小小小小小会儿好不好。
容珩:我知道。
容珩:所以我也只有一点点点点点点想你而已。
陈仪月的嘴角止不住上扬,笑意盈满了眼眶。
陈仪月:我、知、道、啦~
“又看到什么了?笑得这么开心。”
宋怀安突然出声,陈仪月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笑容太过于张扬,一时间僵在嘴角。
“呃……我朋友他……”
“男的女的?”宋怀安双眼微眯,充满了怀疑的神色。
“当然是女的啊,”陈仪月双手抱胸,“她中了两百块彩票,说要分我一半呢。”
宋怀安笑她:“出息。”
随后从怀里拿出一张卡递给陈仪月,“密码是你生日,收着。”
“这是我在国外做小生意赚的,不算他的钱,拿着。”
这个“他”是谁,他们之间都心知肚明。
“再不接的话,我的手就要麻了。”
看宋怀安这种人面色平静说出这种有点滑稽的话真是一种享受。
话说到这份上,今天要是不收下这张卡的话,宋怀安怕是要用眼神无形阴阳她一整天。
哎……没想到有一天竟然能在收钱这件事上犹豫。
陈仪月咽了口口水,“那我收了?”
“嗯。”宋怀安将卡放在她掌心,指尖很轻的略过她的掌心。
她下意识的收紧了那张薄薄的卡片,将其放入钱包的卡层里,那里还放着一张——
容珩给她的卡。
据说不限额,她还没试过。
不是不想试,是实在没地方试。
她最近都和容珩赖在一起,吃穿住行没哪一个方面需要她花钱的,就连在路边买棉花糖,容珩也能淡定的从钱夹中取出一张十元的纸币。
等他从老板手里拿回找零的紫色五元纸币后,才发现在一旁憋笑的陈仪月。
被抓包的某人试图压下嘴角的弧度。
无果。被抓现行。
容珩将剩下的五元纸币塞进她的手心。
“干嘛?”
“下次买糖的钱。”
陈仪月一手拿着被做成花朵状的棉花糖,一手去牵男人的大手:“老板找钱的时候,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在想我说‘不用找了’时候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
容珩一脸“你已经写在脸上了”的神色。
陈仪月讪讪的笑了下。
“还在想,我应该给的是一百,而不是十块。”
“或者……我刚刚给的不应该是纸币,而是黑卡?”
看着陈仪月一脸惊诧的表情,容珩笑意加深,在她额头弹出一个极淡的红印。
陈仪月记得那天的后续是,容珩临时起意要带她去逛商场,两人随便挑了一家最近的走进去。
“喜欢吗?”
“嗯嗯?”
陈仪月还没搞清楚他在说什么,容珩便下了定论。
“那就买。”
“??买什么?”
“这个商场。”
“?”
“送给你。”
“符合你深夜读物里的男性人物形象吗?”
“非常……”
霸总本人松弛感极佳,将送商场如送白菜演绎得淋漓尽致。
可恶的有钱人!!
鬼使神差的,她问宋怀安:“这张卡里有多少钱?”
宋怀安想了下,“一百三十一万零九千九百九十九。”
怎么还有有零有整的?
宋怀安不会把自己全部身家都给她了吧??
等等。
他应该没这么穷。
果不其然,宋怀安回答。
“是你的生日,三十一万九有点拿不出手,就多加了一位,至于后边那些九,图个吉利。”
……好吧。
陈仪月无奈扶额。
被自己穷笑了。
素质有待降低。
车只开到了宋宅门口,不等陈仪月开口,宋怀安便按住了她的手,抛下四个字。
“等我回来。”
陈仪月愣愣的点了点头。
宋怀安一去一来,没超过二十分钟,这还加上了从院门口走到家门口的距离。
再次上车时,陈仪月发现宋怀安微微皱起的眉头。
问:“怎么了?”
宋怀安只淡淡的摇头:“没什么。”
接着吩咐司机开到他之前在南城的住所,市中心的一套大平层,陈仪月去过两次,夜景视野极佳。
“仪月,晚上陪我吃个饭吧。”
“我亲自下厨,正好我那离你实习的地方近,明早我送你上班。”
宋怀安神色里透露出一股疲惫:“可以吗?”
