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仪月拉下脸,“咻”的一下将手抽走,踩着高跟鞋气势汹汹的起身:“爱说不说。”
她还懒得听了呢。
几步走到光洁的墙壁前,她硬邦邦的出声。
“这门怎么开?”
容珩轻笑一声,走到她身后,按着她的手到一旁去录指纹。
期间,他吻了吻她的发顶,“抱歉。”
“你又没做错什么。”她语气冷淡。
容珩小幅度的摇了摇头。
是他错了。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那他再去追问发泄又有什么意义呢?
那样无疑只会将陈仪月推得更远,最后反倒让那群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渔翁得利。
只有他。只会是他。
那个以后能光明正大站在陈仪月身边的人。
再说,刚才……
她愿意哄他就好。
虽然玩的有点过分。
但……记忆倒是深刻。
容珩拥住她,发丝蹭过她的耳尖,酥酥麻麻的。
“我只是习惯了你在我身边,突然分开,有些不太适应。”
“家里总是只有我一个人,你知道的,仪月。”
陈仪月耳根子又软又热的,哪怕心里明白他是随便找的说辞,但也还是不舍得说重话:“那怎么会那么生气呢……”
“仪月。”
“嗯?”
“我昨晚做了一个梦。”
“梦到什么了?”
“梦到你和他们玩的很开心,然后……”
“不要你了?”
被舍弃这种事怎么会出现在他这样的人身上呢?
陈仪月对他的梦感到奇怪,与此同时又对他如此宣之于口感到一阵讶异。
这无疑是将她摆在了他的上位。
陈仪月低下头,心想,刚结束不久,也许他心情尚佳,乐得说这样笼络女人的话。
她低低的笑,手往后抚上他的侧脸,说:“你是笨蛋吗?”
容珩故作惩罚的咬了咬她的耳尖。
她笑着将他推搡开来,转身看见他摇摇欲坠的浴袍系带,容珩顺着她的视线,向下看了一眼。
“下不为例。”
陈仪月心想,倒不一定。
离开容珩办公室的时候,太阳正好,她拿起手机一看,时间已然来到十点半的位置。
天……居然和他闹腾了这么久。
正要走出办公室,陈仪月这才又想起来来这一趟的目的。
他字还没签呢!
于是她只好又在外面坐下,心平气和的等他出来。
约莫十五分钟过后,容珩终于露面。
那身黑色西服早已被成套扔进了脏衣篓里,男人换了身灰色西装,没系领带。
出来时见陈仪月还在,他很快反应过来她在等什么。
他故作不知,走过去,握住她的手:“中午陪我吃饭?”
“哦,”陈仪月挣了下,没挣开,“都行。”
“上午不忙吗?”
她的工作都是他下派的,现在在这儿明知故问些什么?
陈仪月看向他,男人眼中明晃晃的“怎么还没走是舍不得我吗”。
陈仪月:……
“文件。”她有气无力。
容珩从鼻尖溢出一声轻笑,心知再逗下去又要将人逗气,牵着她的手向办公桌走去,行云流水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将文件递到她怀中。
拍了拍她的脑袋,“好了,去忙吧。”
现在倒是挺正经的,刚刚穿着西装的时候……
陈仪月抿抿唇,没忍住:“那套西装你还会再穿吗?”
容珩半倚在办公桌的棱角上,指骨曲起,闻言轻轻敲了几敲,吐出几个字:“今天想放假吗?”
见陈仪月不说话,他淡定补充:“带薪。”
“这不太好吧……”
“我是老板,有什么不好?”
“虽然话是这么说……”
“刚刚不是还挺大胆。”
容珩说着,直起身。
陈仪月连忙摆手,“别这样老板。”
“这时候倒是喊老板了。”
“不然喊什么?喊宝宝?”
此话一出,陈仪月简直懊悔到想原地抽自己嘴巴。
啊啊啊啊!就这么顺嘴一说!
真就是顺嘴!
“你听我……”
容珩叹了口气,没等她把话说完,按着她的肩膀替她原地转了半圈。
耐力耗尽,再说下去,他今早上也别想好好工作了。
容珩将她半推半送到门口,走时很轻的在她耳边说。
“上班去吧,陈宝宝。”
陈仪月:!!!
果然之前的纯情都是装的!这个老男人装纯真是有一手有一手有一手!
她坐在工位上良久,耳边始终还回响着容珩在她耳边留下的那几句低语。
求问:上司长太帅声音太好听还故意going我怎么办?
答复:醒醒,上班都上出幻觉了。
先前的不愉悦暂时烟消云散,仿佛隔阂从未在他们二人之间出现过。
中午,陈仪月被容珩带去了之前和容知廷吃过的那家中餐厅。
陈仪月悄悄笑弯了眼,被容珩不轻不重的敲了敲脑袋。
“敲傻了怎么办?”
“我养你。”
“我傻了你也喜欢我?”
“会更喜欢你。”
陈仪月的笑容凝滞在嘴角,容珩盯着她,不紧不慢的说道:“这样就能永远留在我身边了,不好吗?”
她哑然,憋了半天:“……你真变态。”
容珩难得笑出了声,捏了捏她的脸蛋:“你真可爱。”
陈仪月意识到他在逗她,继而朝他扮了个鬼脸,又惹得他笑了一声。
短暂的午休过后,陈仪月在办公室抓住了前来找寻资料的Ivor。
她在Ivor一只脚即将踏出办公室的前一秒,一巴掌拍上了他的肩膀。
笑盈盈道:“主任,加个微信?”——
作者有话说:嘿嘿,玩的人高兴了,被玩的也挺高兴的=w=
祝大家中秋快乐~~[亲亲][亲亲]
第26章 厨房 “我看上去不年轻了,是吗?”……
难得从Ivor脸上窥见了怔愣的神色。
陈仪月笑笑, 从桌上拿起手机对他晃了晃。
Ivor试图用冷脸逼退她,一板一眼地说:“陈助,有事在公司内部平台联系就好。”
陈仪月哂了下,“那些都是公事。”
Ivor眼皮狂跳, 平日里宛如机器人一般的神色即将迎来破裂。
“这不合适, 陈小姐。”
陈仪月一副奇怪的神色望向他,善解人意的解释道:“我们以后难免有要打交道的地方, ”
她话音一转, “哦……你是觉得我和他……”
Ivor脑中警铃大作,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容珩对眼前人的注重程度,这种话万一哪天捅到容珩面前……
眼前一闪而过的是肖祁的现状。
Ivor抬手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语速加快,并硬生生重复两次,试图以此来表明立场:“并没有, 陈小姐,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随后咽了口唾沫, “这件事我需要向老板请示。”
“也行, ”陈仪月笑道, “那我陪你一起啊。”
两分钟后。
Ivor手臂僵硬的从怀中取出手机, 扫描二维码后发送了验证消息。
“好啦!”陈仪月又朝他笑笑,Ivor连忙移开了目光, “那……有事微信联系?”
Ivor:“好的, 陈小姐。”
Ivor以为这件事至此便告一段落, 本想找时间和容珩汇报,恰好碰上他下午两场会连轴转,便被暂时搁置下来。
下午下班的时候,工位上的Ivor左眼皮又跳了下。
与之而来的, 就是微信特别关心的震动声。
Ivor:……
他皱着眉头打开。
陈小姐:Ivor~容珩在开会,麻烦你等会帮我转告他,我今晚就不和他一起回去啦。
陈小姐:谢谢你OvO
陈小姐:【小猫鞠躬.jpg】
Ivor:……………………
“老板,事情就是这样。”
Ivor低着头,却仍能感受到浑身被扫视的压迫感,刚想开口解释,抬起头一看自家老板的神色,又悻悻闭上了嘴。
关键是,他从前也并没有此类工作经历的经验。
在容珩沉默的注视下,Ivor拿出手机,将与陈小姐的聊天界面调出,递到他眼前。
只一秒,容珩的眉头便皱了起来。
Ivor~?
