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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啊”初颂捧着水杯小幅度地应了一下。

他这么直白地说,她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

她短暂的沉默,让樊听年误会了意思。

“你不想去?”他声音沉沉,但没过两秒,他语气似乎有一些低落,强调,“我是因为你才需要去那个常年下雨的烂地方。”

初颂想了想,伦敦确实阴暗潮湿,经常下雨,不是樊听年喜欢的天气。

不过樊听年也不喜欢太阳好的时候,不知道他具体喜欢什么天气。

她还没说话,男人眼神变得更加阴沉,扫了眼她的手机:“你不跟我去是为了在这里跟别的男人聊天吗?”

初颂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说话语气平静,不像有什么情绪,只是单纯的询问。

但她还是赶紧摆手否认:“不是,我为什么要为了跟别人聊天不去和你一起准备比赛。”

男人又扫了眼她的手机,抬眸注视她,还是那个平淡的口吻:“那谁知道。”

初颂:

往后两天,初颂熬夜整理材料。

AMND竞赛要求每组参加人数在4-6人,美术馆方面因为是官方推荐的团队,要求人数满6人,私人组队则没有这个要求。

初颂的队伍最后暂定包括她在内五人,师妹王冉,王冉的室友林青沁,段林生,以及和初颂同校的另一个本科师弟。

初颂在两天时间内,把五人的全部资料收集好,作为组长又单独整理了一份作品集,所有文件打包交给了樊听年。

初颂不知道樊听年把事情交给了谁去办,总之几天后,她收到来自AMND的回复,表示已经接收她的团队提交的申请。

不过这只是官方的统一回复,虽然邮件内容有提到,确认她的团队为樊听年本人推荐参赛,但审核时间要一个月,她还要跟樊听年去一趟伦敦,签字确认。

等一切尘埃落定,参赛团队的公示也会在一个月后,由主办今年AMND的三所高校联合公示。

虽然真正公示还要等一段时间,但收到邮件的那天,初颂坐在电脑前,还是有种喘过气的心安感。

算是真的抱了樊听年的大腿。

那天晚上之后,她在网上再次详细搜索了樊听年的名字,各种虚名实名,奖项,作品加在一起,总之他的名字在圈子里是真的很好用。

她也突然意识到人跟人的差距确实是大,同是一个圈子,有的人垂死挣扎,被前上司按着参加不想参加的比赛,有的人只是报个名字就能在行业里随便走。

不过她也只是靠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小小地感叹了一下,并没有什么自卑的情绪。

所有人出生的起点不同,终点也不同,但你人生的过程只是你的过程。

等到收到邮件的第二天,晚饭的时候,初颂又想起来令一件事。

她看了看身后,确认苏菲和其它佣人都离得远,她放下叉子,小声:“那个我可以问一下比赛的事情是你团队的人去办的吗?”

樊听年正在给盘子里几个很丑的烤西芹摆盘,叉子碰了碰最后一个西芹条,抬眼,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初颂咽了下嗓子,虽然对方刚帮了自己,她现在这种行为叫过河拆桥,但她确实不太希望万廷或者舒昂知道这件事情。

利用对方,又想捂住秘密,她这种行为有点“厚脸皮”了,但她也的确没办法。

她不清楚如果万一被樊听年远在意大利的家人知道他们两个走得近,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

所以她看着樊听年的眼睛,清了清嗓子,还是问道:“万廷管家知道吗?”

男人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她:“为什么想让万廷知道?”

“不是他帮的你。”他说。

初颂愣了一下,不知道话题为什么绕到这个上面,她当然知道不是万廷帮的自己。

“我当然知道是你,”初颂再低了低声音,脸上浮现一丝歉疚,“我是想说可以不让万廷管家知道吗?”

“为什么?”

