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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要浪费唇舌,直接杀进去。”

清润婉转又不失凌厉的声音响起,这是芷兰特有的嗓音。

傅筠心中一震:“她怎么会来?”

第46章

随着女帝一声令下,就听“哐当”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出其不意才叫隐藏剧情嘛!不然哪来的刺激感,对不对?】

“我信了你的邪,说真的我有点好奇,你以前服务过的宿主有没有投诉过你?”

【怎么可能?像我这种一心一意为宿主排忧解难的系统不可能收到差评。】

傅筠扯了扯嘴角,放弃了和小巴讨论这个不切实际的问题。

一人一统短暂交流的几秒间,屋外的人已是破门而入。

“主子,人不见了。”

夜蓝和女帝已然进了屋子。

“找。”

女帝言简意赅,嗓音冷冽清寒。

“主子,您且稍候片刻,属下先进屋内瞧瞧,苏公子现今情况如何。”

【我怎么听夜蓝的意思,好像是担心你衣衫不整,污了女帝的眼啊?】

傅筠:“你少说两句,吵得我头疼。”

小巴默默做了一个给嘴巴拉拉链的动作。

傅筠没有听到女帝回应,只听到不疾不徐的脚步声正朝着床榻而来。

“罗晴,林杏,你们两个进来,检查一下此屋是否有暗格。”

“柳岚,你立刻带着其他人下楼与乐菱她们汇合,分为六个小组,沿着客栈周围的铺子,一户一户仔细搜查,把人抓回来。”

“是!”

屋内响起来回走动的声音,伴随着桌椅以及物品挪动声响。

纵然足音繁杂,傅筠还是能从中分辨出属于女帝的脚步声,不疾不徐,稳步前行。

这是一种来自于上位者,自然而然透露出的泰然自若与稳操胜券感。

脚步声停了下来,傅筠转眸看去,就见着一袭黑色锦袍的芷兰站在床榻旁的不远处,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着装差不多,芷兰这次也是女扮男装。

芷兰这张清绝脱俗,俊美如斯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眸光淡漠地看了他片刻,眉间的肃冷缓和了些许,淡声开口:“给他解穴。”

“是!”

夜蓝走向前来,微微俯下身,指尖飞速在傅筠身上点了几下,随后退回至女帝身旁。

穴道一解开,傅筠紧绷的神经霎时有了喘息的机会,僵硬的躯体终于从半死不活的感觉中活了过来,就是身体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手脚一阵发麻。

“多谢!”

他向夜蓝道了声谢,试着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臂,随后从床榻上慢慢坐直身躯。

女帝又淡声道:“可有受伤?”

傅筠身形微顿,抬眸望向女帝,见她神色虽冷,眸光x却透着一丝温度,心中不免泛起些许暖意,笑了笑回答:“没有,只是之前血液不畅,这会手脚还有点麻。”

不料,女帝听到这个回答,神色忽然间沉了下来:“对于此次遭遇,你似乎并不害怕?”

不但没有恐惧之意,甚至冷静得不寻常,一个无法自保,身娇体弱的小少爷,遭到歹人挟持,在目的不明,生死存亡之际却如此云淡风轻,实属罕见之事,这不该出现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身上。

女帝清冷的嗓音里,透着明显地威压之意,傅筠活动手臂的动作一顿,不太理解地反问:“我为什么要害怕?”

他握拳敲了敲肩膀,又用力按了按膝盖,缓解着手脚的不适感。

随后有些苦中作乐地说:“面对突发情况,不会防身术也就无法自救,只能顺从天意了,况且如果阎王让我今天死,那我肯定活不到明天。不就是一死吗?有什么可怕的。”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死,死着死着也就习惯了。

他其实也想借这件事给女帝一个暗示,男子也要学会保护自己,男子学防身术势在必行。

女帝秀眉渐渐拧起,显然也听出了他话里的用意,眸光落在傅筠推揉膝盖的手上,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傅筠也不在意女帝回不回应,只是语气肃然地补充:“再说了,在敌人面前表现出恐惧情绪,这是一种明晃晃的示弱,不会让敌人心软一分,只会让对方更好的拿捏我,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女帝看傅筠的目光,起了些许变化,幽幽说道:“你倒是挺有骨气。”

傅筠轻轻扯了扯嘴角,不置可否。

该说的都说了,他又想起一个比较好奇的问题。

于是,一边揉捏着酸麻的胳膊,一边抬眸看向女帝,回到了正题:“话说,你们怎么会找到这里?”

夜蓝转头看向女帝,见她没有出声回应,只是神色莫辨地看着苏公子从床榻上挪到了边缘,弯腰去拿地上的鞋靴来穿。

夜蓝不知陛下在想些什么,也不好抢在她前面回话。

两个人都没有回答,傅筠心中不免有些疑惑,抬眸看了一眼女帝,又看了一眼夜蓝,见她俩只是盯着自己穿鞋,并不言语,一时有些摸不准她俩的想法。

回想女帝问的几个问题,傅筠心中咯噔了一下,赫然反应了过来,女帝这是在怀疑自己和马匪头子有私交?

毕竟在她们看来,被一心想要报仇的马匪绑来后却毫发无损,显然不符合常理,难免会产生质疑。

傅筠暗暗叹了口气,不想被这种莫须有的事让女帝产生误会,只得再次主动开口解释:“我今天从教武场出来后,在去往店铺的路上被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劫持了,她是女扮男装,如果不是你们点出她的身份,我都不知道是谁把我绑来了这里。”

夜蓝闻言秀眉微挑,傅筠又快速补充道:“我说的句句属实,这事钱将军可以作证,因为是她亲自带我去的演武场。”

夜蓝张了张嘴,正要开口回应,女帝清冷的嗓音已经响起:“你何时与钱清凌这般熟络了?”

