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不知道，毕竟你那天......的状态不太好。”沈昭昭声音既有惊喜又有好奇。

“我记得你的声音。”他说。

声音？她那天好像就说了几句话吧，难道她的声音很特别？

正当沈昭昭以为自己嗓音如夜莺如清泉似天籁让人难以忘怀的时候，林淮书瞧着她的样子嘴角上翘，好似看穿了她的心思，说道，“我记忆力很好。”

“所以我记得你的声音，白天听到的时候我一下就认出你了。”

“那天多谢你，你帮了我很大忙。”

沈昭昭听他这样说，忙摆手，呵呵一笑，“哪里哪里，小事一桩，举手之劳。”

林淮书不置可否，他没再说话，挑起车窗的帘子，马车正好经过一热闹集市。

本朝并没有夜禁制度，所以大城市临安的极繁盛处经常彻夜灯火通明，人流如织，甚至比起白天还要热闹。

整个集市上卖的东西五花八门种类繁多，吃食她就看到了不少现下的时新果子，像荔枝糕、蜜藕、冰雪冷元子......

还有摊贩沿街叫卖不少好玩的，像细画绢扇、玉栅小球灯等四时玩具。

沈昭昭透过这扇马车窗看得眼花缭乱，倒好似在看一物换景移的走马灯，让人眼花缭乱又赏心悦目。

她再瞧林淮书，坐姿随意，一只手撑在窗沿上，半个小臂都露出窗外，哪还像今天见到的那个端正严明的刑官？

倒多了分风流之意。

沈昭昭甩甩头，觉得自己太浮想联翩了些。

车外人声嘈杂，两相对比下倒显得车厢里格外安静了些，她适时开口，“所以今天的案子最后的凶手是王家那位三夫人吗？”

沈昭昭问完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林淮书回答，他还是那样安静地看着窗外，好似被什么东西给迷住了。

她开始仔仔细细地打量他，他还是穿着那身绯红官袍，官帽已经摘下，头戴玉冠。

本来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有几根可能是因为在摘帽子的时候不小心被勾了出来，孤零零地翘在一边，沈昭昭就一直盯着那几根乱发瞧。

盯着那几根头发在微风中舞动，甚至没注意到林淮书已经从窗外收回视线转过头来看着她。

他顺着沈昭昭的视线，眨眨眼疑惑问道：“林某头上有什么东西吗？”

沈昭昭瞬间头摇得像拨浪鼓。

他没再继续问，倒是说起了沈昭昭刚刚以为他不方便提的王振的案子。

“王三夫人死得蹊跷，仵作的验尸报告还没出来，不过此事直觉不会这么简单。”

“为什么？”沈昭昭饶有兴致地问。

其实在知道可能是王三夫人杀了王振后，她已经脑补出一番被强取豪夺然后英勇复仇的戏码。

但林淮书又说凶手可能不是王三夫人，难道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

"因为太巧了，多番巧合之下必有人为。"林淮书慢悠悠地说。

“奥。”沈昭昭点点头，有道理啊，等着林淮书继续说下去，眼里闪着求知的光芒。

但他倒是不急不缓，就是不开口。

然后......没了？

沈昭昭还等着他说下去呢，他倒停在这儿了。

嘿！这人！肯定是故意的！

刚刚他问她在看什么的时候她没说话，他就同样报复回来了！

沈昭昭好奇地心痒痒。

随着车夫“吁”的一声，沈昭昭家到了。

她刚踏下马车，人还没站稳，就见一细小身影跑过来拦腰抱住了她。

“姐姐！”

“你终于回来了！”

沈姣姣哭得双肩颤抖，哭声里有害怕有委屈。

沈昭昭摸了摸她的头，安慰她，“没事了，别哭了，我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

然后就听车厢里林淮书的声音，“走吧。”

沈昭昭带着姣姣往院门走，正好见到一高一矮两身影，是隔壁的刘三娘和她的儿子汤圆。

“你可回来了，没事儿吧，你不知道姣姣多担心你，一直要在门口等，我放心不过这才带着汤圆在院门口一起陪她。”刘三娘笑盈盈的。

一旁的汤圆小子困得疯狂打哈欠。

沈昭昭也摸了摸汤圆脑袋，汤圆迷迷糊糊地喊了声：“沈家姐姐。”

姣姣还紧紧抱着沈昭昭，就是不撒手。

刘三娘又瞧了瞧沈昭昭身上，“没事儿吧。”

听姣姣说是被官府的人带走了，这事儿可大可小，刘三娘就怕这小姑娘在那儿受了什么伤。

昭昭瑶瑶头，笑道：“没事儿，就问了会儿话，碰到的大人......他是个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