“你先出去。”他神色间有些不耐烦。
Ivor如遭大赦,三步并作两步离开了办公室。
另一边——
陈仪月接到容珩电话的时候,正在收拾小半个月无人造访过的小家。
不得不说,这一次进门最先迎来的不是经久未归的熟悉感,而是一股强烈的、难以忽视的落差感。
这绝不是一个好兆头。
通话被接通。
“仪月?”
“嗯,怎么了?”
“今晚和朋友有约?需要我来接你吗?”
男人语气温和,说话时带了些许气声,陈仪月将手机拿远了些,“我回家了。”
“是缺了什么吗?”
“不是,”陈仪月将手机搁置到小茶几上,声音听上去有些许骄纵,“现在是下班时间。”
“所以呢。”
“所以我们现在不是上下属关系了。”
言下之意是要清算了。
“我今天早上很不开心,”陈仪月顿了一下,“所以我决定暂时和你分开一段时间。”
男人似乎笑了一声,“作为我的惩罚?”
那种怪异的心绪再次浮现。
“我不同意,仪月。”
“除了这个,其他的我都接受。”
陈仪月不论如何也没想到他这次的态度如此强硬,直接单方面挂断了电话,并在半小时后抵达她家门口。
“叮铃——”
陈仪月打开门,扑面而来的是他略带了些许寒意的怀抱。
她脑子懵懵的,下意识回抱住他,脑袋闷在他怀中,软绵绵的,有点呼吸困难。
她连忙推开他。
“你怎么来了?”
容珩松开她,默不作声的往里边扫视了一眼,顺势牵住她的手,嗓音温和。
“来哄你。”
“什么呀……”陈仪月嘟囔一句。
“自己不敢当面和我说,还要Ivor转告?嗯?”
被戳中心思的陈仪月果断转身往里走。
Ivor不是爱给他打小报告么,让他转告一下怎么了?
说肯定说不过容珩,陈仪月果断放弃和他对垒,往沙发上一靠:“我不管,我不会和你回去的。”
“理由?”容珩坐到她身边,无奈的叹了口气。
陈仪月朝他歪了歪脑袋,吐出两个字:“我想。”
总不能说她只把他当做暂时的过渡,根本没想过长久稳定的和他在一起吧?
容老板正在兴头上,尚不清楚自己的心意,而她也暂时不想和他切断联系。
那她这么说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而她现在要做的,是给他找点小小的不痛快。
好为以后的分手做铺垫。
陈仪月才不相信,他今晚会留在这个都没他一间书房大的小房子里过夜。
“住腻了?”
“对啊,太大了,我喜欢住小一点的,有安全感。”
“我在市中心有一套小平层,”容珩把玩着她的手指,感受到她指腹那一层薄茧,眉头轻轻皱起,“那边定时有人打扫,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直接住过去。”
闻言,陈仪月抽出遭殃的手,指腹被磨的微微有些发麻。
她在胸前比了一个大大的“X”,“我就想住这里。”
两人对峙,容珩神色不改,温声:“那我陪你。”
陈仪月:?
“这里?”她不可置信地出声确认道。
“不,”容珩否认,眼神示意她,“那里。”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郝然是她的房间。
她还没答应呢!他就主人似的把自己的住处选好了!
“这里什么都没有,你怎么住?”
“叫人送上来就好,不用担心。”
察觉到她言行中的抗拒,容珩眉眼间覆上一层不易察觉的阴霾,坐着从背后拥抱住她,依偎在她的颈窝中,深吸一口气。
热气喷洒在她的肌肤上,她忍不住瑟缩,腰身却被牢牢禁锢在男人怀中,无法挣脱。
“仪月,”
“你舍不得我的,对吗?”
他温热的唇在她脖颈处流连,仿佛只要她说出一个“不”字,惹了他的不悦,就会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识时务者为俊杰,陈仪月想了想自己上午酸痛的手腕,不愿再逞这一番口舌之快,只好无奈答应下来:“嗯,舍不得你。”
“还有不开心吗?”
“嗯……你亲亲我就好了,只能一下哦。”
“唔……”
……
夜色沉沉。
陈仪月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从半开着的厨房门中,发现了容珩的身影。
半干的发丝蔫蔫的垂在肩头,陈仪月靠在门框边上,发现小客厅里多了一个小行李箱,玄关的鞋柜里多了一双黑色皮鞋,同她的裸色高跟并排放着。
厨房里传来水流声,刀刃与菜板的碰撞声,以及开火旋钮的转动声。
陈仪月盯着他行云流水般动作的背影,看了很久,喉咙发涩,鼻尖涌上一丝酸涩,一口气呼出的很慢。
她从身后主动抱住他的腰身,靠在他有力宽厚的背脊上,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气息。
房子老旧,客厅没有暖气,但男人的体温依旧维持在一个靠近就能感觉到舒适的温度,陈仪月在他背上蹭了蹭,惹得他发出一声轻笑。
沿着血液与肌肤,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将轻微的震颤传递到陈仪月耳中。
“哪里来的菜?”
“Ivor顺便送来的,之前放在冰箱里的那些,我都帮你处理掉了。”
“你会做饭吗?”
“在国外的时候,我一个人住过很长一段时间。”
容珩说着,将锅中翻炒好的莴笋与藕片盛出。
陈仪月要两只手才能持稳的锅,在容珩手里就像缩小了一个号似的,毫不费力的被他拿在手中,走动间背后还挂着一个陈仪月,也没听他喘过一口气。
而他神色间全然没有半分不耐,反而乐在其中似的,还有余力在逗她:“我背你?”
陈仪月捶了他一下,“我又不是你女儿。”
背着她做饭像什么样子?陈仪月瞬间幻视小时候用花布裹着的小孩趴伏在妈妈背后睡觉的情形,顿时松开了手。
不过还是难免感慨了一句,“你以后如果有孩子的话,应该会很幸福吧。”
豆腐下锅,发出“刺啦刺啦”的油炸声,细小的油沫从锅中飞溅到四周,常年被冷香裹挟的男人,身上罕见的多出了明显的烟火气息。
容珩并未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在等待的十来秒里偏过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陈仪月几乎是瞬间明白了他眼神中蕴含的深意,慌乱的躲避开他的目光。
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的笑声。
“我不太喜欢小孩。”
陈仪月愣住,而他的声音还在继续,“但我偏私,爱屋及乌,也未尝不可。”
容珩熟稔地往锅中倒入早已备好的调料,爆香后翻炒。
她看着他,突然从他身上体会到几分小意温柔。
陈仪月在一旁无所事事,心想容珩要是再穷一点儿就好了,说不定他们就能在一起的更久一些。
不太对,要是他空有一身皮囊的话,她也不……嗯,这倒也说不一定。
好人夫。
想……
陈仪月再次走到他身旁,恰巧,最后一道菜装盘,她笑着说道:“我有一个很好的想法。”
“嗯?”容珩安置好锅具,边洗手边回应她。
“我给你做女儿好了。”
容珩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僵硬,转过身来,揪住她的鼻翼,害得她发出一些奇怪的腔调。
“我才27岁,仪月。”
“我是在夸你好不好……”
“夸你像个好父亲呀……”
容珩松开手,指腹的水抹到女人的唇上,气极反笑,带着一丝宠溺:“想得美。”
陈仪月吐了吐舌头,轻咬了下他的指间,被他抓准时机,顺势探入。
“我看上去不年轻了,是吗?”
