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救世之初,碾压枫丹科……

“公爵?”

“怎么了。”

“刚才好像看见了个黑影, 站在梅因庫恩先生卧室的窗下……”

希格雯揉了揉眼睛,又重新帶上望遠镜确认。

“没有了?但应该不是错觉呀。”

“嗯?”

莱欧斯利重新帶上望遠镜,努力地往梅因庫恩卧室里窥视, 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就露出无奈的神情。

“……那应该就是梅因庫恩。”

“?这么晚,他出门做什么?”

希格雯緩緩地警觉起来:

“梅因庫恩先生不是什么叛逆的坏孩子吧?”

“哪能啊, 他超听话的。”

苦笑着为弟弟辩解了几句, 莱欧斯利也深感头痛。

“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 梅因库恩背地里拥有了许多家庭吗?”

“你的意思是?”

“对,没错,梅因库恩应该去其他家庭里巡逻去了,像猫一样。”

比如说猫形态时的老师那维莱特,朋友芙宁娜之类的, 因不明原因消失后肯定会挨个拜访一遍……至于具体去了哪,明天问问他们就知道了。

不过凭希格雯的视觉, 在不被发现的情況下也抓不住他的踪迹吗?意外的很强啊,梅因。

这讓我该怎么掌控他的行踪呢……

艰難啊。

*

楓丹动能工程科学研究院,艾德溫和雷蒙多争执不休。

“将功率拉满, 摆脱重力的束缚,讓我们看见天空的裙摆!”

“艾德溫!不行!”

雷蒙多是个谨慎的科学家,珍惜自己与同事的生命。

“始基矿拥有危险的力量,我们必须谨慎使用!否则别说什么把楓丹廷變成天空之城了, 我们自己都会被被炸上天!”

“哼,胆小鬼。”

艾德溫就与他完全不同了, 身为奇械公阿兰之下的第一天才,现任高级技术官僚,科学院里众多派系中独一无二的霸王,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帶领着众多拥护者拯救世界了。

“按你那慢吞吞的节奏,估计连水都淹到水神脑袋顶了也完不成模拟实驗,行了!还要我说多少次!有实驗性场力发生裝置在,始基矿将永远在我的掌控之中,所以,收起你不必要的担心吧!”

“该死!你以为始基矿是蒙神赐福的律偿混能吗!?”

始基矿拥有「分离」或是「沉淀」的特性,为了利用这种特性,艾德溫设计出实驗性场力发生裝置,诱导这份力量产生出抵消重力的物理效用,这也是天空之城的理论根基。

听起来一切都好,如果不是完全没有安全措施就更好了。

“鲁莽的猎刀鳐,你这是自寻死路!”

雷蒙多还要再辩,哪怕他自己知道对上艾德温几乎没有胜算,但总得试图挽救些珍贵的生命,就好言相劝:

“你听我说,艾德温,我不是不让你做实驗,但这实验得缓做,慢做,有节制地做……”

轰!!

他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巨响,声音如同山岳崩塌,天花板与墙壁一同剧震,频率急促又猛烈。

“啊!”

两人惨叫一声都摔倒在地,看着摇晃的天花板蒙圈:

“什么情況,地震了?”

“不可能,最近没有观测到地震的预兆!”

“那你说什么原因!等等,不会是你那发明……”

“放屁,实验性场力发生裝置是世界上最安全的东西!”

“狗屎!你迟早要为这句话进梅洛彼得堡——”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如同重锤,一锤接一锤地砸在每个人的心脏上,两人连滚带爬,好不容易在剧烈的颠簸中抓住一个面无人色的安保人員。

“什么情况?!”艾德温的咆哮压过了警報声。

“大事不好!”

那人驚骇欲绝:

“艾德温先生,你的实验性场力发生装置——”

啊?还真出问题了?

“不可能!”艾德温闻言大怒:“我的发明是最完美的存在!”

“完啦!要死!”雷蒙多闻言大驚:“我就说它要失控!”

“——被人偷了!”

安保补全下句。

……

驚怒瞬间消失,變成淡淡的无语。

“几吨重的东西,你和我说它被偷了,哈哈,你还不如和我说它失控了呢,至少还算合理。”

艾德温不屑一顾。

“難得有一次你我结论一致。”

雷蒙多亦是不信,他扶着仍在颤抖的墙壁看向窗外观察海洋,“希望这莫名其妙的地震不会引起海啸……啊?”

缥缈的月光下,他看见钢铁的巨物在缓缓移动,如同人午后的散步。

轰!轰!轰!

不对,不是移动!

那装置下分明是有一个渺小的人影,他以血肉之躯将大出自己数倍的装置抗在肩上,蚂蚁搬象般将其带走了!

……

“啊?”

狂傲如艾德温者也要手忙脚乱地带上眼镜细看。

“真给我偷了?”

……

轰。轰。轰

震动声随着犯人的离去越来越輕。

“怎、怎么办?”

雷蒙多被吓得结巴起来。

“報警?警备队加一起能干过这货吗?”

“那、那也得报。”

艾德温声音发飘。

“我们的天空之城可是芙宁娜大人都、都看好的项目,必须要倾尽一切资源…”

二人又无言地沉默了一会,看着巨大的实验性场力发生装置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

“不是!他闲的没事??”

艾德温还是扛不住了,他崩溃怒吼:

“有这个实力他不去偷沫芒宫的金银珠宝,反倒来偷科学院的危险发明?那东西是能随便玩的吗?!他懂怎么用吗?!不怕把自己震成一滩肉酱吗?!”

“你终于承认那东西危险了!”

雷蒙多擦擦脑门的汗,心里竟觉得輕松了许多,这不合时宜,却也正常:

“真好,至少在替代品做出来前我不用担心被炸上天了。”

“哼,懦夫,还有你,身为安保人員居然一点用处都没派上……还不快去报警!”

“你们处理吧,我要回去睡了。”

雷蒙多私心不想让那装置被找回来,就消极敷衍了一会,收拾完实验室后打着哈欠往宿舍楼走:

“难道这就是璃月人说的绝处逢生……喂,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个黑漆漆的瘦弱身影背对着他,手里捏着几页图纸翻阅。

“我在学习呢。”

那人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明显年輕到过分。

“新来的实习研究员?科学的幼苗啊。”

不多的警惕心瞬间消失,雷蒙多笑呵呵地拿出前辈的架子随口劝慰:

“别急,你还年轻,比起学习应该更注重身体才对,快回去睡吧。”

“不行,看都看不懂。”

许多熟悉的图案在少年人的手中被翻阅,又被困惑地揉皱。

“太难了,我可能永远也学不会这些。”

“瞧你说的,我年轻时也好多东西都不会,现在不也成了高级技术顾问了吗。”

雷蒙多生起怜幼之心,顺口鼓励。

“哦~”黑影来了点兴趣,”这么说来,你很厉害。”

“当然!”

“与艾德温相比呢?”

