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你要抛夫弃子吗? 人喝醉后,怎么能闯……
时眠忍了一会儿, 终究是忍不住偷瞄了几眼。
新更新的文,背景居然是拍卖会。和台上拍卖师的介绍夹杂在一起,莫名让他偷偷看文这件事变得微妙且充满了刺激感。
他小心警惕地偷看, 像只刚探出脑袋的鼬鼠, 竖着耳朵耳听六路, 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把他飞快地吓回去。
原文:“戒托上的粉钻……冰冷地刺激着他的*……埋在体内……他苦苦哀求……”
时眠屏住了呼吸。
恰此时,拍卖师展示起了下一件展品:
“这是一只5.7克拉的粉钻戒指, 戒托上镶嵌了碎钻, 请看左侧的钻石切割面——”
时眠呛了一下:“咳、咳咳!”
周围人听到动静, 都好奇地张望过来。时眠赶紧把手机倒扣放在桌上, 正襟危坐,等到这个展品介绍完了,他才敢偷偷摸摸地放松警惕, 余光悄悄又扫了一眼原文。
“冰蓝色的钻石手链,此时却被挂在他的脚踝上……双腿被手指……掐出了指印……促狭地一推,让薄脸皮的时眠脸色通红……”
台上,拍卖师:“这是一条蓝宝石的手链, 很漂亮纯正的冰蓝色——”
时眠:咳!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展台。
这故意的吧??
路易斯关心地转头看他:“怎么又呛到了?”
说完,还推过来一杯香槟,贴心地放到时眠手边。
时眠面红耳赤:“我没事。”
他赶紧喝了两口酒,压压惊。
时眠不敢再看了,但接二连三的巧合, 让他的后背犹如烈火在灼烧, 坐立难安。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他终于等到了最后一件展品,也是本次的压轴,一条7克拉的蓝宝石钻石项链。
路易斯来了劲, 戳了戳时眠的胳膊:“诶,你要的蓝宝石。”
时眠正襟危坐,手指紧紧地抓着号码牌,只待介绍词一说完,他就要举牌参与竞拍。
拍卖师:“本件商品起拍价300万。”
时眠正要举手,却不如某人更快——
陆灼:“300万。”
时眠默默地把牌子放下了。
“350万。”
“360万。”
“380万。”
接二连三的竞拍声。
当价格来到450万,现场似乎出现了片刻的停顿。而此时,陆灼再次开口,慢悠悠:“500万。”
路易斯困惑:“你怎么不拍?”
时眠微笑。
他要怎么解释,自己现在只想远离陆灼呢。
路易斯的目光来回在陆灼和他身上转了转,了悟道:“你是不是不好意思啊,那我帮你拍?”
时眠:“那可太好了!”
于是,就在拍卖师喊着“500万一次”的时候,路易斯举手竞价:“510万。”
陆灼遥遥投来危险的注视。
路易斯以为他在恐吓时眠,强撑着帮自己身边的哥们给盯回去。
陆灼冷冷笑了一声。
眼神轻描淡写地扫过路易斯本人,却在他身边的时眠身上,蓦得停留片刻,由浅转深,变得更加深邃危险。
——一只外国来的狗。
不单单要和他抢人。
就连项链都要抢是么?
陆灼收回视线,面无表情:“600万。”
路易斯:“610万。”
陆灼毫不犹豫:“700万。”
路易斯:“710万。”
陆灼:“800万。”
一种奇怪的火药味在两人之间蔓延。
路易斯迟疑片刻,重新出价:“810万。”
陆灼:“900万。”
他俩的竞价,像是在喊欢乐豆一样,喊得拍卖师已经在台上有些晕乎。
路易斯忍不住扭头,低声商量道:“我感觉这个价格太贵了,你还要拍吗?”
时眠悄咪咪看了眼陆灼,连忙摇头:“算了算了。”
惹不起QAQ。
时眠又忍不住喝了一杯香槟,压压惊。
最终蓝宝石项链以900万的价格送到了他的手上,陆灼懒散地翘着二郎腿,尖头皮鞋悬在半空中轻轻一点,嘴上嘲讽的笑容也跟着露出来。
他睥睨着看那只狗——
就这?
900万就不敢和自己争了?
路易斯微微一惊,偷偷和时眠咬耳朵:“你说得对,陆灼看起来疯疯的。”
时眠深以为然。
路易斯:“他拍赢了你,居然还要鄙视你。”
时眠用力点头。
没错,太过分了!
拍卖会结束,原本时眠也该随着人群散去,但他突然又觉得口渴,走出宴会厅房间后,又在走廊角落里的香槟塔上,拿了一杯香槟下来。
“哗啦啦啦——”
盛满了香槟的玻璃杯倒了一地。
周遭闹哄哄的,时眠有些接纳不能,眼神空茫地注视着那一地狼藉,喃喃道:“怎么会倒了呢?”
“……可能是因为你抽了最下面的那杯吧。”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还有一只肤色偏深的手,从背后绕过来,抽走了他喝了一半的香槟。
时眠不高兴了:“你干嘛拿我酒。”
他气冲冲地往回看。
陆灼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
哦。
陆、陆灼啊。
时眠又怂了。
悲催的酒店人员来收拾残局,恍惚间,他听到陆灼和人说了“抱歉”,然后又抓着自己的手,把他带到了更偏的角落里。高大的影子落下来,像是带来了一片灰,时眠湿漉漉地抬眼,眼神迷茫,唇角却很不高兴地抿在一起。
陆灼仔细端详了一下,惊奇地揣测:“你喝醉了。”
香槟也能醉?
时眠气呼呼:“大胆!”
陆灼:嗯?
时眠双眼无法虚焦,整个人晃来晃去:“尔等凡人,怎么敢评价我时眠大帝的酒量?”
陆灼的第一反应是去掏手机。
要拍下来。
回头嘲笑他。
时眠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右手攀上他的胳膊,然后借了点力,揪住了他的衣领,硬生生把人怼到了自己的面前。
或许是因为口渴,时眠反反复复地在舔嘴唇。
他的唇被自己舔得水光潋滟,看起来有些饱满,又有些柔软,像是某种无声的邀请。
陆灼愣愣地错开了眼。
时眠呼出来的热气,喷薄在他的锁骨上:“还有,你为什么要抢蓝宝石项链?”
听起来居然还有些委屈。
可这份委屈,居然是为了路易斯?
陆灼内心的柔软瞬间被压制了下去,更为尖锐的密密麻麻的刺从心里长了出来,他冷哼了一声,整了整被时眠弄乱的袖口,不太走心地解释:“母命难违,我妈说了,没它我也回不了家。”
时眠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傻傻地点头:“哦。”
然后他沮丧道:“可是我也回不了家了。”
陆灼一愣:“为什么?”
时眠哭丧着脸,情绪低沉:“我妈也是这么说的。”
陆灼这下愣了好一会儿,才终于从蛛丝马迹中,大致推测出了事情的真相。比如说路易斯拍卖的时候,时不时望向时眠的询问的眼神;比如说时眠把手放在路易斯的手腕上,对着他摇摇头劝阻的样子;比如说……
时眠还在丧气,脑袋沉沉地砸在他的锁骨上。
砸得他的皮肤泛起了一片的红。
陆灼怕时眠硌得慌,伸手在他的脑袋上垫了垫,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懊恼难言:“我以为——”
是路易斯要拍给你的呢。
时眠才不管这些,脑袋越来越糊涂的时候,还在那边坚持哼哼唧唧:“我不管,你睡过我,你要对我负责……”
“我什么时候睡你了?!”