陈仪月听见他问,男人垂眸,眼睫背着光投下一片阴翳,有一股淡淡的孤寂,此时却被一小方天地的烟火气息冲散。
委屈。
陈仪月为他寻得了一个合适的替代词。
心底某处微微塌陷,陈仪月抱住他尚有水珠的手臂,笑盈盈的,做足了依赖状,“不……是我刚好喜欢的年纪啦。”
“那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
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她半干的发丝,恍惚想起之前圈子里见过的、年纪尚小的女人们,如此称呼时的俏皮姿态。
又想起陈仪月每每见他穿正装时,暗含痴迷的神情。
容珩见她不答,俯身抬起她的下巴,“喜欢那样?”
陈仪月抓着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压迫感逼的讲不出话。
“不是说想?”容珩看着她的模样,喉间微微发笑。
胆子时大时小,想一出是一出的陈仪月。
“嗯?宝宝?”容珩微微弯腰,将她整个人揽入怀中,去咬她的耳朵。
轻轻地含、吮。
于是,陈仪月开始创造一些奇怪的、不属于她的、耻于宣泄的声音。
轻吻流连着一路往下,淡淡的栀子花香钻入鼻腔,和冗杂的油烟气息混为一体。
与此同时,他的掌心也在一路往上,陈仪月的手半推半就的去抓,不知是制止还是引导。
触及到时,男人呼吸一沉,随即低笑一声,“故意的?”
“这是我家……”这个辩驳显然有些苍白、无力。
“饿了吗?”
容珩不再向上,松开手,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发,仍由她搂着自己的脖颈往下拽。
“Daddy……”
细软的声音犹如梦呓时的呢喃,陈仪月去蹭他的鼻尖,眼尾泛红。
“想……”——
作者有话说:下一章要干点大的吗……(苍蝇搓手)
第27章 伺候 再用力一点的话,会说不出话的吧……
在以往的恋爱经验中, 伴侣要么过于温吞胆怯,要么过于急切自傲。
她很少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一种足以让她卸下所有心防,从而完全依赖的安稳感。
他们的年岁通常要长她些许, 却始终浮于表面, 落不到实处。
所以陈仪月往往在一段关系中,或明或暗地占据着主导地位。
不论江宿也好, 其他人也罢, 从一段感情的开始, 她就清楚的知道,这段感情最终会走向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无法否认,她过分独立,随遇而安,甚至有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接人待物逆来顺受, 下意识回避他人的善意,似乎只要将自己处于一种完全冷漠的境地, 就能最大程度的规避伤害。
而对于“父亲”, 这个词在她人生的记忆中始终为零。
至于“母亲”, 她也已不愿提及。
而“独立”,
十八岁以前,她将此当做一种夸奖;十八岁后, 来到南城, 她仍为此感到庆幸。
庆幸她曾拥有过这样一枚勋章, 一枚代表着“无法拥有毫无保留的爱”的勋章。
才不至于被南城的繁华眯了双眼。
才有机会……在这一方狭小而老旧的地方,找到一艘能够暂时承载她的小船。
只属于她一个人的船。
他的臂膀足够有力,肩膀也足够宽大,掌心能够毫不费力的遏制住她两只手腕, 从而让她心甘情愿的交出自己的控制权。
一个足够强大的人,愿意主动俯下身来倾听她的悄悄话。
“想什么?”
陈仪月听见他低哑的声音,落在她耳畔,高挺的鼻梁划过她的耳尖。
她不止一次的想,那是一个十分适合被包裹的弧度。
而这个想法,也即将得到验证。
容珩是一位足够耐心的爱人。
水珠滴落,“啪嗒”一声,怀里的小姑娘被惊得浑身一颤,他拥住她,指腹亲昵地剐蹭着她的眼尾。
“仪月……我说过,在我面前,不用有任何顾虑。”
“喜欢就说喜欢,想要就说想要,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诚实。”
容珩双手抱起她,两人前后调换,视线持平,膝盖抵分开双腿。
很方便亲吻的高度与姿势。
“看着我……”
只看着我。
你的双眼只能用来注视我。
真美啊……完完全全在他身下迷乱着的小月亮。
再用力一点的话,会说不出话的吧?
“告诉Daddy,想要什么?”
刹那,羞-耻感遍布全身,陈仪月呼吸急促,显然已经失去了基本的语言组织能力,可他却开始不依不挠起来,同她玩起了猫捉老鼠的小游戏。
好孩子才有奖励。
陈仪月的声音小到微不可闻,出声的瞬间,她明显感受到男人紧绷着的身躯再次压向她,掌心托住她的后背,阻断她一切后退的可能性。
“嘶……”
容珩脖颈微微后仰,头皮传来轻微的刺痛感。
但他仍未停下,一路流连,弯下腰去同她接吻。
圆润的指尖隔着衬衫,在他背上留下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红痕。
而他再次得到了……
一个湿淋淋的陈仪月。
“饿不饿?”
陈仪月瘫倒在他怀中,指尖从他湿润的鼻尖捻到下巴,最后点了点他的领口:“……去卧室吃吗?”
“乖一点。”
“……为什么?”
“……”容珩又深吸了一口气,“没套。”
“谁说没有。”陈仪月红着脸蹭蹭他的颈窝。
他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危险起来,“嗯?”
察觉到男人手指行走的轨迹,陈仪月呜咽一声,“我说的……好了吧。”
容珩笑她,“出息。”
菜还是凉了,只有最底层的尚有余温。
容珩稍作洗漱后,重新将菜热了一遍,端上餐桌,恰好,陈仪月也换上了新睡衣出来。
卧室门从他刚来时的紧闭变成了半开着。
吃完饭,陈仪月主动要求洗碗。
容珩弹了弹她的脑袋,比她更像主人的关上了厨房的门。
被拒之门外的陈仪月瘪瘪嘴,毫不客气的打开门,既然不让她帮忙,那她就只有捣乱了。
宽肩窄腰的正装大帅哥,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我要是给你拍张照传出去,他们会不会以为容氏明天就要破产了?”
“我如果真的破产了,怎么办?”
容珩有一搭没一搭地同她聊着。
陈仪月眼中闪动着亮光,“那我养你呀,你只要天天在家伺候我就好了。”
容珩哼笑一声,漫不经心,“伺候?”
“现在也可以。”
“嗯……那随时联系?”
“出去。”
陈仪月朝男人扮了个鬼脸。
容珩将最后一个白瓷盘分类放好后,擦了擦手,走出厨房,一眼就看见了赖在沙发上的陈仪月。
不得不说,房子小倒是有些好处,就好比现在,容珩一眼便锁定了她,三两步就能将她捞进怀里。
她似乎有些困倦,脑袋倒在容珩怀里时,眼睛半眯着睁不开,嘟囔:“有点冷。”
“我房间的衣柜里有个小毯子,帮我拿过来下。”
容珩应了,将一旁的小枕头塞进她怀里,轻轻推开了她卧室的房门。
淡粉色的床品,床头柜上有一盏月亮形状的小夜灯。
他的目光一一扫过,衣柜门没关紧,露出一小条缝隙。
推开门,入目的是一排齐整的衣裙,除却末尾。
容珩缄默,从衣架上取下那一件西装外套,眼神淡淡的略过一旁那件显然不属于他的衬衫。
看来,还有需要清理的脏东西。
外套很干净,长时间同她的衣物一同存放,甚至沾染上了几分女人身上淡淡的馨香。
“你怎么……”
“没找到毯子。”
“那一件衬衫是谁的?嗯?”