想到宋怀安早逝的母亲和冷漠的父亲,陈仪月有些心软,在她点头的瞬间,掌心一震。
容珩:晚上回来吃饭吗?
容珩:^ ^——
作者有话说:容·独守空房版·珩:晚上还回来吃饭吗?
[哈哈大笑][哈哈大笑]哥哥来啦~
第23章 上司 “那个……我今晚上可能不回去了……
宋怀安的眼神似有若无的往她身上瞟。
陈仪月做贼心虚般将手机翻了个面握在手中, 不自然的撩了撩鬓边的头发,抿了抿唇。
犹豫了两三秒的时间,她实在不忍心拒绝宋怀安。
再说,她和容珩最近哪天不见面, 都说小别胜新……哎呀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
情侣之间偶尔也需要一些距离感嘛。
陈仪月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十分完美的理由。
汽车平稳向前行驶着, 得到了陈仪月点头的宋怀安露出一抹发自心底的笑意。
他的身体微微向后靠去,呼吸逐渐变得平稳而绵长。
陈仪月盯着他的侧脸看了一会儿后, 往旁边挪了点, 头靠着窗回复容珩的消息。
界面还停留在容珩眯眯眼笑的那条颜文字消息。
下手之前, 陈仪月组织了一下语言。
于是容珩收到了这样一条消息——
【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容珩选择先听好消息。
【我以为你会先听坏消息。】
他回复:与你有关的消息,都算不上坏。
“所以我猜……你要告诉我,今晚上不回家陪我吃饭了,对吗?”
【真聪明~】
“那另一个好消息是什么?”
【是……我会想你一整个晚上。】
容珩将这条消息收入眼底, 半晌,出声说道:“回来。”
已然走到书房门口的Ivor脚步一顿, 转了个方向, 沉默着颔首等待指示。
“不用查了。”
“是。”
Ivor沉默的离开了书房。
看来, 今天可以提前下班了。
晚上六点, 陈仪月跟着宋怀安从超市走出。
陈仪月怀里抱着两株蓝色的绣球,开的繁盛又漂亮, 一株就比她的脑袋大上不少。
宋怀安初回国, 家里虽然有原先请的阿姨定期打扫, 但终归久无人居,他嫌冷清,便顺手捎了束颜色鲜艳的花儿。
大包小包的食材被白色塑料袋尽数包裹着,宋怀安提在手上, 空着的那只手毫不费力的打开后备箱,将食材放进去。
“花我抱着吧。”
宋怀安闻言,关上后备箱后望了她一眼,“真漂亮。”
陈仪月抱着绣球的手臂紧了紧。
时隔一年多,陈仪月再次踏入这套装修简约的大平层。
这套房子是宋家给宋怀安的成人礼之一,位于南城寸土寸金的地方,一户一层,夜景极佳,颇有一种俯瞰众生的意味。
但宋怀安喜欢住在这里的原因却只有一个,那就是安静,能最大限度的避免一切打扰。
宋怀安并非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少爷,相反,他厨艺极佳,也不知道去了国外这么长时间有没有退步?
“你在M国也经常自己做饭吗?”
“嗯,”宋怀安一边应她一边低着头切菜,手起刀落间,一盘粗细均匀的土豆丝便被放入一旁的清水中,“说实话,我到现在也不太习惯那边的饮食文化。”
陈仪月象征性的穿着围腰,实则在一旁无所事事,唯一能做的就是和宋怀安聊天。
此时的厨房是他的天下,宋怀安稍微有点强迫症,没他的指令,陈仪月不敢、也懒得擅动。
虽然这里看上去似乎确实没有她能帮上忙的地方。
于是她像个尾巴似的跟在宋怀安身后。
余光瞄到偷吃的陈仪月,宋怀安唇角微微扬起,打开水龙头淘菜:“你是小老鼠吗?”
“你都切好了,那不就是给我吃的么?”