陆灼的嗓音骤然变高。
离开的人群似乎投来了片刻视线,他赶紧压低嗓音,咬牙切齿地澄清:“你把话说清楚。”
时眠闭着眼睛,看起来快睡着了。
他安详地低喃,似有委屈说不完:
“你还关我小黑屋……”
陆灼:????
你别瞎说啊!
自己这20来年的清白之身,经不过你这样的造谣。
时眠轻轻呜咽。
“你不让我下床。”
“你说我跑一次,就要*哭我一次。”
“再跑的话,你会把我的腿打断的。”
“还有……”
“我也不喜欢你用脚链锁着我,哥哥。”
陆灼:??
这剧情为什么他越听越熟悉。
和之前大粉发来的那本,乌七八糟的abo文有点像。
时眠的眼皮越来越沉。
身体也渐渐往下滑。
陆灼把人捞起来,眸光一寸寸地往下沉,再开口时,多少带着点不敢置信又咬牙切齿的意味在里面。
“时小眠。”他低声道,“你果然看了。”
你居然看了!!!
那么凰那么乱七八糟的一本文,你居然看了。
陆灼抱着快睡着的他,像是抱着一颗扎手的仙人掌球进退不得。
……
时眠是在自家司机的车上醒来的。
他晕晕乎乎地揉着太阳穴,怀中还有个丝绒盒子包起来的蓝宝石项链。一触碰盒子的同时,时眠骤然清醒过来,却又带着极深的茫然道:“这项链怎么在我这里?”
司机笑呵呵说:“陆少爷送的。”
时眠更加茫然:“为什么送我?”
他不是说,带不回去项链,要被他妈打死么。
“不知道啊,”司机笑得爽朗又憨厚,直耿耿道,“我到的时候,二少爷你正抱着陆少爷死也不放手,还说他虽然对不起你,但他床上的功夫很好,你离开他以后就没有遇到过比他更好的男人了。”
时眠:??????
后座上有个小毯子,他抓在手里,瑟瑟发抖地裹进了自己。
他大概知道自己是喝醉了。
可是人喝醉后,怎么能闯出这么大的祸??
时眠忍了忍,又怕又抱有些许的侥幸心理,没忍住追问道:“这应该是我说的最过分的话了吧,应该不能有更过分的了吧?”
司机哈哈大笑:“不是啊。”
时眠的心凉了一半。
司机:“陆少爷要把你交给我,你死也不肯放手,到最后你抱着他的腿,大声控诉说——”
时眠咽了咽口水:“说、说什么?”
司机:“说你已经有了他的孩子!陆灼你怎么能这样抛夫弃子!”
“咚”的一声。
时眠的脑袋砸在了车座上。
司机在憋笑:“二少爷你没事吧?”
时眠裹紧了自己的小被子。
“我没事。”他说,“以后不要叫我二少爷,请叫我二货。”
他面如死灰地翻找着手机,看起来像是下一秒就要去投河。
实则不然。
他是在买去国外的机票。
欧美那些国家还是太近了,很容易碰上熟人。
不知道南极够不够偏远?能不能接受外来移民?
时眠陷入了沉思。
司机:“其实没关系的二少爷。”
“你当时抱着陆少爷的腿,大家看不清你的脸,肯定不知道你是谁的。”司机忍不住安慰道,“丢脸的人应该是陆少爷才对。”
陆灼的脸可是露在外面,大家都看见了的。
时眠:……
他默默取消了飞去南极的机票。
时眠想了想,试探地问:“陆灼当时什么反应?”
司机爽快地回答:“哈哈,我看他想死的心都有啦。”
第32章 你躲什么 把这些东西,一件一件的,用……
秋高气爽, 时光无声流淌,不知不觉间已接近十一月的尾巴。第三期恋综也在满地的枯叶黄中开拍,只是拍摄的地点调整到了A市半废弃的游乐场里。
秋日的阳光带着温柔的暖意, 像是透明的琥珀色的蜜糖, 裹挟着空气中爆米花的甜味, 甜丝丝的,是焦糖的香气。两边林荫下木质的双人椅每隔一段分布, 隐在如诗如画的童话色背景里, 彩色气球绑在钢质扶手上, 串成一串随着风摇摇晃晃。
陆灼穿着浅色的薄毛衣, 身形出挑,看起来像一幅风景画。
……只是。
这是一幅心情不太好的风景画。
“陆老师,早。”
宋礼笑着朝他打招呼。
陆灼原本垂着的眼睫倏然抬起:“早。”
他的眼瞳在光下仍是偏深的墨色, 此时的聚焦点绕开了正在和他交谈的宋礼,反而看到对方的身后。不远处灰色的保姆车里,张生生正在迈腿走下来,手里拿着灰色的毛巾, 人还在半侧着身和车里交谈着什么。
从穿衣风格来看,那条围巾不像是张生生的。
反倒像是宋礼的。
陆灼的目光游疑在两人之间。
宋礼略带窘迫地解释:“路上遇到了,他非要搭我车。”
“嗯。”陆灼应声沉默了片刻,又像是刻意又像是无意般地提起,“你俩私下见面过了么?”
他的语气淡淡的。
感觉像是在捉奸。
宋礼茫然:“没有啊。”
陆灼的唇角微不可查地扬起一点点。
“我和时眠见过了。”
陆灼说。
宋礼呆了好一会儿, 等陆灼都走远了, 他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
这简单的一句话里。
他品出了一点炫耀的意思。
没过多久,商煜城和白邯同时到了。哪怕是“游乐园”主题,商煜城依然穿了一套颜色沉稳的西装,里面的白衬衫和领带都规规整整, 只不过,原本还算正常的装扮,再看到白邯后,多少就变得有些微妙——
白邯仍是一身白,款式也偏休闲欢快。
但他带了个黑色的礼帽,和商煜城并肩站在一起时,莫名有种情侣装的感觉。
……甚至可以站上礼堂,马上结婚。
陆灼眯起眼,不自觉地转动了一下左手的腕表。
商煜城朝他微微颔首,却没来得及走近,就已经听到了来自对方的隐晦炫耀。
陆灼嘴角扬起一点:“多谢你上次的情报,我和时眠最近相处得很好。”
商煜城:……
陆灼嘴角继续往上扬:“我们俩有了约定。”
商煜城:“……是么。”
——谁问了?
陆灼:“前几天我送了他项链,他也收下了。”
商煜城:“……哦。”
——到底谁问了?
陆灼:“他还抱着我不肯放手,可能是很感谢我吧。”
商煜城:“……那恭喜了。”
陆灼状似好奇道:“你送白邯礼物,他会坦然收下吗?他会感动吗?感动的话,他也会来抱你吗?”
商煜城:…………
拒绝回答。
好在这时,又有人到了。
听到动静的众人抬眼看去,乍一瞧,还以为什么童话书里的故事片段成真了。朝他们迎面走来的是一辆南瓜马车——
没错!