“……嗯?哪一件?”
容珩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源源不断的暖意侵蚀着她软绵绵的思绪,语气懒怠极了。
“不记得了?”
“那就扔掉吧。”
陈仪月张了张嘴,还没出声。
“我帮你。”
末了,他还颇有风度的添上一句:“好吗?”
睡意渐渐消散,陈仪月感受到他表现出的不耐,须臾,笑弯了眉眼,一字一顿道:“不、好。”
她抱住他,依偎在他怀中,就像躲进了一片独属于她的桃花源,于是她渐渐尝试着抛下所谓的顾虑,坦率的告诉他。
“那是你的。”
“我的?”
“嗯……很早之前给你买的,不过肯定没你家里的好。”
“很早是什么时候。”
“大概是……你刚来的那几天。”
“原来这么早就对我意图不轨了。”
“拜托,是谁说‘我的衬衫上不会出现别的女人的唇印的’?你好像是这么说的吧?”
“谁也别说谁好不好。”
陈仪月气鼓鼓的咬了咬他的手,像是在掩饰自己的羞怯,又像是一种隐秘的宣泄。
容珩笑着任由她咬,感受不到痛,只有尖牙抵上来的瞬间,那一丝轻微的刺痛感。
小猫磨牙似的。
她喜欢借此确认自己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以此来获得安全感,哪怕是和他对着干、亦或是挑衅。
容珩都认为无可厚非。
他想,即便重复一万遍,他依旧愿意陪配合她完成这一场你追我赶的游戏。
只要她还愿意待在他身边。
第二天,公司。
“仪月。”
“嗯?”
“过来签个字。”
在沙发上处理数据的陈仪月抬头,走到他身边,低头一看。
文件已经翻到了最后一页的签字处,陈仪月看了两秒,从他手上接过钢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不看看?”
她行云流水签完,放下笔,挑挑眉,“你总不会害我?”
容珩嘴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将文件合上,准备收入抽屉中,一言不发。
陈仪月心一跳,拽住他的手臂,“不会真是卖身契吧?”
容珩坦然承认:“是。”
“那肯定不是了。”陈仪月松开他。
“这么相信我?”容珩攥住她的指尖。
陈仪月朝他露出一个微笑:“违反公序良俗和本人自愿原则,合同不成立。”
容珩被她逗笑,重新将合同递给她。
陈仪月翻开第一页查看——
房屋产权变更合同。
“天呢……”陈仪月数了数金额的位数,“就这样给我了?”
“嗯,现在是你家了。”
手被他引着抚上脸颊,他嗓音温润,隐隐透着一股笑意:“要考虑收留我吗?”
陈仪月咳了咳,“上班时间,注意影响。”
“放心……就算我叫破喉咙,也没有人会来救我的。”
陈仪月忍俊不禁,看他这幅样子,像那种有人要进来救他,反而会被他沉着个脸丢出去的那种类型。
她的心还是动摇了。
那就……再在一起一段时间。
只要这一段时间就好。
下班后,陈仪月坐在宾利后座昏昏欲睡。
容珩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同时嘱咐前面的司机开慢一些。
等到慢慢悠悠晃到陈仪月新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夜色沉沉,月亮躲在云后害羞的不肯出来。
容珩看她睡的香甜,不愿惊扰她,让司机将车停到门口后,小心翼翼地将她从后座抱出,稳稳在自己的臂弯中酣睡。
但走动难免有些许颠簸,陈仪月悠悠转醒,脑袋眷恋地蹭了蹭他的胸膛,撒娇似的。
她尚有些迷糊,眼睛被光亮照的有些睁不开眼,迷迷糊糊的,只觉得四周的景象有些熟悉,待她能完全睁开眼时。
容珩已然抱着她进了电梯,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个男人。
男人见他不便,主动问道:“你们几楼?”
容珩颔首,“十七,谢谢。”
“不客气。”
等等,这声音……
男人怀中的陈仪月呼吸一窒。
接着心跳加速,默默将将剩下的小半张被发丝遮挡住的侧脸也埋入他怀中——
作者有话说:今天好早~[哈哈大笑]
谢谢宝宝们的营养液和评论,爱你们爱你们(转来转去转来转去)(发出一声满意的轻哼)(偷亲一下)[红心][红心][红心]
第28章 永恒 “我们的关系很见不得人吗?”……
楼层上方的数字无声滚动着, 红色刺目,期间并未停下。
电梯空间并不狭小,至少能再容纳下二十个想通体积的她。
但这里总共就三个人,埋在容珩怀中的陈仪月只觉得那人近在咫尺, 仿佛只要自己一睁眼, 就能对上他的视线。
陈仪月万分懊悔。
看文件的时候注意力全放在那八位数后边的零上去了,连小区名字都忘记看一眼了。
毕竟她心想容珩这种身上资本气质异常浓厚的人, 应当不会送什么拿不出手的房子。
可这也有点太拿得出手了……
这么大一个南城, 小到买房都能和宋怀安买到同一栋。
早知道就不在车上睡觉了……
陈仪月在心底默默流泪, 身体紧绷着。
果然人在试图掩饰什么的时候就会变得很忙,她抬起手放到脸侧,眼睛在暗处飞快眨动着,似乎这样就能驱散自己快要写在脸上的心虚。
“怎么了。”
男人突如其来的一句问候将她吓了一跳,微微张口时不小心呛到。
陈仪月强忍着, 只发出两声极其轻微的咳嗽声。
“没……没事。”她压着嗓子答。
“叮——”
电梯停止上升,耳边适时传来门被打开的声音。
容珩脸上始终萦绕着一层淡淡的笑, 身着浅咖色风衣的宋怀安同他擦身而过时,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的汇聚一秒。
须臾便各自收回。
不过三五秒, 电梯门缓缓合上。
“怎么这么紧张?”
透过一指宽的缝隙, 男人温润的嗓音传出,落到宋怀安耳中。
他若有所感的转身, 正好对上男人抬眸时含笑的眼。
面对男人不经意间透露出的一丝敌意, 宋怀安微微皱起眉头。
不过他在意的却并不是这个, 而是那个他怀中的女人。
长卷发,款式相似的手链和耳环都有可能是巧合。
但她身上传来的淡淡的馨香……
那款女香,是去年过年时,他送给陈仪月的新年礼物。
时至今日, 那条香水的产业链早已关停。
一梯一户,宋怀安靠墙站定,拿出手机拨通置顶联系人的电话。
三声响后,通话被接通。
“下班了吗?”
“没……还在和上司聊工作。”
“这样,”宋怀安思虑了下,许是自己最近绷得太紧,草木皆兵了,呼出一口气,“那你好好工作,有时间再聊。”
挂断电话后,宋怀安回到家中,看到桌上的检查报告,眉眼沾染上几分难掩的阴沉。
*
“唔……干嘛……”
电话忙音刚落,在旁边一言不发的男人便凑上前来,微微挑眉,唇舌抵在齿尖,一字一顿道:“上、司?”
“工、作?”
他忽然发难:“我们的关系很见不得人吗?”
陈仪月咽了口唾沫,眨眨眼睛:“……没有呀。”
男人笑眯眯的,神色轻松,两手分别放在她臀侧,将她困在吧台旁:“那为什么要那样说?”
容珩最近的醋劲愈发大了,连带着人也变得格外难缠起来,陈仪月看着他,眼珠子一转。
她搂住他的脖颈,靠近他,试图萌混过关。
“情-趣嘛……”
“宝宝……”她轻声叫他。
怎么撒娇也没用了?