“……不相上下吧。”

雷蒙多稍微夸了下口。

“……唔。”

黑影低着头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会。

“少年?还有什么问题吗?”雷蒙多打了个哈欠。

“嗯……最后一个问题。”

黑影缓缓转过身,声音依旧平静

“我没在艾德温的房间里看见他,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呵,又一个那小子的崇拜者?”雷蒙多瞬间兴致缺缺,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烦恼,“他在实验区呢,正跟警备队那帮人唾沫横飞地描述他的宝贝疙瘩是怎么被一个大力神扛走的……要我说这样也好,省着那家伙把自己玩死……”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那个无害的新人完全转过了身。

“这样啊,嗯,我忘了,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报警的。”

走廊昏暗的光线落在他脸上……一张恐怖的鬼具,而透过面具的空洞注视着他的,不是人类的眼睛。

那是一双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幽金芒的、冰冷、锐利、属于顶级掠食者的——竖瞳!

“那么抓他的时候,大概会有些吵。”

梅因库恩毫无波澜地陈述。

“等等,你怎么——鬼呀!!”

雷蒙多掉头就跑,可惜已经太晚,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兽耳的少年人将自己轻松击倒,挟持着越向天空,浪漫的繁星下很快就响起了一声又一声的惊叫。

“什么人,开枪!开枪!”

“停下!雷蒙多先生在他手里,等等!别抓艾德温先生!”

“!放下枪!这哪里来的劫匪,真是——”

太强了!

没有人把这句话说出口,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所有的武器都派不上用场,再强大的发条机关也被一脚踹翻。

无论是科学家还是研究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年轻的犯人跳进包围圈里,将枫丹两位顶尖的研究员轻松掳走,扬长而去。

“混账!你知道你偷走的是什么吗?是枫丹的未来啊!”

期间艾德温惊醒,如雄狮般愤怒咆哮,又在看清劫匪的瞬间卡壳,变成惊恐的吸气:

“妖怪?”

梅因库恩不太意外,毕竟枫丹的非人物种除美露莘外实在不多,连琳妮特那些的孩子都会受到欺辱和嘲笑,就随意地逗弄他:

“你看我像人,还是像妖怪呢。”

“……”

对方立刻捂住嘴巴,脸上露出梅因库恩所熟悉的恐惧来,好像下一秒就会被惩罚性地剁下头颅一样。

梅因库恩当然不会这么做,他留这颗聪明的脑袋有用。

“优化它,简化它。”

冰冷无情地将这两位在世界上都算顶级的科学家掳掠到海底的秘境,曾经属于瓦谢的工坊已改名换姓。

梅因库恩指着被先一步抢来的实验性场力发生装置命令:

“让它符合我的意愿。”

在人类惊恐的视线里他声音顿了顿,又更加严酷地命令。

“使用步骤也别那么多。”

多了……看不懂。

*

雷蒙多与艾德温被绑架的新闻迅速占据了所有新闻的头条,激起一片血雨腥风,但梅因库恩毫不在意。

[哥哥!]

他立着耳朵,眼睛亮闪闪地看着手里的透明晶体——里面是纯粹的元素能量。

而不远处,目瞪口呆的科学家们抓住空荡荡的水桶不放。

“这怎么能成呢…这不合理啊……”

[我的救世方法是可行的!无论是哥哥,还是老师,芙宁娜,菲米尼……都可以在灾难中活下去!]

在无法带来丝毫力量的狂喜中,他幸福地将那小片能量结晶捧在心口上。

[为了那一刻,我付出什么来,都是值得的!]——

作者有话说:救世计划回顾102章

第122章 璃月无妄,补地者何须……

“芙卡洛斯!芙卡洛斯!”

太高兴了, 太高兴了,这份喜悅当与人共享,可是梅因庫恩找不到可分享喜悅的人, 就去找了可分享喜悦的神。

“你看,我成功把普通的水转成元素能量了!”

貓疯狂展示结晶碎片。

“接下来就算是溢出来很多很多的胎海水,它们也会有很多很多地方放, 不会淹没枫丹廷啦!”

“……”

芙卡洛斯接过那块碎片, 捏在手里叹息。

“…小恩先生, 真能干呀。 ”

“当然!我最厉害了!”

快乐蒙蔽了少年人的双眼,讓他无法看见神明的哀伤,只能看见虛幻的未来。

“我听芙寧娜说,第一次涨水期前白淞镇才是枫丹的中心,超级繁华的!也不知道我得努力多久才能讓海降到那种地步……啊, 差点忘了,这是给你帶的蛋糕!”

“看你这么高兴, 我还以为你把这件事遗漏了呢。”芙卡洛斯露出讶异的神情。

“怎么会,答應别人的事我肯定会做到的!”

“所以,是强忍不适为我去店铺购买的嗎?”

芙卡洛斯刚想真诚地感謝几句, 却看见貓头顶的耳朵心虛地颤了下。

“没有,这是……去沫芒宫偷的芙寧娜的。”

芙卡洛斯:“……”

孩子。

我確实说了想尝尝芙宁娜最喜欢的食物。

但这其中并没有讓你去神口夺食的意思。

“别这样看我嘛!”貓心虚但嘴硬,“这个时间点,根本没有还在开门的店铺了!”

*

奶油和糖霜散发出香甜的滋味, 芙卡洛斯坐在香气中,听貓手舞足蹈地讲述着最近的经历, 滔滔不绝地描绘着美好的未来。

“嗯嗯,嗯嗯,了不起哦。”

“嗯?大慈树王竟然还有自己的意识, 这倒是个难得的好消息……”

“咦?你不高兴嗎,芙卡洛斯?”

几句下去,梅因庫恩也察觉到对方兴致不高,就大声抱怨。

“这不應当,你应該与我一同欢笑才是!”

“……”

面对这样一个残酷又荒谬的计划,芙卡洛斯怎能笑得出来呢,她看梅因庫恩如同在看冲岸的鲸鱼,自取灭亡。

偏偏这孩子的脸上还挂着从未有过的笑容,对未来的痛苦充满期待。

“小恩。”

良久,她挑了一点奶油抿在嘴里,让糖脂盖过忧虑。

“最近,还有想死的欲望嗎?”

“想死?”

对这个想法梅因庫恩已经有点陌生了,曾经寻求死刑的少年对他来说好像陌生人一样。

“我可没时间关注那些生啊死啊的,我忙着救世呢,死了就救不了枫丹啦。”

“这样呀,也好。”

雖然是以一种诡异的方式,但芙卡洛斯確实是如願让子民燃起了对生存的渴望。

“什么?”

困惑地晃了下头,梅因库恩缓缓从兴奋中回神:

“说起来,你今天没打击我,也没警告我停手欸。”

“饮鸩止渴者,該不该阻止呢,若这世间除毒药外再无其他液体,又有哪种决策能为稚子帶来安宁呢?”

“?”

“没什么。”

叹息着咬了咬叉子,芙卡洛斯最终换了个话题。

“我记得你刚才说,想拿海水转化而成的元素能量去健壮世界树,对吧。”

“没错,大慈树王相当虚弱。”

想到这里,梅因库恩又烦恼地压下耳朵:

“雖然靠近被污染的世界树让我很难受,但为了消耗掉元素能量,我还是得拜托纳西妲带我去那里才行,唉。”

“笨孩子。”

看见猫不情不願的模样,芙卡洛斯无奈地笑起来。

“浇水何必贴树干?灌溉根係即可。”

“?你的意思是……我不必直接把元素能量浇给大慈树王吗?”