是货真价实的南瓜马车。
金黄色的南瓜外形,外面挂着碎钻的流苏和金铃,中间“镂空”,露出精致的浮雕和宫廷贵族般的小窗口。而南瓜车的前面,居然是货真价实的两批白马,上面坐着两个中世纪礼服的男人,大概是驯马师。
走在路上,南瓜马车叮叮当当。
奢华糜烂的金钱气息朝着人扑面而来,而等走得近了,南瓜马车里面伸出一只纤瘦的手,看着很白,挥起来很随意。
好像下一秒就要说:
穷人们,你们好~
现场众人:……
很难不沉默。
铃铛声渐渐停歇,马车在拍摄场地前停下。
率先露出一角的是一截流畅的小腿,踩着皮质的长靴,皮靴是尖头的,带有微微的后跟,上面缠绕着金属绑带,扣子处像是泛着冷硬的光。
随后,那双腿踩在马车自带的台阶上,白色的西装裤微微贴身,勾勒出他修长的腿。
“砰,砰。”
有节目组人员看得出了神,一不小心抱着器材互相撞到了脑袋。
然而这点动静并不影响马车。
连风好像都在那一块附近变得安静起来。
时眠已走下了马车,手上拿着一根鎏金的权杖,胸口处是一片繁复的衬衫褶皱,点缀了红色的修腰马甲。他外搭了黑色镶金纹饰的披风,金色的链饰点缀其中,看着面容带笑,目光却从容悠远,似带着一丝疏离感。
像个优雅的伯爵。
又像个浪漫的艺术家。
其他嘉宾:…………
他们默然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
嗯,很休闲,很随便。
和时眠比起来,这就跟垃圾桶捡来的破布差不多。
陆灼默默欣赏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一句话就说出了大家的心声:“你这个装扮,怎么参加后续的任务?”
时眠神秘地一笑。
下一秒。
“唰”,一声闷响。
时眠将披风和外套都“撕”成了两半——物理意义上的“成了两半”。
直到这时,嘉宾们才发现,原来时眠只是套了一层拼接的礼服装扮,他的最里面,还穿了一套非常适合行动的运动装。
嘉宾们:……
陆灼:……
合着你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就为了帅出场的那么几秒啊?!
时眠骄傲地对着节目组抬了抬下巴:“你们拍到了吧?”
摄像师憨憨出声:“没有,刚才还没开机呢。”
“什么?!”时眠大惊失色,慌里慌张地将随手丢下的衣服捡起来,急急忙忙往南瓜马车上爬,“那我重新再走一遍!”
弹幕:……
【哈哈哈哈哈节目组好坏】
【傻孩子,他们骗你的啊!】
【原本是没开的,但是你出场的时候,镜头就已经在悄悄偷拍了】
【笑死我了,刚感觉时眠帅了几秒,结果就马上破功】
南瓜马车紧急被赶到了远处,马蹄踩着“哒哒”的节奏,颇有规律地走在道路上。节目组甚至还很贴心地在直播间里配了优雅的BGM。
【救命,怎么这么搞笑】
【如果我刚才没有看到时眠“紧急倒带”的话,估计这一幕还是挺帅的[憋不住了]】
时眠重新出场。
现场嘉宾纷纷捂住了脸。
商煜城评价:“他挺厉害的。”
陆灼同样在扶额。
商煜城语气沉沉:“明明做出这种事的是他,但他总能让别人更丢脸。”
陆灼完全无法否认。
好不容易等时眠出场引起的风波平息,导演组终于说起了今天的规则。然而,不知道是不是被时眠的气场给震的,大家听着总觉得导演的声音略显有气无力:
“这是任务卡,一共三个项目,希望大家好好完成。如果全部完成,节目将会有特别的惊喜相送。”
【看看,给导演无语得语气词都没了】
【我要是导演,我才不气,我得高兴死,时眠这出场多有效果啊?】
【节目效果是出于导演身份的喜悦,无语是作为正常人的无语,不一样的~】
【看这节目之前,我也没想到时眠是个二逼啊[笑cry]】
弹幕还在笑时眠,然而等嘉宾们低头一看任务卡,弹幕就变成了满屏幕的“哈哈哈哈哈哈”。
任务卡上三个项目:
高空一线牵。
鬼屋。
摩天轮。
嘉宾们:……
这是要我们死?
高空一线牵,据说是只在腰间绑上一条安全绳,然后走在20米高的高空绳索上,绳索宽度不足两只脚,单程还要走30米的长度。
张生生一脸严肃:“我记得,中途退出节目的违约金是多少来着?”
能赔就赔了吧。
节目组呵呵道:“三倍哦。”
张生生更加严肃,点点头:“嗯,赔不起。”
弹幕笑得更大声了。
距离时眠最近的人是白邯,他当即扭头,朝着白邯发出了组队邀请:“白白,我们组队吧,一起去鬼屋。”
白邯猛地一哆嗦:“我、我不……”
两人四目相对,片刻后,同时出声——
时眠:“你怕鬼?”
白邯:“你恐高?”
两人:……
怕鬼的遇到恐高的。
此题无解。
没等他俩讨论得更多,商煜城已经皱起了眉,在白邯身后沉声开口:“你要和谁组队?”
与此同时,陆灼已经揪住了时眠的后颈领子。
时眠:???
他震惊地瞪大了眼。
自己这么大人了,还是第一次被人拎着双脚离开地面!
陆灼语气听起来还行,不算很愤怒,但也没什么好气:“别瞎闹了,跟我走。”
时眠想说“凭什么”。
陆灼的下一句话就已经飘过来:“先去摩天轮。”
时眠闭上嘴。
那、那也行吧。
……
“喀啦。”
“咔哒。”
摩天轮的门开了又关。
时眠和陆灼面对面坐在狭小的空间里,等互相的目光一撞,时眠才泛上了无穷无尽的后悔。要是坐摩天轮的话,他和谁坐不行?干嘛非要和陆灼挤在这么个地方?
陆灼没有言语。
但他的视线始终聚焦在时眠身上,一寸都未曾离开。
时眠抿了下唇角,目光躲闪地看向地板。
摩天轮慢慢升到了半高的位置。
陆灼终于开口,慢悠悠的:“地板好看吗?”
时眠头都不敢抬:“还行。”
这地板,可真地板啊。
陆灼微微抬了一下手。
时眠下意识地缩了下脖子。
陆灼揉了下鼻尖,重新把手放下。
时眠脊背微松,余光警惕地看着对方的鞋尖。
看。
这双鞋,也挺鞋子的。
时眠看得认真极了。
陆灼语调里似带着些许笑意:“时眠。”
他喊人的时候,似缱绻又似缠绵。
陆灼:“你在躲什么?”