陈仪月瘪瘪嘴,扭捏道:“我有点不好意思嘛……”
见他还是没有回应,陈仪月果断将脑袋往他怀里一砸,即使隔着两层布料,脸颊仍能感受到内里软硬交织的舒适。
她没忍住,蹭了蹭。
感受到男人胸膛隐隐的震颤,随即自己的后颈便被两根手指提起。
容珩不知是气的还是笑的,直接将她的双手锁在了身后。
吻落下来,他故意不配合她的身高,把她亲的神志一塌糊涂之后,睁开眼看着她踮起脚尖仰头往他身上凑的模样。
她靠近,他后退。
待她耐心全无离去时,他又坏心眼的凑上来。
故技重施,如此反复。
直到陈仪月精疲力竭,忿忿咬上他的舌尖才宣告结束。
偶尔,会弥漫出轻微的血腥气息,往往这个时候,容珩眼中的神色都会变得诡谲起来,层层欲-色叠加,让陈仪月生出他十分兴奋的错觉。
同样的,在她吃痛皱起眉头时,他手上的力度仿佛也会不由自主的加重。
片刻的失控后,他眉眼间便充满了关切,动作中也满是抚慰的意味。
他喜欢抚她的头发,长、软、卷,仿佛就是天生为他而生的弧度。
“明天周六……”
前后巨大的反差令她感到些许恍惚。
陈仪月紧紧攥着他的西服领口,不知何时被他抱着坐上了吧台,凉意在瞬间便被更为滚烫的温度替代,令人毫无察觉。
“很迫不及待吗……”容珩低低笑了一声,“嗯?说话。”
“嘶——”
容珩骤然闭上眼,倒吸了一口凉气。
比女人娇俏的挑衅先来的,是掌心从空中落下,触及皮肤的声音。
并不用力,很轻的落在侧方,带了些许巧力。
几乎感受不到疼痛。
因为先前从未体验的过的羞耻感在顷刻遍布了全身。
陈仪月愣了许久,才颤颤巍巍放下空中曲起的右腿。
再抬眼时,男人已神色如常,正在好整以暇的欣赏她双颊几乎快红到滴血的神色。
“再咬要出血了,仪月。”
“……别碰我。”
“生气了?”
容珩将她拥入怀中,温热的呼吸洒在她耳侧,掌心在她后背规律的轻拍着。
陈仪月很想咬他一口泄愤,奈何那轻飘飘的一掌打散了她所有的、仅剩不多的气力。
她趴在他的肩头,喘着气,不小心呜咽了一声。
于是,很快,她便被扶着肩起身,对上男人低垂的眼眸。
他亲亲她的眼尾,“好了……是我的错。”
“不应该不经过仪月同意就……”
她连忙捂住他的嘴,随即,掌心传来柔软的触感,沾染着些许湿濡的滚烫。
陈仪月又触电般的撤离,赌气地低下头不去看他。
忽然,视线里多了一抹刺眼的光线。
她伸手拿住将那颗折射着耀眼光芒的钻石。
那是一颗手指大小,水滴形状的钻石,周围还围着一圈小小的光晕。
眨眼的功夫,背后的长发便被男人撩起,项链便落在了她的脖颈上,钻石乖巧的贴在两侧锁骨的正中央。
“我也很迫不及待。”
昨天晚上制作完成,今早上便派人专机从M国送到他手上。
如今,终于交付给了它真正的主人。
容珩看着陈仪月颈间熠熠发光的小石头,揉了揉她呆愣的脸颊,怎么看都觉得可爱又漂亮。
欣赏之余,又不免可惜。
他牵起她的手,吻落在无名指指根。
按他原本的打算……应当出现在这里才是。
“喜欢吗?”
陈仪月慢慢的,“……喜欢的。”
“不生气了,好不好?”
“它是……”
陈仪月毫不犹豫的怀疑这是一条真的不能再真的钻石项链,惊喜之后,心底便隐隐有些发怵。
“定情信物。”
“所以这些天……你是一直在等它?”
“嗯,”容珩毫不犹豫的承认,随后笑着说,语气里不乏郑重,“我希望,在特殊的日子……它能为我们承载起这段美好的、值得留念的回忆。”
容珩预料之外的重视与别出心裁让她心间微微发酸,咕嘟咕嘟冒起泡泡。
她没有能力判断他话中的真假,也不知晓这是否是他全部的真心。
陈仪月只知道,代表着他眸中珍重的项链沉甸甸的挂在颈间,此时眼前人的温度是如此真实,眸中温润的灼灼暖意,几欲将她融化。
比起象征永恒的钻石,陈仪月需要的,或许只是一个坚定而炽热的拥抱。
它太冷又太坚硬,起初在她身上留下深浅不一的烙印,而后又在空中摇摇欲坠。
有人用掌心接住它,又代替它,更紧密、更亲昵的,掌控了她所有的所有。
陈仪月开始贪恋他的温度,贪心的想要留下更多。
比起爱侣间表达亲昵的称呼,陈仪月发现,容珩还是更喜欢叫她的名字。
一声又一声,且势必要得到她的回应。
长夜漫漫,长夜慢慢。
……
结束时,陈仪月已经疲惫到抬不起眼皮,只知道落地窗外夜色沉沉,挂着一轮漂亮的圆月。
圆满的意思。
她喜欢这个寓意。
她意识模糊,任由容珩动作。
只要有他在,一切都不用担心。
而她只需要乖乖待在他身边就好。
她似乎做了一场美梦,梦醒时分,男主人公依旧安静的躺在她身旁。
“早安。”
室内昏暗,她发丝凌乱,手臂搭在男人精壮的腰间。
“早安……”
“困……”
“我在呢。”
安心睡吧……宝贝。
容珩将她拥入怀中,用身体隔绝一切向她倾泻而来的、细微的光亮与嘈杂。
床头柜上,不知是谁的手机被反扣着,接连不断的、轻微的震动,片刻后终于回归宁静。
*
“不用担心,我记得小月今天休假,说不定只是还没起而已。”
私人会馆包厢内,盛琰坐在宋怀安对面,不疾不徐的开口,面前是一份尚未开封的文件袋。
他看上去心情不错,亲手斟了杯茶放到宋怀安面前,“小姑娘而已,管那么严做什么?”
一旦有了把柄,盛琰对人的态度便显得游刃有余起来,一改前些天在宋怀安面前的隐忍,笑的不怀好意,竟直接问道——
“该不是……你对她……”
宋怀安终于给了他一个正眼。
盛琰识相的将后半段话吞回肚子里,他还不想为了报复就和宋怀安撕破脸,毕竟……那位季夫人肚子里的孩子生不生的下来,还不一定呢。
“我警告你,仪月是我妹妹,”
“在这个圈子里,她也只会是我妹妹。”
“别再痴心妄想。”——
作者有话说:吃到了……[红心]
假期结束了……后台凉凉的很安心……完结就是胜利orz[鸽子][菜狗]
第29章 缘分 金发碧眼的少年,名叫“乔伊斯”……
陈仪月醒时, 枕边空荡荡。
只有残存的余温昭示着昨晚的一切都并非泡影。
陈仪月躺在床上短暂的放空了一会儿,不可避免的回想到昨晚某人的表现,于是大清早就悄悄红了脸颊。
她拉起被子半遮住脸。
身体没有预想中的不适,陈仪月只觉浑身爽利, 直到去洗漱间站在镜子面前时, 她才睁大了眼。
密密麻麻的红印,或大或小, 或浅或深, 哪里稀疏哪里密集, 仿佛都是精心规划过的一样。
身上的睡衣是容珩给她换的,长衣长裤,露出一段修长白皙的脖颈。
陈仪月摸摸脖子,打开衣柜却发现空无一物。
她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尽可能多的遮住身上的印迹, 走出卧室,闻着味儿找到了厨房。
男人显然也发现了她, 关了小火, 走到她身边, 微微皱眉, “脖子不舒服?”