“嗯他知道的话,你家人是不是也会知道这件事情?”就算万廷不告诉他的家人,但之前他频频叫她过去帮忙涂石膏,找她一起看剧,这些事万廷都知道,她怕结合在一起,万廷起疑心。

男人这次似乎终于有了和她好好谈话的兴致,右手的叉子同样放下,注视

她,眉心皱起:“我家人知道怎么了?”

初颂吓一跳:“我们不是在偷偷谈恋爱吗?”

她说到谈恋爱三个字又开始左顾右盼,更是怕被人听到,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

“你很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对呀我怕你家里人对我有意见。”何止是有意见,初颂觉得肯定是不会同意,她有点怕惹麻烦,也不希望因为这件事樊听年和家里人有什么不愉快。

男人认真打量她的神情,两秒后,语气柔和一点:“我很开心,你会为我们的未来考虑。”

他这句话说得声音又有点大,初颂赶紧往旁边瞟了一下,没看到有人过来,松口气,虽然没懂樊听年突然开心什么,但她不打算和樊听年在餐桌上继续聊下去。

他说话总是不注意音量,很容易被人发现。

晚饭后,两人离开餐厅前,苏菲走过来,问他们要不要尝尝她新酿的酒。

她右手提了几个小瓶子,每个玻璃瓶大概200ml左右,其中一个是上次初颂觉得味道很好的猕猴桃果酒。

“颂颂,”时间久了,关系亲近,苏菲同小爱她们一样称呼初颂,她示意右手的瓶子,“要拿回你房间喝吗?”

初颂盯着那几个玻璃瓶迟疑,前两次都是因为酒才和樊听年搅在一起,她很怕喝完又干点什么,打算开口拒绝:“不”

一旁的男人已经伸手接过:“谢谢。”

然后两瓶拿在右手,另两瓶拎在左手的手指,递向她,他眉尾稍稍挑起,示意她接过去。

初颂仍然在犹豫,又听樊听年道:“我喜欢你喝酒的样子。”

这句话落,初颂和苏菲同时看向他。

他稍松下肩膀,左手的酒瓶递到初颂手中,用意大利语向苏菲解释了一句。

初颂听不懂意大利话,诚惶诚恐地看向苏菲和他。

再之后苏菲脸上笑着转过来解释:“先生说,你上次喝完酒的样子被他撞到了,脸颊红扑扑,让他想起远在意大利的小表妹,很可爱。”?

他根本就没有表妹,前两天晚上在他的房间,两人看电影被他亲吻时,他还说过,他没有任何兄弟姐妹,表亲也没有。

他在骗人!

他这个没有经过社会化的原始人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

初颂惊愕转过去看他,看到男人的目光同样落在她的身上,他的目光依旧是审视,专注地注视她。

再从餐厅出来,初颂还对他刚刚撒谎的事情耿耿于怀。

两人并肩往电梯间的方向走,初颂右手提着两个酒瓶的编织绳,很小声:“你怎么可以骗苏菲阿姨,你不是没有表妹吗?”

男人扫她一眼,随手帮她把肩膀处有些滑落的外衫提上去。

他的动作太亲昵,初颂又往旁边躲了躲。

男人扫了眼她躲闪的姿态:“也有半句没有骗人。”

初颂:“哪半句?”

说话间已经快走到走廊中部,往右拐进电梯间,男人抬手按了电梯键,随后侧眸扫了眼她:“说你可爱。”

他一本正经说出这四个字,又眸色深沉地凝视着她,初颂的脸瞬间爆红。

她拉起外衫,抱着瓶子小心往电梯里走,一边走一边半低头小声念叨:“他现在怎么这么会说话,到底是从哪里学的,不会又看电视剧了吧”

电梯从二楼上到四楼的过程中,初颂距离樊听年一米远,看着电梯内的电子屏,还在嘀咕这句话。

两人从电梯出来,往卧室走,樊听年的房间和初颂的在一个方向。

走了两步,斜前方的男人停下来,初颂随之停住脚。

他转过来看她,先是扫了眼她手里的酒问:“今天晚上要一起睡吗?”

