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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然在妹妹的脸上看到了温家子的影子。

纪凌越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后,又逐渐加浓。

“你笑什么?”这是几日来,她跟他主动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妹妹好奇?”纪凌越动筷,却是给她夹菜。

只可惜他夹过来的饭菜,纪绾沅根本就不吃,她不仅不吃,还把菜丢到了旁边的玉碟里,明晃晃跟他作对。

“妹妹这么讨厌哥哥了?”纪凌越并不恼怒。

纪绾沅阴阳怪气,“是有些人自己讨嫌。”

他被她骂得笑。

看着她不断用银筷戳着碗中芋头的动作慢悠悠问道,“妹妹想不想知道温祈砚的下落?”

纪绾沅的动作停了,她抬眼看过来,但没说话。

即便是没有说话,眼里的问询却袒露得异常明显。

“妹妹竟如此关心他,听到他的消息,连饭菜都顾不上吃了。”

纪绾沅瞪了他一眼,想骂人却还是憋了回去。

她如今一定要保养好身子,不能给爹爹娘亲添乱,先按兵不动吧。

可她心里方才定了定,没一会呢,就被纪凌越的一句话给说得破了功。

因为他说温祈砚死了。

“不可能!”她下意识厉声反驳。

除非温祈砚的尸首摆在她的面前,否则她不会相信的。

她让纪凌越少诓她,她不会相信。

“先前哥哥就跟你说了,我要杀他。”

纪绾沅心中一紧,生生按住了欲腾升而起的意气。

“你杀不杀他,关我什么事情?”

“那妹妹为何说不可能?”

“你不希望他死。”纪凌越又开始了。

纪绾沅不搭理他的话,接着用膳,但吃的速度要比刚才慢很多,低垂颤栗的睫毛也变相泄露了她不安的情绪。

见状,纪凌越脸色渐沉。

妹妹果然为温家子活络了一些心思。

“沅儿这般不希望他死?”

“看来是因为你嫁过去的这半年,他对你很是不错了。”

纪绾沅摔筷子,“纪凌越,你到底要做什么说什么?”

纪凌越起身,将他前些时日派人去伏击温祈砚,致使他落崖,至今下落不明的事情说了一遍。

纪绾沅听到温祈砚落崖的消息,眸光一震,佯装的情绪最终还是破了防备,人愕在原地。

“你……你真的对他下手了?父亲若是知道——”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纪凌越嗤笑着打断,“知道了又如何?”

“一个没用的死人,便是你腹中孩儿的生父,没了就没了,父亲不会为了他而责备我。”

“你怎么可以杀他?”她又是这么一句。

纪凌越却答非所问,“我知道妹妹不相信他死了。”

“没关系。”他笑,“待为兄的人在崖底搜到了他的尸身,我会将他带到你的面前,让你亲自查验,他到底死没死。”

若是不见这个男人的尸身,她的心中便永远留存念想,一直想着他念着他,觉得他尚且苟活于世。

他就是要彻底断绝纪绾沅对温祈砚的心思。

“好了,你还怀着孩子,快用膳吧。”纪凌越让人给她换了新的碗筷,可方才摆好,纪绾沅拂袖扫落。

银筷玉碗碎了一地,就连汤水饭菜都掀翻了不少,正顺着桌面淅沥沥往下。

她什么都没有说,恨恨瞧了他一眼,提着裙子离开了。

留下的纪凌越,脸上笑意彻底收敛,越来越沉。

“……”

纪绾沅心烦意乱,怎么都克制不住。

温祈砚真的死了吗?

不可能,话本子里他根本就没有死。

哥哥说的一定是假话!都是骗她的!父亲不是信重温祈砚,怎么会让哥哥对他下手?

可……话本子的走向早就变了,她现在已经不能尽信话本子了,因为事情的发展跟话本子里她所知道的一切,已经不再相同。

比如温祈砚站到纪家这一边,他为她动心,爱上了她……她又在产育之前离开了京城,甚至连温家的人都开始维护纪家。

所以现在……他到底有没有出事啊?

纪绾沅只觉得心神不宁,忧思缠绕,或许是因为她太躁动了,肚子里的孩子又开始胎动踢她。

为了保持心绪冷静,她一直在深呼吸安抚着自己。

手指放到腹部上抚摸着,“……”

温祈砚不会出事的,他那么厉害,怎么会死?

话是这么说,匆匆沐浴之后,躺下没多久的纪绾沅开始做噩梦了。

她梦到雷雨交加的深夜,温祈砚在跟人厮杀,最终不敌对方,被人砍伤跌落山崖,他重重砸落在地上,跌得粉身碎骨。

那副血肉模糊的样子把她吓得大汗淋漓瞬间清醒。

纪绾沅惊叫着抱头坐起,这时候惊雷划破天际,吓得她往外看去,发觉又开始刮风下雨了。

幽州的天气糟糕得令人窒息,难得的放晴也没有维持多久,就像她难产血崩的那日夜里电闪雷鸣。

她还没有从梦魇当中彻底清醒过来,忽然发现窗桕响了。

原以为是被风吹动,可她抬眼看去时,竟然发现地上有黑影在不断靠近。

纪绾沅还没有落稳的心瞬间高高提起,她吓得呼吸凝滞,不自觉噎了一口沫,要往后靠去。

她的手往后摸索,企图找到防身的兵器,可床榻柔软,根本没有什么能够用做防备的兵器。

最终,她捏住软枕的一角。

在那黑影彻底靠近床榻之时,抄起软枕朝对方打去,在这当口,她的脚止不住往前跑。

可方才下榻,就被人捏住手腕往后拉拽。

她落到一方宽阔结实的怀抱当中,正要大叫之时,听到了一道久违的熟悉的低唤。

“纪绾沅。”——

作者有话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出自《诗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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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她原本三魂七魄都吓得飞起来了, 但在此刻,所有的惊惧却因为这句话,因为这个怀抱而瞬间回拢。

