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吓过度,再加上身上大大小小的伤,虽然生命体征没有异样,但你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我和你说过的,你身边多的是想要你命的鬼怪,那些东西会趁虚而入,在你的体内扎根,一旦它成为这具身体的主人,你就会死。”
……它?它是谁?!
“你回想回想这几天有没有见过或遇过什么印象深刻的鬼东西。”
亓曰看着林宿生盯着自己就快要喷出火来的眼睛,脸色一愣,随后补充道,“我除外。”
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啊!为什么会对我的心理活动了如指掌?!
千言万语堵在喉头,只艰难地吐出一句:“……靠。”
话说回来,如果真要提到什么影响深刻的鬼东西,除了面前这个,就是那个出现过两次的,换脸男。
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东西。
亓曰眉梢微挑,看着头脑风暴后似乎有所得的林宿生,发下最后通牒:“你的时间不多了,今晚十二点之间,你要是不能把对方杀死,那被杀死的就是你——”
亓曰语调微扬,语气似乎是在警告,但林宿生却听出一种高高在上的从容不迫:“当然,我也会死。”
呼吸机下,林宿生缓慢地开口:“那个……你……你会保护我吗?”
……真没出息。
亓曰不悦地抿起嘴:“废话。”
“是……去异世杀吗?我……不会诶。”
“用不着这么麻烦。你第一次是在哪里见到他的,就在哪里把他杀掉,”亓曰弯腰,将一把刀塞进被褥下那只冰冷的手中,那双似乎能洞悉林宿生内心所有想法的浅色眼瞳泛着寒光,“就在你的潜意识里,用这把刀,结束这一切。”
“睡吧。”
亓曰的声音浸满蛊惑人心的催眠感,直捣最幽深的识海。
在这样的催眠中,林宿生感觉自己为数不多的清醒被消耗殆尽。
接下来的一切,都逐渐消隐下去,他坠入了深度睡眠,就像那晚一样。
倒计时开始。
要想活命,就不得不做点什么。
门被推开,热水撒了一地。
刘宵言看着气定神闲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闭眼小憩的亓曰,不由得压声惊异问道:“你、你是什么人?”
亓曰眼皮都没抬,无所谓道:“坏人。”
“过来坐着等吧。”他环臂,放下二郎腿将脚下的凳子朝刘宵言轻轻一踢。
“等、等什么?”刘宵言从上到小打量着这个看起来过于嚣张跋扈的男人,不敢松懈一点,警惕道,“你和林宿生什么关系!”
“嘶,问题真多。”听起来,这个人似乎就是林宿生嘴里那个仗义报警哥。
亓曰忽略了他的第二个问题,懒懒道,“坐着,等你哥们醒过来,或者等医生来开死亡证明。”
要么说刘宵言能当上林宿生好哥们呢,他对于林宿生身边发生的事情向来持有极大的包容度。
平时什么牛鬼蛇神光怪陆离的邪事他都听过了,也不在乎这一个不知从来冒出来的怪人。
另外亓曰这人本身就带着一股令人不敢轻易悖逆的威压感,刘宵言虽然内心疑云纷纷,但竟真的没再多说什么。
亓曰换了个舒服地姿势坐好,朝门边扬了扬下巴:“顺便把门关上,明早之前你们导员不会再过来了。”
“为什么?”
比起病床上这一个,学校现在担心的恐怕是校园里那些还活蹦乱跳着的大多数。
以一个绝对完美又圆滑的借口封锁香樟林,避免更多的学生受到伤害,这似乎比探望一个在外界看来生命体征平稳的伤员更加重要。
亓曰当然懒得解释这些,两眼一闭,准备小憩。
刘宵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