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4。
我按照名单上的人进行排查。
渐渐发展了自己的势力。
根据前世的记忆我拉拢一批朝臣暗地里为我做事。
宗室子女多和朝中武将联姻,我作为当今皇帝的独女拉拢他们轻而易举。
母妃渐渐感觉到不对劲。
她来到我的殿里问我,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我避而不答,哽咽着说,
「前些日子,我梦见弟弟了。
他问我,我们将来怎么办?」
我有一个同胞弟弟,三岁的时候去世了。
我小时候宫中有许多兄弟姐妹。
只是他们都没能活下来,我才成了独女。
「什么?」
母妃有点惊讶。
虽然母妃面上不谈,但我知道她一直念着这个弟弟。
如果我的弟弟存活下来,他就是当之无愧的太子。
我接着说,「父皇如今只有我一个女儿。
储君只能过继宗氏子弟,他和我们又没有关系。
我们将来又要如何自处呢?」
母妃说不出话,她也是读过史书的。
被过继的男子已经成人了,自然会对亲生父母多有眷顾。
等到那时候,她们这些前朝的妃嫔公主,哪里会得几分尊重?不过是面子情罢了。
我没有说谎,将来被过继的赵王,刚登基就把前朝的妃嫔都赶到偏远的宫殿,而把自己的妻女安置在奢华的住处内。
她这个公主的待遇也是大不从前。
「那怎么办?」,母妃又问我。
「这皇位自来是给皇帝的亲生孩子,我不符合吗?」,我第一次向母妃表露出我的内心。
「可你是女子?」
「身不得男儿列,心却比男儿烈。
」
母妃还想反驳,我把史书上公主被欺压的例子一个个指出来。
「我们难道要靠别人的施舍来决定自己的命运吗?我想打破这个循环。
」
最后母妃被我说服了,她开始和父皇讲一些展现女子才智的故事,谈笑间提一嘴我的聪慧。
父皇听得多了,有时会拿朝政上的一些事来提问我,我回的漂亮。
渐渐的,父皇有了提拔我的心思。
我麾下的大臣也开始发力,在民间传播一些赞扬女子美好品德的故事,把我孝顺明智的形象,也传播开来。
5。
我每月固定初一,十五去大相国寺。
召见属下,探察势力,发号施令。
晚上,我睡在厢房,梦见了前世。
婚姻不幸的我越发喜爱礼佛,在大相国寺我遇见了他,清徵。
清徵三岁的时候和家人来到京都游玩,被拍花子拐卖了,最后流落街头被大相国寺的主持收养。
成了有名的佛子。
他少怀高蹈之杰,容貌俊秀英飒,气宇不凡。
他是一个像水一般的人物,见我眉间忧愁,特地来开导我。
知道我的身份后,他没有和朝中的士大夫一样指责我应该守妇道,以驸马一家为重,反而处处体谅我的不易。
更是在群臣指责我的时候,替我说话。
他成了我灰暗生活的一抹亮彩。
清徵的佛法十分精妙,常常来公主府为我讲解。
我们暗生情愫。
一日,我们坐而饮茶。
被驸马的母亲偷窥。
朝中渐有传言。
说清徵和我通奸。
我不得以和他断了来往。
那一天,他最后来拜见我。
我不敢见他,闭上了门。
他穿着白净的袍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身似青竹挺拔,缓缓开口。
「草民一时得公主青睐,实属三生有幸。
清徵才识浅薄,扰公主良久,望公主恕罪。
今与君别,唯有三愿。
」
「一愿公主福满康健」
啪,他的头重重的磕在石板上。
「二愿公主顺心如意」
啪,他的额头早已青紫。
「三愿公主平安喜乐」
啪,他又磕了一个响头。
地上渗出红色的血迹。
他在门外拜我,我在门内拜他。
「一愿郎君大展经纶」
「二愿郎君称心如意」
「三愿郎君平安顺遂」
我们对着紧闭的大门,互相拜去,给予对方最真挚的祝愿。
雨落不上天,水覆难再收。
君情与妾意,各自东西流。
过了三个月,清徵死亡的消息传来。
我秘密前往大相国寺,看到他为我私下添的一盏长生灯,灯前供着他抄写的佛经。
他不曾对我诉说过情谊,我也也没有送过他什么。
这种东西一旦被查到,对我们来说都是巨大的把柄。
以至于到了此种地步。
我们就没有什么是可以拿来思念对方的。
寄托他唯一私心的地方,可能就是那盏长生灯吧。
6。
我回到宫中,安排的御医向父皇说了他的身体情况。
父皇自知很难再有孩子,即使有了孩子也很难成活。
可是,没有哪个皇帝希望把皇位传给别人的儿子,父皇决定封我为太女。
