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愠在竹园跑了个空,守门的冷面侍卫说三爷不在,也不见客,任她说破嘴皮子也不肯让她进去看一眼。
“怎……怎么可能?你有说是成国公府的六姑娘吗?”
叶知愠小脸煞白煞白,无异于天塌。
昨日还肯用金银珠宝来哄她的男人,今日怎就这般变了脸?
他们明明说好的啊。
秋菊一脸愤愤,守门的冷脸侍卫人高马大的,她打不过,只用眼刀子不停的瞪。
叶知愠神色恍惚,回了府上。她如何都不明白,她不过买个话本子的功夫,如何就变天了?
她眼睛酸涩,只恨不得将男人给的金元宝、银裸子都给砸了解气。
手抬起来,到底是舍不得,她还不至于彻底昏了头。
果然男人心,海底针,没一个能靠得住的好东西。
个个儿都是负心汉!
前一日还能甜言蜜语的哄,后一日便见都不见,翻脸不认人,不是一般的狠心。
可气归气,叶知愠不能消沉下去,到底得想法子。
她将写好的书信,叫秋菊送去竹园,只盼着男人收下,否则她真要慌了神儿。
侍卫们不敢擅作主张,将信送去皇宫。
李怀安捏着薄薄的信封,一时踌躇不敢上前。
更要命的是,这会子显郡王恰在御书房里与陛下说事呢。
“陛……陛下?可是臣脸上有东西,有碍观之?”
显郡王将事情禀完,终是没忍住问出声,他这位皇叔盯得他头皮发麻,莫非是他差事没办妥?
“元初丰神俊朗,怕是京城多半贵女们的意中情郎,何出此言?”帝王忽地下前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显郡王深深吸了口气,更觉诡异。
“陛下谬赞,远不及您风姿万分之一。”
他不明所以,只好悄悄拍了个龙屁。
赵缙恍若未闻,忽而又问道:“元初也老大不小了,已及弱冠之年,心里可有中意的姑娘家?若看上哪家大臣之女,尽管说来,朕做主亲自为你赐婚。”
“臣谢过陛下好意。”显郡王顿了顿,似有些说不出口:“不怕您笑话,臣自小见父王母妃夫妻伉俪情深,一生一世一双人,是以臣也想效仿。待臣有了中意的姑娘,再来请陛下赐婚。”
一生一世一双人。
赵缙垂下眼帘,若有所思。
他摆摆手:“好,朕等着那一日。既无旁的事,元初便退下吧。”
李怀安跟显郡王打了个照面,他笑了笑,思索着这事还是不能瞒下。
至于看不看信,那便是陛下的事。
“说罢,欲言又止的,又出了何事?”
赵缙目光轻轻掠过,待看见李怀安手里的信封时。
他神色冷下几分:“她送来的?”
“是……是。”李怀安讪讪一笑。
赵缙咬牙,轻嗤道:“烧了。”
李怀安虽觉陛下做得太过,可这事又哪有他置喙的余地?
他朝干儿子来喜挥挥手,着人打了个火盆。
赵缙唤他回来:“就在这烧。”
李怀安一愣,陛下这,这是要看着解气吗?
信封燃起来,冒出的灰烟叫赵缙眉头一皱,他批奏折的御笔顿了两下。
须臾,他撂下手中的东西,又看向李怀安:“灭了,给朕拿过来。”
帝王反复无常,一句话叫底下的人忙碌不堪,先是打了水来,又想起水能把字的痕迹淹没,一时间又用东西拍打,烧了个开头的信被镊子夹了出来。
那份灰扑扑的信又完好无整地放在赵缙的桌案上。
索性只烧了些许,留下了大部分。
赵缙垂眸看去。
【不知我哪里惹了三爷不快,竟要狠狠吃个闭门羹!】
【原来三爷昨日哄我的话,都是虚情假意吗?】
【若我当真做错了什么,还请三爷直言,现下这算什么?】
赵缙摩挲着纸张,越发被气笑了。
虚情假意?她倒是素来会倒打一耙。
直言,直言,现下这算什么?
现下这算什么,赵缙倒是想好好问一问她。
【六姑娘不知?】
叶知愠看见这封信时,两眼一黑。
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她哪会知道?她甚至能从这句话,这语气中,想象到男人下笔时那张冷脸。
眼瞧着不知哪里出了纰漏,是哄不好了。
叶知愠咬咬牙,开始想出了馊主意。
她红着一张脸,吩咐秋菊:“去……去把我那件红肚兜拿来。”
“啊?”秋菊惊掉下巴,她一脸犹豫:“姑娘,这般贴身的衣物,若是被旁人瞧去,就不好了。”
“况且这,到底男未婚女未嫁的,怕是不妥。”
叶知愠自个儿去寻了。
“你说的我又何尝不知?只再不紧着些,你真要随我去韩府了。”
男人都好色,她将贴身衣物送去,他总能明白她的意思。
只要能见面,她就有法子叫两人把话说清。
赵缙方在榻上小憩了会儿,李怀安便指着案上的包袱道:“陛下,这是六姑娘给您的。也不知是什么,包的很严实。”
“嗯,你先退下。”赵缙寻着他的目光看去,淡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