她呆愣在原地, 大口呼吸。

外面的电闪雷鸣并未停止, 在惊雷划破天际响起的一瞬间,男人的大掌挟裹着清洌的气息, 捂住了她的耳朵,彻底隔绝了吓人的惊雷声。

他的手掌特别大, 掌心温热,触碰到她凉意冷汗遍布的侧脸。

“是我。”他又叫了一遍她的名字。

纪绾沅转过去, 看到男人被廊下微弱檐光照亮的俊颜。

眉眼如画,清冷如常。

他来了。

她盯着他看了许久,还以为是梦。

不是梦吗?若不是梦,温祈砚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你……你不是死了吗?”她仰着小脸呆愣愣看着他, 半晌来了这么一句。

把男人给气笑了, 忍不住捏她的耳朵,颇有几分咬牙切齿,“你就这么盼着我死?”

“我——”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她猛然踮起脚扑到他的怀里, 揽着他的脖颈, 死死抱着他,俯在他的耳畔哭得呜呜咽咽。

“温祈砚, 我以为你死了。”

“我哥哥说……他派人刺杀你,你掉落山崖生死不明,刚刚我又梦到你死了, 你跌得粉身碎骨,血肉模糊。”

她已经不知道那是单纯的梦魇,还是话本另一个走向的延续, 更不清楚为什么她对于温祈砚的死那么恐慌,难以接受。

总之,她心里并不希望他死。

或许是因为他为她做了很多事情,在这一路上对她诸多照拂,她对温祈砚生出了依赖。

也有可能是她肚子里怀了他的骨肉,就快要降生。

反正,她不希望温祈砚死。

女郎抽噎的哭声夹杂在电闪雷鸣的暴雨当中,一点点抓挠到他的心上。

温祈砚取下她环着他脖颈的细腕,低头看着她被泪水打湿的小脸,上面恐惧未退,略显得苍白,正汪汪看着他。

他掌控着她的侧脸,低头便吻了下去。

纪绾沅猝不及防被他吻,等到回过神,男人的舌.头已经探入她的檀唇当中。

他吻得又重又急,在她檀唇当中不断汲取,不断勾.弄,她已经跟不上温祈砚的动作。

许久不曾跟人亲近,纪绾沅哪里承受得了这样的攻势。

她的两只手很快便无力搭掐着他的臂膀和衣襟,被他亲得节节败退。

原本温凉的氛围,瞬间变得黏热,两人倒入柔软床榻的那一瞬间,旖旎倍增。

纪绾沅喘不过来气了,她呜呜咽咽,温祈砚.吮.了她一下,方才退出,中间有银.丝牵扯。

她倒在床榻之上,头发散在软枕上,睁着圆润澄明的水眸看着他,唇瓣被亲得异常饱满,红润。

温祈砚看了她一会,指腹摩挲过她的下巴,抚上她唇瓣之时,用指腹按了按,上面沾染了两人亲吻的水泽。

他声音低沉,让她张开一些。

她整个人的思绪还处在混沌当中,人被亲得有点懵,但对于他的低低诱哄,还是慢慢张开了檀唇。

方才张开了一点点,男人却没有耐心等她了,又接着亲了下去,不过,这一次的吻要比方才温和。

外面的惊雷虽已停止,但暴雨仍在持续。

他掌着她的后脑勺,攥护着她的腰肢,压着她亲,高挺的鼻梁错陷入她的面颊里。

尽管男人的吻无比轻柔,但过于绵长,纪绾沅没一会又开始喘不过来气了,她眼睛里凝聚的水雾比方才都还要浓郁。

两人接吻的声音在垂落的幔帐之内响起,纪绾沅抵着他的肩膀,攥紧他的衣襟。

他显然也意识到她呼吸的急促,换气没有那么及时,快要被他给亲晕了,停顿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这一次牵扯出来的银.丝比方才都还要长,而且她的舌尖都在微微颤栗,泪眼朦胧不说,唇瓣红润沾染了光泽,娇得要命。

纪绾沅在缓和,温祈砚俯身在她耳畔喘.息。

两人的呼吸在无形当中交织。

纪绾沅总算从这两个激烈绵长的吻里找到一些温祈砚还活着的实感。

因为她的唇瓣被他亲得很肿,就连舌根都在隐隐发酸。

他俯身在她上面,身躯高大伟岸,将她整个人完完全全笼罩在下方,幔帐之内还是很幽暗的,她无法越过温祈砚起身,就这么被他抱着。

若是放在之前她会觉得恐惧害怕,但眼下,她发现自己的心里,居然没有以前那些抵触的情绪了。

良久之后,他率先起身,将她给拉起来,抱在腿上整理给她散乱的长发。

男人修长如玉的指尖穿梭在她的长发之内,指腹时不时触碰到她的头皮,令纪绾沅想到在来幽州的路上,他给她洗头发时的揉捏触碰,他也是用的指腹,力道松缓有余,比翡翠都还要做得好。

她的鼻尖莫名有些酸,带着责备问他怎么现在才来找她?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想知道?”男人磁沉的嗓声在头顶响起,纪绾沅忍不住转过去瞪了他一眼,用眼神表示他说的完全就是废话!