“好了,”宋怀安用沾着水珠的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要开火了,会有一点油烟,出去玩吧,等会再进来。”
“哦。”
陈仪月褪下围裙,乖乖出去了。
她将还未来得及处理的蓝绣球花枝修剪好后插入透明的直筒花瓶中,刚拍了张照,手机上方就弹出一条信息。
是容珩的。
陈仪月心下微动,跑到阳台去后悄悄关上阳台门后,拨通了容珩的语音通话。
铃声响了不到三秒便被接通,陈仪月率先出声:“喂?”
听筒里传来男人低低的笑,“嗯?”
陈仪月耳尖一热,“你吃饭了吗?”
容珩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两人漫步目的的闲聊了一阵后,容珩突然提到——
“结束晚的话,我去接你?”
“嗯……”陈仪月咬咬唇,“那个……我今晚上可能不回去了。”
男人沉默了一瞬,“住朋友家?还是酒店?”
出门时,陈仪月对他说的是和朋友约会,而朋友的性别,自然是女性。
“家里。”
容珩并没有就此放过她,“我记得你早上离开的时候没有带换洗的衣物,需要我让人送一份过去吗?”
这哪行,人一来不久露馅了吗?
陈仪月连忙拒绝,“不用啦……我们在回来的路上买了一次性的。”
她说这话时脸不红心不跳,语气很是自然,甚至还有余力和电话那一端的男人撒个小娇:“你今晚不要想我哦。”
“你也是,仪月。”
“……我才不会想你。”
“是谁说‘会想我一整个晚上的’?”
“唔……是谁说的,好难猜呀。”
“你啊……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容珩语气无奈,其中蕴含更多的却是宠溺的意味。
小姑娘总喜欢和他对着干,
容珩明白,这是陈仪月表达喜爱的一种方式。
纵然他此时对她今夜不归感到不悦,但他深知此刻需要足够大方的给予她自由的空间。
否则便会适得其反。
对她,他总有足够多的耐心去伪装。
于是他表现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去玩吧,早点休息,别熬到太晚。”
从阳台向内看,宋怀安的身影从厨房内走出,在屋内环视一圈,隐隐有向她这边走来的趋势。
陈仪月见状,边开门边道:“好,明天见。”
“明天见。”
容珩话音刚落,陈仪月便按下了红色的挂断键,无事发生般朝宋怀安走去,笑盈盈的:“大功告成啦?”
男人弹了下她的额头:“哪有这么快?”
“倒是你,这么冷去外面吹什么风。”
“上司的电话,不接怎么行。”
高压锅里炖着汤,要等上一段时间。
宋怀安洗了手,脱下围裙暂时放在一旁。
“上司?实习期是不是快要结束了?”
“是快了。”
陈仪月倏然想起了什么,拍了拍宋怀安的手臂,“我和盛琰的婚期也要到了。”
不提还好,一提宋怀安的脸色就瞬间阴沉的吓人,眉头紧紧皱起:“明天我会回一趟宋家,别担心。”
她自知劝不了宋怀安什么,便也不多说什么,鼻尖微酸,心底隐隐升起一股难以忽视的希冀。
陈仪月抬手用遥控板开了电视。
电视屏幕很大,几乎占据了客厅正中的四分之一,视觉效果一看就是顶配。
厨房的门半开着,传出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和“咕嘟嘟”的蒸汽声,面前则是被随手按到的财经新闻播报,她和宋怀安并排坐在长沙发上。
一时间,沉寂许久的空间莫名多了一丝寻常的烟火气息。
陈仪月抱着个四四方方的软枕,姿态倦怠,眼神不着痕迹的滑过身边的宋怀安。
在某个瞬间,她感觉和宋怀安仿佛就像亲兄妹似的,两人之间牵引着一根隐形的线,随着联系的增多,便被愈发收紧。
“哥……”陈仪月呆呆的看着他,心里有些发酸,这与和容珩在一起时的感觉不一样,她有些情不自禁的喊他。
宋怀安耳尖一动,捕捉到她极轻的这一声:“怎么了?”