“我虽执掌着水的权能,却也知晓这世间万木,无论高低贵贱,皆有根係。”

“小如窗台盆栽的花卉,根系不过蔓延于方寸盆土,大如支撑世界的古树——”

芙卡洛斯伸出脚尖,用脚趾在地板上勾勒出蜿蜒曲折的线条。

“其根系则深扎于大地脈络,遍布整个提瓦特,那便是……『地脈』。”

“!”

平软的耳朵一下子弹起,梅因库恩兽瞳放光:

“你是说,我不用非得去那个鬼地方见大慈树王了?!我可以随便找个地方,把能量哗啦灌进地脈里就行了?”

“??我没这么说过!”

芙卡洛斯被这惊世骇俗、简单粗暴的理解吓得直接从椅子上飞起来:

“我没这么说过!你想搞出地脉大暴动吗?!元素淤积、地脉紊乱、空间撕裂……”她简直想撬开这猫崽子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装着一丁点提瓦特大陆的常识!

“你这话不是这个意思吗?我已经在努力理解了……”

“正常流通的地脉当然不可以乱动,那是提瓦特的生命线。”

芙卡洛斯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恢复平静,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指引。

“听好,小恩,去找那些地脉本身就已经出现问题的地方,裂缝、淤堵、枯竭……乃至被天之钉损伤的节点。”

无论是千年不化的雪山,亦或是寸草不生的荒漠。

别忘了悲沧龙啸的岩渊,与雷霆不止的鹤观。

“唯有在这些‘伤口’处,你注入的能量才能被地脉吸收,如同将甘露滴入龟裂的旱土。”

神明忽然郑重了神色,将那小小的碎片还到半妖的利爪间握紧。

“去修复它们,滋养它们吧,用人之恨意与没过水仙的海。”

“然后,在这真正的拯救中……”

你将获得新生的希望。

*

梅因库恩:“。”

说真的,芙卡洛斯说的话猫基本都没听明白。

但其中殷切的希望与没顶的善意却真切感受到了。

所以当芙卡洛斯说“我知道个地方,不如现在就去试试吧,我努努力给你带路!”的时候,梅因库恩没有拒绝。

被水挟裹着奔行千里,虽然遗憾,但将自己封闭的芙卡洛斯能做到的事情不多,若不是有梅因库恩作为媒介她连带路的能力都没有。

跳下飞流的瀑布,穿过如玉一般的山峡,猫打着喷嚏,甩着耳朵眼里的水,困惑地看着眼前阴森森的山坡。

“所以,这里是哪里?”

他回头问载他过来的水团。

水团不说话,往河里一没,消失不见了。

“这里是无妄坡。”

它不说话,阴森森的树林里却传来回答的人声,往生堂第七十六代堂主点起驱赶邪祟的火焰,借着光走近,皱眉看他。

“无事就请快些离开吧。”

“!!!!”

怎么什么鬼地方都有人?

梅因库恩被吓得浑身僵硬,赶紧抖着手去摸和芙卡洛斯说话时被卸下的面具。

他还没摸到面具,就听见那男人的音调忽然高昂:

“等等,你是——”

额啊啊,又要被人害怕了……

“仙人啊!”

男人补齐后半句。

……

梅因库恩:“?”

他捏着面具彻底迷茫了,谁料那男人看见鬼面后反而更加激动,仿佛确认了什么似的跑上前,一把握住梅因库恩的爪子上下晃动。

“夜叉上仙!我是往生堂的胡……欸!我叫什么都不打紧,您老人家叫我小胡就行!”

“!!!?”

梅因库恩刚想炸毛哈气,直接被这一套打得找不到北,傻站在原地大脑宕机。

你们璃月人——

这反应不对吧!?

“上仙可是来旁观我焚烧死气的?”

男人兴高采烈地抓住梅因库恩往村里请,

“今年的形势确实严峻,本来我心里还有点犯愁,不过您来了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说起来帝君大人身体最近可好?”

[啊啊啊啊!这怎么回事!]

“上仙大人,你为什么要跳到房檐上?难道那里有死气节点?”

[发生什么了?为什么会被突然善待?]

“上仙大人,瞧我这脑子,竟然忘了问您的仙号!请问您是哪位真君?”

[恐怖!恐怖!恐怖啊!完全无法理解!]

“上仙大人——”

[芙卡洛斯快送我回去QAQ——]

“上仙大人的话不多啊,难道高人都这样?”

困惑地在下面等了半天,胡七十六堂主也没看见猫耳竖瞳的仙人从房檐上下来,只能看见他高深莫测的神秘背影。

“仙人自有用意。”

理所当然地念了一句后,他最后和少年打了个招呼,“仪式的时间已到,我先去啦!”

“……”

仙人缓缓地点了下头,好像十分郑重的模样。

“呼。”

他一点头,胡叔就安心了。

心无旁骛地拿出护摩之杖,按照仪式,男人在生死的边缘奋斗,护璃月的一方平安,直至天亮,阳光洒满无妄坡。

“异常顺利!是你保佑了我吗?”

他擦掉额头上的火灰与汗,笑起来,回头想对仙人道謝:

“其实我一直隐隐约约地感觉今天要有死劫来着……欸?人呢?”

抬头看屋顶,低头看水井,进屋翻米柜,趴下看床底,胡叔将房屋里外翻了个遍,也没看见猫耳仙人的身影。

“走这么快?”

他有些失落。

“唉,连个名都没留,我连还愿都不知道去哪里还。”

“还愿?有仙人出手相助了吗。”

他正懊恼着,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温厚沉雅的声音。

“仪式很顺利,放心吧……?等等,你好像不是无妄坡的村民?”

“哦,在下钟离,浮世一闲人,平日里最好收集些仙迹古闻……”

摩拉克斯的视线在岩石地上流转,阳光明媚的无妄坡下莫名多了股精纯的能量,正在被地脉缓慢吸收消化。

不多,不足以解决这个困扰璃月数千年的问题。

但也足以为一个璃月的女儿夺回父亲,一个璃月的父亲夺回儿子了。

……

“受人相助总得道声谢的,不是吗。”

“钟离兄说的有理!我这就把他的特征写下来,还得求你帮我寻人……不,寻仙啦!”——

作者有话说:写着写着想到锅巴了,唉

女娲补天他补地

第123章 三个祝福,采恨磊善求……

“好奇怪呀, 公爵。”

一觉醒来,透过出租屋的窗户,希格雯偷偷窥视着貓的家。

三个孩子已经从困倦中醒来, 嬉闹着从微波炉里拿出热腾腾的面包,期间……

“梅因庫恩先生,还没有回家?”

“可能在别人家里留宿了, 看这样子, 估计也不是第一次。”

莱歐斯利想了想, 选择带上喷雾与披风。

“我去找找看。”

莱歐斯利知道,梅因庫恩貓形态时结交的人很多,复律庭的职员,门口的美露莘,甚至是一些经常散步的市民, 都或多或少地摸过那银软的毛。

但在因不明原因失踪一周后,率先会蒙貓临幸的人有且仅可能有一个——

“貓神?昨晚没看见啊, 他也不是第一天没来沫芒宫玩了。”

芙宁娜满脸莫名其妙。

“好突然的问题。”

……诶。

“居然不在你这,怎么可能。”

莱欧斯利困惑:

“難道你不是他最好的朋友嗎,明明有段时间天天抱着不离手……”

“什、什么好朋友?”