男人轻笑一声,看着她愠怒委屈的样子,低头又啄吻了一下她的唇瓣。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纪绾沅听到这话,接着问他,“你…我、我哥哥派人刺杀你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帮她把长发捋顺,归拢到了另外一边,抱着她才开始接话。

只是男人答非所问,“先前我说你哥哥对你有不轨之心,你是怎么说的?”

他是在翻旧账吗?

纪绾沅,“……”

“嗯?你是怎么说的。”

他还在问,甚至把她给转了过来,看着她不断躲闪的小脸。

她磕磕绊绊,眼神躲闪着反驳,“我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她当时的确是说了,只是说得比较难听,她说温祈砚龌龊,自己淫.者见淫,就以为别人也是色.欲熏心!

当时他冷笑没跟她吵,仿佛在无声嘲讽她愚蠢。

眼下,纪绾沅就算是恼怒也不敢反驳了。

因为,她已经察觉到了,即便是纪凌越没有直说,她也察觉到了义兄对她生出了别的心思。

“你是在怪我吗?”她不喜欢处于下风,就算是人的环境处在劣势,她也要倒打一耙。

温祈砚洞悉她的虚张声势,却没戳破只是伸手捏了捏她的面颊。

纪绾沅打掉他的手,“你快说啊,我哥哥是不是派人刺杀你了,还有……你怎么这么久才来找我?”

“你很希望我来找你?”他问。

纪绾沅抬眼看去,撞入男人深深的瞳眸当中。

的确是很希望,但是她不想让温祈砚占据上风,于是嘴硬,“没有!”

“说谎。”这一次,他戳破她。

纪绾沅又一次瞪他,“那你这次过来,是专门气我的吗?”

下一句话就差让他滚蛋了,但是又不想,毕竟方才见面,所以她没有说出口。

“不是,是想你了,所以来看你。”

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说,纪绾沅的心中猛然跳了一下。

男人神色如常冷峻,但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他很专注地看着她,不像是玩笑,而是真的想她了。

纪绾沅抿唇,在他怀中别过小脸,抱着臂膀很不满意哼,“你现在才想我?!”

温祈砚看着她的侧脸,将她给转过来,捏着她的下巴,摩挲着。

两人的视线对上,纪绾沅的心里忍不住紧张,“……”

她感受到了温祈砚的意动,手指忍不住攥着男人的衣角摩挲。

温祈砚的吻最终还是落下了。

这一次,他的吻不只是辗转在她的檀唇之上,很快就落到了别的地方。

纪绾沅感受到了久违的靠近,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敏感得要命。

温祈砚方才吻上她,心口位置处的雪.峰,她便已经流意.潺潺了。

害怕他取笑,纪绾沅并拢了膝盖。

但她的力气没有完全恢复,哪里能够抵挡他,轻而易举就被抵开了。

温祈砚碰到的时候,的确意外。

纪绾沅忍不住抿唇,“……”

当男人把手指上的水光放到她眼皮子底下的时候,她别过脸,整个耳朵都跟着红透了。

“纪绾沅,你也在渴望我吗?”他这样问。

她忍不住抿唇,转过去瞪他,还把他的手给打掉,娇声咬唇呵斥他,“你滚。”

他却低笑,密密麻麻的吻落到她的唇瓣,脸上。

“纪绾沅,你有没有想我?”他又问。

手指在抚摸上她隆起的腰身时,温祈砚往下退去。

她的羞赧未退,整个人觉得很羞耻,“不想…”

才没有想他呢!一点都不想。

“真的吗?”他又问。

“真的。”纪绾沅说完这句话,就被他用修长的指尖刺了一下。

其实都算不上刺,只是碰了一下,她便敏感得.吞.云落.雨。

“真的没有想?”他说她在亲他。

纪绾沅呜咽了一声,用软枕去打他,但是她浑身上下没什么力气。

软枕还没打到他便已经掉落,她干脆就把自己的脑袋瓜给蒙了进去,掩耳盗铃的遮掩。

“是不是快要生了?”他问。

“……还有三个月。”她用了许久才听清楚他说什么,回复他。

跟他梦里的一个月相差了许久。

纪绾沅没有早产,也没有血崩。

她没死,更没有用失望至极的眼神看着他,反而在渴望他,回应他的亲吻,用手搭在他的脖颈上,问他怎么现在才来,甚至还在关心他。

他很想要跟纪绾沅亲近,想要.填.满芳泽,占据她,感受她,借此消散那个梦境带给他的恐惧。

已经过去好几日,他依然觉得惊惧。

这种从未有过的惊恐席卷着他,至今萦绕不散,他闭上眼睛都是纪绾沅失望的质问,还有钦弟前来报信,说她难产死去的话语,讽刺的笑意。

纪绾沅的梦,他的梦,怎么会重合成这个样子?

不能够过分放肆,温祈砚低头下去吻她。

纪绾沅发出呜咽的吟.呃,她黏糊糊的颈.粘着长发,饱满的胸脯不断起伏。

抬起湿漉漉的睫毛垂眼看去,见到男人埋首的额头。

她想说话,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开口之时语不成调,可怜兮兮,又缠人得厉害。

温祈砚吻进吻出,没多久,他的俊脸就被她给打湿了。

也没有费多少的功夫,伴随着女郎的吟.咛,男人冷峻的下巴沾染了剔透的雨.露,嘀嗒落下,还被她用膝盖踢了一下脸。

纪绾沅泪眼朦胧看到他的样子,觉得禁欲又靡艳。

他怎么可以一过来就这样。

呜呜呜。

亲得好过分。

纪绾沅瞳眸的聚焦被愉悦冲得涣散,温祈砚抱着她收拾好了,她才勉强回神。

但没有沐浴,总觉得身上黏糊糊的。

她感受到了他的意动,很是明显,可他没有继续跟她亲热,反而在平复。

纪绾沅觉得奇怪,问他怎么不继续了?

