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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7 章 207

207 正文完

阿利斯被绑架的匿名信刚送到莱斯利手里,他几乎没有任何停歇,就在约定的时间之前找出了始作俑者。

这并不是偶然。

三年前,从维罗妮卡下毒事件之后,他多次亲眼看见阿利斯枢机被卷入权力斗争。

阿利斯不是被盯上,就是被算计。

明明那时的阿利斯身居高位,却像是站在刀尖上,一步走错就是万丈深渊。

那一刻起,莱斯利就知道,只要阿利斯在棋盘上,敌人永远不会停手。

他必须提前布棋,把所有危险都堵死。

这三年间,他明面上只是个军校学生,可暗地里做的事远比别人想象得多。

他熟悉整个大都会的暗线生态。

从神职阶层的流言动向,到宫廷使团的金钱往来,再到地下黑市的信息渠道,他全都插了一脚。

为了保证阿利斯不会再次陷入死局,他做了三件事。

第一,他把注意力放在「动机」上。

谁最有可能从阿利斯的倒下中获利?

谁和谁近期产生了不正常的利益联动?

谁在暗中接触过失势的贵族、神职人员或流亡派?

这些他早就在三年间整理成清单,按威胁等级分层。

第二,他在大都会潜伏了几条「消息回流线」。

有的是替他做跑腿的小修士,有的是被他救过一次的街头孩子,还有是通过「交易」换来的黑市线人。

不管是教会内部的风吹草动,还是地下酒馆里的暗号传递,只要稍有风声,他都会知道。

第三,他早就推算过「诱敌计划」的可能性。

世界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使再周全的准备,都防不住所有人。

阿利斯迟早会再次成为目标。

于是,他提前布过几次假线索,观察哪些人会被引出来、哪些人会掩盖、哪些人反应过度。

他把每一次反应都记录下来,形成了「黑名单」。

正是这些准备,使得这次匿名信出现时,莱斯利不需要从头查起,只要靠街头的目击者,就能在短时间内锁定嫌疑人——菲利普斯。

与此同时,莱斯利很早就得到过奥朵拉和利维安、克洛德三人之间的情报,也自然知道阿利斯和舒利克之间的联系,同时也清楚圣安托监狱的存在。

这其中,他对自己身世也有猜测。

莱斯利从来都不在乎身份地位。

小时候,他或许会在意别人的眼光。可自从遇到阿利斯,他便明白,无论自己伸出何种位置,阿利斯都能接纳他,也会尽全力保护他。

最差的结果,那就是莱斯利失去现在所有的一切。

可他可以获得更多的时间和理由,一直跟随在阿利斯身边。

于是,他听到菲利普斯说出自己身世时,自己是无动于衷的。

只是自己表现得太平静的话,总是不太适合的。

如果自己总是一副镇定从容的样子,一来,会让人觉得自己心思太深、城府太重;二来,遇事就像是早有预料、事事尽在掌握,也难让阿利斯真正担心自己,关心自己。

相对的,偶尔流露出不完全掌控,不确定的样子,才能给自己留下机会,让阿利斯常常牵挂,也让自己更容易有借口依赖他。

果不其然,因为菲利普斯的事情,阿利斯甚至说要和莱斯利一起过两人世界的承诺。

若不是阿利斯肩负着更重的大业,莱斯利几乎想要不顾一切,跟着他一同前往北领地,过属于他们的日子。届时,他抛下芬尼安,抛下纳西,彻底独占阿利斯。

如果阿利斯能接受他的爱意的话,这对莱斯利来说,是整个世界将所有的祝福和关爱都举在了他的面前。

这将足够抹平他这一辈子经历的所有痛苦与不幸。

夜里,这个想法在他脑海里翻腾着。