时眠干巴巴地笑:“哈哈,没躲啊。”
“你闹这么大动静,又不想和我组队,不就是怕我旧事重提所以躲着我么?”陆灼笑意转深,语气却更慢,一字一顿还带点抑扬顿挫的,“不过,我不明白。
你究竟是在躲,你醉酒后当众抱着我哭、说怀了我的孩子、让我不要抛弃你的事——”
时眠悲愤地抬头瞪他。
陆灼脸上的酒窝隐隐浮现:“还是在躲,你怕我把你用脚链缩起来,关在小黑屋里不让你有力气下床——”
时眠猛地瞪大了眼。
瞳孔都睁得浑圆。
就好像刚从洞.穴.里刚刚钻出来的小仓鼠,抱着一颗小瓜子,下一秒就骤然被人抢走了一样。
呆.jpg
陆灼伸手扣住了他的后颈,力道柔和又强硬,两个人的距离倏而变得很近,近得连呼吸仿佛都随之交错。时眠甚至觉得,对方身上的气息像是随时都要将自己的理智灼烧崩断。
陆灼眼里笑意浮现,里面盛着的深不见底的海,似乎能将人溺毙,但他嘴里的语调却格外黏黏糊糊的,让人红着耳朵不不好意思多听:
“时眠。”
“还是说你最担心,我会像那篇文一样——
把拍卖会上买下的东西,
一件一件的,
用在你身上呢?”
“……咳咳咳咳咳!!”
时眠目瞪口呆,被自己呛了个昏天黑地——
作者有话说:陆灼:我已经不是陆灼了,我现在是陆钮祜禄·灼!
第33章 你别怕 “你喜欢皮带还是手铐?”……
【嗷嗷嗷嗷你们俩怎么凑这么近!】
【在说什么悄悄话呢?怎么也不给大家听听(微笑)】
【迟早有一天把这破节目组炸了, 录音设备不好就去换一批好吗?!什么都听不见,急死我了】
视线交汇的瞬间,时眠呼吸一滞。
陆灼的眼眸里盛满了笑意, 薄毛衣带着绒绒的质感, 映衬着他深邃的五官。完全看不出, 前一分钟的他,才刚说出了多么惊世骇俗又不要脸的话。
漫天的羞.耻淹没了时眠。
否认、装傻、亦或是沉默?
百般应对的措施在心头滚了一遭, 最后, 时眠鼓了鼓脸, 决定先发制人:“你怎么不生气?”
陆灼扬眉, 不解:“我生什么气?”
时眠:“就是我醉酒后,造谣你有孩子的事……”
陆灼微微眯起眼,眼神一点一点地侵略过他的身体, 最后定格在他的后腰上。
陆灼舔了下虎牙,嗓音有点哑:“我有孩子,谁生的?怎么生?”
时眠睁大眼,用外套把自己整个人都裹起来。
“流氓!变态!无耻!”他憋红了脸, 顿了顿,又骂,“老流氓!”
哦不。
最后这句好像骂过了。
时眠反思了两秒,重新骂了一句:
“老登徒子!”
简称老登。
【???什么都没听到,就听到了你俩打情骂俏:)】
【传下去, 时眠骂陆灼流氓】
【传下去, 时眠夸陆灼真棒!】
恰此时,摩天轮突然发出了“嗡”的抖动声,伴随着“喀拉喀拉”的机械卡顿的声响,他们两人所在的座舱突然停留在最高的顶点。
时眠声音一颤:“什么动静?”
陆灼透过玻璃窗往外看了眼, 皱眉:“好像是故障。”
时眠的呼吸声停住了。
“至于么?”陆灼有些好笑,懒懒地回过头瞥他,“我听说,你以前不是还很爱玩极限运动……”
他的语气一顿。
因为此时的时眠唇色惨白,鸦羽般的眼睫脆弱又无助地垂着,不住地颤抖。
陆灼握住了他的手,指尖如此冰凉。
“你,真的恐高?”
陆灼感到匪夷所思。
但他放轻了声音,似乎是怕再大声一点,眼前脆弱精致的人就要真的碎掉了。
时眠闭上了眼,眼睫轻轻一颤。
——算是默认。
陆灼困惑道:“可是,去年你不是才去了内维斯峡谷,体验了那边134米的蹦极秋千吗?”
拍了照,还发了朋友圈。
时眠白了他一眼。
没什么力气,但是嫌弃得很直白。
时眠轻嗤:“我是在上面拍了照片,我说我自己跳了吗?”
陆灼挑眉:“那前年的迪拜高空跳伞?”
你亲口说的【参与】。
时眠:“我看人跳的。”
怎么就不算参与了?
陆灼:……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根据节目组发来的消息,故障排除要十分钟左右,而他们从最高点慢慢回到最低点,也需要十分钟左右。
陆灼动了动,好像要收回手。
时眠下意识地抓紧,尽显挽留之意,但很快,他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干咳了一声,不情不愿地松开手。
陆灼笑了笑。
他干燥温热的手掌盖住了时眠的双眼。
时眠的睫毛在他的掌心扇了扇,很痒。陆灼的手指动了动,却没有收回,反而专注地看着对方,在自己偏深的肤色下,时眠的下半张脸显得格外白皙精致。
还怪好看的。
他轻啧了一声:“这种时候,你是不是就只能让我为.所.欲.为了?”
时眠:???
陆灼的另一只手,盖住了摄像头。
他低声道:“说起来,我也看过一篇——”
“你被我绑住了双手,单腿压在沙发上。”
时眠:?
“真可怜,毫无反抗能力。”
时眠:??
“但表情应该会很好看吧。”
时眠:????
陆灼的嗓音落在耳边,不急不慢的,甚至像是还带了一点学术的探究意味。
但听听——
这些都是什么话?!
时眠完全忘了自己是在百米高空之上,哪怕眼前什么都看不到,他依然凭借着自己的印象,毫不犹豫地对着陆灼狠狠踹过去一脚。
陆灼像是闷哼了一声。
他坚持要说完:“你猜我绑你,用的是什么?”
时眠:……
陆灼低头看了眼,颇为遗憾道:“可惜我今天没有穿皮带。”
时眠:…………
他开始考虑和陆灼同归于尽。
但没等他想明白,现在扑上去是“掐死陆灼”还是“咬死陆灼”,眼前倏而就亮了。猝不及防的光线让他眨了几次眼,瞳孔慢慢聚焦后,他才看到陆灼身后的一大片枫叶林。
窗口外的秋色深深,枫叶林也带着多重色彩,从最深的焦糖色逐渐渐变为浓重的暗黄,再变为浅淡的金黄,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不过如是。
而陆灼坐在这片景色之前,硬朗的脸部线条上如镀了一层暖橘色的光,溶溶滢滢,连发梢都显得温柔。
就好像是——
陆灼的眉眼得意地往上挑:“说起来,你喜欢皮带还是手.铐?”
时眠:礼貌微笑.jpg
我喜欢揍你一拳。
——简直就像是老流氓。
摩天轮到了下来的地点,时眠急不可耐地跳下去,双脚踩到实地后,他从胸口处舒出长长的一口闷气,恐高症彻底痊愈。
于是,等陆灼插兜走下来的时候。
时眠毫不客气,对着他的小腿一踹。
一个灰扑扑的脚印。
看着轮廓还挺清晰。
陆灼低头盯了两秒,缓缓不爽:“……你甚至不说谢谢。”
要不是他用心良苦,转移话题。
时眠能在上面这么“淡定”吗?
时眠理直气壮地瞪他。
“何况,”陆灼意味深长的微笑,“老实说,我俩的文,你是不是都看过?”
时眠耳朵瞬间通红。
“没有!你别瞎说!”
他的背影仓皇蹦跶。
陆灼:“……所以你果然又看过了。”
只是给了个皮带的关键词而已。
你居然就能知道是哪篇?