“你很想我继续?”男人反问。

“我才没有。”她哼了一声。

想到他的脸只是用帕子擦了擦,没有彻底清洗,忍不住别过去,与他拉开了距离。

“又嫌我脏,纪绾沅,你有没有良心?”

他说她.爽.过之后就不管别人了,翻脸比翻书还快。

“你胡说八道什么?”

“你没有.爽.吗?”男人淡淡反问。

纪绾沅面红耳赤口是心非,“我没有。”

“是谁.弄.湿了我的脸?”

她受不了,骂他不要脸,让他不要说这种恶心的话,叫人听去了像什么样子。

男人这次没有跟她辩驳,随便她训斥,只是抱着她。

她说他脏,他非要用脸去贴着她。

纪绾沅挣扎不开,便只能任由他如此。

外面的雨丝毫没有转小,屋内静谧,她的后背贴着温祈砚的胸膛,感受到他心脏的跳动。

不光是温祈砚的,还有她的。

须臾之后,她跟他说幽州最近总是下雨,十分的潮湿,她不喜欢这样糟糕的天气,觉得闷热,门也出不了。

“想家了吗?”他总是轻而易举知道她要说什么。

纪绾沅这一次没有跟他呛,“嗯,我想爹爹娘亲了。”

提及此,纪绾沅忍不住耸吸着鼻尖。

她跟温祈砚说起从纪凌越那边得知的消息,说皇后还是皇帝病了,需要文武百官的家眷进宫去侍奉。

“你知道吗?”她看向他。

“我知道了。”他揽着她的腰肢。

“你说是真的吗?皇后娘娘真的病重了?”她觉得病得好蹊跷。

“或许是,或许不是。”温祈砚道皇帝此举,不过就是想要用家眷变相挟持文武百官。

“那我娘亲……”

“你放心,我留在京城的人,会保护好岳母大人。”他给了她一颗定心丸。

纪绾沅抬眸看着他,下意识就想要给予他一些好处,毕竟他在帮她做事情,干脆就吻了温祈砚的侧脸一下。

但也只是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很快她就逃离了,没有让男人将她给抓过去深入亲吻。

他垂眸看着她的眉眼。

此时此刻某人倒是乖了,窝在他的怀中闹也不闹。

“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我已经全然知晓。”

“你暂且在舅兄这里保重身子,照顾好你自己的胎象,别的事情都不用管。”

“我要在这里呆多久?”

“或许要到产育的时候。”

“我要在幽州生产吗?”她看着他。

温祈砚吻她的眉眼,嗯了一声。

纪绾沅下意识将眼睛给闭上,湿漉漉的睫羽忍不住颤栗。

“别担心,你产育的时候我一定会陪着你,不会让你发生任何的意外。”

“若是……”她也不想说不吉利的话,但凡事总有例外。

“没有可是。”他吻她,磁沉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喙的笃定。

与此同时,他给她许下了承诺,“若你死了,我这条命也会赔给你。”

赔给她?

他要怎么做?

纪绾沅心中的恐惧驱散了一些,反而好奇,“我若是死了,难不成你要殉情吗?”

温祈砚会是殉情的人?

“嗯,我会陪你。”他说。

纪绾沅的心中隐有触动,鼻尖微酸,尤其是想到了话本里,温祈砚在她死后迎娶了林念曦,两个人和和美美。

她哼了一声,“我才不相信你,男人在床榻之上说出的话根本就不可信,你只会骗人。”

他蹙眉反问她,“这些话,你跟谁学的?”

纪绾沅没有隐瞒,“卿如表姐跟我说的。”

“她说男人为了哄姑娘家睡觉,什么话都可以说得出来,将姑娘家骗到手,就不在乎了!”

“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他问纪绾沅,他骗过她吗,骗过她什么?

纪绾沅认真想了一下,温祈砚这辈子有没有骗过她?似乎……没有。

说起骗,她糊弄骗他还要更多一些。

话本子里的温祈砚跟现在抱着她的温祈砚的确不一样。

看着怀中的人娇蛮的样子,他蹙眉,那娄卿如究竟都给她教了些什么?

温祈砚想到林斯年先前的遭遇,眼下总算是知道纪绾沅给人下药的浑招都是跟谁学的了。

娄卿如也用这招对付过林斯年,唯一的区别就是她没有给林斯年下药,而是把他给灌醉了,然后……

纪绾沅比她那表姐还要过分一些,她给他下药。

思及此,温祈砚直接问,“先前你给我下药的法子也是娄卿如给你支的招?”

他的语气怎么像是要找表姐算账一样,总之有点阴沉。

纪绾沅自然是不能够出卖她的军师,下意识便想要撒谎,可她还没有开口,温祈砚便已经道,“若你骗人,我也可以查出来。”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整个人的眼眸眯了起来,简直就是无声的威胁。

纪绾沅还能够说些什么,只能够弱弱的承认了,“唔……的确是卿如表姐给我支的招。”

反正卿如表姐远在京城,现在温祈砚也算是半个她们纪家的人,总不可能去找卿如表姐算账吧?