“?”傅筠神色微愣,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夜蓝:“钱将军没和你说起过我找她借用一下演武场废弃的那块空地吗?”

夜蓝的视线正在女帝和傅筠的身上打转,目光有些难以捉摸。

见傅筠看向她,她立马回过神,快速摇了摇头:“她并未与我细说此事。”

傅筠剑眉微微皱起,随即又想到昨天夜蓝也在场,直言不讳道:“你昨天不是也在将军府吗?我当时跟她谈场地的事情,你不也在一旁听着吗?”

夜蓝闻言瞳孔微震,而后露出了然之色:“我昨日只听你二人说场地之事,并不清楚你二人所谈的是演武场的士兵训练地。”

傅筠明白了:“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们私下已经交流过这事了。”

看来之前和钱将军说过,希望这件事她能保密,她就真的没有和夜蓝事无巨细的交代过。

他扫了一眼屋内还在翻找暗格的其他人,再看向芷兰,意思很明显。

女帝看了一眼夜蓝,示意她处理。

夜蓝点了点头,转身看向屋内其他人交代:“你二人先出去。”

“是。”

等屋内只剩下女帝和夜蓝,傅筠这才压低嗓音说:“这事有点小误会,我之前和钱将军提出合作,我需要一个场地,用来锻炼身体,改善大部分人体虚的毛病,增加参军的人数,但我希望她暂且替我保密,等前期准备阶段完成,实施后续阶段的时候再对外公开,所以就没有及时汇报。”

顿了顿,他看向芷兰,语气认真:“这件事责任在我,不在钱将军身上,我本来也计划会面的时候再告诉你。”

女帝原本冷凝的神色稍缓,她是知晓傅筠之前向她信誓旦旦承诺过为国库分忧之事,现下身处客栈,人多眼杂,不方便过多谈论。

“既如此,此事容后再议。”

傅筠自然无异议,穿好靴子站起身来:“行,至于锻炼身体的真正目的,还是让钱将军事无巨细的向您禀报吧!”

女帝道:“也可。”

傅筠暗暗松了口气,可算是将女帝的疑虑打消了。

不得不说,每次和女帝交涉,他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一句话没说好,就会引起女帝的戒备心。

傅筠看了一眼窗外,已是夕阳西下。

“时间不早了,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吧?”

女帝点了点头,抬脚就走。

“夜蓝,让罗晴与林杏二人继续进屋搜查。”

夜蓝忙应道:“是。”

傅筠跟在夜蓝身后,压低嗓音唤了一声:“夜统领。”

夜蓝回头看了一眼:“何事?”

傅筠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夜蓝看了一眼女帝,等她稍微走远了些,才压嗓音回答:“陛下命我护你周全,我虽公务缠身,无法时刻跟着你,但也有派人暗中关注你的动向,一旦出现异象,立刻告知于我。”

傅筠又问:“那在演武场看场地的时候,有人通知钱将军,说你有急事找她,难道就是因为发现了慕炘的踪迹?”

夜蓝点头:“正是。”

“难怪。”

不得不说,慕炘那人确实够疯,全城戒备就为了抓她,她也敢光天化日之下持刀挟持自己,这可不就是向朝廷明晃晃的挑衅吗?

“对了,你们要抓慕炘的话,千万要注意一下,她好像学会了变声和易容,今天她就是戴着一个白猫面具,伪装成了少年,与之前给人感觉完全不同,我估计以后她每现一次身都会改变一个身份。”

夜蓝神色凝重了几分:“我知晓了,你往后与陆小郎君也当心一些,不可轻易落单。”

傅筠心中有些奇怪,怎么突然拉上陆知笙了,不过他也没多问,“嗯”了一声,表示听进去了。

他抬眸看向已经走到门口的女帝,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女帝今天为什么也来了?”

“你二人嘀嘀咕咕的作甚?何不密谋大声些,让朕也听听?”

不知何时,女帝已经停下了脚步,神色冷然地站在门口,她双手抱臂交叉于胸前,长剑随意斜靠在左肩上,目光凉凉地看着傅筠与夜蓝。

夜蓝身形猛地一僵,立马垂着脑袋,疾步走向门口。

傅筠摸了摸鼻子,装作若无其事地跟上。

直到靠近了门口,女帝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动作。

傅筠甚至都感觉到了,她眸中所散发出的寒气。

傅筠迎向女帝的视线,打算说点什么缓解尴尬:“我就是……”

女帝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你若想掌握朕的行踪,不问朕,问夜蓝作甚?”

第47章

傅筠一时语塞:“呃……”

听女帝冷幽幽的语气,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估计是觉得自己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打探起一国之主的行踪。

她之所以选择乔装打扮,不就是想要隐匿行踪,不让别人知晓她真正的身份和去向。

自己却向夜蓝偷偷打听她出宫的目的,可不就是在雷区上蹦跶吗?

思绪起伏间,他的动作比反应更快,已是摆手澄清:“不是的,我没有想要掌握你动向的意思,我就是有点好奇,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大事,否则你怎么会亲自出面?”

虽说慕炘现身灵州城,但当初搅得整个灵州城不得安宁的匪窝早已覆灭,马匪猖狂的鼎盛时期也成了过去式,仅凭x她现在仅存的实力,暂且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不至于让女帝亲自出手,只为抓她一人。

女帝目光冷然地看了傅筠片刻,什么都没说,只是神色漠然地放下胳膊,转身朝着楼梯口走去。

傅筠不免有点失望:“……”看来女帝不想搭理自己。

罢了,还是少说两句,省得惹她心里不快。

傅筠沉默下来,老老实实跟在女帝身后走向楼梯方向。

夜蓝自从女帝发话后就安静了,像个透明人一般,垂着脑袋等候在一旁。

女帝从她身边经过之后,她才默不作声地抬起头,眸光有些复杂地看着傅筠从她身旁走过,随后再默默跟在他身后下楼。

【唉!傅总,我只恨你是根木头。】

小巴唉声叹气。

傅筠本来就因为女帝冷淡的态度,心里有点小郁闷,小巴莫名其妙的话让他更为心塞:“你这又是抽得哪门子疯?”