芙宁娜心一虚, 生怕秘密被发现。

“也就是一般的同事情啦!哈哈,哈哈,那什么,你要不要吃蛋糕……等等!我蛋糕呢??”

不在芙宁娜那, 難道在那維莱特那?看不出来他还挺喜欢学法?

“那維莱特先生,昨晚一直在紧急加班。”

美露莘塞德娜的脸色有些困困的, 勉强应付着公爵的问话。

“至于猫神,我没有在大人旁边看见哦。”

怪了,难道还有比那维莱特和芙宁娜更重要的朋友?

难道又要消失了?他不是才因莫名原因消失了一周嗎?还带着一身傷回来。

啧。

真想把他关起来, 免得总被人欺负。

“什么问题要劳动大审判官紧急加班?”

关心家人的同时莱欧斯利也关心朋友。

“明明这周他好不容易才清闲些……怎么,猞猁又犯案了?”

“暂时……无法确定犯案人是否为猞猁。”

凝涩的水声响起,莱欧斯利抬头,看见那维莱特的肩上带着雪花,冰结在莹蓝色的角上。

“怎么冻成这样?过来,我给你拍拍……”

“莱欧斯利。”

审判官紧紧攥住他伸来的手,力道如同攥可撑身的手杖。

“掳走两位科学家的人,有一双反光的眼睛。”

*

梅因庫恩最近很忙,非常忙。

“其实我还知道几个地脉不稳的地方,当我还是个自由自在的纯水精灵时,曾经还亲自看过呢……”

“别送我去!”

梅因庫恩颤抖着惨叫起来:“你只需要告诉我它们在什么地方就好,别再把我扔给外国人了!!”

“怎么,璃月不好嗎?”

芙卡洛斯诱哄他:

“你看,那个人多喜欢你啊,如果生活在岩的国度,你将再也不会受到排挤和傷害啦。”

“哈?你故意的!拦不住我就开始赶人了嗎?怪不得你那么殷勤地带路!”

梅因库恩立刻大发脾气,向她壓耳龇牙:

“我告诉你!我要在枫丹烂一辈子!把你的国家搅得鸡狗不宁!”

“哎,笨猫。”

“笨蛋神明!别想阻止我的计划!”

气冲冲地窜出歌剧院,又猛地窜回去,梅因库恩怒不可遏地开口。

“喂!”

去而复返,芙卡洛斯有些惊讶:“怎么啦,爱国的猫?”

“你下次想要我给你带什么!被囚的神!”

怒火未平,梅因库恩是瞪着眼睛问出这句话来的,芙卡洛斯一见那眼睛就瞬间笑出来。

“可爱呀,哈哈哈……”

“再不说我就不带了!”

“那么,下次就带给我看看地脉的赐福者吧。”

“说一个我听得懂的!”

“好吧,好吧。”

芙卡洛斯艰难壓下笑意,同时期待起未来。

“那就给我带些枣椰蜜糖吧,听说是须彌的特色甜点呢。”

“甜到底是什么感觉,怎么连神明都喜欢?”

梅因库恩把这事記下,同时挥爪告别:

“你就等着吧,别指望我会有多快。”

“小恩。”

临行的瞬间,神明最后一次叫住了他。

“嗯?还要什么?”

因为被叫的是喜欢的那个名字,所以梅因库恩多了些耐心等待。

“我要给你祝福,神明的祝福。”

他听见芙卡洛斯突然开口,一字一顿。

“我祝你,永远不会死在恨里。”

*

被囚之神的祝福,能值几滴水?

若不是正义之神看起来实在凄惨,梅因库恩绝不会理她半点。

“若不是你要来壁炉之家补充药劑,想必你绝不会理我们半点。”

佩露薇利一见梅因库恩来了,就立刻撇了茶杯,脱了外套,标标准准地打了一套拳,火焰四溅。

[好、好热情的欢迎……恐怖!恐怖!克雷薇你拦一下啊!]

克雷薇被左躲右闪的猫看到心软,就犹犹豫豫地摸着风神之眼上前扑火:“梅因他也是有苦衷的……”

“赤沙讳惧永刑之君,兽瞳谜主,渊戾王,瘋与蛮的象征,愿万死不得超生。”

克雷薇立刻扭头拿出撑衣杆。

“想来你用长柄武器会更顺手些。”

“謝謝。”

她接过,又对梅因库恩说。

“陛下放心,疼是正常的。”

梅因库恩:……

[扇风点火啊!]

梅因库恩不知道姐妹们心里到底积攒了多少担忧与怒火,就如同他不知道煽风点火的‘煽’其实不是扇一样,但无所谓,在躲闪了数个小时的暴揍后他全清楚了。

[对、对不起……]

富贵需还乡,当官需庆祝,可惜梅因库恩完成从黑户到皇帝的阶级大跳跃后并没有得到家人的支持,只有姐妹的白眼。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赶快给我退位。”

[呃……]

退位是不可能退位的,当首领的只可能有死不可能有退休,梅因库恩还想收集须彌的情绪呢。

佩露薇利:“不退位就别想拿到药劑。”

[你、你想让我上朝时被人吓到尿裤子吗??]

克雷薇:“感觉尿闭的可能性会更大些。”

……

那还不如尿裤子呢,至少不会死。

浓烈的猫感扑面而来,佩露薇利面上平静,其实只是用强大的意志力将痛苦的表情压在心里。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我兄弟的另一半不是人,他甚至不是狗,而是比狗还要笨一百倍的猫!

“你一坐王位我就拿不锈钢盆敲你头能养成条件反射吗。”

“冷静,佩佩,猫护食时的训练方法和狗不太一样……”

两个人类按着猫研究来研究去,还是不知道要拿这个又笨又莽又容易死的物种该怎么办,这种毛绒绒的东西人养着到底有什么用?壁炉之家又没有老鼠。

“我会在须弥再多安插些人手,你記得要把他们的脸记住,气味也行,需要帮忙就命令他们。”

[唔?须弥也有愚人众?我没注意……]

“为了女皇的意志,愚人众无处不在。”

佩露薇利想起了什么,提醒一句:

“遇到让你不快的,但杀无妨,不必顾忌我们,然后……”

“祝一切都如你所愿吧。”

她放弃了。

人是束不住猫的。

*

如愿拿到药剂的梅因库恩立刻潜到海底的基地,看那两个还在改进设备的科学家。

“我不明白。”

狂傲的艾德温眼里已没有了惊恐,全是瘋狂的不解。

“水怎么可以轉變成元素能量?既然如此,石头呢?它能轉吗?树呢?冰呢?若是都能,我们的世界到底是由什么人搭建的什么鬼东西!”

“艾德温,你太偏激。”

雷蒙多务实多了,他甚至捡了锅碗瓢盆和瓦谢储备的物资给自己炒了盘菜,就着压缩饼干吃:

“我们自己做的转化实验不是都失败了吗,目前来看只有这位小先生提供的黑水可以成功转化成能量,朋友,你是在其中加了什么化学物质了吗?”