“她是怎么跟你说的?”果然是娄卿如。

“她说……她说男人不就那么一回事嘛。”纪绾沅开了个口就有点说不下去了,她发现卿如表姐说的那些话,不太好往外说。

她当时真的很喜欢温祈砚,但是温祈砚又瞧不上她。

且温祈砚的身份不低,她根本没有办法找她父亲去宫内请求皇帝给两人赐婚,逼迫温祈砚娶她。

通过“强娶”这条路得到温祈砚已经是走不通的了。

既然没有办法成亲,卿如表姐便说是……尝尝鲜就好了。

还说温祈砚就像是冰山死人脸,只要她尝过一次,肯定不喜欢他,因为这样的男人根本就不会疼人,她只要把他给盘到手,就不会喜欢了,所以强烈建议,她先跟温祈砚酱酿一次。

“娄卿如让你把我给灌醉?”他直接开口。

纪绾沅原本的确是要这么说的,可没想到温祈砚竟然率先开口了,吓她一跳,“你怎么知道?!”

惊到她整个人都给坐起来了。

“你已经找人查了吗?”他都知道了居然还来问她?

“呵……”男人冷笑。

“你笑什么?”纪绾沅不解。

温祈砚瞧着她,将她重新给拉到怀里,纪绾沅躺下也不老实,仰着小脸看向他,“你快说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不是早就找人去查了?”

明明都查了,居然还来问她。

“你不清楚娄卿如和林斯年之间发生的事情吗?”

纪绾沅疑惑,“是林家大公子吗?”他的那个至交好友。

“嗯。”

纪绾沅想了想,“卿如表姐有一段时日似乎对他有点兴趣。”

跟她提过很多次,还问她觉得林斯年怎么样?

但温祈砚跟林斯年交好,温祈砚出现的地方,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将目光从他的身上挪到别人的身上。

更别提林斯年还是林念曦的兄长,为着这一层,她都没有正眼看过这个男人,当时就是含糊说了一句还行。

纪绾沅顿了一下,不等温祈砚说,她的脑子倒是很快转了过来。

“卿如表姐该不会也对林家大公子霸王硬上弓了吧?”

温祈砚没接话,但神色之间表露的意味,足够纪绾沅明晰了。

“真的?”她眼睛都亮了,面庞浮现兴奋,“卿如表姐没有跟我说过啊?”

两人之间居然有一腿?!

“啧。”温祈砚都不知道她怎么那么激动。

又坐起来了。

他把她给拉下去,拉下去了没多久,她又坐起来。

“你快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卿如表姐给他下药了吗?”

“没有下药,但娄卿如把斯年灌醉了。”

林斯年酒量很差,娄卿如算准了这一点。

“哇,卿如表姐好厉害。”

不对,表姐居然没有跟她说过!

她可是什么都跟表姐说的!纪绾沅顿时不爽了。

“娄卿如给你找的药?”

纪绾沅撇嘴,“没有,是我自己找的。”

当时卿如表姐说,温祈砚自制力很强,在刑部历练的时候也中过药,但他能够扛得过来,一般的药恐怕对他不起作用。

一不做二不休,她就去找了蒙.畜.生的药。

“娄卿如怎么知道我在刑部中过药,能够扛得过来?”

这件事情,只有林斯年清楚。

纪绾沅一顿,“额……?”

她也是后知后觉,疑惑猜测,

“照你这么说,难不成林斯年早就知道了我要给你下药?”

甚至他还帮着卿如表姐变相给她参与了支招吗?

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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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不是吧?!

纪绾沅的目光挪到温祈砚的脸上, 他眉心微蹙,仿佛对这件事情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样子。

纪绾沅瞬间噎闷,不敢说话了, “……”

综上所述, 林斯年仿佛也有参与其中的一环?他和卿如表姐都是她的军师咯?

这都不重要,要紧的是, 他同温祈砚交好,情同手足。

倘若中间没有什么误会, 那……林斯年相当于出卖了温祈砚。

纪绾沅不敢吭声,温祈砚也不语, 思来想去,她还是先来了一句,“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呢?”

“什么误会?”他看着她的小脸。

男人语气听着平淡,却叫人莫名察觉到无尽的危险。

林斯年跟他交好, 他不找林斯年报复的话?是不是要对付卿如表姐了?倘若不是的话, 他怎么问得那么详细?

纪绾沅眨巴眼,“那个……卿如表姐也不是故意的。”

“她就是看我当时太喜欢你了……”

纪绾沅犹犹豫豫,觉得这样说不太行, 可她又酝酿不出什么好话, 急得她索性把战火转移,“你要找人算账, 不准找卿如表姐,否则……”

“否则什么?”他还没说什么话,她便已经急得跟他吹胡子瞪眼了。

娄卿如在她心里那么重要?

“否则我就不跟你好了。”她威胁。

纪绾沅撂下话, 微微挣扎脱离他的怀抱。

在她的预想里,温祈砚既然已经那么看重她,甚至都要到殉情的地步, 为她饶恕卿如表姐,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可都过去一会了,他怎么还不说话?还不来哄她?

纪绾沅的眼旁风朝偷偷朝旁边扫去,见到男人阴沉的面庞。

她吓到了,僵持不住,干脆就转过去,“你、你怎么不说话?”

“纪绾沅,我在你心里竟如此不重要。”说撂下就撂下。

纪绾沅,“?”

“我明白在你心中,岳父岳母的地位越我之前,现如今,为何又有一个表姐?”

“为了她,你竟然不愿意跟我好了?”