这现在几乎已经成了每晚睡觉前的必问问题。

初颂抱臂,脚下左脚脚尖小幅度地碰了碰右脚:“不一起吧。”

她觉得人不能这么纵欲,前两天她才在他的房间留宿过,第二天早上依旧是十一点才醒。

他的手指很灵活,总是能在开始前让人深陷其中,他的指骨总能准确无误地抵在正确的地方,那时他会俯身,用视线描绘她的表情。

初颂又想起来那些画面,有点脸红。

身前的男人俯身,抬手碰了碰她的脸:“现在不在床上,你的脸为什么也是这个颜色?”

他总是语气十分正经,让人招架不住。

走廊本就安静,因为樊听年居住在这里,三楼的人非常少,几乎不会有人走过。

初颂觉得两人之间的空气温度都升高,她抱着臂往后退了退,脚跟抵到墙面,小心提醒:“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说这种让人想入非非的话?”

男人缓慢的语调“嗯”了一声,稍直了点身体:“你想入非非了?”

初颂深吸气,觉得确实无法跟他“交流”。

“好了,我要回去睡觉了,今天不可以睡一起。”初颂道

樊听年实在是如果睡一起,今天不知道又要用掉几个安全套。

男人应了一声,直身,初颂身前属于他的气味消散半分。

紧接着她听到他问:“明天涂石膏像吗?”

话题转到工作,初颂精神缓和下来,她想了下:“明天可以,工作不紧张。”

“明天上午就来?”男人的声线又变得缓慢低懒。

初颂思考片刻,点头:“可以的。”

两人身高差太大,每次樊听年站在她身前,她又背靠墙面时,总像是把她牢牢地堵在墙前。

他垂眸看了她几秒,忽然弯了点身体,靠近她又问:“你想用一用工作室的浴缸吗?”

初颂猛得抬头,额头擦过他的下巴。

樊听年近在咫尺,凝着她的眼睛,还是那种淡又正经的口吻,指腹蹭住她的下巴:“你第一次去的时候,看它了,我以为你喜欢。”

在工作室的休息间里,有一个临海的双人浴缸,或者可能不是双人,初颂觉得那个浴缸大到并排塞下四个人都可以。

初颂:“我”

“你喜欢,”樊听年的手从她下巴处垂下,“不然你不会犹豫。”

男人稍站直:“还有几天就要去伦敦了,出发之前你不想试试别的地方?”

到时可以再顺路到意大利呆两天,带她见见他的家人。

初颂抬头。

樊听年垂眸,看着她,继续刚刚的话题:“你不是说总在床上很无聊?我想我们可以试试。”

不是她说的!

明明是上一次最后,他在她高峰时问的,她当时什么都没有回答,他怎么能当她默认呢??——

作者有话说:明天下午2点加更[星星眼]

第32章

对于用浴缸的这个想法,初颂是拒绝的。

但不知道受了什么蛊惑,她第二天还是按时来了工作室,找樊听年,可能是他那双眼睛格外好看吧。

这次过来,除了基本随身携带的电脑外,她还带了画板。

前几天找舒昂汇报图纸的时候,舒昂知道她喜欢画画,让这里的佣人给她拿了一套画图的工具。

樊听年本来就是这个行业,城堡里相关的用品很多,舒昂又主管这里的设计团队,手下的人大多也是艺术出身,对这一类的用品非常了解。

初颂也发现了,樊听年不是想涂石膏,貌似只是想和她呆在一起,所以她带这些东西来,也是想如果涂累了,可以换换别的活动形式。

换其它活动?”男人帮她把画板放在沙发前的地毯上时,撩眸扫了她一眼。

紧接着,看他想看身后方向的休息间时,初颂赶紧制止:“对!我说的是从涂石膏换成画画!”