陈仪月摇摇头,笑着说道:“没事。”
宋怀安心下了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眼神里带着些许怜惜的意味。
事实证明,宋怀安的厨艺非但没有退步,反而还有了质的提升与飞跃。
陈仪月今晚可谓是大快朵顾,“下次你做饭的时候能喊我吗?”
宋怀安给她吃了颗定心丸:“除了你,我还能给谁做饭?”
陈仪月这时候高兴,乐得奉承他:“是是是,宋大少的手金贵,哪能轻易进厨房。”
“是我上辈子行善积德,这辈子才遇到你这么个好哥哥。”
“好哥哥”本人显然十分受用,吃完饭后还久违的发了一条朋友圈。
当晚,陈仪月也没有继续推辞的理由,去了在之前来时住下过的那间房。
分别时,宋怀安道:“晚安。”
陈仪月露出半张脸在门外,弯了眉眼:“晚安。”
次日,陈仪月起床时,正巧碰上刚晨跑完回来的宋怀安。
她的眼神不受控制的、暗戳戳从他的胸前滑过。
果然是吃白人饭锻炼出来的身材……
完全可以同“那一位”相提并论。
“还没睡醒?”宋怀安从厨房端出温着的粥放在她面前,挥了挥手。
陈仪月猛地回过神来,迷迷糊糊的随口答应了一声。
吃完早餐,宋怀安开车送她去上班。
离公司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陈仪月就让宋怀安靠边停放她下去。
“还有半公里,我再开一段?”
陈仪月连忙挥挥手:“就这儿。”
谁知道再往前开周围随机刷新Ivor和肖祁的概率会不会增长?
她可不想去冒那个险。
刚下车——
“陈助,早上好。”
陈仪月差点当街发出尖叫声,这才注意到路边停着的那辆黑色迈巴赫,车窗半降,内里传来机器人般冷硬的声音。
“钱转过去了啊,师傅。”
陈仪月大脑飞速运转,疯狂冲宋怀安使眼色。
宋怀安微微挑眉,了然配合:“行,东西带齐。”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陈仪月扶额。
后座车窗禁闭,从外往里看黑乎乎一片。
不会一下就刷到终极boss了吧……??
陈仪月摸了摸鼻尖,眼神偷偷从主驾望向后座——
作者有话说:下章发个小疯……
明天晚上十一点更[哈哈大笑]
第24章 堕落 是因为他满足不了她吗?
许是陈仪月的视线太过明显, Ivor善解人意道:“陈小姐,老板并不在后面。”
说着,平日里冷硬僵直的嘴角甚至还微微扬起了些许幅度,注意到这点的陈仪月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感觉自己后背有点发凉。
Ivor好心邀请她上车, 陈仪月摆摆手拒绝:“没事,还早, 我走过去顺便买杯咖啡。”
闻言, Ivor不再多言, 同她道别后,踩下油门缓缓离去。
陈仪月心里那道怪异的、被注视的感觉总算渐渐消散开来。
等待咖啡的间隙里,陈仪月抬眼望向上一次她同盛琰坐过的位置。
倚靠着全透明的玻璃窗,只要有心,无论哪个视角都能轻易瞧见。
一次是有心之人刻意挑拨, 但两次呢?
陈仪月总觉得这一切太过巧合,又担心是自己多想, 无意间伤害了同容珩之间的情谊。
容珩既然不愿主动向她透露, 而她手上又没有确切的证据……那么, 陈仪月决定先将这事搁置下来。
若是真的……那就到时候再说。
一件事既然发生了, 那就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办公室里仍然只有她一个人,手边是昨天尚且只处理了一半的有关宋氏合作的文件。
陈仪月翻开昨天做了标记的地方, 垂眸时却有些心不在焉。
宋怀安回国算是给了她一个警醒。
办公室里的风言风语尚在控制之下, 而她在容氏的实习期也即将结束, 短时间内并不会构成多大的问题。
毕竟八卦又不能当饭吃,没事时聊两句也就过去了。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一旦宋盛两家的婚约正式提上日程,盛家难免要仔仔细细摸清楚她的底细。
她并不对宋怀安的劝说抱有太大的信心, 所以说,长久来看,私下生活里,她需要和容珩保持一定的社交距离。
这是一件不论对谁都好的事情。
容知廷近期外派频繁,陈仪月拿着文件去时又落了空。
心里揣着事,她还没想好怎么对容珩开口,脚步便停在了他的办公室门口,下意识的抬手敲了敲门。
男人的声音似乎有些低哑。
陈仪月公事公办的将文件递到他手边,向他说明状况。
钢笔就在容珩手边,男人却迟迟未动,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的脸,眼里有明显的红血丝,眉头微微皱起,陈仪月感受到了他传递出的一丝微妙的不悦。
为什么不高兴呢?