糟糕,忘记温祈砚是醋坛子里泡出来的了。

眼下有求于人,她不能跟他犟着来。

“没有。”顾不上什么上风下风,里外面子。

她忙完全转过去,“不是你想的这样。”

“那是怎样?”他四两拨千斤,三两句话就把她的算盘给戳散一地,而着急忙慌的某人毫无发觉。

“我只是觉得,卿如表姐促成了你同我的姻缘,也算是半个媒人,不希望你找她的麻烦而已。”

“那你刚刚说的不同我好是什么意思?”

哎呀,她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我就是一时着急,都跟你说了,不是话里的意思。”

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很害怕温祈砚生气,撂下她一走了之。

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弄明白,且她还需要他的帮忙。

思及此,纪绾沅的态度越发软了一些。

趁着两人适才的亲近未散,余温还在,她又凑过去,两只手撑着软枕上,亲他的侧脸和鼻尖,亲吻辗转最终落到男人的薄唇上。

她在温祈砚的脸上闻到了她自己的味道,想到刚刚冲天的愉悦,他的俯首讨好,忍不住轻咳一声。

却也知道不能够再接着亲了,否则温祈砚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意动恐怕又要浮现上来。

思及此,纪绾沅捏了捏他的手腕,左右晃动,跟他撒娇,“好了嘛,你不要胡思乱想了。”

“在我心里,你很重要。”

“很重要?”男人话里意味她明白,他在问她,很重要是有多重要?

纪绾沅睁着眼睛说瞎话,挑着他爱听的,“最重要。”

“比我爹娘还重要。”可以了吧!这个狗男人,哼。

明知道她在说谎,只是为了哄他而已,但温祈砚不得不承认,她的话很是中听,简直说到人的心坎上。

“勉强。”他道。

纪绾沅看他口是心非的样子,忍不住腹诽,从前怎么没有发现温祈砚那么闷.骚?他哪里禁欲不近人情了?

说完这句话,他反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扯下来,带入软枕当中,低头吻上她的唇瓣。

他的俊脸还冷着,吻却已经落下来了。

纪绾沅有些懵,她看着男人凑近的精致眉眼,唇瓣就被人吻上了。

只是这吻落下之后又抬了起来,他看着她,没有捏她的腮帮子,而是温声,“张嘴。”

纪绾沅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脸,一时没办法挪开眼睛,听着他的声音,就这么张开了嘴巴,露出里面的软.舌。

他微微勾唇,“好乖。”

纪绾沅的脸莫名其妙因为这句话烫了一下,她还没来得及细想太多,他的吻就侵入了。

尽管纪绾沅的手腕抵在两人中间,承受着他的亲吻。

男人的.舌吻进吻出,卷带着她的,教她怎么换气,怎么回应他。

没说几句话,两人又吻到了一起。

窗外的雨转小的一些,没有适才那么凶猛,但雨势依旧很大,雨水落到树叶之上,声音缠绵得厉害。

纪绾沅被他带着亲吻,唇瓣时张时合,饱满的胸.脯随着她的呼吸起伏,撞到了男人坚.硬.的胸.膛之上,不堪挤.压得被迫改变了形态。

他伸手去触碰,又叫她敏感得哼出了声音。

隔在两人中间的手也不自觉放到了男人的肩膀之上,她环着他。

温祈砚吻了一会,停下来,看着她水润的红唇。

此刻就已经肿了起来,明日真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子。

他抚摸了一下,纪绾沅的唇瓣柔软得像是云棉,却比云棉更柔软。

低沉的嗓音道,“有些.肿了。”

他还问她疼不疼?

纪绾沅不接话,羞得有些许受不住,下意识抿唇,却忘记了他的手指还戳着她的唇瓣上,所以算是.吮.吸了一下温祈砚的手指。

他眸色渐沉,问她,“想吃?”

纪绾沅连忙张嘴吐出来,她往后退却,一双被欺负得冒了水的眸子,含着幽怨瞪着他。

“我才不想。”他说这是什么浑话。

“纪绾沅,我还想亲你,可以吗?”

他今天晚上过来,已经亲了那么多次,甚至到处都亲了,现在还问她可不可以,真是讨厌!

“不可以。”她口是心非回他。

“好。”本以为他就要这样退却了,没想到男人换了一种法子。

他居然反问她,“那你想不想亲我。”

纪绾沅的脸越发红了,“我…我不想。”

说完之后,她觉得自己的气势太弱了,又补充了一句恶狠狠的,“不想!”

“你松开我。”

话刚刚说完,他便擒住了她的下巴,“纪绾沅,你说谎。”

“你明明就想亲我。”

“既如此,我成全你。”

说完,他又覆了上去,没有给她一点反驳的机会,把她的话给堵了回去。

吻持续了许久,纪绾沅不仅仅是唇瓣肿了,就连舌头都发酸,酸得说不出一句话。

她的身上全是温祈砚留下的气息,他的身上又何尝不是她的气息。

纪绾沅想要说话,但是呼吸都成了困难,等她勉强恢复过来,温祈砚又接着吻下去。

两人在外面的落雨当中,于内室幔帐之内断断续续的接吻,吻得内室烘热,纪绾沅感受到了他的意动,比方才要明显百倍,甚至开始骇人。

如此恐惧,令她都不自觉心慌。

若是真的继续了,恐怕会……

思及此,她连忙道,“不能、不能继续了。”

温祈砚这一次很顺从她,“嗯。”

他给她整理长发,整理到一半,埋首在她的细颈处。

声音又闷又沉,“纪绾沅,我有些难受。”