樊听年的表情,明显比刚刚兴致低了点:“嗯。”

两秒后,初颂弯身整理工具时,又听他说:“我不喜欢画画。”!!这就是他的工作,怎么又不喜欢画画了!

初颂腾一下直身,看着他,不可思议的语气:“不喜欢画画你喜欢干什么。”

男人身形高大,他往后两步坐在沙发上,单手撑着太阳穴,神情恹恹:“你不是知道吗?”

两人对视几秒,初颂的脸逐渐变红,她撇开视线,俯身继续整理茶几上的工具。

虽有又听男人问:“你喜欢画画?”

初颂点头:“对”

她本科学的设计,但从小学开始,一直断断续续地在学画,她绘画基础很好,但学艺术更花钱,而且初江山那种顽固封建的家长思想,觉得都是文化课学不好的才去学艺术,一直不给钱,也不同意,所以虽然她最后考的也是美术类院校,但学的是相对来说“更好找工作”的设计。

当初报志愿时,初江山把她从老家的爷爷家里喊回来,亲自看着她填的专业,确定完全符合他的要求,才放心。

初颂有想过晚上悄悄爬起来改志愿,但想到还要倚靠初江山给学费,当时躺在卧室床上,看天花板看到半夜,眼泪把枕头浸湿了一片,还是把这个念头打消了。

她陷入回忆,一时有些失神,忽然听到不远处的男人说:“要抱抱吗?”

初颂转头看过去。

他示意她的眉心:“你看起来不开心。”

初颂斜前方就有镜子,她下意识抬眸看过去,想确认自己的脸色,其实还好,她本来就长得甜,皱眉的动作也不明显,所以其实不太能看出来心情不好。

坐在一侧的男人似乎看出她的想法,淡淡道:“我总是看着你,所以你任何情绪我都可以感知到。”

初颂心里重重跳了下,她知道樊听年只是在说一句很寻常的话,但她却很被这句话打动到。

他对她展开手臂,再次示意她:“需要抱一抱吗?”

他穿布料柔软的黑色衬衫,肩背宽阔,手臂有力,沙发距离不远,她能明显感觉到他的体型相比她确实大得多。

那是一个很温暖,能完全包裹她的怀抱,初颂很难不动心。

她想了两秒,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

她本意只是弯身和他拥抱一下,毕竟是白天,还在工作室。

但她刚走到,就被男人抄在膝下抱在身上,不是普通坐在腿面的侧抱,而是左手搂在她的膝弯下,让她的小腿放在他的腿上,把她整个人圈在怀里,完全包住她。

他的气息温热,有淡淡好闻的味道,人在难过时会习惯性地靠向角落,或者抱着被子,初颂此刻很难不生理性地留恋这个怀抱。

她很轻地一怔,之后没抗拒,放松下来。

樊听年的右手不是单纯地搭在她的背后,而是盖在她的发顶,一个极富安抚性的动作。

“是为什么不开心,可以讲给我吗?”他问。

初颂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学到这种极度安慰人的姿势:“你是怎么会这些的,还知道用什么样的语气说什么话?”

“动作和语气?”男人右手搂住她的小腿,回忆,“很多有关心理学的论文讲过,人在什么情况下最能放松下来,许多影视剧也能看出女性喜欢以什么方式被安慰。”

“嗯”

他垂眼,又看向她:“我希望给我的爱人最好的体验。”

这个人真的不会谈恋爱吗?她怎么觉得他很会

“所以发生了什么?”他又问她。

他的怀抱太舒服,初颂不自觉地闭了闭眼,其实她那些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说出来也没什么意义:“没什么,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说出来也没办法改变我的心情。”

“但我可以帮你解决问题。”他说。

初颂睁开眼看他。

“我很有钱,”他默了半秒,似乎在思考用词,“用你们外面人的话,也有很多资源和人脉,无论什么忙,我都可以帮你。”

这人怎么一言不合又炫富呀

“你是百宝库吗?”初颂下意识问。

“如果你想,可以成为你的。”

初颂有种走在路上,莫名其妙被一亿彩票砸死的感觉。

几秒后,她晃晃脑袋,努力让自己回归现实,和樊听年呆一起久了,容易不切实际,她要让自己清醒清醒。

虽然有些话很浪漫,但她还是要回到自己的生活,而且她怎么可能能一直用樊听年。

抱着她的人看她晃脑袋,右手撑住扶手,支住侧脑:“没有安慰到你吗?”

