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誓主权(2 / 2)

林宿生虽然一头雾水,但强装镇定:“你我都是遵纪守法、正义科学记心间的好公民,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什么游不游戏的,别瞎说嗷!”

“这么硬气?人类不是有句俗话说,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泼出去就泼出去了!耍赖是狗!但凡你看我腰杆子软个一星半点的——”

亓曰半蹲着,单膝点地,突然伸手将林宿生强硬地揽在臂弯里。

那道漫不经心的嗓音在正冒血的耳垂边缓缓响起:“记住你说的话。今晚十二点,如果要找我,香樟林入口右转第五棵树下的凉亭里见。”

“有本事,就自己滚过来。”

离开时,亓曰像是宣誓主权一样,抬掌覆住林宿生脆弱的耳垂,温烫的气息扑洒在林宿生半边脸上。

他舔了他的血。

“亓曰。”

他嘴里呼出专属于林宿生的血腥气,第一次、餍足地告诉了对方他的名字。

再次回神时身边站着的已经是刘宵言,彪悍张叔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从后抱着刘宵言:“呜呜小少爷,求求你跟刘总说一声,我不想被辞退啊,呜呜呜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刘宵言从兜里扯出张白纸,将卫衣背后的鼻涕擦干净,皱着眉塞回张叔衣领里,敷衍道:“好好好,张叔你先这样,先起开——”

他挣扎着从一米九将近两米高壮汉足以勒死一头猛牛的环抱中探出个头,憋红着脸对林宿生喊道:“林……宿生!你还活着就给兄弟我吱个声——”

林宿生双腿一软,彻底瘫在地上。

刘宵言见状,挣开张叔,看了眼林宿生的耳朵,冲到他面前急吼:“怎么了,是不是晕血了,还是失血过多??你等着,我马上叫救护车——”

林宿生将脸上的唾沫擦干净,把手搭在他小臂上,吃力问道:“你刚刚、有没有看到我面前那个黑衣服男的?!”

“班助啊,我看到了。”

“……咱班助是个女的。”林宿生缓了口气,接着问,“就是那个一脸死样,说话拽得跟个失智二百五一样的那个!你看到没,刚刚就在我跟前……”

“没有啊,完了完了,这回脑子彻底干坏了。”刘宵言崩溃地断言。

林宿生忍着身上传来的痛意,强撑着站起,扫视四周,形形色|色的大学生正围着他们。

还在冒着白烟的车破破烂烂地停在一旁,车前,好几个女生搀扶着班助,专门有一个女孩站在她的人中前,随时准备掐醒几度晕厥的虚弱班助。

从这些人的神色来看,应该都只目睹了这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并未能看见那个男人。这样说来,果然只有自己能看见。

换个思路想:从小到大,别人看不见只有自己能看见的东西,除了……那个,没别的了。

坏了,难道他也不是人?!

但林宿生又转念一想,如果他真不是人,那为何十几年如一日地救下自己,甚至就连这次,也多亏了他出手才避免了这场车祸的发生。

如果他真是鬼,那不应该和梦里那位换脸哥的立场一样,冲着自己的命来才对嘛?

林宿生暗下决心,不管这是人还是鬼,瞧上去都不像是什么面善的家伙。

还凉亭,还滚过去呢,我呸!谁会想去找他,傻子才会上当!

林宿生解释道:“我脑子没问题,只是遇上了点麻烦,你听我——”

“说”字还没来得及落地,就被刘宵言怯生生地打断:“麻烦……何止一点。”

两人不约而同看向远处,救护车和警车的鸣笛此起彼伏,围着他们的人越来越多,班助撂下手机,接着彻底昏厥在人群里。

……这下,麻烦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