难道是因为她今早上没有和他说早安?
陈仪月往前挪了一步,看他仍不说话,门明明关着,声音却像生怕被人听见似的。
“你怎么啦?”
她歪了歪脑袋,肩后的长卷发也跟着倾斜下来,挡住了她的侧面。
女人脸上明媚的笑容将他衬的有些许阴暗。
容珩放了笔,将递到他手边的文件合上放到一边。
仿佛那一瞬间的不悦只是陈仪月的错觉,因为男人下一秒抬头时,就已经弯起了眉眼。
“仪月,”他叫她的名字,“昨天玩的开心吗?”
陈仪月捏了捏指尖,“挺开心的。”
“……那就好,”容珩低低笑了一声,接着喃喃道:“开心啊……”
“那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呢?仪月开心吗?”
男人说着,站起身来,绕过那张宽大的办公桌来到陈仪月身前,眼里的温度似乎也随着脚步渐渐褪去了。
容珩身形高大,站在她身前时,毫不费力的将她藏匿在自己的阴影之中。
陈仪月的个头只到他的肩膀,素日里都是他垂眸俯身,将就他们之间并不太匹配的身高差。
而现在,陈仪月却不得不主动后退小半步后抬起头,她敏锐的从男人的神情中察觉到了淡淡的、足以将她隔绝开来的冷漠。
以至于……连带着他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也变得有些许嘲讽。
那种强烈的窥伺感随着他完全的、由上至下的俯视而变得愈发强烈。
沉默。无穷无尽的沉默。
办公室角落里,传来秒针清晰的走动声。
陈仪月总能感受到来自他人身上微妙的恶意,但此时容珩眼神中所要传递与表达的,却并不是恶意。
不是愤怒。而是愠怒。
他在压抑自己的不悦,同时也在等待被安抚。
陈仪月下意识咬了咬唇瓣,想了大半圈也不知道自己那个动作亦或是哪句话让他有了如此大的反应。
难道是那句“挺开心的”?
陈仪月哑然,他身上的火此刻连也连带着燃到了她身上。
和朋友在一起玩得挺开心的怎么了?
难道她非要待在他身边的时候才能开心吗?她是他的所有物吗?离了他连开心的权利也被一并剥夺了吗?
陈仪月气不打一处来,轻轻嗤笑了声,声音也冷了下去:“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容珩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嘴角的笑容放大,一步步将她逼到身后的落地窗前,屈膝顶开她紧闭的双腿。
“仪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揣着明白装糊涂。
她最讨厌这毫无缘由且莫名的占有欲,又被他侵略性极强的举动乱了心神,声音有些发颤:“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在害怕我吗?”
容珩答非所问,指尖抚上她的脸颊,一路往下,虎口虚虚环住她的脖颈,感受到她吞咽时身体轻微的颤抖。
“既然怕……那为什么要做那些事?”
陈仪月一头雾水:“什么事?”
容珩看着她,静默了两秒,脸上的阴霾倏然散去大半,再次看向她的眼神里,带上了些许同他形象并不相符的痴迷。
“不重要……任何事都不重要。”
“不论发生任何事,我都会帮仪月解决掉那些麻烦……”
他吻上来时,陈仪月的脖颈依然被他牢牢掌控在掌心,她的力气太小,几乎毫无抵抗之力的被他单手从原地托起。
她不受控制的惊呼一声,慌乱间差点咬到他的唇。
“你要做什么……!”