那股悸动像是一头贪婪的巨兽,吞噬着他的理智,让莱斯利只要稍微平静,就会越想越深,越想越渴望。

他清楚,如果此刻抓住机会,真的可能带着还未反应过来的阿利斯一同沉沦。

莱斯利一向是行动派。

于是,他抱起自己的枕头,轻手轻脚地走向阿利斯枢机的房间。

房门微开,阿利斯背对着门口,沉睡的姿态平静得近乎完美,让莱斯利不得不暂时收敛冲动。可他不打算就此离开。

他缓缓靠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心跳的节拍上,悸动几乎要让胸口炸裂。

就在他的手几乎忍不住伸向阿利斯的头发时,床另一侧的阴影中,芬尼安突然出现,一脸「我早就看透你」的表情。

“你想做什么?”

芬尼安的气音冒出来的同时,一手像是护崽似的,揽着被窝下面的阿利斯。

这话一落,莱斯利的脸上顿时留不下一点多余的神色。

*

舒栎一大早整个状态就是昏昏沉沉的。

昨天晚上,芬尼安说要跟着一块睡。

老实说,以前很多时候外出旅行的时候,舒栎和芬尼安都是住在同一屋檐,也经常睡同一被窝,也都习惯了像是兄弟一样睡一块。

只是后来芬尼安长大了,有非常强的独立意识之后,他们也没有经常一起躺。除非是外出床褥准备不齐,或者没有其他休息的空间,他们还是会一块住。

于是,芬尼安提出一块睡的时候,舒栎内心也没有太多波澜和奇怪,就同意了。

睡到半夜,可能是因为芬尼安的事情,莱斯利也跟着来找舒栎一块休息。

舒栎对莱斯利的靠近比较敏感,原本想要拒绝,但又正值莱斯利敏感期,如果让他尝出一点点拒绝的意味来,莱斯利很可能会觉得自己在嫌弃,排斥他。

于是,舒栎就硬着头皮答应了。

莱斯利跟着躺在舒栎的另一侧,学着舒栎侧躺。

舒栎紧张了好一会儿,一直在留意莱斯利的动静。见莱斯利自然如常,自己渐渐地要陷入睡眠,结果莱斯利抬起身,缩小了彼此的距离,附在自己耳边小声地提出要求。

“阿利斯枢机,您可不可以不要背对着我?我觉得不太舒服。”

舒栎连忙把自己翻了面。

只是这么一个举动,他就觉得空气变得沉重而灼热。

他下意识地抬眼看了看,见莱斯利眼神清明,毫无睡意。

莱斯利只是深深地望进自己的眼睛深处。

莫名地,舒栎觉得自己突然变成铁板烧上的一块A5牛肉,被食客从「生」盯到「熟」。

于是不到两三秒,舒栎又把自己放平,强迫自己快点睡。

莱斯利自然不会对舒栎翻身的决定有什么意义。

在平静之中,擅长调节情绪,作息健康规律的舒栎很快陷入了睡眠。

然而第二天早上的时候,舒栎就被热醒了。

他依旧是背对着莱斯利,而莱斯利的大腿则紧贴着自己的腿肉,自己才打算调整尴尬的姿势,睡意正酣的莱斯利也追着起来,甚至用一只手收紧舒栎的腰腹,将两个人之间原本还有的空隙填满,丝毫不愿意和舒栎拉开距离。

感觉到双腿间被陌生的热烫硬挤着,舒栎顿时尴尬至极,尤其是对面还有个四仰八叉的芬尼安,连忙把莱斯利拍醒。

莱斯利睡得迷糊,迷蒙间就听到舒栎附在他耳边,轻声催促道:“莱斯利,你快去处理一下。”

话音刚落,莱斯利也明显感觉到,顺着舒栎的动作,自己的物事也跟着被拨动,底下从实到虚的感受,让自己下腹跟着紧了紧。

热意瞬间膨胀。

这和平常状态完全不一样。

莱斯利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要烧了起来,“……”

见莱斯利似乎对自己的反应十分陌生,浑然不知所措,舒栎强忍着强烈的羞耻心,带着他到洗漱间。

他脑袋一路发晕,事后想起来也觉得自己脑子是被人打傻了一样。

这些事就不该他管。

这得不得体也不是他管的。

可舒栎还是轻声问道:“莱斯利,你不会吗?”