阅读量很大嘛。
陆灼:职业假笑.jpg
时眠直冲冲地往外走,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落荒而逃的仓惶。他时不时低头看眼手里的纸质地图,偶尔还对着远处的游乐设施指指点点,背影看起来真的很忙。
不过,皮肤白就是有皮肤白的好处。
比如羞窘时。
时眠背对他也没有用,后颈那一片皮肤仍是红的。
陆灼让工作人员对则他俩的任务卡,敲上了“摩天轮”的完成印章,然后磨磨蹭蹭地跟着时眠往鬼屋的方向走。
虽然这次的主要任务是三个项目,但游乐场的大部分区域都是对他们开放的,而且节目组的规划很用心,走在淡粉色的街道上,爆米花味和棉花糖味甜丝丝的飘在半空中,还有间隔二三十米的小摊贩NPC,笑吟吟地朝他们推销着手里的商品。
走去鬼屋的途中,时眠一直没有好意思正眼看过陆灼。
全程只能看到背影。
陆灼:……
好不容易到了鬼屋前,时眠依然只留给他一个背影,决绝地说:“你怕不怕?”
陆灼自然不会怕。
但他盯了时眠的后脑勺一会儿,眼眸里思绪沉沉。直到时眠差点就要炸毛回头,陆灼才突然走上前一步,伸手自然地扣住了时眠的十指。
陆灼语调自然:“有点怕。”
时眠茫然愣住。
在他的心里,陆灼已经快变成能上天入地、刀枪不入的硬汉超人了。或者就是设定了“没有恐惧”的机器人,除非芯片坏掉,否则不会后退。
怕鬼屋什么的。
总觉得很违和。
陆灼淡声道:“所以请好好保护我,谢谢。”
时眠欲言又止。
——这是你这么自然,就跟我十指相扣的原因吗?
好像有点gaygay的。
但“自言很怕”的陆灼,已经扯着他进入了鬼屋。
里面光线很暗,摄像头本身就拍得不算清楚,观众们只能看到他们牵了手。再加上“鬼屋”就像是对cp有特殊设定一样,仿佛在这样恐怖的极端环境下,两个人之间再亲密的动作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
比如上一对进来的张生生和宋礼。
玩了趟鬼屋,互相拥抱了8次,啊啊喊叫着牵手10次。
差点还在慌不择路的情况下,差点迎面撞上就亲在一起了。
弹幕:
【合理怀疑你俩在借拍摄发展私情!】
而对于陆灼他俩“小儿科”的牵手,弹幕纷纷表示见怪不怪,甚至评价陆灼真是很不行。
【这种时候都不抓紧,活该你没老婆[鄙视]】
【愣着干嘛,抱上去啊!】
【愣着干嘛,亲上去啊!】
【愣着干嘛,趁这机会滚床单啊!】
【?刚进直播间,怎么就被诸位满地的裤衩子绊倒了】
但时眠没有这么淡定。
很烫的温度从对方的手掌传来,时眠忍了忍,在走过一扇门后,终于还是忍不住,轻声道:“你这么怕么?”
陆灼:“嗯?”
时眠坦诚道:“你的脉搏心跳起码有150。”
陆灼:……
他的心跳不是为了鬼。
陆灼侧过脸,别扭地揉了揉鼻子。
“咚——”
出鬼屋的条件是要找到“门的钥匙”。他们翻找鬼屋的时候,披着白布的桌子底下,骤然钻出了一只眼圈乌黑、嘴唇血红的鬼,他还伸出两只干瘦的胳膊,桀桀地怪笑着抓住时眠的脚踝。
一般嘉宾都在这里被吓得魂飞魄散。
之前的张生生还被吓到惨叫着一蹦三尺高,直接双腿都挂到了宋礼的腰上。
然而。
时眠低头,热情举手:“嗨。”
陆灼保持着自己“怕鬼的人设”,没有吭声。
但表情怎么也装不出怕的样子,更像是在看一部特别无聊的三.级.片,甚至略显困倦。
鬼:……
给个面子好吗?
时眠回头看了眼,神情微妙:“……陆灼,你心跳好像下降了。”
陆灼:“是么。”
降得更平稳了好像。
鬼怪和他们面面相觑了数秒,终于哽咽了一声,可怜委屈地爬回了桌子底下,佯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两人搜索完这个房间的线索,走过一条幽幽的走廊,正要推开某个门。
女鬼推着婴儿车,带着混响的笑声。
踩着滑轮。
一身白地从走廊那头飘过来。
“呵呵……呵呵……”
音响效果不错。
弹幕吓得一片“我草”与“吓死我了”的哀嚎。
时眠观看了一会儿,一言难尽道:“好假。”
陆灼揉揉眉心,深表赞同:“确实。”
他真的要扮不下去人设了。
刚飘过去的女鬼:……
讨厌一切不怕鬼的顾客╭(╯^╰)╮!
时眠一边牵着人走,一边道:“说真的,我没感觉到怕。每次NPC出来的时候,我甚至还有点手痒,想揍。”
陆灼闭口不言。
——他何尝不是?
一个红衣NPC刚从门口爬出来,听到“想揍”的评价,愣了两秒,默默又爬了回去。
打工而已。
没必要为了工作挨揍吧QAQ。
于是,到了后半段,已经没什么工作人员愿意出来吓他俩了。
时眠顺利地找到了钥匙。
只是为了拿钥匙的铜箱子,时眠自然地松开了两人的手。陆灼观察了一下,时眠对他的态度很显然已恢复正常,加上NPC拙劣的演技,他只能遗憾地放弃了“自己假装被鬼吓到,慌乱地把脑袋埋进时眠脖子里,然后偷偷吸两口”的剧本。
“拿到了。”时眠拿着钥匙对他晃了晃,“话说你为什么一脸的遗憾?”
陆灼叹了口气:“只是在想,如果我真的怕鬼,你会怎么对我……”
时眠的脸热了起来。
虽然在黑暗中,但他的脚步轻快,整个人都有种跃跃欲试的愉悦感。
时眠闷着嗓子道:“那就把你捆起来,让你无法反抗——”
陆灼:?
他闷闷地忍不住笑:“我带了皮带的。”
陆灼:……
还真是,睚眦必报。
第34章 你能不能啾啾 “陆灼,求你了。”……
时眠语气欢快:“还是你想要手铐?”
陆灼:。
就非要说回来是吧。
【什么手铐??】
【好污污污污污污】
【555555555~】
【啊?刚进直播间, 请问我是直接开火车,还是走个流程再5?】
“咔哒。”
时眠把钥匙插.入.了锁孔。
他僵在那里,语气严肃:“陆灼。”
“钥匙好像打不开。”
时眠轻声道。
陆灼浑身一僵。
【?????别吓我!】
【我亲眼看着NPC把开门钥匙, 放在这个地方的】
【等、等等, 我想起了一些影视剧, 都是“一群人不怕死的人去玩鬼屋,结果玩着玩着就陆续失踪, 最后只有主角孤独地和鬼对峙, 在无边的绝望中自杀”的剧情】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是不是没对准锁.孔?”陆灼的语气仍然很稳重, 他大步走上前试了试, 但只听到了钥匙哗啦哗啦的声音,门依然没有开。
时眠充满希冀:“怎么样?”