“啊?”初颂转向他。

他目光落在她的唇上:“语言安慰不到你,那要亲吗?”

“”初颂觉得自己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这个人一天到晚就是糖衣炮弹。

正好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她挣扎着从樊听年身上爬下来:“现在不行,我要接电话。”

男人淡淡的应了一声,目光没从她的唇上移开:“嗯。”

电话是美术馆的前同事打来的,这个同事也是在昨天她被拉到群里后,小窗私聊她的女生,叫张欣然。

初颂离职前,两人在一个组,关系还不错。

两人聊了一会儿,对方先是问她为什么离职了还会被拉到竞赛的小群,她回复说是宋辉南的通知,她也非常无奈。

张欣然也不想参加,宋辉南实在不做人,在他手下永远没有晋升机会,官压也重,张欣然本来也有离职的打算,但现在如果竞赛的事情报上去,她至少要在美术馆待到年底。

张欣然:“其实我之前有面试别的公司,如果顺利的话,这两周可能会给我发入职通知,如果参加竞赛,我没办法辞职,就失去了那个入职机会。”

对方公司开的条件很好,离她现在居住的地方也近,她不想错过,而且她也确实不想在宋辉南手下干了。

张欣然:“你的离职手续被扣了多久?”

初颂算了下时间:“过两天才一个月。”

“算了,你都提那么久了还会卡你,我现在提肯定也不会被批。”张欣然语气非常失落。

张欣然:“而且我就算现在辞,竞赛名单已经报上去了,到时候还是要给他白打工。”

初颂皱眉,想了想:“其实宋辉南这样做,并不符合规定,我的离职手续即使再推迟,这个月底也肯定能办下来,他强行要求我参赛,是在我离职后用我的名义,让我做前单位的工作。”

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不符合规定,但一切流程的资料和手续,都在领导那里,而且为了在行业里少一点麻烦,打工人多半都不想撕破脸。

张欣然越说越难受:“但他真的太每次因为他的决策做错事,都把锅甩给我们,还让我们干活,向上面邀功,完全就是压榨,我真想什么都不管,现在直接辞了算了。”

又聊了一会儿,初颂安慰张欣然,再挂电话,思考能不能整理材料举报。

原先有一个项目从她这里经手,她其实知道宋辉南还盗用过前离职员工的设计,上报过国家项目。

虽然并不是重要的项目,但也是违规,她当时有点疑惑,拍了照片,不知道如果真的举报的话能不能用。

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她先联系之前的那位离职的员工,旁敲侧击确认了当时那个项目申报的图纸,是不是盗用了她的私人设计图。

基本确认后,她和对方互通了消息,但没有把自己的事情和想法透露的太准确,对宋辉南有意见,想扳倒他,只是她的一个想法,还要再认真考虑,从长计议。

她因为处理这些

事情,在阳台站了太久,再转回身往房间走时,发现樊听年已经不在房间了。

她疑惑,缓慢停住脚步,叫了一声:“樊听年?”

墙面的扩音器传出一道清懒的男音:“打完了?”

初颂找到斜前方非常隐蔽的扩音器,她往前两步,非常疑惑地和扩音器对话:“你去哪里了?”

对面似乎有水声,再是男人的声音:“隔壁游泳。”

初颂惊讶:“你怎么跑去游泳了?”