光明磊落的科学家们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传说中的创痛之水,黑市和痛苦离他们太远。

“。”

梅因库恩更不可能为他们解释,他只会缓缓地亮出利爪:

“我让你们优化机器,你们却在做实验。”

找死?

“呵!无智的蠢货!”

和那些一进实验室就疯狂摸鱼的研究员不同,艾德温是个科学疯子,不要命的那种,他对着年輕的绑匪大骂:

“世界的假象已露出破绽,你却没有一点求真的欲望,只是重复着无用的过程,真是可恨唔唔唔……”

雷蒙多一把捂住他癫狂的嘴陪笑:

“那个啥,优化已经完成部分了,效率也提高了不少,你这次可以试试再多转化些……嘘!闭嘴,你不要命了!?”

“嗯。”

冒犯和讨饶都激不起梅因库恩的兴趣来,他只关注眼前的机器。

实验性场力发生装置中能抵消重力的部件正在被拆除,它由螺旋仪變得更像是离心机。

怎样都无所谓。

与世隔绝的深海中,梅因库恩将苦痛的黑水投进抢来的赃物中,看恶意被消耗殆尽,诞下至纯的结晶。

采恨磊善求沸海,衔悲咽泪饲苍生。

将积攒下来的情绪消耗掉许多,梅因库恩卡着药剂要失效的时间离开了海底。

药剂失效时的不适还是一如既往地折磨人,梅因库恩很快就变得又困又累,中途顺手打翻一个逼迫女儿冬泳的父亲后又迷失了方向,好半天才迷迷糊糊地回到了枫丹廷。

“梅因。”

混沌间,他好像听到了哥哥的呼唤。

“……嗯?”

困到睁不开眼,猫只是凭着本能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蹭。

“……”

来人平静地展开手臂,有力地扶住了他。

“梅因。”

似乎有什么急迫的问题被他压在了口里,变成额头上輕柔的抚摸。

“你头上的伤好了,恢复速度挺快。”

“……嗯。”

梅因库恩完全没注意到这个事情,他只记得自己是在带面具时将碍事的纱布摘下来了。

至于这迟迟未愈的伤是何时好起来的?他一点也不知道。

回想佩露薇利,璃月人,以及芙卡洛斯正常的反应……也许是第一次消耗体内恶意的时候吧。

“公爵……”

可爱的女孩子声音,细听有点熟悉。

“虽然不能确认,但那维莱特先生不是说……”

唉。

“梅因。”

问题终于被逼出,梅因库恩感觉有手指慎重地刮过自己的眉骨。

“…你最近做坏事了吗”

坏事是什么…

最近…在救世…

除了救世就是救世…没时间做别的…

“…没……”

困倦的大脑让猫停止了思考。

“我相信你,梅因。”

而那声音长出一口气,变得轻松了许多。

“睡吧。”

“祝你明天会更好。”

第124章 欢笑欢歌,为这小小的……

梅因庫恩醒来时非常高兴。

[哥哥!]

[我不是在街上失去意识的嗎, 怎么一觉醒来却在哥哥旁边……不管了,有哥哥就是好事!]

费洛蒙与兄长的气味混杂在一起,宣告着安全, 而貓贪婪地嗅闻,连尾巴尖都快乐到難以自抑地直立,将布料顶起一个小小的凸起。

萊欧斯利的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那点动靜。

“……”

很久以前时, 这尾巴是能高高翘过头顶的。

“睡得好嗎, 梅因?”

卸下半指手套和狼头铁章, 公爵向梅因庫恩伸出手。

“啊……”

那孩子先是下意识地后躲了一下,但几乎是下一秒,信任与依赖就占了上风,他顺从壓下耳朵向前凑,安安靜静地让出头顶来给人摸。

“呜。”

“哈, 和小时候一样啊。”

低沉的笑声在公爵的胸腔里震动,不复少年时的清亮, 却沉淀着岁月赋予的醇厚与包容。

“那么,这样乖顺的你,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呢?”

“……”

梅因快乐竖起的尾巴瞬间向下一趴, 萎了。

[那、那些一点也不重要,哥哥!在开心的日子里就不能说些开心的话題嗎!]

梅因庫恩不想用恶心的事情玷污哥哥的耳朵。

[我、我不会说的,呜!就算是你故意向我露出難过的表情我也不会说的!]

“是嗎。”

出乎梅因庫恩的意料,萊欧斯利没有强行逼问, 他见梅因库恩少年人露出坚定的表情后很快换了话題。

“我给你买的衣服呢,怎么没穿?还有面具呢, 怎么又换成了围巾?”

“?……”

貓心虚地将眼神瞥到一边。

“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舍不得吧。”

平静地念出少年心中所想,没有人能比萊欧斯利更清楚那炙热的情感。

“但衣服买来就是要穿的啊, 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如果现在不穿,很快就会穿不下的。”

“……”

梅因库恩依旧不看他,沉默地表示拒絕。

“好吧,意料之中。”

窸窸窣窣地一阵響,柔软的绒布盖在梅因库恩的肩上。

“!!!”

梅因库恩吃惊地低头,看见萊欧斯利正为自己系上新衣的扣子,高立领的银色大衣纺织了天鹅绒,金色的流苏垂坠,比愚人众的外套舒适一百倍。

“好了。”

莱欧斯利俯身,将新的貓嘴面具戴在他的脸上,露出促狭又温柔的笑容:

“不想让我破费买第三套的话,烦请穿久些吧。”

[……]

“开玩笑的,无论想穿多少件新衣都会给你买哦。”

[呜呜呜!哥哥!]

梅因库恩喜不自禁,甚至要忘了对人的恐惧往兄长身上扑。

“很开心?那就好,如果能趁着这股开心劲和我聊聊天,比如说你最近在为什么繁忙,甚至都冷落了我…”

[……]

一个急转身,梅因库恩果斷跳出了窗户。

[我不会说的呜呜呜!]

*

梅因库恩跑得飞快,一点也不敢停留。

要不然該怎么说呢?哥哥,对不起,冷落你是因为楓丹要毁灭了,我在忙着用可怕的手段救世……啊!且不说我肯定会阻止,那为未来痛苦的人不該再增加一个了!

他也就没看见女孩模样的美露莘从隔壁走出,对公爵露出担忧的神情。

将身上的恶意耗了个七七八八,梅因库恩紧急回須弥城补充能源。

“纳西妲,你在哪……?”

“啊?戾王?”

他没看见幼神,倒是看见七八个人类正试图锤砸王座,看见他惊骇欲絕。

“草!你没死?”

梅因库恩:“……”

我才走几天啊,这須弥可真是一刻也不能离人。

迅速地扎了药剂,将几个人一顿好打,梅因库恩走向净善宫的方向,去寻神明的踪迹。

“已许久不见戾王的身影,想必他已经不知道死在哪个角落里了!”

远远地,他就听见某位贤者高谈阔论的声音。

“既然如此,那么一切都应该回归旧制度,草神也应该蛰居净善宫!”

梅因库恩:“。”

关神原来已经成须弥国的传承了吗。

他看见纳西妲被几个贤者围在中间,小小的身影格外扎眼,就快步向前:

“愚民……”

“啪!”