“……”陈仪月无语凝噎,偏过头去, 在他的注视下放下了手。
容珩的眉头舒展开来, 唇角微扬。
“你下次能不能不要亲……这种地方。”
“我的错, ”容珩俯身揉了揉她的耳垂,“下次注意。”
“没有下次了。”
“嗯?”
容珩敛眸,双眼微微眯起,故意沉了脸色给小姑娘看。
果不其然, 陈仪月“噗嗤”一声笑出来。
勉勉强强发了次善心:“看你表现。”
男人的神色如春雪消融,贴了贴她的脸颊,一触即离。
他的语调轻快,陈仪月甚至从中嗅到一丝荡漾。
“遵命。”
她掐住指尖,狠狠忍住在他面前大笑的冲动。
吃完饭后,容珩带着陈仪月好好在家里转了一圈,顺便消消食。
家里有一间巨大的影音室,屏幕都是顶配,浏览时,陈仪月还从中发现了许多已下架的版权,还有许多经典电影的未删节版资源。
她登时兴趣盎然,选了好久的片子,才从中选出一部适合情侣一同观看的高分爱情片。
夜幕降临,影音室荧幕亮起。
陈仪月依偎在他怀中,温热的身躯,耳边是男人强劲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她再次醒来,已经回到了卧室的床上。
这一次,枕边不再空荡荡,她手臂下是他精壮的腰身。
陈仪月蹭了蹭,被摸了摸脑袋。
“宝宝……”
“嗯,在呢。”
他的声音听上去心情不错。
“我们还是搬回去住吧。”
一片漆黑的室内,容珩面色不变,一个吻落在她发顶,仿佛对她变来变去突如其来的想法无限纵容。
“好。”
容珩应下。
次日,陈仪月才发现手机里来自宋怀安的数个未接来电。
她昨天和容珩腻了一整天,手机根本没怎么看,只简单回复了宋怀安的微信消息。
怕宋怀安是有急事,昨天又见她在忙所以没再打扰。
陈仪月抽空,找了个清静地方给宋怀安回了过去。
彼时她刚结束一场容氏的内部会议,按理来说,她这样的资历是不论如何也进不去那间会议室的门槛的。
奈何现在容珩就是理。
就连容知廷这种正儿八经的太子爷都不敢说一句,手底下那些人便更不用说了,一个个见到容珩和见了阎王似的,头都不敢抬一个。
陈仪月第一次见这阵势,这才恍然发觉他对她的格外特殊。
她坐在他身后,挺直了背,却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会议结束后,那些平时在公司里趾高气昂的经理总监们,在路过她时,甚至还主动对她颔首。
她稍感惶恐,容珩却不甚在意,反而拍了怕她的手,说——
“你要习惯。”
意思是,和他在一起,以后这样的事会变得很常见。
陈仪月笑了下,没接话。
电话依旧很快接通,传出宋怀安温润的声音。
“小月。”
陈仪月叫了一声“哥”后问他,昨天打那么多电话来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电话那头缄默了几秒,宋怀安笑了声,“没事,就是有个事想麻烦你,想问问你愿不愿意。”
“什么事?”她问。
“过两天有个舞会,小月愿意做我的舞伴吗?”
她一向不喜欢去那些地方,拒绝的话又说不出口,堪堪答应下来后,两人又寒暄了一阵,通话结束。
容珩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身后。
这是办公室外的公共场合,茶水间旁的休闲区域,落地窗边向下望,几乎能将整个南城收入眼底。
四下无人,陈仪月和他保持距离。
容珩却肆无忌惮的走近她,笑问:“刚刚在和谁打电话?”
“……没谁,”陈仪月默不作声后退一步,“一个哥哥。”
“亲哥哥?”
“表哥。”
陈仪月眼神扑闪着看他,咽了口唾液,“有什么事吗?”
“只是突然发觉,我对仪月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容珩眼中适时露出一股失落,陈仪月心软,走近一步,悄悄拉了拉男人的手指。
低声:“那我晚上回去讲给你听?”
容珩笑,垂眸看她的眼睛,“好。”
理智告诉她,她不应对他全盘托出。
但不知道为什么,以往在江宿面前能宛若旁观者一样的文字,到了容珩面前,她一开口,仿佛便又亲临了一次。
陈仪月忍不住对他倾诉更多,容珩环住她的手臂也在慢慢收紧,直到她眼角止不住滑落一滴泪。
被容珩俯首吻去。
是夜,她再一次不受控制地、迫切地去追寻他的吻。
她似乎终于找到了真实的、温暖的、纯粹的,名为“爱”的温度。
*
三天后,下午六点半。
容珩晚上有一场跨国会议要举行,由于时差的原因,可能会持续到深夜。
他准备先让司机送陈仪月回家。
陈仪月坐在他腿上,摇了摇头,“我自己回去吧,我想去外面逛逛。”
容珩又亲了亲她后,放人走了。
她离开后,没坐容珩的车,随手在马路边打了一辆出租,去了宋怀安给她的地址。
那是一间私人的造型设计工作室,门口专门接待的人员显然认得她,刚下车,便被簇拥着毫不费力地找到了尚在试衣的宋怀安。
妆造台前放着两个做工精致的面具,陈仪月走过去,指尖略过,微微有些咋舌。
不会是什么面具舞会吧……
事实证明,她在这方面的直觉一向准的可怕。
宋怀安一身定制手作新中式西服,从帘布后缓步走出,看见陈仪月的瞬间,双眼亮起。
注意到她迷惑的眼神,他心下了然,“这次舞会的主角是Samuel先生,平常的晚宴太过无趣,这样倒也还算有意思。”
宋怀安拿起桌上左侧的白色流珠面具,放在她脸上比划了一下,夸赞道:“果然很漂亮。”
银色的一字肩鱼尾礼服,卷发披散在背后,精致的锁骨之上,露出淡粉色的唇瓣。
银色车翼划破夜幕。
不久后,陈仪月挽着宋怀安的手臂,缓步进入前方金碧堂皇的大厅。
也就是在这时,陈仪月才恍惚着想起来宋怀安来之前提到过的那位“Samuel”先生。
之前容知廷谈判时,她坐在他身边,听到过一个相似的“塞穆尔”,或许就是这位先生?