眼见事态发展到无法控制与预料的地步,陈仪月惴惴不安的揪住男人的背后的衬衫,试图为自己在颠簸中寻找一份微不可计的安定。
可她的声音还是暴露了她此刻的恐惧。
“仪月,不用害怕。”
“我只是想弥补……理应昨晚给你的快乐。”
“弥补什么?我不需要你弥补。”
陈仪月没听懂他的意思,慌乱间下意识的反驳,挣扎间,高跟鞋在走动中掉落了一只,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
她只想快点从这个看上去快要发疯了的男人身上下去。
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容珩的情绪这么阴晴不定?
真是瞎了眼了。
奈何两人的力量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只要容珩不想,她哪里有半分能够逃离的可能性。
再者说,这里可是他的办公室。
简言之,就算她喊破喉咙也没人能进来救她。
陈仪月迅速冷静下来,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她努力平复了一下惊恐的心情,尽量语气平和的开口。
“容珩,你别这样。”
“发生什么事了,我们坐下来心平气和的慢慢讲清楚好吗?”
容珩置若恍闻,不停地抱着她向前走。
半晌,才说——
“仪月,我给过你机会了。”
什么机会?她怎么不知道?
正当她想要继续追问的时候,容珩的脚步停了,只听见“啪嗒——”一声响,眼前原本光滑的墙壁,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一道暗门。
陈仪月:“?”
她被惊讶的说不出话,嘴张着却没说话,就这样被容珩抱着走了进去。
又是一声响,门合上了。
整个过程,陈仪月都没来得及看清他手上的操作。
心中的不安达到极点,陈仪月软了声音:“……容珩,先放我下来好不好?”
她的确被放下来了,不过并不是地上,而是床上。
这是一间算得上豪华的独卧,奈何她的视线被容珩宽大的胸膛遮了个完全,只能看见头顶那有些耀眼的吊灯。
被完全笼罩住的感觉再次袭来,事已至此,陈仪月彻底放弃了抵抗,仍凭男人在她身上动作。
反正横竖不会少块肉,如果这样能让他快点冷静下来的话,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再说,费力的又不是她。
男人的吻又落下来。
口腔被他强势地、轻而易举地撬开,陈仪月被迫承受着这个狠厉又亲昵的亲吻,并尝试着回应他。
几个回合下来,她身上已然大汗淋漓,泄力瘫倒在了身下柔软的床铺间。
而容珩尚未尽兴。
看着她被他吻到双眼微微失神无力抵抗的样子,容珩伸手解了领口紧绷着的几颗扣子,领口敞开成“V”状。
继而神色里带上几分难耐与渴求。
想……
转眼又想到她昨晚躺在别人床上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神色……
一个盛琰不够,还要再来一个宋怀安……
一群贱种……!
容珩没察觉到自己此刻的眼神几乎称得上阴险,他迫切的想将陈仪月毫无保留的锁在自己身边,更加迫切的想要将他们之间的不确定因素全然毁去。
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骗他呢?
为什么要去找别人呢?
为什么陈仪月眼里不能只有他一个人呢?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容珩神色迷乱,看着她喘息时的模样,呼吸加重,大掌探下去,爱抚的摸了摸她柔软的发。
是因为他满足不了她吗?
他自甘堕落的想——
作者有话说:玩到现在才回来发现定时没设上(这个桃发出尖锐爆鸣)
这章是四号哒,五号还有一更[哈哈大笑]
第25章 宝宝 虽然玩的有点过分。
不过很快, 他就从陈仪月身上得到了答案。
长发如墨般泼洒在洁白的被褥上,女人被近乎窒息的亲吻裹挟到失去全部的力气,一副任人摆弄的姿态瘫倒在他身下。
陈仪月没有看他,偏过了脑袋。
须臾, 在一小方沉寂的, 唯余喘息的空间里,陈仪月抬手, 握住了男人精壮的一小圈手臂。
耳侧是他紧握着的拳,
轻轻地, 陈仪月用唇贴了贴他。
感受到他的松懈,陈仪月的掌心顺势往下,沿着他蜿蜒突起的青筋,将手指嵌入他的指间。
看来生气归生气,倒也还没气到不愿意接触她的地步。
那就是还有回旋的余地。
陈仪月有自己的打量, 同男人对视几秒后,手抚上他的脸颊, 声音轻柔的像晴空天上惬意的云, 将他的不悦一点一点包裹着, 直至化开。
“好啦……还要亲吗?”