其实不必他说,她都能够感受到他的难受了。

因为他呼出的气息实在是炙热,仿佛要将她整个人给烧坏了。

“那……那怎么办?”她可不能跟着温祈砚胡来。

因为她现在的肚子实在是太大了,挪动都不怎么方便,要是跟他继续,说不定会动了胎气,主要是温祈砚每次都会闹很久。

最重要的是,在之前三四个月的时候,她能够感受到温祈砚与她行房的克制,他收敛的时候都那样了,要是不收敛,岂不是要出事。

她还没有忘记,他今天晚上似乎是偷偷摸摸来的。

若是行房,一定会被人发现的。

男人蹭着她的细颈,即便上面有密密麻麻的汗珠,他都不嫌弃了,还吻她,说她怎么香香的,用了什么样的皂角和香料。

纪绾沅推开他,“你不要再碰我了。”

越碰越危险。

方才的整理算是白费了。

温祈砚这一次平复得要比上一次都还要久。

纪绾沅原本觉得热,想要分开,但是温祈砚不准,她便只能被他抱着。

总算是有空适才问起旁的事情,她追问他这些时日去了哪里?

“我去肃查了幽州的矿业,路上的确遇到了你哥哥的伏击。”

“那你没事吧?”哥哥说的事情都是真的?

即便此刻温祈砚活生生在她的眼前,但她依然心慌。

原本想说没事,但看到她这副紧张兮兮的样子,不管是不是真心,他都很喜欢看到纪绾沅围着他打转,就算是骗也好。

于是他道,“不怎么好。”

“啊?”纪绾沅不解。

温祈砚牵引着她的手,带着她摸向他的臂膀。

几日过去,用的药都是上好的,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依旧缠绕着纱布,纪绾沅摸到了。

“你受伤了?”

“对。”

温祈砚说他的确是掉落了山崖,之所以这么久没有来找他,都是因为他在休养生息,也害怕身上的伤口会吓到她。

纪绾沅听得心惊动魄,“那你……”

“现在已经修养得差不多了。”她饱含担忧的眼神让他心中愉悦。

纪绾沅在为他担忧,眼神专注盯着他。

看得他又想亲她了。

但是不行,若是再来一次,他的外伤痊愈,只怕内伤又要加重。

“真的吗?”她问。

“嗯。”他握着她的手,放到唇边亲吻,蹭着她,动作透着无尽的依恋。

纪绾沅看着他,这一刻忽而觉得,她就像是温祈砚的主人。

他像是收敛了爪牙的狮虎,正在她的身侧徘徊,不断的亲她,舔.舐.她。

不知道为何她突然会生出这样的念头,但若是说出来,他肯定生气。

温祈砚那么矜傲,怎么接受得了?

“没事就好。”纪绾沅想了想还是叮嘱他,“我哥哥要杀你,你得小心一些。”

“不能、不能死了。”

“我死了又如何?”他又在逗弄她。

“你怎么能死,你说了你要保护我的!”

“你不希望我死。”他问她。

纪绾沅,“……”

说出来有些许肉麻,但既然温祈砚想听,算了算了,还是说吧。

“我不希望你死。”她道。

果然,他满意了。

勾唇捏她的脸。

“那现在要怎么办?”纪绾沅看到了他眼里的触动,伸手拂却他的大掌。

“按照原计划,你就在这里安心养胎。”

“我哥哥他到底要做什么?”她从纪凌越那边得不到答案,就只能来问温祈砚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温祈砚告诉她纪凌越想要查访纪丞相培养的兵马,凭借义子的身份收到麾下,集结乌桓与纪丞相培养的力量,与朝廷开战。

“父亲培养的兵马?”

温祈砚说对,“幽州的私矿其实早就挖完了,而且幽州的私矿不止一处。”

纪丞相骗了所有人。

恐怕在很早之前,渔阳郡周遭的矿业已经被他发觉,他暗中派培养的心腹私下里挖掘矿业,再采购兵马,征召军队,培养这些人。

幽州的矿业,只不过是他放出的饵料,就连地点都不对。

纪丞相这样做,其一的目的是要钓出他身边狼子野心的人,其二…应对朝廷,拖延战局,因为朝廷有根基,而他还需要时间。

纪凌越的确是狼子野心,敢想敢做,但姜还是老的辣。

他应该是想过纪丞相有可能不信任他,但没有想到纪丞相从头到尾都不信任他。

纪丞相不是在几年前得知他是乌桓少主身份就防备,而是从他被捡回来的那一刻,便开始防备了。

至于贺循,也是纪丞相用来制衡纪凌越的棋子之一,只是,现在变成了他。

“你斗得过我哥哥吗?”对于这些博弈权谋,纪绾沅听得云里雾里。

她勉强捋顺了一些思绪,只知道哥哥似乎背着爹爹阳奉阴违?父亲当初把温祈砚派过来,应该就是要对付哥哥吧?

让温祈砚跟哥哥制衡?考究温祈砚的能力本事,也看看他投诚的决心?

但这都是她的猜测。

“你说呢?”他反问。

纪绾沅想了想,“应该可以吧。”

“什么叫应该?”他捏她的脸,比方才都还要用力。

“对你夫君那么没有信心?”他很不满意,眉头紧皱。

纪绾沅鼓着腮帮子,“都是因为你告诉我的事情太少了。”

“当初……当初你跟我父亲交换了什么,你还没有告诉我。”

她居然还记得这件事情。

“直到现在,你依旧没有猜出来吗?”他看着她的面庞。

纪绾沅眨巴眼,“……”

心里有些什么猜测要冒出来,但又无法彻底拨云见雾。

他叹了一口气,“纪绾沅,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笨还是——”

话没有说完,她立马就道,“我才不笨!”