步入大厅,在刺目的灯光照耀下,陈仪月垂眸眯了眯眼,手环住身边人的力气不经意间重了几分。
宋怀安以为她是紧张,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手臂,语气轻松,不乏怜爱,“当是来玩的就好,有什么事随时和我说。”
陈仪月点点头,示意让他安心,笑着说:“好。”
陈仪月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家都带着面具的舞会,就连穿梭路过的服务生也不例外。
不过即使带着面具,众人还是能够凭借身形和音色认出对方。
宋怀安初回南城,身为宋家唯一的太子爷,自然少不了各种各样的人主动上来打交道。
今天场内有半数是外国人,海外的大小老板们来内地做生意,也在旁人的引荐下主动和宋怀安敬酒。
一位看上去风度翩翩的中年外国男人,名叫“莱尼”。
身后跟着的是他儿子,金发碧眼的少年,名叫“乔伊斯”。
宋怀安同样大方的向他们介绍自己身边的女伴,“Evelyn,我的妹妹。”
陈仪月点头,朝二人微微一笑。
名为乔伊斯的少年一上来似乎就对她格外有兴趣,目光毫不避讳的落在她身上,但并不让人反感,随后坦荡的主动要求同她碰杯。
莱尼挑眉时胡子轻轻翘起,笑了声,对年轻人的事不置可否,。
转身对宋怀安说道:“安,我刚刚在二楼的会客厅看见了Samuel先生,或许等会,我们有机会和他一起聊一聊。”
有关Samuel的消息连他都打探不到半分,就如此轻易的从一个海外商人口中说出。
宋怀安看向莱尼的眼神没有了一开始的轻松,可依旧面不改色,微笑道:“当然。”
话音刚落,原本空荡荡的、通往二楼的阶梯出现了一小群人的身影。
所有人的目光宛如重要人物出场时的聚光灯一般,尽数照耀在了来人的身上。
陈仪月在宋怀安身后,跟着大家抬眼向前望去。
为首的男人一身黑色西装,连同面具也是黑色。
陈仪月看着男人的身形,微微皱了皱眉头。
总感觉和某人有些相似。
她收回目光,敲了敲额头,顾忌着脸上有妆,轻轻碰了碰便作罢。
这时候,陈仪月估摸着时间想,容珩大抵还在公司开会呢。
或许是她太想他了,以至于随便看见一个身材好穿西装的男人都觉得像他。
恋爱真是太可怕了……她懊恼。
“还好吗?Evelyn?”
不知什么时候,乔伊斯不声不响的出现在了她身边,蓝绿色的眸子正专心致志的看着她。
眼眸深邃,金发微卷,纯正的外国血脉。
“……没事。”陈仪月咽了口唾沫。
不知道莱尼同宋怀安俯身说了些什么,他转身对陈仪月道:“小月,我很快回来。”
陈仪月对他挥挥手,声音轻柔,“快去忙吧。”
应付完宋怀安后,一转头,发现乔伊斯还站在原地,一脸好奇的看着她。
陈仪月不禁吓了一跳。
乔伊斯看她的反应,瞬间张大了嘴,夸张地和她道歉,热情得她有些不知道如何应付。
“没关系的,不用在意。”
陈仪月如此重复三遍后,乔伊斯才放下心来,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你真是…个,个美丽又善良的…东方女孩。”
他的中文说得蹩脚,陈仪月听得认不出笑出声来,“抱歉。”
乔伊斯绅士的弯了弯腰,学她之前说的那句话,“没关系的,不用在意。”
“哇,”陈仪月惊叹一声,“这是你现学的吗?”
“Yes,”他又切换回英文,“我一直对中国的文化很感兴趣,刚才你哥哥穿的那件衣服,应该就有中国元素吧,我很喜欢。”
被文化认同的陈仪月不禁对面前的乔伊斯多了几分好感,“是的,不过他那一件是手工定制,价格也很漂亮。”
“我可以得到工作室的联系方式吗?这将会是我这一趟中国行得到的最好的礼物!”
“唔……有机会的话我帮你问问他?”
乔伊斯高兴的露出了标准的八颗牙齿,笑容洋溢,一下子摆脱了身上西装的桎梏。
陈仪月也是在这时发现了面具的好处,这让她不由自主的去想象面前人面具下的样子。
她猜测,对方应该是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同龄人。
陈仪月在这里也没有任务在身,宋怀安走了,她唯一的社交任务也消失了。
乔伊斯热情外向,又没有国外青年偶尔的开放的冒犯,于是很快,他们就互加了微信。
陈仪月保证,在得到工作室名称的第一时间就会联系他。
聊到职业的时候,如陈仪月所料,对方果然还是学生,正在就读大三,比她低一级。
“南大?我听说过,这是很有名的一所大学,你好厉害!”
陈仪月被他这夸张地赞美弄的有些羞赧,急忙反问道:“你呢?”
“我在M国的伊思洛德商学院,我的导师是埃维莉娜.卡特。”
陈仪月瞳孔放大,心里想的话下意识脱口而出:“这是我一直向往的学校。”
国际顶尖的商学院,埃维莉娜.卡特她同样有所耳闻,同样是一位很有名的教授。
“那这太巧了!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可以!”
乔伊斯赞叹他们这“精妙的缘分”。
陈仪月笑着纠正,是:“奇妙的缘分。”
“OK,以后我有语言方面的问题可以向你讨教吗?”
“当然可以。”
从对话中不难看出,乔伊斯显然是高精力人群,在完成顶尖商学院课业满绩的同时,还有空赛车、徒步、滑雪等等。
陈仪月很难不被他的正面情绪感染,笑容越来越多,距离也不自觉的靠近。
两人在称得上无人造访的小角落里谈笑,乔伊斯察觉到陈仪月对他口中M国的向往。
于是信誓旦旦向她保证,明年一定会做她在M国游玩的向导。
“我相信你,你想得到的,一定会实现。”
陈仪月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不自觉弯了眉眼:“好。”
倏然,乔伊斯背后出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她的视线跟随着移动,直到那人同他们擦肩而过。
“………Ivor?”
一句连乔伊斯都没听清的话,那人却仿佛敏锐的捕捉到,停住脚步,意图转身。
陈仪月瞳孔骤缩,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乔伊斯的手臂。
少年满脸的困惑,但还是跟上她的脚步,故作淡定的离开——
作者有话说:来晚啦~谢谢冰糖葫芦娃宝宝的两个地雷,我会更努力哒!!
断更两天啦,不好意思呀宝宝们(太忙了TvT),这章二十个包给大家[猫爪]
第30章 就一次 也不怕憋坏!
“你在躲谁?”
乔伊斯并没有因为她突然的举动而感到气恼, 他单手插兜,饶有兴趣的眼神落在身边的女人身上。
“没有。”陈仪月否定他的说辞。
她只是在尽可能的避免一些潜在的麻烦。
Ivor的面具并不大,方块似冷硬的面部线条尽数显露,遮挡住的只有眉眼。
包括身形、发型、气质, 这些短时间内无法改变的东西。
陈仪月有百分之九十的信心敢打包票, 刚刚那个一晃而过的男人就是Ivor。
如此看来,他方才的回头便更显可疑了。
对了……陈仪月忽的想起来容知廷曾说过的话。
他说, 认识“塞穆尔”的并不是他, 而是容珩。
但容珩现在不是在开会吗?难道说……是让Ivor代劳?
可那位“塞穆尔”先生的身份似乎……
陈仪月有些想不通, 一时半刻没理出来个什么名堂,挽着乔伊斯的手倒是无意识的收紧了。
乔伊斯一言不发的看着她,透过面具看她纠结的神色,抿着唇,仿佛在思考什么很重要的事。
以至于都认真到忘记自己身边还站着他这么个大活人。
乔伊斯故作不满的碰了碰她手里的被子, 清脆的响声拉回陈仪月的思绪。
歉意隔着面具涌上眼眸,乔伊斯对着她笑了笑, 蓝绿色的眼眸微微弯起。
随后, 他听见陈仪月叫他的名字, “乔伊斯。”
他眨了眨眼睛, 在她下一句话说出口之前率先开口,“Joyce.”
陈仪月笑, 重复了一遍, “Joyce.”
乔伊斯满意的点了点头。
陈仪月回归正题:“你认识Samuel先生吗?”
