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1 / 2)

HRD作为世界领先的钻石首饰设计大赛,多年来首次在华国A城举办颁奖典礼。

傅亭筠坐在观众席中,一身高奢定制的墨蓝色正装,款式低调大气,衬得他整个人清贵出尘,像是落在人群中的一捧雪。

四周不断投来打量与欣赏的目光,男人的视线却只专注在台上,从进场后就没有一刻移开过。

璀璨灯光下,宁臣欢身穿修剪合度的纯黑色戗驳领西装,戴着酒红色领结,皮肤白皙,五官明媚精致。

他捧着水晶奖杯,站得两脚并拢,等待着主持人说完介绍语,显得安静又乖巧。

身边是佩戴饰品的女模特,那只由荆棘生长而成的蝴蝶栖在雪白的颈间,钻石在灯光反射下闪耀如烈火,振翅欲飞。

介绍语说完,主持人将话筒交给宁臣欢,让他谈谈自己的创作理念。

殿顶高阔的大厅中,少年声音清澈,如溪水般从音响里流淌出来:“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自由之路难以追寻,要获得自由,往往需要付出代价。”

“而我希望这一生能像我的母亲一样,忠于本心,只为自己而活,哪怕只是活在许多个短暂的瞬间。”

台下静了将近半分钟,霍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傅亭筠望着台上的人,光芒在少年肩上跳跃,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待掌声停息,他看见宁臣欢重新拿起话筒,目光在人群中搜寻一阵,最后落在了他的身上。

傅亭筠心脏重重一跳。

下一刻,他听见宁臣欢说:“除了母亲,我还要感谢我的一位至交好友。他在作品完成的过程中,给了我很大的帮助与支持,是我生命中...像家人一样重要的人。”

台上的少年说完,冲他扬起一个笑容,像茫茫大雪里的阳光,明亮得让人双眼刺痛。

傅亭筠眼睫颤了颤,微微弯起唇角,回给他一如既往般的温柔目光。

分明隔得遥远,中间打着数道交错缭乱的灯光,宁臣欢却感觉到男人周身气质有些不一样了。

像温暖却寥落的雪。

宁臣欢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却见男人神态自若,风度翩翩,分明和往常别无二致。

是灯光下的错觉吧。

*

典礼结束,礼堂的人群散得七七八八。

晃眼的舞台灯已经熄灭了,只剩下大厅里温暖的黄光,有些昏暗。

宁臣欢站在大厅角落,冲傅亭筠眨了眨眼睛:“云哥哥,我有个东西送给你。”

傅亭筠眸光微动:“嗯?”

宁臣欢从西装内兜里摸出一块闪闪发亮的东西。

是那根蝴蝶项链。

傅亭筠向来平静无波的脸上有一瞬的怔然。

“送给我?”

“嗯,送给你。”

少年缓缓靠近的温热气息,让男人呼吸几不可察地乱了几寸,目光微沉地垂眸。

宁臣欢生得高挑,但还是比傅亭筠低了大半个头,要将手臂环绕到男人身后去,不得不微微踮起脚尖。

这个动作让他与傅亭筠贴得很近,能感受到对方落在他颈间的吐息,整个人都被男人身上清冷的雪松香包围。

宁臣欢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他有些慌乱地,加快了给人戴项链的动作。

忽然,他的手顿住了。

指尖摸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是那种金属的质地。

宁臣欢把那东西从傅亭筠衣领下牵出来,平整地放在胸前。

是一条是质地上佳的铂金项链,上面穿着一个钻石戒指。

宁臣欢的手牵着那条项链,僵硬地停在半空。

他从事珠宝行业,对钻戒的尺寸大小再熟悉不过。

那明显是个女式钻戒。

它与那条铂金链条一样,带着男人身上的余温。

“原来你...有一条了啊。”

宁臣欢尴尬得视线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心底忽然窜出的,陌生的慌乱感,像藤曼一样缠满了心脏,让他呼吸发紧,不知所措。

傅亭筠没有说话。

宁臣欢眼睛乱飘,手忙脚乱地把蝴蝶项链收回来,也就没有注意到男人同样僵硬的脸色。

他撇撇嘴,自言自语般:“那...那算了——”

可下一刻,他还未完全收回的手被人攥住了。

宁臣欢错愕地抬眸,见傅亭筠眸光深暗,像冬夜化不开的雾霭,沉甸甸地笼罩在他身上。

“欢欢不是说,送给我了吗?”

宁臣欢挠挠头:“可你都有一条项链了。”

傅亭筠抿着唇,目光在他身上停了一会儿,松开了手,眼睫低低垂下来。

像个没得到心爱玩具,却也不哭,不吵闹,只会默默失落的小孩子。

...和男人成熟稳重的外表毫不相符。

宁臣欢心里忽然就软了一下。

他道:“这样吧,我重新设计一个别的饰品送给你,嗯...你喜欢耳钉还是袖扣?”

“我想要这个。”

宁臣欢:“嗯?”

傅亭筠抬眼,定定望着他,声音低低地重复道:“我只想要这只...小蝴蝶。”

高大沉敛的男人,清俊得像冬雪一般的眉眼,流连在他指尖的蝴蝶项链上,不肯移开,像是渴望糖果的孩童。

宁臣欢于是忽然想起来,在有限的记忆中,傅亭筠其实从来没有向他要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