【多好的机会啊!你怎么就不懂得珍惜呢?】

傅筠被小巴整得一头雾水:“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和女帝见面机会那么少,怎么就不知道抓紧时间培养感情呢?】

傅筠不解道:“该交代的刚刚不是都交代了吗?你还要我培养什么感情?”

【汰,只能说,你都二十八了却还是个单身狗,不是没原因的。】

傅筠气笑了:“小巴,你过分了啊,禁止人身攻击。”

说起来,他也很无奈,刚上大二那年,老爸就急不可耐地让自己开始接手家里的企业。

对于一个还在上大学的学子来说,初入商界要学习和掌握的东西可太多了,还要努力不让学业不挂科,根本没精力找什么女朋友。

大学毕业那年,好不容易上手,可以独当一面了,老爸就更过分了,说什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儿子已经在董事和各位股东面前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他就不用再操心了,直接当起了甩手掌柜,带着老妈一起周游世界去了。

作为儿子的他,则每天忙得跟陀螺一样,一年355天起码有300天都在去往外地的飞机上度过,平日里不是开会就是出差,要不就是参加酒会应酬,哪来的时间谈情说爱?

【爱商是个好东西,但是你好像没有,真是遗憾。】

傅筠:“爱商又是什么东西?你都是从哪搜刮来的歪理?”

算了,算了,不和小巴废话了,他想起还有事没和女帝沟通。

等到出了客栈,傅筠这才走到女帝身旁,压低嗓音在她耳旁问:“你接下来有时间吗?”

女帝秀眉微挑,唇角轻动,掠过一抹清浅的优美弧度,淡淡瞥了一眼傅筠:“怎么?”

傅筠道:“若是不急着走的话,方不方便寻个能说话的地方,我和你汇报一下这几天的进展,以及接下来的计划和安排?”

女帝冷凝的眸子隐隐有了一丝松动,抬眸扫了一圈正在四处排查的禁卫军,转头对着夜蓝吩咐:“此事务必加急排查,尽快找出幕后主使,朕与苏公子还有要事相谈,你们无需跟随。”

夜蓝眸光一紧,嗓音急切:“陛下,那些外邦细作还未尽数揪出,现如今灵州城危险重重,您不可单独行动,万一……”

女帝抬手打断:“不碍事。”

话毕,不再管夜蓝,睨了一眼傅筠:“走吧!”

夜蓝秀眉紧蹙,眼底尽显担忧之色,却又无法忤逆女帝的决定,只能将目光望向女帝身后的傅筠,显然是想让他帮忙劝一下女帝。

傅筠思忖片刻,才道:“其实,人多更容易吸引众人目光,人少反而方便隐藏于人群之中,女帝这么决定自然有她的考量,你不用太过担心。”

夜蓝叹了口气,终究是不再坚持,细心嘱咐:“那你注意一下周遭人群,千万要当心,莫要被不明人士靠近陛下。”

傅筠点了点头,应承下来:“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女帝毕竟是受了自己邀约,那肯定会尽自己所能,保护她的安全,哪怕自己并没有武艺傍身,也会在危险来临之际,给她争取获救的时间。

傅筠跟在女帝身后,朝着繁华的街道走去。

走了一段路,傅筠看到了一家裁缝店,快速向前两步,与女帝并排而行:“我们现在所穿的衣服,经过刚才的事,很多人都看到过,保险起见,你我都得换身衣服。”

女帝脚下步伐一顿,侧头有些诧异地看向傅筠。

傅筠解释道:“我知道你武艺高强,并不在乎会不会遇到袭击,但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我们还是有备无患吧!”

女帝清冷的目光落在傅筠脸上片刻,随之唇角微微勾起,眸中划过一抹清浅的兴味:“这是知道害怕了?”

傅筠摇了摇头,立即否认:“怎么可能?长这么大,我还没遇到过让我感到害怕的事。”

“哦?”女帝似笑非笑地反问:“既是不怕,那你为何这般紧张?”

没等傅筠回应,她又话锋一转,轻描淡写地说:“你不必慌张,有朕在,无人能伤你。”

傅筠:“……”

虽然知道你有自信的资本,但是你搞错了方向,我不是担心自己安危,是担心你的安全好吧!作为一国之主,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就是一百颗脑袋都不够砍的。

傅筠在心里叹了口气,神色肃然又诚恳:“你误会了,我真不是担心自己这条小命,我只是觉得既然是我邀约了你,那就要对你的安全负责,虽然我没有敏捷的身手,没办法像夜统领那样保护你的安危,但我可以提前规避风险,把危险系数降到最低,这是我唯一能做到的事,希望你能理解一下普通人的保护方式。”

女帝神色一愣,冷丽的眸中划过一抹异色,眸色深沉了几分:“你想保护朕?”

傅筠点了点头,毫不犹豫道:“当然,保护身边人不受伤害,是男人本就应该肩负的责任,而不是束缚在女人身上的枷锁。”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总之,危险来临之际,作为铁血男儿,哪怕是豁出性命,也绝不能让女人挡在自己面前,替自己挡刀,这是懦夫才会有的行为。”

女帝瞳孔微震,神情莫测地注视了傅筠许久,而后才有些哑然失笑:“你手无缚鸡之力,拿什么保护朕?赔上你的性命?”