她眼里的笑意不多, 但对付容珩倒是刚刚好。
陈仪月态度的转变令他微微眯起眼,仿佛刚才的不理智只是幻觉。
容珩沉默着从她身上离开, 拇指指腹擦过唇角的口红印。
“跑什么?”
陈仪月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 趁容珩一条腿还半跪在床沿, 眼疾手快抓住了他深黑色的领带。
支起的上半身再次向下倒去,喉结滚动,发出一声闷哼。
见状,陈仪月嘴边的笑意深了些许。
难得, 能从容珩这种人眼里得到一丝对她的犹疑。
也算是一种对她的肯定了?
“做什么?”男人的声音有些冷,却并不制止她的行为。
陈仪月却注意到,他的呼吸声在随着她的向下,而逐渐加重。
她轻轻咬了下,原话奉还:“不用害怕。”
“你不是生气了吗?”陈仪月眨眨眼,按着他的肩膀,上下调转,她跨坐下来。
嗯……这个视角也不错。
接着,陈仪月理所当然的开口:“所以我在哄你,没看出来吗?”
容珩掌住她的腰身,明明只是轻抚,力度却在无意识的加重。
她的掌心依旧向下游移。
指尖轻轻扫过,掌心连同手腕暗自发力,不轻,但也不重的碾过,如此反复。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非得搞到现在这幅样子……
陈仪月慢条斯理的帮他将散开的衬衫纽扣一丝不苟的扣到了顶,叹着气笑了声:“还生气吗?”
容珩不语,只垂眸默不作声的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陈仪月却清楚的感知到了他的变化。
想往后撤,却被他放在她腰间的手禁锢在原地。
陈仪月左眼皮跳了一下,有点乱了阵脚,下意识按着他就想起身,刚一用力就听见男人更重的喘息声。
“不哄了?”
陈仪月也学着他的样子眯了眯眼,一时间骑虎难下,既然敢挑衅,终归是要付出代价的。
不过嘛……比起被折腾,陈仪月扫视了一眼身下衣冠楚楚的容珩。
有点心痒。
半晌,她耳尖红透,“哄呀……当然得哄。”
容珩被勒的有些难受,手刚碰到衬衫顶端的纽扣,便被一只小手制止。
陈仪月脸红扑扑的,乖巧的说:“不可以哦。”
他握住她的手,放到她的衣衫下摆。
“不可以。”
容珩深吸一口气,“那哪里可以?嗯?”
陈仪月俯下身,指尖戳了戳,发出了轻微的金属的敲击声。
她的神色依然乖巧,示意他。
“这里。”
“可以。”
……
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灯不知何时关了,陈仪月坐在纱帘旁的小沙发上,窗户半开着,泄进来几缕微光。
室内暧昧的气味渐渐散去,手腕的酸痛却依旧弥留着,她漫不经心的转动,直到男人穿着浴袍出现在她身前。
头发擦干了一半,依旧湿漉漉的,露出大半光洁的额头,五官优越,鼻尖高挺。
他弯下腰,作势要来抱她。
陈仪月连忙拒绝,瞄了他一眼,指了指对面的位置,扬了扬下巴。
容珩在她身侧驻留几秒,随后在她对面落座。
掌心红的夺目,容珩伸出手替她揉捏,语气不冷不热:“玩高兴了?”
“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好不好?”陈仪月戳了戳他的手腕。
脸上的温度已然褪去,两人终于心平气和的坐在了同一张桌子上,陈仪月用另一只手的掌心托着下巴:“这下可以说为什么不高兴了吧?”
“没事。”
闻言,室内的气氛再次落入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