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说。

她好一会儿缄口不语，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出来，只好同样沉默等待着她再一次的开口。

“情况像是有点复杂，总之从动物园那边回来后我就一直绷了神经在雪乃的身上，下午五点的时候喊她醒过来，两个人去做了检查，没在外面吃东西，买了些带回来吃的，就这样一直维持到晚上九点，差不多到休息时间时，一切才出了问题。”

我们点的东西都送上来，阳乃开始端坐在餐桌前进餐，保持着一种一言不发的状态，我猜想她或许是要在晚餐之后再开始讲述接下来的事情，于是自己也动了筷子，点了半份马哈鱼，浇了酱汁的鱼肉用生菜的叶子裹住，米饭稍微有点粘，两个人吃东西，味增汤冒出水蒸气来。

第二百八十四章 宫殿中饲养的猫女孩（十）

八点不到，阳乃看过今天的检查结果后回去，发现两个人住的房间的窗户被帘子已经遮住了。

“做什么呢？”阳乃推门进去问雪乃。

雪乃毫无生气的从沙发上起身，从卧室的门里进去，关住门，把阳乃一个人隔在外面了。

阳乃于是坐在沙发上闭眼，默默沉思好像在等待什么，不一会儿电话声响起，父亲按时间好像规则机械性的打了问候的电话过来，两个人就雪乃的病情进展谈了几句。

“雪乃她不在房间里吗？这个时间点。”父亲问她。

“在的。”阳乃回答他，“好像在卧室里一个人做什么，门也关掉了，我就没好意思去打扰人家安静。”

“是你还和妹妹闹脾气，不愿意多和她待会吧？”

“哪有父亲说的这种情况，听起来就讨厌，真像我说的那样嘛，我等下再去找回医生，也许会晚点，还是一定会进去的。”

“我说过要过来，可是抽不来时间啊，上次请假落下的事务还有大半，要是嘴上说了过来立马能过来就好了。”

“嗯，理解的，忙嘛！这事那事的。”

“嗯！是忙啊。对了，你功课落这么久不碍事？”

“管它呢，哪管得了这些事情了，”阳乃仰着脑袋在沙发靠背上，手机轻轻搁在耳边，一边用食指一下一下的点着手机后盖，“后边花时间补学分回来，或者干脆留一级，问题差不多就都能解决了。”

“亏你能想的这么开。”

“我说过要照顾雪乃就这样做了嘛。”

“两个人住的房子怎么样？”

“地方不小，可是一想到位置是在疗养院，总觉着心里怪怪的。”

“雪乃那副样子，不能去别的地方啊。”

“我清楚啊，您女儿又不是傻瓜。”

卧室里突然传出来一声很清脆的哐当声音，像是什么重物从三五米的高处掉落下来在房间的木地板上，阳乃回头朝房间看了一眼，卧室又重新归于平静，不一会儿，雪乃从房间里出来，还是顺手关住门的习惯，她走进厨房，咕噜咕噜喝完水，又重新回去卧室里面。

“雪乃吗？”父亲在电话那头询问。

“嗯，从房间出来喝水。”

父亲在电话那边苦笑出来。“也许我还是早点和你一起过来东京的好。”

“往后抽时间来一次就行了。”

“可是，我什么事情都给雪乃做不了。”他的语气带颤，尾音中吐露着好似无尽的可怜，好像女性发出来的叹息。

阳乃不知道怎么接这句话的好，只好转移了话题。“母亲呢？”

“还没回来。”

“生意上的应酬？”阳乃语气上尽可能的若无其事，然而表情却是认真过头的，倘若她的父亲见到了，一定会大为吃惊的。

“……”

“你们商量过雪乃的事情吗？”

“谈过几次。”

阳乃好似要反驳父亲这句话般笑了，这笑声让她的父亲听起来悲戚过头，以至于猛然间心中一下扣动，好像心弦被谁划了一刀，将断未断，尔后在笑声停止时又消失不见了。

“有什么好笑的呢。”阳乃心想，自己到底要笑什么出来呢。

“那么。早点忙完事情歇息吧。”阳乃说。

“嗯，你和雪乃也是。”

阳乃等着听筒那边再无任何声音传来后，才挂断了电话。

九点钟，下午检查的结果出来，阳乃过去诊断室那边拿回来文档，九点半前回到房间，雪乃已经把头沉进枕头里睡下了，阳乃取了换洗的内衣，进去浴室里面简单的冲个澡，雪乃换下洗过的棉质睡衣和今天穿过的衣服晾在通风孔那里，她打开蓬头，水像雨珠般爬下去身体，阳乃放松神经，好像要让脑袋空掉的举动。

卧室里突然传来比之前更大的哐当声音，接着是雪乃的惊呼，起始只有从梦中醒来的那种呓语程度，继而瞬间增大音量穿透了整个夜晚。

“喂，怎么了，雪乃？”阳乃冲出卫生间，裹了浴袍在身上，水珠沿着她的走动滴落在地板上，头发湿漉漉的快速滴水，像坏了开关的水龙头。

卧室里面没有反应，好像阳乃的话并没有传递到房间里面去，她走到边上推门，发现被雪乃从里面严严实实的反锁住，任凭阳乃在外面怎么呼喊，那里面一点声音都不会传出来。

毫无反应。

阳乃坚持着继续敲了一会儿门，卧室里面终于算是有了一丝回应。

“对不起，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雪乃用沙哑极了的嗓子说。

“喂，雪乃，我可以进来吗？”

“不行，暂时还不可以。”

“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