傅筠并未注意到女帝的情绪变化,他解释道:“要是真到了性命攸关时刻,以命相抵也不是没可能。当然,这只是最坏的打算,不到万不得已,肯定是活着更好。”

他说着笑了笑,又补充道:“再说了,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高强的武艺,我动手能力虽然不行,但我脑力还过得去,有时候智慧也可以解决很多困境。比如打仗时献计献策的军师,又比如铁齿铜牙纪晓岚。”

女帝问:“纪晓岚是何人?”

傅筠扶了扶额,干笑道:“这个不重要,只是打个比方。”

说完,也不跟女帝继续科普了,直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快速朝一旁的裁缝铺走去。

女帝神情一滞,目光缓缓落在手腕上那只白皙修长的手上,掌心不自然地握了握,终究是没有甩开来。

一进店铺,傅筠看到站在那丈量布匹的中年妇人就问:“老板,有没有现成的整套衣服。”

中年妇人闻声转头看了过来,而后眸中满是惊艳,呆呆地看着进店的两人,半天回不过神来。

傅筠几步走到中年女子面前,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老板?”

老板还是没反应,傅筠只好放大了音量,一字一顿道:“老~板~我~要~买~衣~服~”

中年夫人浑身一激灵,这才从游魂拍归窍般的回了神,眼睛上下扫了一眼傅筠,又看了看芷兰,而后笑着问:“两位小郎君,看中了哪几匹布料?”

傅筠道:“现成的整套衣服有没有?给我和我朋友各来一套,料子不需要太好,就最普通的那种衣服。”

他说着,抬手指向大街来来往往的行人:“就和大街上那些普通人一样的款式就行。”

中年女子目光望向芷兰,眸中的惊叹不言而喻,显然一眼就看出他出身不凡,颇为迟疑道:“这位小郎君呢?也是如此吗?”

芷兰冷然道:“听他的便是。”

“行!”老板应承下来,不再多问。

“我这就拿给你们,请稍候片刻。”

老板转身去了里屋。

不多时,她便拿着两套灰不溜秋的衣物走了出来。

傅筠接过来,摊开看了一下大小,一套修身一点,一套宽松一点。

考虑到女帝毕竟有女性特征,上衣太紧肯定x不行,便把宽松一些的给了她。

他抬眸问老板:“能试一下大小吗?”

老板指了指她刚才进去的另一扇小门:“里头有两个小隔间,可供客人整理衣袍。”

傅筠满意地点了点头,拉着女帝进入里屋,各自掀开小隔间的门帘。

第48章

只需要换掉外衫,不用更换里衣,换起来花不了多长时间。

傅筠掀开门帘的时候,女帝正好也掀开了帘子,看到对方的瞬间,两人皆是微微一愣,而后心照不宣地互相打量起对方。

虽是换上了最不显眼的衣服,但两人出众的外貌并未受到太大影响,除了之前矜贵无双的气质有所减淡,那俊美无俦的面容还是令人过目难忘。

傅筠面若凝脂,眼如点漆,清隽俊逸,看上去就像是大户人家的落魄少爷,女帝玉树临风,英姿飒爽,一眼看去就是权贵世家的内敛护卫。

傅筠看了女帝片刻,轻笑了一声,打趣道:“看来粗布麻衣也掩盖不了你卓越的风姿。”

女帝闻言唇角上扬,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精致的眉眼露出清浅的笑意:“你也不错。”

傅筠看到嫣然含笑的女帝,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震了一下,心跳莫名快了几拍。

傅筠愣怔了片刻,赫然想起见了女帝这么多次,好像从来没看到过她真正的笑脸。

傅筠颇为感慨道:“这好像是我们认识以来,你第一次在我面前敞开心怀了笑。”

女帝神情一滞,眼底闪过一抹晦暗,唇角的笑意敛去了几分:“我身边很少有令我感到愉悦的事。”

傅筠道:“我懂,高处不胜寒嘛!”

女帝神色晦暗不明,深深地看了一眼傅筠,没再说什么。

傅筠也不打算多聊,看向穿着平民服,容貌还是过于出挑的女帝,走到隔间的门口,问老板:“你有胭脂水粉吗?”

老板微微一笑,回道:“当然。”

傅筠伸手拽住女帝手腕,拉着她走到老板跟前:“那你能不能帮忙把她的肤色擦黑一点?”

“啊?”老板瞪大眼睛,彻底傻眼了:“你让我帮这位小公子梳妆?”

傅筠道:“是啊!她长得太显眼了,你帮忙用脂粉压压。”

老板诧异地盯着傅筠看了片刻,有些为难:“这不合适吧?”

傅筠知道她应该是误会自己犯了什么事,所以才要乔装打扮。

“你别多想,我们被祖母禁足了一个月,实在受不了了,就从家里偷偷跑了出来,想在外面痛痛快快的玩一天,再悄悄返回去。”

老板抬眸看向芷兰,显然还是游移不定。

傅筠压低嗓音,温声道:“大姐,你人美心善,麻烦帮个忙吧!”

“好吧!”老板哪里受得住傅筠用这么温和的语气请求,立马妥协了:“稍等,我去拿。”

她快步走到柜台那里,拿出梳妆用的工具,转身准备返回。

“有劳再拿一下照子,我自己来便可。”

女帝淡声说了一句。

“哦,好的。”老板闻言竟是松了一口气,赶紧又去柜台的抽屉里翻找,拿出一面小铜镜。

她将东西递了过来:“给,需要头饰的话尽管提。”

女帝点了点头,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一手举着铜镜,一手娴熟地操作起来。

傅筠不免有些意外,作为一国之君,梳妆打扮竟然这么熟练。

等到女帝化完妆,面向傅筠的时候,着实让他吃了一惊,肤色擦黑了几个度,神采飞扬的眉眼往下压了压之后,原本极为亮眼的五官,瞬间黯然失色了不少,当真有点鬼斧神工的意思。

傅筠顿感一阵佩服:“你这手艺相当的厉害。”

女帝勾了勾唇角,语气轻松却又透着不容置疑之意:“你五官也得压一下。”

傅筠对此没意见,只是有些为难地指了指水粉盒:“我不会用这玩意儿。”

女帝难免有些诧异:“你未曾自己动手过?”