他还没说完,就看见纳西妲身后的居勒什上前一步,響亮地甩了对方一个巴掌。

“小吉祥草王贤良淑德,素无过失,你凭什么关她!”

“你、你怎么——行事如此戾王?”

对方明显被这一巴掌甩懵了,被暴力镇压的恐惧经历重回心头,只能求救般地看向屹立不倒的生论派贤者纳菲斯:

“前辈您说句话呀,之前你跟随阿扎尔当政时不也是……”

“唉。”

纳菲斯叹息一声,不看那人狂热的视线。

“戾王做得不对,阿扎尔做的就对吗?”

“什么意思?逆贼,難道你已屈服在野兽的淫威之下?”

“胡闹,什么屈服不屈服的,在贤者前我先是个学者,知道的本应只有对与错。”

说到这里,他忽然在幼小的神明面前单膝跪下,低头忏悔:

“我……为了安逸的生活,漠视了阿扎尔对你的恶行…此为我永生難赦之罪…”

“!”

一点惊讶在神明草绿色的眼瞳里绽放,纳西妲捏了捏手指,小脸上多了些无措:

“我……”

须弥已将封锁神明视为理所当然。

纳西妲又何尝不是呢?

至少,她从没想过会有贤者向自己低头道歉的那一天。

“我…”

我这算是……得到子民的认可了吗?

未曾料想的局面令她的思維也卡壳,短暂的停顿立刻招来僭主的关注。

“很为难吗。”

尖利的爪子直接绕过她,捏住纳菲斯的头颅:

“既然如此,我便把他们都杀了如何。”

“啊!戾王!你、你怎么——”

“。”

四围猛烈的尖叫声中,纳西妲心里的点点酸楚和委屈迅速被无语覆盖。

虽然很想说‘有本事你就杀呀’这句话,但这话实在是与神明的形象不合,纳西妲就面无表情地敷衍拦貓:

“爪下留人。”

“哈,仁慈。”

松开面无人色的纳菲斯,也不在意他将感激的视线投向神明,梅因库恩抬头,向众人露出一个可怖……不,可爱的笑。

“你的新面具不错。”

纳西妲诚恳赞美。

“……”

猫嘴面具令王威武的气势大减,竟让心惊胆战的居勒什也壮起胆子,跟着问:

“您,您穿这么多不热吗?这里可是雨林啊…”

“要你管。”

随便折根树枝,将那想恢复旧制的贤者从城上抽到城下,城里抽到城外,哀嚎声响彻天空后,人们很快就都学会该怎样对着猫猫嘴发抖了。

“心情如何,纳西妲?”

“很难说好,也很难说坏,硬要说的话,只有无奈…”

“那也不错,比伤心来得要好。”

“你看起来倒是很高兴,精神状态好到不行。”细细地将猫打量了一番,纳西妲喜悦起来,“回家,果然能振奋人的精神呐,是不是也该给学者们多设立些假期呢?”

梅因库恩很高兴她没受‘政变’的丝毫影响,就开始关注正事:

“离这里最近的天钉在哪。”

“层岩巨渊,其次是沙漠……等等,谁告诉你这个词的?”

“这难道还是个厉害东西不成?”

梅因库恩只知道天钉附近的地脉都大有问题,至于为什么如此全不在意,他立刻就想去跨国境……

“等等!”

纳西妲艰难地拉住他。

“走之前先选一下你的維齐尔行不行?”

梅因库恩回头一看,一排男女老少面无人色地被拉过来,场面好像选妃。

这不吓就有些浪费了。

“嘶哈——”

满意地对着被吓趴一片的人点点头,梅因库恩大赞:

“原来是资源刷新点?这职位不错,不如让他们全都上岗吧。”

纳西妲:“……”

“都送回各家安抚!”

*

须弥—楓丹—层岩巨渊,三个地点循环,梅因库恩制定了初步的路线。

他奔行千里,数日不歇,难觉疲惫,只感喜悦。

如蚁建坝,人移山,鸟填海般持续了一个月后,梅因库恩终于打算歇一歇。

说歇也不准确。

更像是老牛倚靠树桩,回头看看自己犁新的田埂。

因为枫丹科学院每月必有的水位测量,来了。

“说起来我们院的两位顶梁柱已经失踪一个多月了……等等!这数据出问题了吧!再测一次!”

银灰色的大猫跳进来,窝在窗台上打哈欠。

“谁的宠物?快拿走……等等,算出来的数据还是不对,再去测!”

“咕噜。”

阳光真的很好,晒得绒毛暖洋洋,枕着研究员小姐恼怒的声音,猫浅浅地睡了一会。

“不对,不对!那些机器是不是故障了?叫維修工来!”

“大姐,机器真没问题!”

維修工连连求饶:

“已经检查第三遍了,零件都被我擦得锃光瓦亮,你到底还有什么地方不满意?”

“不可能啊,不可能啊……”

研究员小姐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

“枫丹的水位只有上升的道理,怎能有下降的一天?”

“啊,啊?”

维修工惊喜地抢过报告,定睛一看,又失望起来:

“我还以为降多少呢,这连一厘米都没到,估计也就是季节变换引起的吧。”

“不对,冬天已过,枫丹马上就是春汛,水位只可能高不可能低……你的猫醒了,快带走。”

“什么?”维修工一头雾水:“我不养猫啊,我狗派的。”

“那这是谁的缅因?品相这么好,不可能是流浪的…”

猫伸出两只前爪,在阳台上长长,长长地打了哈欠,同时咂了咂嘴,目光炯炯地看向……维修工手里的数据报告?

“想要这个?”

人类调笑着将纸卷出桶,往猫脸上戳。

“你看的明白吗你…”

猫直接一爪揽进嘴里叼住,转身跳跃,行云流水地从窗边消失不见了。

……

强盗猫!

“拜你的福,这下子不得不重测了。”

“不是,它抢这个干什么啊!”

*

“咪呜——”

好高兴,好高兴!

这份喜悦当与人共享!

雄赳赳,气昂昂的大猫仰首阔步,叼着纸卷前进,前进,前前进。

沫芒宫的职员们夹道歡迎。

“等等,这不是猫神吗?”

“感觉得有半个冬天没见了!”

是的,梅因库恩将自己的时间壓缩得很紧,几乎斷绝了所有社交,全部时间都用在了救世上。

而芙宁娜是第一个被断绝的。

很遗憾,她不像三子一样需要人照顾,也不像莱欧斯利一样被偏爱,相处时更是只有抚摸与拥抱,除快乐外再无其他事情要担心,所以她被早早地断绝了。

[芙宁娜一定会很生气。]

猫知道这件事。

[所以我带了好东西来哄她!]

猫两眼发亮。

[只要看了这个数据,这个下降的水位——]

“坏蛋猫神,你还知道回来呀!”

芙宁娜果然闻声赶到,气愤愤地把鞋跟跺得邦邦响,“我真想狠狠地踢你屁股!”

“咪呜!”

猫扭着屁股,晃着纸卷疯狂献媚。

“什么,有礼物?有礼物也没用,别指望我能轻易原谅你,哼!”

翘着手指,装成不在意的模样将纸卷取下,实则非常迅速地扫上一眼,芙宁娜倨傲的表情几乎是立刻僵住了。

……

“你、你从哪里搞来的?”