这话一落,舒栎就看到莱斯利的脸颊红得滴血,连嘴唇也像是染了口红似的,一瞬间艳色无边。

见到他害羞,为人师长的舒栎责任心就压住了自己的羞耻心。

“这没有什么特别尴尬的。只要是男性,早上都会有这么一段时间,一般可以自然消下去。这很正常。”

这话刚落,莱斯利就像是不想让外面的人注意到一样,靠近舒栎。

舒栎下意识地后退,却发现自己已经抵着墙面,退无可退。

而莱斯利却像是没有注意到舒栎的窘迫,反而更进一步,问道:“那……如果不能自然消下去呢?我能做点其他事情吗?”

“你会手把手教我,对不对?”

可这句话莫名让舒栎心头一紧。

就像是自己此刻的困境激活了莱斯利突体内潜伏的狩猎本能。那种夹杂着兴奋与热意的荷尔蒙,悄然无息地在空中翻腾着,直直地撩动着舒栎的每一根神经。

他感觉自己要被陌生的莱斯利吓趴了。

更别说下一秒,他为自己前一秒不端正的揣测而良心阵阵发痛。

莱斯利明明是那么纯良的人,自己怎么能想到其他地方去呢?

“……”

舒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度过早上的。

反正就是建议莱斯利洗个冷水澡,自己赶紧就跑了。

*

上午时分。

还没有等舒栎去找寻菲利普斯,阿摩司枢机反而上门来。

据说,阿摩司枢机早就到了,可门卫一句「公爵府早上九点前不对外见客」把他直接拦在门外。

直到他们早上都用完早餐后,阿摩司枢机才被放进公爵府。

“关于凯尔枢机的事情,有人自首了。”

“是教皇身边的医生菲利普斯。”

他当时收到对方的自白时,整个人都惊得吃不下饭,连忙来找舒栎。

没曾想,舒栎一行人都显得格外镇定自若。

阿摩司枢机忍不住问道:“你们都知道?”

从阿摩司枢机的反应看来,菲利普斯并没有说莱斯利的身份。

于是,舒栎率先开口:“昨天,菲利普斯因为猜测到我可能是知道他是凯尔枢机的凶手,所以把我绑了起来。幸好,我及时得到莱斯利和芬尼安的救助。”这话说下来后,舒栎的目光也跟着放在莱斯利和芬尼安身上。

芬尼安说道:“其实严格来说,是阿利斯枢机自救。我们只是刚好赶到场而已。”

“自救算不上,只是运气好而已。”舒栎的语气格外中肯道,“如果没有运气的话,还是得靠其他人的帮助。”

“……”

阿摩司枢机完全没有想过这么惊心动魄的事情居然能被这么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只是看着舒栎的方向久久开不了口。

片刻,舒栎便问道:“菲利普斯自白时,有说什么话吗?”

旁边的莱斯利也跟着皱眉:“他为什么会自首?”按照莱斯利的想法,这人一计不成,肯定还要再生第二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芬尼安朝着莱斯利瞥一眼,“莱斯利,你不会是失望吧?”

莱斯利并不接芬尼安的话茬,也不敢随便接。

多说多错。

芬尼安在公众场合也不会让莱斯利下不来台,再一次把话题拉回正轨,道:“阿摩司枢机,所以菲利普斯医生有说什么话吗?”