傅筠不可思议道:“我一个大男人又不用化妆,动什么手?”

女帝一时无言,深吸了一口气,幽幽说道:“那你可真是天生丽质。”

傅筠没去纠结女帝话中之意,只说道:“要不你帮我弄一下吧?”

女帝神情一滞,以为自己听错了:“你确定?”

傅筠坚持道:“确定以及肯定,你不帮我的话,我可搞不定。不然,就让老板随便帮我弄一下好了。”

“啊?”老板瞳孔一震,心脏两次遭到冲击,完全接受不来。

女帝却冷然道:“我来。”

“行。”傅筠自然更希望女帝来,毕竟和老板还不熟,他道:“那你随便搞搞。”

女帝神色莫辨,望着眼前这张清新俊逸,眉眼精致到极致的少年,对自己露出极为信任的表情,心中隐隐划过一丝异样,仿佛是千年不动的古井被人投下了一颗小石子,泛起一丝涟漪。

她心里不免有些惊奇:“这苏家小公子,究竟懂不懂女子为男子描眉梳妆背后的含义?还是故意在自己面前装作不涉世事?”

可要说蓄意勾引,也不见他脸上露出丝毫羞涩之意,反而神色坦然自若,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显然并不在乎女子是否与他肌肤相碰。

结合他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牵着自己走动,想必那苏家家主并未教过他出门在外,男女授受不亲,不可距离太近,亦不可做出亲密举动,更不可让女子替他描眉梳妆。

通常男子只可在成婚后,由妻主替他描眉梳妆,寓意夫妻之间举案齐眉,琴瑟和鸣。

连如此重要之事也不曾有人教导于他,想必苏公子在苏家极不受宠的传言是真的,并不是空穴来风。

这也说明他对男女礼节之事是真不懂,而不是假意不知。

难怪他想法比一般人另类,行事风格也较为怪异,令人捉摸不透。

想来是因为无人教他规矩,在这种任其自生自灭环境下长大,性子自然就养野了。

思及此,女帝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向前走了两步,静静凝视傅筠片刻,目光沿着他的五官浅浅描绘了一遍,而后才拿起粉絮提醒道:“闭眼。”

“哦。”傅筠立马闭上眼睛。

感觉绵软清凉的东西在自己脸颊上滑动,鼻尖传来女帝清浅的呼吸气息,带着一股浅淡的清香味。

味道清新而雅致,透着一丝清幽的冷香,很好闻,有点像白兰的清香味。

这种香而不腻的浅香,仿佛为芷兰贴身打造的,沁人心脾,令人深陷其中。

傅筠一时间有些晕眩,正打算晃晃脑袋清醒一下的时候,芷兰清润婉转的嗓音响起:“可以了。”

直到芷兰退后两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傅筠鼻尖的清香才逐渐淡去,晕眩感顷刻间消失。

傅筠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绪,睁开了眼睛。

芷兰此时已经转过身去,把东西还给老板:“多谢。”

既然芷兰说可以了,傅筠也没去照什么镜子,走到老板面前:“麻烦再给我两个佩囊,然后算一下价格,总共需要多少银钱”

老板点了点头:“好,请稍等。”

她走到柜台前,先是从柜子里拿出两个佩囊,放在台面上,抬眸示意拿走即可。

而后拿过算盘,快速拨了起来。

傅筠抬手挡住女帝准备走向柜台的脚步,自己快步走了过去。

虽然钱袋子给了苏芒,但他也预留了一些在袖袋里,以备不时之需。

女帝停在原地,看着傅筠的背影颇为讶异,这还是她第一回瞧见,男女一起出街逛商铺,却是男子主动要求去柜台结账。

看他神色平淡,举止大方,从容不迫,并未觉得此举有何不妥,女帝不免有些哭笑不得,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再阻止,随他去了。

傅筠只听算盘珠子噼里叭啦地一阵响,不消一会儿,老板报了价格:“总共半两银子。”

傅筠点了点头,也没打算还价,直接从袖袋里掏出一锭小碎银,递给了掌柜。

老板见他给的这般干脆,当即笑眯眯地接过:“欢迎两位小公子下次再来。”

傅筠拿着佩囊,进入小隔间,分别把他和女帝的衣服装了进去。

把装有女帝衣物的行囊交给女帝,他背上自己的行囊,临出门前问老板:“你这有后门吗?”

老板微微一愣,而后露出了然之色:“有的,在这儿。”

她说着,走到柜台旁,推开了一道小暗门。

傅筠看了一眼女帝:“走吧!”

女帝没有多言,把佩囊挂在右肩上,和傅筠一起从小门出去。

这是另外一条街,虽然没有刚x才那条主街道繁华热闹,但人流量也不少。

傅筠看了一眼周围,两旁同样是各种商铺和酒楼。

他提议道:“我有点饿了,要不我们找家酒楼填填肚子,然后边吃边说?”

女帝侧眸看了他一眼,问道:“你若想请我用餐,身上银两可够?”

傅筠摸了摸鼻头,实话实说:“你别点山珍海味就行,否则我得把自己抵押在那了。”

“咳~”

女帝差点被他这句话给呛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问他:“那你方才为何还要抢着结账?我结账的话,你不是可以省点银两?”