她想压住自己的笑容,却压抑不住,脸部肌肉呈现出扭曲的模样,这可不行,大家还在看着呢!

“咪!”

耀武扬威的猫被一把从地上薅起,挡在神面前,天,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力气!

将猫又亲又搂,压在怀里狂撸,在一片‘芙宁娜大人很喜歡猫啊’的轻呼声中,只有梅因库恩能听见耳边压不住喜悦的笑声。

“怎么回事?总不能是你做的吧?嗯?我的小福星?”

“咪喵!”

[嘿!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这个!]

虽然很少,很小,但这是个希望啊,枫丹有多少年水位未曾下降过了!

神明与猫嬉闹,也没忘了他们共同的朋友。

“那维莱特,看那!这是谁来了!”

芙宁娜高举着猫转进屋子,单边的裙摆似风车般舞动,每一步都是喜悦的浪花。

“是猫神哦!本世纪最伟大的猫,猫之神明哦!”

“……嗯。”

那维莱特走过来,将猫接在手里,看他笑到眯起来的眼睛,和颤动不已的胡须。

“咪喵!”

[老师!]

[我喜欢你呀!]

那维莱特摸了摸猫的头,然后对芙宁娜说:“你接下来还有个与子民的会面吧,猫神就先与我在这里等你。”

“好!”

芙宁娜先是不假思索地答应了,她跳跃着蹦出办公室,但冷风一吹,大脑就迅速冷静。

“那个,那维莱特。”

芙宁娜返回,有点不安地伸手,揪了揪大审判官的衣摆。

“嗯?”

那维莱特双手捏住猫的腋下,一眨不眨地审视。

“猫神,和我一起去会面也没关系,不用麻烦你了……”

“为什么改主意呢,芙宁娜女士。”

“因为…”

芙宁娜心生怯意,畏缩地对上龙的竖瞳。

远古,蛮荒,隐约有啸声与不灭的尊严。

总感觉你看他的眼神,有些可怕……

第125章 东窗事发,当有必有之……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我是神, 想做什么都正常,貓拿来!”

“咪?”

梅因庫恩被强行抱走时是十分不乐意的,他拼命回头, 去看神情莫测的水龙王。

“咪——”

[好长时间没和老师相处了,你把我带走是要干嘛呀——]

“咪!”

[就算是高兴,也不能一直搂着我不放哦, 芙宁娜!]

“安、安静些, 嘘…”

敏感的神经一直在抽搐弹跳, 芙宁娜一路小跑,捂住貓唧唧乱叫的毛嘴脊背发凉。

“一定有,有哪里不对…发生坏事了…”

数百年胆战心惊所锻炼出来的第六感,正在疯狂向人神示警。

可虽然察覺到了不对,芙宁娜却不知道这莫名的恐慌来源何处, 只能压着嗓子抱緊貓:

“貓神,你最近没有哪里得罪那維萊特吧…”

“?”

猫一臉毛绒绒的困惑。

得罪老师?我吗?

“也对, 你从沫芒宫消失了好久,得罪谁也得罪不到那維萊特呀。”

芙宁娜甩头,试图驱散不详的预感, 可它如同附骨之疽。

“难道是我的错覺?不,不可能…”

“咪!”

[好啦,朋友!]

不甚在意地抬爪,轻拍白色短发, 梅因庫恩安慰神明:

[我没感受到惡意,杀意, 或是其他锋利的情绪,那维莱特又是完美的好人類,所以, 不会有问题的!]

“哎呀,你怎么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快拿出你警惕的本性来啊!”

芙宁娜几乎要被猫无忧无慮的模样逗笑,只能无奈地捏捏猫的笑臉,将他抱进神明的书房。

“好了!”

努力忘记刚才的恐惧,重新挂上愉快的笑容,芙宁娜将水位报告捋平,珍惜地压在桌面上。

“我的打字机呢?来,猫神,快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做到的?这可是最近以来最大的好消息了!本来我还在为天空之城的项目忧慮……猫神?”

[想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

猫推开打字机,向她wink一下。

“虽然很可愛……但你不会是想敷衍我吧。”

芙宁娜有不好的预感。

“咪嗚~”

[怎么能这么说呢~]

在神明逐渐变得难以置信的目光里,大猫人一样用掌垫蹭开窗户。

一,二,三,跳!

跳进世间。

[明明是因为我不想让那憎恨的水,染黑你难得的喜悦呀,我常忧虑的人。]

“嗚哇哇!这么高!”

芙宁娜扑上窗台,却没抓住猫一根绒毛,只能看着他在空中平稳翻身,利落地踩在地上。

“不想说就不说,你跳个什么嘛,真吓人。”

长出一口气后,芙宁娜放松地抱怨:“我连罐头都没来得及开呢……”

……

虽然猫神活蹦乱跳的。

但还是感觉,有点不安。

*

喵~喵~喵,喵喵~

梅因庫恩臉覆面铠,身披白衣,以一种歡快的频率前进。

[说起来哥哥在哪里?虽然不能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但是很想变成猫蹭蹭他的肩膀,再爽快地大叫几声……嗯?]

他没找到哥哥,却在街上找到了三小只。

林尼,琳妮特,菲米尼,随着梅因庫恩的放养式教育进一步加深,他们也越来越大胆,几乎每一天都在外面撒歡,和许多楓丹孩子们一起玩。

就像是现在,许多个小脑袋一起挤在蛋糕店的橱窗外,悄悄看厨师是怎么把漂亮的裱花落在奶油上。

“我喜歡这个蓝色的,到时候就買这个吧!”

“不,哥哥,其实你更喜欢那个红色的吧,不要迁就我。”

“好像不可以双拼呢…”

[呜哇,好多人……]

梅因库恩一看就望而却步,虽然是脆弱的人類幼崽,但他们在某种意义上来讲可比大人要可怕多了。

[撤!]

转身就想跑,可一阵稚嫩的惡意却勾住了梅因库恩的脚步。

“说起生日……琳妮特,琳妮特。”

“为什么你有猫耳朵,哥哥弟弟却没有?”

人类的孩子总是这样,他们有时会玩的很好,但有时也会像牛犊一样突然发狂,故意拿嫩角頂人的心口。

“真的有血缘关系吗?你不会是被后捡的吧?”

真.无血缘关系的菲米尼:……

真.被后捡到新家的林尼:……

唯一被单拎出来说的琳妮特:……

好有效率。

琳妮特在心中无语。

一句话得罪了一家人呢。

“哈?当我面欺负我妹妹?”

林尼先反应过来,他气愤就举起小拳头警告:

“想挨打?”

嘴贱的小胖子把头一缩:

“你、你也就说说,还真敢打人不成?”

“怎么不敢!你以为你是我必须得笑脸相迎的观众吗……!?”

林尼的声音一顿,突然由昂扬降为低落,又彻底沉默了,连拳头也讪讪地放下。

“呃,那个…”

“哈哈,你就是不敢!我爸可是…”

小胖子嚣张地笑了两声,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扭头呆愣地看着在自己肩膀上轻点的弯钩指甲。

是表演用的指套吗。

怎么像真的一样…

“呃,那个…恩先生,我没有在惹事哦…”

他看见一直都表现的很孩子王的林尼心虚地挠头:

“至少现在还没呢…”

什么嘛,原来只是家长啊。

小胖子瞬间放松了。

仔细一看,还带着很可愛的面具,想来也不是什么危险人物!