樊听年已经从泳池出来,对面安静几秒,应该是他在用浴巾擦身体:“你看起来要打很久,我很无聊,来这里运动。”

确实很久,她打了有四十几分钟。

初颂应了一声,随后又意识到:“你能看到我???”

“那个房间有监控。”

初颂再次头发竖起,那她平时和樊听年在房间发生的事不是都能被看到?????而且他家走廊是不是也有监控????

男人估计是从她不淡定的眼神看出了她的问题:“只是为了安全起见,放有贵重作品的工作室有。”

初颂吓一跳,还以为别的地方也有。

樊听年擦掉耳朵上的水,捡了浴袍披上,走出露台,往初颂在的工作室走,他手腕上的电子设备正在播放工作室的监控画面。

“而且这些监控只会链接在我本人的设备上,我平时也不会打开。”

“那我的卧室呢?”初颂下意识又问。

“没有,只有工作室有监控。”

初颂放下心,不过仔细想,确实也不可能有。

她往后几步,走回沙发上,等樊听年从另一个房间过来,又疑惑:“你怎么这个时候游泳?”

四十几分钟而已,他也不需要专门去另一个房间运动。

“有些热,想游完过来洗澡。”他回。

“”

“你要洗吗?天很热。”他又问。

“”

第33章

再之后是墙上的扩音器被切断,应该是他快到了。

初颂站起身,往门口走了几步,想过去帮他开门,刚走到房门前,门被打开,她撞进他怀里。

他身上是薄薄的睡袍,腰带没系,她额头贴在他的前胸,被他单臂搂住。

他的手臂和胸前还挂着刚游泳时的水珠,此时也沾到了她的身上,是很清爽的泳池的味道,但莫名让人觉得热热的。

她推着他的腰,想从他怀里退出来,却被男人转了个方向,从后单臂揽腰,直接抱起来。

初颂吓了一跳,轻拍他的手臂:“放我下来。”

樊听年另一只手摩挲过她手臂刚刚碰到自己的地方,给她看沾有水的指腹,还是那个淡淡的语气:“沾到水了,不洗吗?”

初颂被放在休息间的浴室时,身体微微发烫。

休息间的浴室虽然也大,但不比樊听年卧室的那个,相对来说面积小一点。

放浴缸的地方在凸出的露台,落地窗是单面镜,坐在浴缸里,透过近在咫尺的落地窗,能看到外面奔涌的海浪和素白的沙滩。

而她身后的男人已经把浴袍脱掉了。

他扶着她的肩膀,低头把她颈后的水珠吻掉,低声询问:“从哪里开始脱?”

初颂惊了一下,往前站,被他左手抵着腰搂回去,他垂眸扫了眼她的衣服,似乎在研究她挂脖的系带。

城堡里的温度一直维持在很舒适的二十二度,不出门的话,即使外面天气降温,在这里也可以穿裙子。

樊听年手指勾着她颈间的系带,挑开,裙子骤然下落,初颂没有一点准备,伸手捂住。

浴室光线明亮,朝南的落地窗采光很好,正是上午,日光照耀。

男人从后靠近,胸肌腹肌完全贴住她的后背,初颂甚至被他硬挺的肌肉硌得有点痛,她捂住衣服的手被拨开,裙子掉下去。

初颂里面是和黑色裙子一样颜色的款式,她被拨着肩转过去,正对他。

他右手绕到她的身后,俯身,低声询问:“我帮你脱?”