乔伊斯似乎对这个问题感到无趣, 但还是耐心的同陈仪月科普起在M国上流阶层几乎无人不知的人物。
要想了解Samuel,首先要知道Blanchel。
这是一个曾经在M国不论大街小巷都能看到的家族标志,至今已有上百年的历史,自近代以来渐趋没落。
可不论如何,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尽管华而不实的内里已经腐朽到令人作呕,但人们依然将得到Blanchel就成员的认可视作一种荣誉。
苟延残喘多年,分崩离析前夕,Samuel可谓是凭空出世,谁也没想到这样一个在Blanchel夫人名下默默无闻受尽白眼的男孩能有这样的能力。
不论背后是否有贵人相助,是否是多方势力权衡利弊之下的结果,但Samuel是明面上的最佳受益者,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在商界获取一席之地后,Samuel并没有就此停滞不前,休生养息,反而趁热打铁将旁系的小公司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就这样日积月累,一点一点的,数十年过去,Samuel成了Blanchel家族中说一不二的人物。
而树大招风,他近几年的工作也重新回到幕后,生活方面深居简出。
而有关他本人的信息也被其背后团队严格管控,几乎没有流向大众的可能。
听到这里,陈仪月稍觉遗憾。
“想去看看吗?”乔伊斯微微俯身,看出她眼中的好奇。
“可以吗?”
“当然,”乔伊斯打了个响指,带着她向前走去,语气轻快,“可以远远地看一眼。”
“我曾跟在父亲身边见过一面Samuel先生,他的头发是黑色的,看上去亚洲血统很重。”
“是吗?”陈仪月好奇心更深了。
“而且,”乔伊斯神神秘秘的说,“他很帅哦。”
刻意压低的声音像一头滑稽的熊,陈仪月眉眼弯弯,好心情道:“你也很帅。”
毕竟Samuel听上去成就斐然,再怎么样也至少得三十五岁了吧?
乔伊斯闻言大笑一声,偏过头对陈仪月眨了眨眼睛,昂首挺胸的样子像一只得意洋洋的小狗。
穿过三三两两的人群,一处无人敢主动上前的会客区域就是他们的目的地了。
陈仪月和乔伊斯一起,就像无数路过却又不敢上前的宾客一样,投以打量的神色。
“不用认,身材最好的就是Samuel先生。”
“唔……我猜是那位,坐在你哥哥对面的那一位。”
陈仪月的视线从宋怀安身上,游移到他对面坐着的男人身上。
这个视角看的并不完全,且有一定的距离,是以陈仪月只看清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Samuel先生的确身材极佳,上宽下窄的倒三角身材,露出的一小截脖颈连同指骨,无形中透露出属于成熟男人的禁欲气息。
深灰色西装配上丝绒质感的棕色领带,银色的领带夹反射出凌冽的、若隐若现的光点。
他的手指灵活,正闲适的把玩着胸前的细金链怀表。
同周围人时刻紧绷的神色相比,他几乎悠然自得到格格不入。
陈仪月眯着眼睛,试图看得更清楚些。
不过很快,一位身着紫色礼服的金发女人毫无阻碍的出现在了Samuel身边,看上去十分貌美婀娜。
陈仪月几乎都能闻到女人出现后淡淡的香水气息。
再看下去就显得失礼了,乔伊斯点点她的手背。
陈仪月匆匆收回目光,挽着乔伊斯的手臂离开了。
“我没骗你吧,可惜没有照片,否则你一定会惊叹出声的。”
小半圈走过,她想Ivor出现或许只是个巧合罢了,没必要想那么多,松了口气。
“陈小姐,您的电话。”
陈仪月从侍应生手中接过手机,映入眼帘的是一串前不久刚被某人逼着默写下来的一串数字。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乔伊斯绅士的做了个“请”的动作,陈仪月到一旁,按下接通键。
男人清润的声音传来:“仪月,回家了吗?”
“唔……还没呢,想在外面多逛一会儿。”
“抱歉,”容珩说,“先欠着,下次我再补上,好吗?”
“没关系啦,你还有多久忙完呀?”
容珩低低叹息一声,隔着手机,却也像他在她耳边吹了口气似的,酥酥麻麻的。
她忍不住将手机拿远了一点点。
“等会回家注意安全,不用等我,自己先休息。”
“好吗?”
陈仪月:“好,那你先忙吧。”
“嗯。”
舞会接近尾声,可宋怀安仍旧没有回来找她。
直到乔伊斯带着她跳完一曲青涩的舞,自称是莱尼助理的人才来告知陈仪月——
宋怀安有事脱不开身,吩咐下属先将她送回。
离开时,乔伊斯俯身意图亲吻她的手背,陈仪月愣了下,反应过来后试图拒绝。
奈何乔伊斯已然俯身。
吻并未落在手臂,只是隔着他的拇指,气息近在咫尺,须臾便离开。
“谢谢你,月。”
乔伊斯学会了末字的发音,便再也不叫她的英文名了,说是入乡随俗,这样显得更亲切,更像是朋友。
“今晚我也很开心。”
陈仪月上车后,降下车窗同他挥手,同他讲“下次再见”。
打开手机,联系人列表里只有方莹分享日常的消息,她点进去后笑了下,敲击回复。
去工作室整理好造型后,那套高定被放在宋怀安的专属休息室内。
换上常服,陈仪月将司机打发走,随便拦了一辆车驶向银月湾。
直到洗漱完后躺在容珩……不对,现在也是她的了,柔软舒适的大床,陈仪月活过来,滚了两圈,手机振动。
Joyce:我也到家了!希望你做个好梦!
陈仪月:晚安。
Joyce:晚安!
每一句后都要带一个“感叹号”,陈仪月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即使到夜晚依旧澎湃的热情。
和高能量的E人待在一起果然会被感染……
迷迷糊糊的,陈仪月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是被热醒的。
她只觉得自己浑身被一团灼热的火团包裹着,额间密密麻麻渗出细汗,嘤咛出声。
她是遇到鬼压床了吗?
陈仪月只觉得身体变得沉重,被什么东西压着下坠,牢牢的嵌在床间,半点逃脱不得。
她本想挣扎一番,可嗅到来人熟悉的气息后,紧皱的眉头便渐渐松开。
睁眼时,眼尾有些泛红,像刚哭过似的,惹人怜爱。
“抱歉……还是吵醒你了。”
容珩埋在她颈窝里,嗓音含笑,哑声说道。
“……没关系,你才回来吗?”
陈仪月对他无底线的包容,容珩对此十分受用。
她总是好的过分,也心软的过分,殊不知这只会让他原本深藏的欲念愈发得寸进尺。
他平生第一次对所谓的工作产生了极大的厌恶情绪,如果没有那些烦心事,他本该一整晚都在陈仪月的身边。
而不是陪着那些人做无聊透顶的应酬。
容珩原本只想趁她睡着了亲一亲她,不曾想愈发深入,一路流连往下,将她给吵醒了。
说不清有心还是无意。
“嗯,回来有一会儿了。”
容珩亲了亲她沉重的眼皮,手却已经从睡衣底下探进去。
“醒了么?”
“……不可以。”
那一瞬间,陈仪月顿时清醒了一大半,绵软无力的掌心握住他的小臂。
“就一次,好不好。”
“我很想你……仪月。”
“宝宝……乖乖……”
陈仪月受不了他大晚上的黏糊劲,浑身上下被叫的发烫又酸软。
点了点头,随他去了。
……
结束后,她披着浴巾,狠狠一甩身后的浴室门,也只是发出了一道轻微的碰撞声。
陈仪月再也不会相信这狗男人的鬼话了……!
一次的确是一次,但这个时长是哪哪都不对劲!
也不怕憋坏!
她红着脸看向室内,男人的西装散落一地,还没来得及收拾。
走动间,脚边传来冰凉冷硬的触感。
陈仪月低头看去——
是一块金色的、圆状的、坠着细链的,
怀表——
作者有话说:我什么时候能日万呢-w-(惆怅)
走剧情中……[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