她讨厌别人说她笨。

“你不笨,我笨。”他立马附和。

“真心话吗?”她哼。

“你是大小姐,自然是你说了算。”他抬高她的位置。

不得不说,她对于这句话很受用,虽然依旧在哼哼唧唧,但神色已经松缓了下来。

没一会,她让他不要卖关子了。

“快说啊,你跟我父亲要了什么?”

“没要什么。”他还是不愿意说。

纪绾沅是真的生气了,嘀咕骂他小气鬼。

男人笑,“纪大小姐聪慧,不如自己想一想。”

“若是想到了,我会给你一个奖励。”

“奖励?”她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真的吗?”

男人颔首,“嗯。”

“你不要骗我啊。”她来了兴趣。

“不会。”他摩挲着她的侧脸。

“你接下来要做什么?”静默了片刻,她接着问。

“舅兄要除掉我,我自然是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见她沉默,温祈砚反问她,是不是舍不得纪凌越死。

“一定要你死我活吗?”她不想有人死。

温祈砚看着她的眼睛,“……”

若纪凌越对她没有别的心思,他或许可以宽容大度一些,但眼下……

男人的沉默代表着事态已经发展到无法回旋的地步。

纪绾沅叹气,“我知道了。”

“你若是想要舅兄活,不如去问问岳父大人的心思。”

“你的意思是,我父亲要让你铲除我哥哥?”

“舅兄要是安守本分,我不会对他动手,毕竟,他始终是你哥哥,再怎么说,你对他有情分,舍不得他。”

不是,后半句听着,怎么弥漫着醋味。

“到这个份上了,你就不要吃味了好不好?”

她都服了。

随时随地打翻醋坛子。

“你管我?”他居然学她的话来呛她。

纪绾沅,“……”

“好吧。”她皮笑肉不笑,很是勉强呵呵了一句,“你、你开心就好。”

再不好提到哥哥,她不开口了。

“你哥哥还在搜寻我的下落,这些时日不管听到什么,都不必担心我。”

“谁担心你。”她口是心非别过脸。

男人看着她的侧脸,“纪绾沅,我要走了。”

说到走,某人立马就转了过来。

“你……你这么快——”

话还没有说完,他挑眉,“舍不得我走?”

纪绾沅,“……”

她没有跟他抬杠,“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会来看你。”他没有说出时限。

她刚想问他就不担心她出事吗?便听到男人说,“我留下了青禾率领一众亲自培养的影卫在其中保护你。”

“这些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不会让你出事。”

难怪他这么久都没有来。

“你把人都留给了我,你自己呢?”她问。

她还是担心他的。

温祈砚没有回答,笑了笑,指腹一直摩挲着她的面颊,湿.热的吻落到她的眉眼处。

纪绾沅情不自禁闭上眼,听到男人温柔磁沉的嗓音,

“等我……”

再睁眼时,温祈砚已经走了。

她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停顿失神了许久。

外面的风席卷进来,没一会,温祈砚留下的气息便彻底消散了。

纪绾沅抱着被褥,把脑袋埋了进去。

“……”

京城之内,时局紧张。

皇后的病渐渐好了,皇帝的病这才开始。

丹药吃得太多,面色看着红润,实际上,他的身子骨已经亏空得不行了。

太医们再怎么厉害,也架不住皇帝吃丹药的速度,偏生劝都不敢劝,毕竟在几日之前有太医冒死进言,说他的身子骨已经虚得不能够再吃丹药了,还说道士们蛊惑君心,谋害社稷,应该尽早除去。

可谁知道,皇帝震怒,居然把太医罚下了大狱。

要不是纪丞相和温家的人帮忙规劝,就连整个太医院都逃不过。

没多久,皇帝在上早朝的时候,吐血晕倒了。

文武百官乱作一团。

眼下,是真的需要文武百官的亲眷们进宫侍疾了。

这一日,温夫人从皇后宫内出来,正巧碰上了纪夫人。

两人的视线对上,做了做表面的礼数,没有多说一句话。

纪夫人进入皇后宫殿,温夫人走了没多久,到达宫殿拐角处,她用眼神示意身边的老妈妈给前面的人塞了银钱。

那太监收了钱,温夫人问他纪夫人前些时日不是也病了吗?怎么要让她进宫来侍奉?他便如实回答了。

说皇后体恤纪家,特意让太医给纪夫人瞧病呢。

温夫人蹙眉,瞧病为何不让太医去纪家?非要把纪夫人叫来。

恐怕,是要对纪家出手了。

想到温祈砚先前的所作所为,以及温大人的交代。

温夫人笑着说,“方才我似乎有东西遗落,可否麻烦公公,带我回去找找?”

太监应是,引着温夫人回去。

由于昨日闹得晚,纪绾沅睡得很沉。

她醒过来的时候,还有些迷迷糊糊,发觉床榻边沿有人,还以为是温祈砚。

下意识脱口而出叫了一个“温——”

话茬止于男人转过来时,不是温祈砚,而是纪凌越。

她瞬间想到这是在什么地方,究竟是怎么回事。

连忙改口,“哥…你怎么来了?”

“妹妹这么牵挂温祈砚,才醒便在叫他,莫不是他来探望妹妹了?”——

作者有话说:来啦,本章也是随机掉落拼好运小红包哟[彩虹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