陆灼的语气已经沉了下来:“确实打不开。”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正说着,有什么毛绒绒的东西垂下来。
一下一下的。
扫着他们的后颈。
时眠拍掉那东西, 恍惚道:“陆灼,你别闹。”
陆灼:“……不是我。”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
【我草我草我草……】
又一下扫在他的脖子上。
时眠僵硬地站在原地,伸手摸到了那东西。
是毛躁的头发触感。
时眠缓缓地抬起头,满满的头发之下, 他看到了一张破碎的、血肉模糊的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弹幕喊疯了。
乌黑的发丝晃了晃,还有一滴血,“啪嗒”从天花板上掉下来。
正好落在时眠的脚尖前。
【靠靠靠靠靠】
【你俩不会碰上真的了吧?!】
【快跑啊愣着干什么!!!】
弹幕终于彻底疯了。
时眠和“女鬼”对视,微微一笑。
与此同时,陆灼跟着双眼弯了弯, 伸手却轻松转动了钥匙, 单手推开了门。
光线从鬼屋外照进来,时眠笑嘻嘻:“骗你们的。”
陆灼:“别玩了,走吧。”
时眠对镜头挥挥手。
挂在上面的小姐姐鬼,不仅对着大家比了个耶, 还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弹幕:
【…………】
【我恨死你们了。】
*
时眠在五颜六色的冰淇淋车前驻足。
戴着彩色帽子、小丑装扮的工作人员,咧着血红色的大嘴巴,热情地往时眠手上塞了一支冰淇淋甜筒。海盐味的冰淇淋,带着丝丝的甜味,拿在手里像是一片澄澈的蓝天。
“小丑”说:“我们这里不接受现金。”
时眠眨眨眼。
“小丑”嘻嘻笑:“付款的方式只有一种,就是你们必须有人上去坐海盗船。坐一次,抵一支冰淇淋。”
时眠从善如流地咬掉了最上面的奶油尖尖。
“没问题呀。”他含着说话,声音糊里糊涂的,“让陆灼上去坐。”
“小丑”挑事地看向他身后。
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时眠大方道:“我让他上去坐十次,你再请我们摄像师傅吃冰淇淋。”
陆灼:……
你是真客气啊。
十次是不可能的,但是时眠手里的这支得结账,陆灼磨了磨牙,最后只能面无表情地爬上去坐海盗船。
左边一个摄像。
“啊啊嗷嗷呜呜喔——”
吱哇乱叫。
右边一个摄像。
“啊啊嗷嗷呜呜喔——”
吱哇吱哇乱叫。
陆灼坐在正中央,双手抱着胳膊,表情冷酷得像西伯利亚冻熟了的冰雕。
满脸都写着“高、兴”。
终于海盗船缓缓停下,在两位面色惨白的摄像师对比下,陆灼的身形显得如此伟岸,工作人员崇拜地看着他,并在他的手上敲下漂亮的蓝色五角星。
“这是额外积分,”工作人员小声道,“陆老师你真的好厉害啊。”
陆灼不置可否。
他在用目光寻找时眠。
而时眠……
在一个动物发箍的摊子面前。
毛绒绒的,都是动物耳朵发箍。
时眠随手拿起一个可爱的小浣熊发箍,回头寻找陆灼:“你看这个,很不错!”
没有动静。
陆灼抱着胳膊,离他有三丈远。
时眠狐疑地眯起眼睛。
陆灼很淡定:“我是不会帮你付账的。”
“没关系,这个我可以自己来。”
时眠说。
付款这个和泡泡机,就只要坐【旋转蜜罐】。
陆灼:……
时眠看看他。
再看看Q版动物耳朵。
两秒后,他的双眼突然变亮。
他、好、像。
终于知道陆灼怕什么了。
陆灼倏而站直了身体。
时眠朝他蹦过来,笑得很开心:“陆哥。”
陆灼转身就跑。
他俩在镜头前,生动地上演了一场“你追我逃”的戏。街道的两旁,泡泡机还“噗噗噗噗”地对他俩吐着透明泡泡,在阳光下五彩斑斓。
氛围有点像偶像剧。
区别只在于——
偶像剧是假跑。
而陆灼是真跑,时眠也是真追。
摄像师悲催地扛着几十斤的器材,吐血地在后面撒腿狂奔,死命追着两人。
【救命,这画面好好笑】
【心疼摄像师一秒】
【我已经到了既能磕cp,又能共情打工牛马的年纪了(疲惫微笑)】
几分钟后。
摄像师气喘吁吁,满脸绝望。
真完蛋啊。
还是追丢了。
【2333333】
【陆灼&时眠:突然退出群聊.jpg】
他俩消失了很久,等再次出现在镜头里,就是在“高空一线牵”的项目处。
陆灼脸色阴沉的,戴着小浣熊的发箍。
时眠在他的旁边“吐泡泡”。
站岗敲章的小助理被他俩左右堵住,像是一只无助柔弱、瑟瑟发抖的小鹌鹑,被包围在桀桀怪笑的阴险秃鹫里。
时眠发出“嘎嘎”笑声,利诱道:“你给我们敲个章。”
“你答应的话,发箍、棉花糖、陆灼的签名照都是你的。”
他一样一样地说。
东西也跟着一样一样地放下来。
小助理瑟缩抱着印章,又忍不住好奇:“如果我不答应呢?”
时眠无辜道:“那你就只能获得:手铐、小皮鞭,以及绑架你的悍匪了。”
小助理:……
你俩究竟是从哪儿拿来的?
时眠:“鬼屋啊。”
一开始那些NPC还不想给。
但他和陆灼多进了几趟鬼屋,一边逛一边还在那里指指点点,一会儿说“这个装饰好像塑料的,一点创意都没有,要是我的话就在这里放几个纸扎的人”;一会儿评价,“直接跑出来吓人有什么意思,要是我的话就在这里放满雕塑,看起来好像没有藏人,等他们放松警惕了再跳出来”。
等等等等。
NPC终于忍无可忍。
将他们要的东西飞快打包好,连人一起丢了出去。
——哪里来的杠精?给我滚蛋!
事了,NPC还在鬼屋门口放了块木牌,上面用油墨笔临时书写着:
“时眠与陆灼不得入内。”
小助理:……
你俩真配。
弹幕:……
【恶霸夫夫:)】-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小助理最终坚守住了核心阵地,却也不得不对他俩让了一步,同意这个“高空一线牵”的项目只需要一个人完成。
时眠抱着属于两人的小背包,忧心忡忡:“要不算了吧?我觉得好危险。”
他站在底下,只是往上看,都觉得一阵一阵地腿发软。
陆灼瞥他一眼:“放心。”
时眠一点都不能放心。
陆灼要去爬很高的楼梯,还没走两步,衣角就先被人扯住了。他的视线自然往下垂,那细长的手指死死地揪住了他的毛衣,或许因为过于用力,指关节处有些泛白,但到了指尖的部分,又带上了淡淡的粉。
……是真的很想让人欺负一下。
陆灼无声地眨了下眼。
时眠仰头看着他,眸中担忧的情绪晃荡:“别去了。”
陆灼反问:“没完成,有惩罚怎么办?”
