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1 / 2)

袭夺 回南雀 1896 字 29天前

原本以为对于裴焕臣来说,校园生活非常安全也非常宁静,该不会出什么差错,结果他又犯病了。方哲将他背回家时,他因注射过镇定剂已经失去意识,眼睑微微泛着红,不知是不是做了噩梦,睡梦中仍不住流下眼泪。

屋里燃着安神的熏香,是厚重的木质香味。

梁在坐在床沿,边听方哲说明前因后果,边用拇指轻轻揩去裴焕臣脸上的泪水。

“知道了。”只用很短的时间,梁在便做下决定,“明天起你们不用再送焕臣去学校了,让他好好留在家里休养,不要随便外出。”

让裴焕臣留在家里,养病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他与梁炜仁的争斗已经进入白热化,狗急了还会跳墙,更何况梁炜仁那头饿狼。失去母亲时,他尚且稚弱,需要别人保护,如今他羽翼已丰,断不会再让重要的人遭受伤害。

执起裴焕臣的手,梁在闭上眼,珍惜地吻在了他的指关节上。

梁在以为,裴焕臣这次也会像过去一样,乖顺地接受他的一切安排,毫无怨言地听从他的所有指示。但让他意外地是,裴焕臣五年来第一次对他产生了“质疑”。

裴焕臣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不能去学校,不能见朋友,一开始他向梁在撒娇,试图让对方改变主意,发现没用,又开始“撒泼”,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饭也不喝水。

梁在拿裴焕臣没有办法,又有些动气对方以这样伤害自己的方式胁迫他,两边陷入冷战,梁在不愿妥协,一气之下回了市里。

想着裴焕臣二十多岁的人了,总不见得还会把自己饿死,谁想他还就是这样一根筋。等辛管家打电话给梁在,告知裴焕臣的血压已经低得抽不出血,都是三天后的事。

梁在匆匆忙忙赶回家,正好见医生从裴焕臣房里出来,忙上前询问裴焕臣情况如何了。

那医生也是个没眼力见的,献宝似的提了提手里的医用保温箱,一脸谄媚道:“梁先生您放心,我给焕臣少爷输了液,最后还是抽出来了。”说罢盖子打开,露出里头三管深红的血液。

梁在的脸色当即就有些难看,摆摆手示意他退下,独自进了房间。

卧室里只拉了层白色的薄纱,午后明媚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使屋里的一切事物都变得清晰而明朗,包括床上的裴焕臣。

四柱床的纱幔扎了起来,裴焕臣卧在墨绿色的床铺里,肌肤苍白到扎眼。床柱上挂着一袋葡萄糖,透明液体顺着滴管正不断注入他的体内。

三天食水未进,裴焕臣双唇干燥起皮,精神也蔫儿得厉害。他掀起眼皮看了眼梁在,又很快垂下,像是不愿看见对方。

梁在养了他这些年,在最该叛逆的十七八岁都没见他这样过,原以为他是没有青春叛逆期的,想不到是延后了。

“这么多天了,还没消气吗?”梁在伸手摸了摸裴焕臣的脑袋,指尖揉搓着他的发丝。

可能是混血的缘故,裴焕臣五官深邃,皮肤白皙,就连头发也带着点天然的弧度,长发时还不明显,剪短后发尾就像特意烫过一般,加上他浓密卷翘的睫毛,就连看了他五年的梁在,有时候都会生出他到底是精美的人偶还是活生生的人类的疑问。

“我想去学校。”裴焕臣垂着眼,仍旧不看梁在。

梁在摸他脑袋的动作停顿下来,忍着掰过他的脸让他正视自己的冲动,收回手,沉默片刻,退了一步:“你好好吃东西,等过几天,我让钟艾来找你玩好不好?”

很多时候,梁在对裴焕臣堪称无条件的溺爱,但偶尔,也会坚持自己的原则。确保裴焕臣安全,就是他的原则。

裴焕臣显然并不乐意这样大打折扣的交换,半晌没有再出声。

梁在抿了抿唇,沉下声音:“裴焕臣。”

从遇见裴焕臣那天起,梁在从没有叫过他的全名,这是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唤他。

裴焕臣显然也听出了梁在话语里的警告意味,不敢置信地抬眸,当对上梁在那双冷然地眼眸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本就苍白的面色瞬间变得连一丝血色都没有,梁在忍着没有哄他,别开眼,替他调了调输液的滴速,看着腕表上的时间,道:“我下午还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先走了。晚上我希望听到你好好吃饭的消息,乖一点知道吗?”

梁在最近忙到脚不沾地,连吃饭都在批示文件,公司来回别墅要一个多小时,他与裴焕臣说话可谓争分夺秒。

等不到裴焕臣的回应,他心里暗叹一口气,往门口走去。

“梁先生,你还记得温室里的小鸟吗?”在他打开门,即将走出卧室时,背后响起裴焕臣略带沙哑的嗓音。

梁在蹙了蹙眉,狐疑地转身:“小鸟?什么小鸟?”

那晚在温室的秋千上,他本就昏昏欲睡,与裴焕臣对话全靠下意识,第二天醒来连自己怎么回的卧室都不记得,更不要说什么小鸟了。

见他完全忘了,坐在床上的裴焕臣双眸黯了黯,唇边却与之相反地扬起一抹笑道:“没什么,温室里死了一只鸟,我把它埋起来了。”

梁在虽说觉得他这时候提什么小鸟有些古怪,但因为赶时间也没有细问,只叮嘱了两句:“以后这种事不要自己做,让辛管家找人来处理,万一那鸟身上有什么病毒,感染了就不好了。

裴焕臣点点头,已然恢复往日乖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