傅筠理所当然道:“是我拉着你去买衣服,当然是我来付钱,哪有让你出钱的道理。”

女帝陷入沉默。

片刻后,才道:“纯属胡言。”

傅筠还想说什么,女帝却不容置疑道:“去酒楼用餐的银钱,不用你付,我来即可。”

见傅筠挑眉,显然不愿妥协,她又道:“你若真想请我,等你赚够银两再说,除非你想把自己抵押在酒楼。”

说着她勾了勾唇,神色少有的轻快,带着些许揶揄之意:“朕已习惯山珍海味,可不想亏待自己。”

“行吧!”傅筠也不能因为自己没钱,就委屈了女帝的胃。

“这次我无能无力,下次我一定请你吃豪华盛宴。”

“随你。”女帝无奈摇头。

两人选择了就近的一家酒楼。

小二热情地迎了上来:“两位客官,来点什么?”

女帝道:“可有雅间?”

第49章

店小二不露声色地打量了一番傅筠和女帝,见这二人虽着装普通,但容貌和气质却是中上之姿。

店小二每天接待五湖四海的客人,早已混成人精,知道一些南来北往的大人物为了刻意低调行事,会乔装打扮一番,让人无法猜出其真实身份。

店小二心中自是有了计较,微笑着点头:“有的,雅间在二楼,两位贵客请随小的来。”

店小二带着傅筠和女帝上了楼梯,将两人领进二楼的第三间厢房。

傅筠快速打量了一圈雅间,发现屋内装扮的还挺雅致。

整个屋子光线充足,古典的装饰韵味十足,除了窗边摆放着供用餐的桌椅,还另外在靠墙的位置摆放了案几,书籍,棋盘,文房四宝,以及古琴等等。

也就是世人口中所谓的琴棋书画,样样俱全。

等到两人在方桌前落座,店小二先是上前两步,恭敬地为傅筠和女帝各自斟了一杯茶水:“两位先喝杯热茶解解渴。”

随后退到一旁,笑眯眯地问:“二位想吃点什么?

傅筠抬眸看向女帝,毫不心虚地说:“你来点吧!我不挑食,吃什么都行。”

其实他非常挑食,动物内脏不吃,野味不吃,不是常规的牲畜也不吃,带壳类的海鲜类更不吃。

他对于食物是否携带寄生虫和细菌非常的在意,倒不是怕被毒死,而是有对食物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洁癖。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好像是天生的一样。

小的时候荤腥都很少碰,进入青春期之后,营养需求大,才不得不吃一些。

女帝对傅筠所说的话,没有丝毫怀疑,当即对店小二说:“把你们这儿的招牌菜上一桌即可。”

店小二闻言眸光一亮,知道这是遇上世家子弟了,当即眯着眼笑得合不拢嘴:“好的,请二位贵客稍等,小的这便去备菜。”

店小二麻溜的出了包间,还主动把门给带上了。

女帝漫不经心地扫了一圈屋内,目光落在棋盘上:“可会下棋?”

傅筠心下一惊,连忙摇头:“不会。”

随即煞有介事的露出遗憾的神色:“苏家家主不愿意把银子浪费在我身上。”

其实傅筠本人是会下棋的,中国象棋,围棋,国际象棋,罗马棋他都会,但作为苏家最不受宠的小少爷,显然是不可能会的。

之前小巴讲起过,苏檀给苏家大小姐和二少爷都请过教书先生,唯独不愿意在苏傅筠身上浪费时间和财力。

但是原主苏傅筠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莲,小小年纪见识了世间的冷暖,人性的凉薄,自是不甘心成为目不识丁的文盲,卑微恳求苏檀让他读书认字,并且保证长大后一切都听从家主安排,哪怕成为苏家通往权贵世家的踏板。

苏檀才勉强答应让他读书识字,但不是花大价钱给他请教书先生,而是扔进私塾读了半年,仅此而已。

因此原主苏傅筠只是会读书识字,并没有什么出众的文采。

好在这个国家重武轻文,纵然他学识浅薄,也不影响他被众人冠上灵州城第一美男的虚名。

女帝看着傅筠的眼神,逐渐带上了一丝同情:“说出去恐怕都无人信,曾在八年前富甲一方的豪商巨贾苏家,却培养出一个琴棋书画样样不通的平庸小少爷。”

傅筠耸了耸肩,毫不在意道:“没办法,谁让我那木头一样的爹不受苏檀待见。”

女帝轻轻摇了摇头,目光看向案几上的纸墨笔砚,微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

其实说实话,傅筠也替原身感到遗憾,他长的一表人才,智商也很在线,只可惜没遇到真心待他的父母,最后黑化成了大反派。

听小巴说,苏傅筠的父亲也是个大美男,不然苏檀也不可能看上他,但是大美男性格有缺陷,天生冷淡木讷,除了那张脸好看一点,从来不会撒娇讨好妻主,只会硬邦邦地杵在那,像个没有喜怒哀乐的木偶。

傅筠对于原身并不想过多讨论,他是个可怜人,却也有可恨之处。

是非对错他不会去做评判,毕竟他不是苏傅筠,不曾经历过对方的困苦与磨难,那便没资格去指手画脚。

有句话说了,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做自己的事,保持初心,坚定原则,对得起自己这就够了。

他人之事,不必过多关注。

他看向窗外的街道,目光扫过各色各样的店铺和商贩,想到今后的要完成的目标,便打趣了一句:“好在我经商头脑还不错,不然就只能碌碌无为的过一生了。”

这话听在女帝耳里,颇有点自娱自乐,自我安慰的意思,同时还透着自强不息的的风骨。

女帝目光沉静地看着傅筠,温声道:“也许这是苏檀带给你的唯一优势。”

傅筠扯了扯嘴角,也没反驳。

女帝大概以为,他的经商头脑遗传于苏檀。

傅筠适时的转移了话题:“趁着现在还没上菜,我先跟你讲一下我这边目前的进度吧!”