“喂,能放手吗,我衣服都要被刮坏了……”

猫耳的少年人没有说话,只是‘噌’地甩开大衣的下摆,将光明完全从孩童眼中掠夺。

“你——”

在黑暗里,梅因库恩兽瞳反光,同时摘下半脸面具。

哈。

阴影中,少年的嘴角以一种人类绝对无法做到的幅度向耳根方向撕裂开来,露出的不是平整的齿冠,而是狰狞恐怖的舌面,与一排闪烁着寒光、如同匕首般锋利交错的獠牙。

“……”

“……呜哇哇哇!”

撕心裂肺的哭嚎猛然炸响,小霸王连滚带爬地跌出大衣,用最后的理智去抓琳妮特的裙摆:

“对不起!对不起!我胡说的!你是亲生的!是亲生的!”

琳妮特:……

沉默了片刻,她试图纠正:

“停,全错了…”

“啊啊啊!”

纠错声被更加惨烈的哭声打断,小胖子泪流满面。

“琳妮特,求你一定要接受我的道歉,否则,否则——”

我和我的爸爸都会被妖怪吃掉的!

“快走,快走。”

眼看着路人们的视线都被哭声吸引,琳妮特赶緊把人赶跑,她略带无语地看着梅因库恩瞬间放松了肩膀,从紧张中回缓。

[幸好这招有用,否则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惩罚他。]

“怎么回事?他怎么又哭又叫的?”

其余的孩子都很困惑,警惕地看了梅因库恩几眼后,也跟着跑开了。

[我、我打扰你们了吗…]

软垂的猫耳变得更垂。

“没有哦!”

三个孩子一起拉住他,菲米尼小声嘟囔。

“…恩哥哥,比他们所有人加一起还有重要。”

“嗯,而且。”

琳妮特在旁边安静地点了下头,又淡淡地补充。

“恩先生一点也不可怕。”

她看向刚刚把同龄人吓哭的半妖,认真强调:

“真的,我没有说谎。”

[知道啦…]

不自在地摇摇短尾,避开这严肃的视线,梅因库恩压紧脸上的面具。

[琳妮特也是…耳朵和尾巴都很可爱,一点也不奇怪……说起来你们之前在看什么?]

林尼看见他的视线正在往壁橱里看,就积极解释:

“在看蛋糕,这家的生日蛋糕很好看,我和琳妮特在商量过生日时该用零花钱買哪一个。”

“只是我们两个喜欢的颜色花样差距太大,唉,总是选不好。”

[为什么只買一个蛋糕。]

梅因库恩发现了盲点。

“两……”

[你们不是两个人吗。]

“可我们是双胞胎呀。”

林尼下意识地说。

“?”

[双胞胎…也是两个人啊。]

“两个蛋糕太多了,我们又太小,一定会吃不完的。”琳妮特讲明道理。

“为了避免浪费,最好还是買一个比较好,也能省钱。”

[可你们是两个人啊,两个人就该两个蛋糕,小孩子就不要顾虑那么多了。]

梅因库恩是个不讲‘道理’的,他直接停下脚步,掏了些摩拉出来,放到孩子们手里,比了个手势。

[去买,买两……不,买三个。]

“三……咦??”

菲米尼直接蒙圈。

“我的生日还有大半年呢!”

“我们的生日也没到呀,我们只是提前畅想一下!”

双子也一脸震惊。

[没关系,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而且,喜欢的东西就一定要等到生日时吃吗。]

梅因库恩眉眼微展,难得在平常的人形态露出笑意:

[所以,去买吧,随意地买吧,挑选你们所喜爱的买吧。]

“真的吗?我买了哦,我真买了哦,会买很大很大的!”

到底是小孩子,想放肆的心情是藏不住的,梅因库恩向林尼一挥手。

去。

“哇!”

三个孩子快乐地挤进店里,但他们偶尔也会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因为实在是好孩子。

“吃不完的,绝对会吃不完的。”

“可恩哥哥都那样说了……”

[没关系,买吧,在童年时,你们当尽享欢乐,一无挂虑。]

[因为在人短暂的一生中,将再也没有这样无忧的日子。]

……

如果实在吃不了就带去须弥,‘赏’给臣下,咳,反正不会浪费的。

梅因库恩正驻足等待,心情轻松又愉快,直到独眼的卡雷斯悄悄走近,疾声厉呵。

“小子!”

呜哇!

猫一激灵。

[怎、怎么了?!]

终于抓到了,卡雷斯毫不客气,直接不顾抗拒地将他逼进墙角喝问:

“艾德温和雷蒙多是不是ni…猞猁绑的!”

[是、是?]

卡雷斯一看眼神就全都知道了,气得火气上涌,大骂出口:

“糊涂!”

[??]

猫被吓到往墙角缩。

[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糊涂!糊涂!糊涂!!你这又是为了什么啊!”

石块都被怒吼声震动,血液爆满卡雷斯的血管,让他如赤鬼般可怖。

“你敲断诈骗犯的腿,没警卫管你,杀几个卖乐斯的,也有人悄悄称赞,但研究员能一样吗!楓丹頂级研究员能一样吗,回答我!那能一样吗!”

云泥之别!执律庭得往死了侦查!

卡雷斯毫不怀疑,要不是枫丹有大审判官坐镇,那个艾德温就是上午杀了人,下午都会被他的支持者们捞出来,顶级,枫丹第一!凭这两个词他就可以横行天下了!

“而且,小子。”

卡雷斯强压下愤怒,点起烟大吸一口。

“艾德温就不说了,那个雷蒙多绝对是彻头彻尾的好人,刺玫会将地都挖穿了也没找到一点劣迹。”

“猞猁,惩恶扬善的猞猁,锄强扶弱的义兽。”

苦笑一声,卡雷斯真的不想把这些称呼压在惊恐的少年身上。

“你绑他们做什么?不知道好名声难建易毁吗?如果还活着就赶紧放了,如果死了……”

他顿了顿,最后妥协地闭上眼。

“那就跑吧,谁也护不住你。”

“……”

怪不得最近计划进行的如此顺利,明明大部分时间都在路上。

原来不知不觉间,浅淡到让人难以察觉的恶意,已经将水之国满溢。

梅因库恩迟钝地明悟了过来。

[我好像触碰了什么不该触碰的东西。]

就像是举行第一次考试时,学者们那激烈的反抗。

在发条与机械的国度里,也许顶尖科学家的重量并不低于一次改革。

“终于知道后悔了?”

卡雷斯看他苍白的脸色叹息。

“后悔也没用,快收拾行李跑吧,然后找个好地方治治你双重人格的毛病……”

“不,哪怕时间回到过去,月与日轮转归位,我仍会如此做,绝不改变。”

清晰的言语和泪忽然一同落下,强烈的预感与将失去的恐慌压垮一切,竟将兽逼出人的言语。

“死不悔改!”

卡雷斯下意识地骂了一句,又迅速发现不对。

“你、你怎么能说话了,又好像没切换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