时眠犹豫了一下,很快下定决心,紧紧抓着毛衣:“一起受罚,也还好。”
陆灼:“可万一惩罚是蹦极?”
时眠松了一根手指。
陆灼补充:“刚来的路上,也看到了跳楼机。”
时眠又松开了一根手指。
他乖巧地捧着书包,对陆灼礼貌微笑:“陆哥,早去早回。”
陆灼:……
小没良心的。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昏黄的天空在西边晕染出层层叠叠的暖色,陆灼看了眼时间,伸手在时眠的头顶用力按了按。眼前盖住阴影的片刻里,时眠听到了陆灼笃定的、带笑的嗓音——
“乖乖等着。”
时眠抿了下唇。
等陆灼手都收回去了,他才像是不情不愿的,小声回应道:“哦。”
时眠仰头,依然腿软。
他默默坐在花坛边上,抱着膝盖,格外专注地看着高空的绳索。
没多久,上面就多了个人。
百米高空风很大,他看到绳索在摇摇晃晃。
——陆灼绑的安全带够牢靠吗?
——他会不会在上面感到后悔害怕,却又不好意思下来?
——绳索晃得好厉害。
时眠的心绪静不下来。
他很怕看这样的设施,只要仰着脖子,身临其境的眩晕感就几乎剥夺了他的所有感观,就连充血的指尖都在微微发麻。
好怕。
但挪不开眼。
陆灼的身影,在高空中渺小得像是一只鸟。
走到中段的时候,陆灼好像还有一个地方没踩稳,整个人狠狠地晃了晃。
时眠的心跟着漏跳了一拍。
好在陆灼很快重新调整重心,虽然慢,却很稳定地继续往前走。
时眠咬着腮帮子,等到人影到了终点处,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背后已是满身的冷汗。
陆灼停在那里,举起手,好像在拍风景。
而时眠心随意动,举起手机,在拍他。
编辑朋友圈。
再输入文字。
大概前后相差了一分钟,他们两人同时发布了朋友圈。
陆灼:【一览众山小[照片]】
时眠:【像个盖世英雄[照片]】
(仅陆灼不可见)
同样的黄昏。
同样的隐在背景里的摩天轮。
时眠看得一愣,隐约觉得哪里好像有点微妙。
但还没等他想清楚,时臣的电话就催命一般地打了过来。
时眠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接通。
时臣:“在拍节目?”
时眠看了眼镜头,鼓了鼓腮帮子:“嗯。”
时臣:“你那张照片——”
时眠心口猛地一跳。
不对。
时臣有陆灼的微信呀。
那岂不是说,他刷到了两人的朋友圈?该不会大哥误解了什么吧?!
时眠油然生出一点慌乱。
时臣:“那照片,是你意中人?”
时眠心脏骤停。
他终于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
是用词。
“盖世英雄”什么的,属实是情绪上头,太过基情四射了。
时眠赶紧开口澄清:“不……”
时臣很费解:“你意中人,是只燕子?”
时眠呆了整整5秒,才从喉咙里硬卡出一个语气词:
“啊?”
时臣嫌弃:“还是只喜欢停电线杆的燕子。”
大哥表示疑问。
大哥表示不理解。
——现在的小朋友,搞起抽象来真的是太抽象了。
时眠:……
他仔细看了眼照片。
时臣还真没说错,因为隔得很远,他又没有把人聚焦放大,所以看起来就像是“一只陆灼停在了电线杆上”,甚至可能还能发出点“啾啾”的声音。
他搔了搔脸颊。
陆灼从楼梯上下来,眼中带一点微不可查的骄傲。
时眠蹲坐在那里的样子很乖巧,看起来很像是等家长来接他的小朋友。陆灼不可抑制地心软了一下,嘴角扬起些许:“发什么呆呢。”
在想什么?
不会是沉溺于他的飒爽英姿吧。
时眠捧着脸,非常认真地说:“在想你。”
陆灼心跳猛然加速。
“想你啾啾的样子,”时眠眼巴巴地说,“你能不能对我啾啾两声?陆灼,求你了。”
陆灼:……
什么玩意儿???
我在上面九死一生,你满脑子就想了些这个?
气笑了。
第35章 他喜欢我! 时眠突然怀疑。
外景一天折腾下来, 所有人都灰扑扑的。
除了时眠。
容光焕发,精神饱满。
风姿绰约,风华绝代。
张生生看得欲言又止, 评价道:“你好像个被喂饱了的狐狸精。”
时眠还挺高兴:“是吗?我看起来这么帅。”
张生生张了张口。
——其实他不是那个意思。
童话色的摩天轮下, 浸着薄纱般月色的暗色夜空, 烟花绽放的刹那,粉紫与鎏金交织的焰光先从天际炸开, 再拖着细碎的光尾落向摩天轮的座舱, 如梦似幻。
时眠在充斥着甜味的夜风中闭上了眼。
他的动作, 是“少女的祈祷”。
陆灼眉眼带笑, 没有看烟火,而是专心看着他。
时眠舒了一口气,重新睁开眼, 瞳孔中泛着温柔的碎光。
陆灼轻声问:“许了什么愿?”
时眠认真:“希望我能够恢复记忆。”
陆灼恍惚了一瞬。
仔细算来,时眠出事至今还不到半年,可他如今回想起以前的针锋相对,总觉得恍如隔世。
时眠侧过的脸被烟花镀上一层暖色, 他的两颊有点红,手里拿着浅蓝调的高脚杯,上面碎碎的冰渗透了液体,像是把夏日清晨的天空揉碎了装进去。
陆灼微微笑了一下,正要收回视线——
等等。
脸有点红?
陆灼重新凝神, 打量着时眠的神态。
时眠看起来还是很正常的样子, 只是略显憨态地对着杯子笑一笑,眯着眼睛高高兴兴道:“小冰冰。”
陆灼:……
他拿了杯同款,在口中品了两秒。
陆灼转头问工作助理:“今晚的饮品有含酒精?”
助理回过头,神色随意:“啊, 有的。不过陆老师不用担心,这酒才4度,不会醉的。”
陆灼:“……不好说。”
时眠笑嘻嘻的,亦步亦趋,跟在陆灼的身后像只小尾巴。
碰到一个工作人员。
时眠就热情招手:“嘻嘻,早上好啊。”
工作人员茫然地看向黑漆漆的窗口。
碰到一个嘉宾杜温书。
时眠照样热情招手:“你好,吃早饭了没?”
杜温书的脑瓜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碰到又一个……
时眠没来得及招手,他被陆灼拎着衣服拽进了他们的房间。
他被用力丢尽了柔软的床铺。
时眠呆呆地坐了两分钟,然后和半蹲着的陆灼对视两秒,热情地举手:“嗨~”
陆灼打断施法:“早上好。”
被抢了台词的时眠傻了一会儿。
他看起来又要抬手,陆灼再次打断:“我也吃过早饭了。”
时眠:“……哦。”
陆灼刚松一口气,却见时眠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兴奋地爬起来,扒拉着他的胳膊问:“你晨练了吗?”