阿摩司枢机便顺势解释道:“菲利普斯医生说自己曾经在七年前是司丹主教的贴身医生。伊凡诺神父认为菲利普斯也是造成伊凡诺父亲死亡的帮凶,一直纠缠他不放。他们在争执推搡过程中,菲利普斯一时失手……”

“菲利普斯手上还有伊凡诺神父的玫瑰念珠,说明他们死前是见过面的。”

这段话下来,舒栎三人互相交换了视线,也不明白菲利普斯到底是做的哪一出。

这自首之后,肯定是要被处以绞刑的。

菲利普斯明明对莱斯利的执念那么深,却又这么轻而易举地放下了?

这不可思议。

舒栎问道:“菲利普斯自首后,有没有说想跟我见一面?”

阿摩司枢机顿时眼前一亮,“是的,他有说起来。这也是我会来拜访阿利斯枢机您的原因。”

听到这话,舒栎立刻站起身。

“那走吧!”

事不宜迟,迟则生变。

莱斯利和芬尼安也跟着起身。

旁边和小狗挤存在感的小纳西也跟着起身。

面对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劫持舒栎的凶徒,他们肯定不会放任舒栎一个人前往的。

一辆马车很快就朝着审判所的方向前进。

监狱内,等待着自己命运的菲利普斯医生静静地坐着,面色平静,甚至带着超然的气度。

舒栎四人一同进入牢房时,菲利普斯医生直接抬声说道:“阿摩司枢机出去。”

这种轻慢高傲的态度让阿摩司枢机眉头一皱,刚要出声呵斥,就被舒栎轻轻拦下。

“阿摩司枢机,请您先出去一下,可以吗?”

阿摩司枢机的声音一下子就被堵住,张了张口,还是没有说什么。

默默离开前,他还顺手帮忙把门关上了。

菲利普斯医生的视线并没有停留在莱斯利或芬尼安身上,只是淡淡地看向舒栎,并说道:“我相信,您一定从莱斯利和芬尼安那边,了解了整个事件,也知道莱斯利的身世。”

“现在你还能带着他们一块前来,也证明了你对莱斯利的态度。”

菲利普斯医生表情复杂,既不完全是失望,也不是欣赏,更难说是一种释然。

舒栎知道他的话并没有就此结束,也就没有出声打断他,自然地等待着。

终于,菲利普斯缓缓突出自白:“昨天,我以为莱斯利听到这件事之后,肯定会杀人灭口。又或者,即使不为这件事,仅从我说要拉着你一起下地狱,一块同归于尽,他也会动手……”

“结果,有着压倒性胜利的他把我放了。”

“他说,你走吧。”

“我回应道,如果我走了,肯定会把他的身世全部抖出来。人人都会来批判他,排斥他,畏惧他,厌恶他。他的一生……就会跟着毁了。”

“而莱斯利只是平静地说道,「那是你的选择。你的选择不会影响到我做自己的事」。”

这句话落下来后,舒栎和芬尼安同时看向了莱斯利。

莱斯利面上波澜不惊,不为所动。

菲利普斯的声音又把舒栎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声音低沉之中不乏饱满的真挚,“阿利斯枢机,从过去到现在,我对你都充满敬意和畏惧。你的洞察力和仁心……我永远望尘莫及的。”

“即使是莱斯利,也能被教导得如此清正凛然,品性斐然……对比之下,我自己不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和小丑。”

舒栎闻言,不禁心头一紧,完全不敢当。

“现在,我唯一能证明自己还算是人的方式,就是承认错误,承担自己该有的责任。”

菲利普斯的承认、忏悔以及迟来的敬意,都让舒栎心中起了复杂的感慨。

与此同时,他也忍不住看向莱斯利。

他的从容与坚定也让舒栎感觉到心安和欣慰。

长期以来,舒栎都觉得自己对莱斯利教育、支持和关怀总是不到位。

他明显会感觉到,莱斯利与自己之间还有点若有似无的隔阂感。

莱斯利也始终不愿意跟自己说过自己的心里话。

可有幸的是,莱斯利跟芬尼安一直关系很好,两个人互通有无,从小陪伴到现在,互相成为彼此的支撑。

他能成长到现在内核如此稳定的人,绝对是莱斯利自己的功劳。

唉,虽然有种自己不是莱斯利心中最重要的导师的遗憾和失落,但是舒栎始终为莱斯利感到骄傲。

回到马车上,舒栎一定要当面夸莱斯利。

“莱斯利能变成那么出色的人,其实都是因为你自己。”