女帝点了点头,神色肃然几分:“你讲。”

傅筠细细道来:“原先我和陆知笙只是摆摊卖茶饮,但这样销售份额实在太低,又费时费力。我便让陆母和苏芒去了各大酒楼与客栈以及酒肆推销我们的饮品,因为是老少皆宜的饮品,效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半天不到就会售空,我现在已经租了商铺,打算让客户直接上门订购,也可以现场直接购买,如果反响不错,我会去其他城镇开连锁商铺,甚至打通其他国家的经商渠道,当然通商这个还远着,可以先压下不谈。”

女帝眼底划过一丝震撼,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迟疑地问:“同时经营多家商铺,你进货银两从何处来?”

傅筠道:“这个你不用担心,餐饮行业资金回笼比较快,不会出现活动资金不够,捉襟见肘的情况,再者我售卖的茶饮定价不低,拿营业额的一部分用来采买材料费用绰绰有余。”

女帝点了点头,示意傅筠继续说。

“茶饮只是我用来获得活动资金的渠道,一旦手头有了更多的银两,我会启动更多的项目。”

女帝正要开口,门口传来敲门声,店小二在门外说道:“两位贵客,打扰了,菜已备齐,可否上菜?”

女帝淡声道:“进来。”

“得嘞!”

店小二一手拿着酒壶,一手轻轻推开了门,身后跟了两个端着托盘的人。

饭菜摆上桌后,傅筠惊了一跳,没想到说一桌就真的一大桌,菜品丰盛,应有尽有,色泽鲜香,一看就是豪华大餐。

等待菜品全部摆上桌,店小二放下他手里的酒壶。

女帝秀眉微蹙,冷声道:“我并未点酒。”

店小二虚抬了一下手,对着玉酒壶耐心解释:“这x是本店新推出的茶饮,很受客人喜爱的一种饮品,两位贵客是第一回来本店用餐,掌柜的说赠予你们一壶品尝,若是满意的话,还希望你们以后能常来光顾。”

女帝眸色一顿,抬眸瞥了一眼傅筠。

傅筠也是愣了愣,随后反应过来,对着女帝用口型解释:“这就是我所说的茶饮。”

听店小二描述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这是自己推销给各大酒楼的饮品。

没想到这家酒楼这么懂得营销,竟然借用自己的茶饮,来维系新老客户。

这样也好,虽然不能打响自己的知名度,但销售量已经上来了。

而且他们卖完还得找自己进货,品牌推广的话,等荷叶杯那边包装款式制定完成之后,再以零售的方式着重推广,也不是不行。

女帝已经了解了,对着店小二说道:“那便多谢掌柜美意了。”

“客气了,应该的。”店小二微笑地回应,而后又礼貌询问:“两位可还有需要?”

傅筠道:“没有了,你去忙吧!这里不用留人。”

“好的,那么两位贵客请慢用。”

店小二和他带来的人一同离去,再次自觉关上了房门。

傅筠看着玉酒壶笑了笑,拿起来替女帝倒了一杯:“试试看,尝尝味道如何?”

店家送的是原味奶茶,不过也在意料之中。

可乐和汽水进价要贵一些,况且不算是男女老少皆宜的类型。

女帝端起杯子,浅尝了一口,随后点了点头:“味道醇香,口感丝滑,不错的体验。”

得到女帝的认可,傅筠很是高兴。

“你能给出这么好的评价,证明我的方向对了。”

女帝点了点头:“不错,你可以继续。”

傅筠兴致勃勃地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我刚才说会启动其他项目,茶饮店是第一个项目,健身馆将会是我的第二个项目,至于开设健身馆的目的,一是为了强身健体,二是为了让参军的士兵减少死亡率,当然,还有一个最主要的目的,那就是提高男子的抵抗力,改善男子体弱多病的毛病,身体素质上来了,也可以参军,为军队填充力量。”

女帝原本静静地听着,可听到男子参军,秀眉拧了起来:“胡闹!男子怎可参军?”

傅筠不急不忙道:“我知道你会有疑虑,此事具体细节,我觉得后续由钱将军向你仔细汇报更合适,我单单动动嘴皮子说两句,的确没什么信服力,因此,我希望你能保留我的建议,等钱将军向你秉名计划细节与应对措施的时候,你再决定要不要这么实施,你看行不行?”

女帝沉思了片刻,最终答应了下来:“我可以给钱清凌说服我的机会,但这是一项全新的政策,能不能落实还得从长计议。”

傅筠暗暗松了一口气,又说道:“等这两件事落实下来,我会给你填充一笔国库,具体数额多少,得看我的运气。”

女帝秀眉微挑:“哦?你要如何填充?”

傅筠神秘一笑:“请容许我先保密,到时你负责接收就行。”

【你不会是准备开动了吧?】

小巴突然出声,明显有点小激动。

傅筠:“别急,等会我再和你讨论。”

【哦!】

听傅筠这么说女帝也没勉强,唇角微勾,眸中划过一丝狡黠:“那我拭目以待。”

傅筠正了正色,问道:“那我这次汇报,算合格了吗?”

第50章

女帝眼底划过一抹淡笑,没再看傅筠,拿起茶饮浅抿了一口,而后漫不经心道:“勉强过关吧!”

傅筠有些哭笑不得:“要求这么高吗?”

他叹道:“看来我得使出浑身解数才行啊!”

女帝面无波澜地扫了傅筠一眼,反问道:“不然呢?”