“晨练了。”
陆灼轻描淡写,挑了下眉。
时眠发出了“噗噗”的笑声。
陆灼正在思考这个笑声意味着什么,眼前的小醉猫就已经主动凑了过来,伸手开始扒拉他的衣服。
——图穷匕见。
有人想偷偷脱他的衣服,摸他的腹肌。
陆灼抵死不从。
你来我往,你攻我防。
两人从边缘一路斗争到床的正中心,最终以陆灼借助体型差,压住时眠的双脚为结尾。
“小醉猫”还在哼哧哼哧地努力,语气里有瘪瘪的委屈:“你好小气。”
一边告状,一边偷偷地伸出右手。
可惜又被陆灼逮住。
还反手扣在了他的头顶上。
小醉猫试图讲理:“你说你晨练了,我才想要检查检查的。”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已经很近。
小醉猫嘚吧嘚吧。
嘴巴显得很吵。
陆灼在回过神之前,就已经鬼使神差地俯身下去。
想让他闭嘴。
想让他变乖。
……想亲。
时眠无辜的眼神对上了他。
陆灼的呼吸,几乎就落在对方的唇角。
他低声道:“如果你恢复了记忆。”
时眠歪了下头。
特别信任,特别柔软的样子。
陆灼看着时眠眼眸里的倒影,微微晃神:“你还会记得这段时间吗?”
问完,陆灼就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但时眠笑得明晃晃的:“会啊。”
他答应的很笃定。
可恰恰也是因为,太笃定了。
陆灼眼眸里翻涌的情绪和冲动都淡了下来。他对着时眠笑了一下,垂下的领口处露出了一截锁骨,就这样直白地吸引走了小醉猫的注意力。
时眠伸手去够。
陆灼像捏猫爪一样,捏了捏他的手指,说:“睡吧。”
时眠絮絮叨叨:“我不睡,我要给你讲故事。”
陆灼平躺在旁边,没回应。
时眠自己一个人好像都能玩得很好,语气一点没受影响,特别高兴地说:“你有没有听过《卖核.弹的小女孩》的故事?很治愈的。”
陆灼睁眼:“没有听过。”
他听的版本是《卖火柴的小女孩》。
时眠更高兴了:“那我跟你讲啊!”
“就是一个小女孩,她从小生活在最寒冷的地方。这一年冬天,雪格外的大,冻得她的双手双脚都肿胀皲裂,她孤独又寒冷地走在风中,她走了很久很久很久……”
时眠的声音娓娓道来。
陆灼逐渐放下了身体的疲倦,慢慢地闭上了眼。
“终于,她遇到了一个善良的人,她对那人说:哥哥,你能买一颗核.弹吗?我已经三天三夜没吃饭了,求求你了。”
时眠说“求求你了”四个字的时候。
嗓音总是格外的软。
折腾了一天的陆灼,几乎要陷入甜美的梦境。
“小女孩又问了一遍,哥哥,你能帮帮我吗?
哥哥说,不能。”
陆灼:……
闭上的眼睛又睁开了。
放松的四肢又紧绷了。
“小女孩说,这样啊,那我只能去见我的奶奶了。
说完,她就按下了核.弹的按钮。
当天晚上,她和城市的所有人都如愿见到了奶奶。”
陆灼:…………
彻底没法睡了。
时眠侧过身,眼神炽热地看着他:“我再给你讲一个。”
陆灼:“谢谢,不必了。”
时眠全当没听见,非常固执地开口:“这个故事叫《食人鱼的女儿》。”
陆灼抗拒:“我只想听《海的女儿》。”
时眠坚持要讲,徐徐道:“那是一只被王子捡上岸的食人鱼,他从小生活在海里,因为自己的食性与人不同,所以他在海底一直备受其它鱼类的歧视。
所有鱼都不断告诉他:你是食人鱼,是不会有人爱你的。”
陆灼沉默。
说实话,他有点听饿了。
“可是那一天,他被人捡上岸了,他遇到了命中注定的王子。
在岸上的每一天,他的双脚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一样疼痛,可是没有关系,只要能见到王子,他就会很开心。在年终的晚会上,王子对着海边出神,食人鱼为了让王子开心,他忍着疼跳了支舞。
王子说,你跳的真好,以后就当我的舞姬吧!”
陆灼稍稍放下了心。
他想,这个故事还挺正常的。
除了把主角的身份换成了古怪的食人鱼以外,别的都是他听过的正常剧情。
“可是后来,王子忘了他。
食人鱼看到王子娶了邻国的公主,心碎落泪——”
陆灼:懂。
接下来就该变成泡沫了。
真是可歌可泣可叹的爱情故事。
时眠同样叹了口气。
他说:“在婚礼的那天,食人鱼把所有宾客都关在了宴会厅里,没有人知道宴会厅里发生了什么,只有源源不断的浓稠献血从门缝里流出来。等终于来了个猎人,打开了宴会厅的大门,才发现里面已经没有了‘人’,只有叠在一起的累累白骨。
还有海人鱼的歌声。
我给你唱!”
陆灼翻身就想去捂时眠的嘴。
可惜晚了一步。
时眠高声歌唱:
“我爱我的王子,
可是他不爱我;
为了让他爱我,
我折断了他的双脚,砍断了他的胳膊,用珍珠替代了他的眼睛,用海螺替代了他的耳朵;
他听不见了,他看不见了,
他只剩下我;
可是他还不爱我,
没办法呀没办法,
我就把他吃掉啦。”
陆灼心如死灰地听着魔音绕耳。
三分钟后。
他们的房门被无数双手愤怒地砸响。
为了维护和平,对方推出了最礼貌、脾气最好的宋礼来作为交接人,客套地和陆灼商量道:“陆老师,请您想想办法,让您房里那个坏掉的[二胡]闭嘴好吗?”
陆灼:……
宋礼带着黑眼圈,疲倦道:“请您考虑一下,在凌晨听到这种歌声——”
“以及这种歌词——”
陆灼头疼地掐了掐眉心:“好的,我明白了。”
接下来又是一场大战。
讲道理,无果;用武力胁迫,无果;
试图用毛巾去捂住他嘴,还没成功,陆灼自己就先下不去手了。
最后,陆灼只能好声好气地和时眠商量:“你不能高声唱歌。”
时眠不服:“为什么?”
和醉猫说什么“现在是晚上,别人要睡觉”这种道理是没有用的。
陆灼面无表情道:“因为我想听。”
时眠震惊。
陆灼:“我不想和别人分享,你可以只给我一个人唱吗?”
时眠犹豫片刻,点头:“好的。”
两个人埋头裹在被子里。
可惜没有任何的“美好”与“暧昧”,只有絮絮叨叨的各种□□,和更加黑暗的歌声。
*
次日。
陆灼脱离了拍摄。
他原先就有别的日程,之前也和节目组打了招呼,只是临走前,他看了眼熟睡的某人,下意识地找来了一张便利贴,写下了两句嘱咐。
写完了,陆灼盯着看了半天。
最后还是摸摸揉成团,丢进垃圾桶里。
只是交代了节目组,到时候转告时眠一声。
于是,等时眠醒来时,房间里已经只剩下了他自己。虽然昨晚有点醉了,但毕竟度数低,时眠也没有什么后遗症,只是觉得身体有点莫名的“虚乏”和“疲累”。
他的脑子里没留下多少昨晚的回忆。
只有零星的碎片,让他仔细琢磨了一下。
片刻后,他给时臣打去了电话,语气分外严肃:“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