舒栎无功不受禄。

不等莱斯利开口反驳,芬尼安便说道:“他肯定是因为要在你面前做乖孩子的。”

舒栎总觉得芬尼安话里有话。

他才刚开口,莱斯利便说道:“我能成为优秀的人,肯定是因为您。一直以来,我都深深地感谢着您。”

舒栎内心被莱斯利的话感动得一塌糊涂。

这话一落,舒栎朝着莱斯利的方向抱了抱,“你真的太乖了。我真喜欢你。”

莱斯利再次感受到舒栎的主动,嘴角便忍不住一扬,就看到芬尼安冷眼旁观。

很显然自己的把戏和装模作样都被芬尼安看在眼底。

可莱斯利分明也知道,芬尼安嘴上总是批评排斥指责,但为人极为护短。如果没有芬尼安帮忙引导,舒栎也不可能第一时间发现自己在「失落」。

于是,莱斯利轻声说了句“谢谢”。

芬尼安叹了一口气,扭头看向外面,不想给他们两个当电灯泡。

*

凯尔枢机案件因为菲利普斯的自白告一段落。

凯尔自然是无罪释放。

虽然外界谣传是凯尔为了自己能脱罪,所以找人顶罪,但是案子因为凶手身份跟着降级,又再次移交到了低档级别的审判所。

舒栎再听说案件的最终定性时,已是数日之后的事。

根据审判所给出的解释,菲利普斯并不是恶意杀人;再加上伊凡诺神父本来就在他们神职人员圈子里风评不好,而医生已经在阿利斯枢机面前,还真心忏悔过。

教皇也念及他过去的行医功绩,和他在某些危机事件中的贡献,判决便被一再下调。

原本注定的绞刑,最终被改为强制服役。

他将前往赛尔蒙公国某处继续医务协助的偏远郊区,以治愈为业,以救人为赎。

这是审判。

这也是机遇。

他终于要为过去种种付出代价,也找到余生得以救赎的道路。

在这段时间里,凯尔枢机也从圣安托监狱那边听闻了「舒利克」一事,特地旁敲侧击地向舒栎探问过几次。

可舒栎始终毫无记忆,无法给出任何回应。

见他确实茫然,凯尔枢机也只得作罢,不再追问。

另一方面,阿摩司枢机因未能履行先前在宗主教面前的承诺,于是干脆爽快提出退居二线。

不过,这些都不足以在舒栎心中掀起太大波澜。

因为更重要的,是八月即将到来的夏季宗教会议。

这一次会议的核心议题,将决定是否废止赛尔蒙公国提出的「赎罪券」制度,以及随之而来的教会改革方向。

保守党视此为关乎教会威严的关键战役,强硬地守着立场,寸步不让。

而革新派势单力薄,几乎要被压迫得发不出声音,只能凭自己一腔对教会未来的热血和忧虑坚持到底。

两方的辩论持续了整个会议半个月,吸引了不少平民围观。

这个过程中,很多人都在观望教皇的态度。可教皇也并没有发声。

同样的,舒栎的态度也是人们的指向标。可舒栎也没有开口。

于是,教会内部的压力在与日俱增。

内斗的混乱牵一发动全身。

教会里面的每个人都感觉到风雨欲来,谁也无法独善其身。

舒栎一直都在等着时机到来。

终于到宗教会议的最后一天,沉默许久的教皇朝着众人的方向,第一次开口说道:“此时,我们应该听听神主的决断了。”

保守党皱起眉头,质疑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