顿了顿,她淡声提醒:“一诺千金,如今离你当初说好的时限已经减少了七日,你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达到目的,那么你接下来的部署已是刻不容缓。”

说到这里,她还不忘抬了抬手,示意傅筠动筷用餐。

傅筠这才想起,只光顾着说话,还没动过筷子。

他拿起桌前的筷子,夹了一口青菜,吃进嘴里,等吞咽下去后,才胸有成竹地打包票:“你尽管放心,以我现在项目的进展速度,我给你承诺的时间不会有问题。”

女帝眉宇间顷刻间染上凝重之意,语气肃然地唤了一声:“梓锌。”

傅筠正在品尝其他菜系,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女帝在喊他。

【傅总,别只顾着吃,女帝在喊你呢!梓锌是苏傅筠的字。】

傅筠手中动作一顿,迅速反应过来,赶紧露出一副刚才只顾着填肚子,没注意到她呼唤的自然神情,而后又疑惑地看向女帝:“嗯?”

女帝眸光沉静地凝视了傅筠片刻,忽然就生出一种不想看到他失败,只想看到他一举成功的情绪。

作为一国之君,对于任何人她从来都是漠然置之,向来只注重结果,不注重中间过程,如若完不成任务,直接砍了便是。

可眼下,这个信誓旦旦说要替自己排忧解难的弱男子,使她有了不一样的想法,她不想见到他面临失败的那一刻,只希望他能一直如当下这般意气风发。

她也不知为何会生出这么奇怪的想法,这是以往从不曾有过的情绪,仿佛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逐渐失去自己的掌控。

这种感觉很陌生,也很没道理。

可是却没有令她反感,让她生出压制的冲动,反而是一种新奇的体验,甚至隐隐透着些许期待。这让她感觉到了属于普通人的鲜活感受,而不是坐在龙椅上,只会杀伐果断,冷酷无情的君王。

思及此,女帝直视着傅筠的眼睛,头一回用了语重心长的语气:“行商没你想得那么容易,或许你在经商方面确实天赋异禀,但商人经商便如将士上了战场,风起云涌之时,战局瞬息万变是常态,一点异象都会打得你措手不及。

当年苏家与王家皆是灵州城数一数二的豪门望族,可苏家六年前因经营不善,只是短短两年时间,便导致各商铺生意逐渐没落,如今只能勉强挤进当地富绅前十名,与八年前全城首富可谓是天壤之别。直冲云霄本身就不容易,但坠入谷底却更为简单,我与你说的这些,你可知其含义?”

傅筠不免有些惊讶,没想到寡言少语的女帝,竟然会和自己说出这么一大段推心置腹的话。

傅筠点了点头,神色认真了几分:“我知道你是在提醒我,不要恃才而骄,要脚踏实地的前进。谢谢你愿意和我说这些,我会时刻谨记你敲响的警钟,让你可以安心的等待成果。”

女帝叹息了一声,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做工精致的糕饼,咬了一口放进嘴里,很轻地咀嚼。

她不管是夹糕点的动作,还是吃东西的咀嚼幅度,都是矜贵优雅的,很有观赏性。

等到吃完口中的美食,还会先放下筷子,再不疾不徐地继续开口:“你若能放在心上自然是好的,就怕你年轻气盛,遇到有心之人激你一下,你便沉不住气,动作比想法快,做出对你不利的决定,到那时可就错失良机,进退两难了。”

顿了顿,她又补充了道:“凡事莫要急着做决定,三思而后行。不骄不躁,方能行稳致远,如若不竭尽全力去做,你又如何在短短半年时间里,达成宏愿?”

作为经验丰富的集团老总,傅筠自然不会出现冲动行事的可能,但他却不能在女帝面前表现出超过苏傅筠年纪的那种老练和沉稳,不然以女帝的睿智,很可能就会怀疑他这个人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傅筠以苏傅筠的身份来说,必然是深受启发,他也是诚心诚意地想夸赞女帝。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以后一定会多加小心,绝不会在冲动之下做决定。”

说实话,女帝年纪也不大,可能就比苏傅筠大个三四岁,但她的思维却比自己还要严谨通透。

他傅筠在商场身经百战,女帝却没有混迹过商场,她能说出这么多中肯的建议,真的非常不容易了。

何况她还是一国之君,对一个平民都能这么真心相待,他是十分钦佩的,起码在他当老总的期间,他就没有花时间去给别人指点迷津过。

女帝听了傅筠的再x三保证,明显松了一口气。

她神色缓和了不少,见傅筠只是吃素菜,却不怎么去夹荤腥,以为他是拘谨,便温声说道:“这道灌汤黄鱼味道不错,你可以尝尝看。”

傅筠微微一怔,而后点了点头,也没多言,夹了一点灌汤黄鱼放进嘴里,原本打算直接吞咽不咬碎,结果入口鲜香,没有一丝鱼腥味,鱼肉酥滑,鲜美醇厚,味道出乎意料的好。

“味道不错,挺好吃的。”

女帝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好看地弧度:“这家酒楼我来过几次,感觉还不错,虽比不上御膳房的佳肴,但品相和味道还过得去,在灵州城也排得上前三。”

这话傅筠没法接,他自从穿来女尊国,原本口味刁钻的胃,早已没了挑剔的资本。

连窝窝头,黑馍馍这种粗粮,都能面不改色的吃下去,美食排行榜前几名的酒楼,他一家都没光顾过,更别提里面的美味佳肴了。

女帝似乎并不饿,她此时已经放下了筷子,不疾不徐地喝着奶茶。

她目光在傅筠脸上稍作停留,却发现他面色红润,气色颇佳,精神状态良好。

淡化过五官此时却看着尤为赏心悦目,竟是令人有些挪不开目光。

那双摄人心魄的澄澈眼眸,只盯着桌前的美食,让人看着有些想笑。

女帝默然片刻,状似不经意地开口:“此次相见,你似乎比之前康健了许多,精气神也好了不少,最近有在调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