此消息一出,大周哗然。
文臣纷纷上言,以吕武之事讽谏父皇。
我看着手里反对我上位的人的名单,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司马良」
我念出了声。
就是这个人,前世上《论公主内宅状》和《正家扎子》,请求父皇让我向前朝大长公主学习妇德,安排端淑恭顺之人时时教谕我。
父皇没有理会。
之后司马良又上书,认为李锴一家因为我的原因流利分散,和最开始降恩李家的目的背道而驰,不能只惩罚李锴而不降罪我。
这一次父皇听从了,发诏书把我的公主品级降了三等,还给予李家许多恩赏。
我不找你,你倒来碍我的眼。
我打听到他即将要参加的宴会,安排了一些事情,便准备去赴宴。
「兖国公主到,众人拜见」
梁园外的门侍唱到我的名头,众人一听大惊,跪下拜见。
我穿着赤黄色黄缎蟒凤纹袍衫,略过众人,坐上头椅。
朝下望去,满头白发的司马良。
皱眉看着我身上的火龙黼黻。
男子服蟒,女子服凤,而黼、黻二章更是大宋太子衮服上的纹饰花样。
我穿着这样的服饰在他看来不合礼仪。
司马良站起来朝我行了一礼,说
「公主服饰不合礼治,不似人君,倘女主临朝,国家似有倒悬之急」
我冷哼一声,好一个不畏强权,一心为国的老臣。
身后的绿衣侍女使了个眼色,一只老鼠跑了出来,到了司马良脚前。
众人吓了一跳,那老鼠一看就是上了年纪,尾巴有十公分那么长,皮毛暗淡,叫声也十分老态。
我掷出佩剑,一下就把那老鼠钉死在司马良的靴子旁边。
司马良吓的朝后仰去,啪叽一声坐在地上。
我意有所指地骂道。
「呸,老货!
国之硕鼠也。
」
司马良看出我是在骂他,却不知道怎么反驳我。
「你——你——」
我哈哈笑两声,回了宫。
绿衣侍女特地留下,朝还坐在原地的老头留下一句,
「司马中丞,您要记住,有些话是不能说的。
不然下场如同这脚边的硕鼠」
梁园的闹剧很快传播开,大臣们等了许久,也不见父皇对我的训斥。
他们明白了,父皇是下定决心封我为太女。
就这样,没有不长眼的大臣敢再上书反对,司马良也沉寂下去。
6。
景泰三年,我十六岁。
这此,我不是大周第一个有册封礼的公主,而是成为了第一个太女。
三年前,刘太后病逝,她看见了我成为太女的希望,是笑着离开的。
刘太后病逝后,父皇不是刘太后亲生的事立马被爆了出来。
父皇震惊,他真正的生母李太妃已经去世。
李家贫困,靠在京中卖纸钱为生。
父皇大肆封赏母家,男子为官,女子为诰,还赏赐大量的宅子、土地、金银财宝。
最后他又想到了我,将李锴指成我的皇夫。
我冷眼看着这一切,父皇在李家的事上一向昏庸,我早就不抱指望了。
李锴,准备好接受我的复仇了吗?
7。
李锴大我七岁,因为和我有婚约,一直不敢搞出人命。
即使如此,通房也是不可能没有的。
前世我和李锴相看两厌,没有子嗣。
李锴倒是和小妾生了好几个孩子,我一个都没有抱养,而是收了他哥哥的一个儿子作为我的嗣子。
大权在握,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李锴的饮食中下了不能生育的药。
李锴年轻气盛和通房颠鸾倒凤之后,便给女子喂上一碗避子汤。
到现在李锴还以为自己没有孩子是避子汤的原因,殊不知他已经绝后了。
我作为太女,身份比公主更为尊贵。
婚约刚下,我便派我身边的嬷嬷去到李家,教导李锴如何服侍我。
到了大婚当日,李锴的侍从被我赶了出去,连同李家的长辈都不准留在太女府。
李锴的堂哥进宫告我的状,我先发制人。
「父皇,李家欺人太甚!
」
大婚当晚,我驰入皇宫,直奔父皇的宫殿,泪眼盈盈向父皇哭诉。
「我的儿,发生何事了?」
「李锴身边的浪荡子弟都和他打探我的消息,李锴喝了酒,便显出了真面目,公开品鉴我的容貌,还大言不惭地说父皇您——」
「说什么?」
父皇听到这里火冒三丈。
我假装不安。
「说——,说我这个太女又如何?不还是要嫁给他,将来大周的天下也有他们李家的份。
」
啪,父皇将桌子上的东西扫到地上,噼里啪啦的响了好一会儿。
我低头站在一边,火上浇油道。
「我在房间里卸妆,发现李锴的母亲站在窗外偷窥我。
被我抓住后还说她是我的长辈,让我给她行礼,不然就要说我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