他明明已经在做了,却还是要问她,先是上面,再是下面,然后一分钟后,抱她走进蓄满水的浴缸。

浴缸最上层浮了一层精油泡沫,勉强让人没有那么羞耻,但初颂还是把脸压在他的肩膀上,一直没有抬起来。

“为什么要大白天”她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嗓音似乎浸了水。

樊听年抬起她的下巴,低头亲了一下:“因为晚上你总要求关灯,我想看清你。”

他把她往上提了一点,让她的肩膀露出水面,然后翻身,带着水纹波动,覆在她的身上,他右手强制性的抬起她的下巴,从她的前颈吻下去。

她的后背紧紧贴在浴缸壁,被他亲得很轻地瑟缩,他抵在她身前,高大清健的身体完全笼罩她。

初颂只能两手扶住他的手臂,小声抽泣,他亲到她的锁骨以下,她被他的唇蹭到想哭。

他抬手摸到她的眼尾,似乎是示意她哭出来,随后大而修长的手,又托住她的半边脸,让她咬住自己的指尖,她哭泣的声音变回低声呜咽,更加悦耳。

他很满意她的声音,他很喜欢听她哭,特别是在这个时候哭。

他的唇移回来,咬住她的耳垂,扣住她的腰让她翻身,趴在浴缸边沿。

“想喝葡萄汁吗?”他低头问她。

他的声音比夜晚时更加低沉性感,初颂回头看他,看到他已经从旁边墙内镶嵌的冰箱里拿出她经常喝的那种葡萄汁。

他扶住她的下巴,喂给她一口,又把剩余的一些从她的后颈倒下去,紫色的葡萄汁挂在白皙的皮肤上。

他低头,顺着汁水流过的路径吻过她的脊背。

葡萄汁很凉,初颂被吻得一抖,抓住他的手腕,低声啜泣地叫道:“樊听年”

怕她的身体挤压在浴缸内壁会疼痛,他一只手臂横在她的锁骨以下和浴缸之间,垫在其中,抱住她,然后把她压在浴缸里。

从后用手指,似乎比面对面时,指骨在的位置更加准确。

初颂仰头吸气,掐住他的手臂,身后的男人靠过来,低头,安抚性地亲吻她的后颈,然后右手把她的下巴扶起来,让她不要咬自己的唇,而是指尖探入,压住她的舌尖,让她咬住自己的手指。

一波一波汹涌,初颂摇头,想制止他,他已经提前停止,稍稍离身,右臂重新隔在她和浴缸内壁之间,然后初颂听到撕开安/全/套的声音。

再之后没几秒,她被狠狠地压在了浴缸壁上。

有他的手臂垫在其中,一点不痛,但她感觉到身后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把她再次往上提,让她的上半身露出水面,他帮她把发丝撩开,低声在她耳边:“浴缸的水很干净,活水,经过清洁和特殊消毒,不会对你的身体有任何伤害。”

初颂能感觉到,刚刚这段时间,浴缸里的水已经自动换过两次,水面的精油泡沫早就没有,甚至滴入水中的葡萄汁也早已不在。

但初颂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回答他。

他抚/摸她的腰,提醒她腰塌得太厉害,这不是一个舒适的姿势。

片刻后,他咬住她的耳朵,像做学术报告一样问她的感觉。

如果初颂回答的不是他想听的,他就掰过她的下巴,深深吻她,诱导的语气,让她再回答一遍。

等浴缸旁的收纳筐里掉落两个空掉的包装袋时,这场“折磨”终于结束。

初颂抬抬眼皮,看到窗外太阳已经再度升,明显已经是正午的日光。

“你管这叫折磨?”男人掐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过去。

她颊边还有泪痕,樊听年低头吻了吻,纠正她:“你的措辞非常不准确。”

初颂没有力气推开,由着他从额头亲到脸颊。

她哑着嗓子跟他解释:“这只是一个夸张的比喻。”

“我不喜欢。”这是一个贬义词,意味着她不喜欢刚刚的活动,但他非常喜欢。

他喜欢到甚至想和她再来一遍。

但她态度很强硬地拒绝了。

“真的不行!”初颂难得的提高音量,想到他刚刚在她身上喝葡萄汁,整个人又开始发烫,“我会死在这里的!”

男人搂抱住她,眼神情浅,认真打量过她的神情,用很学术的语言回答她:“女性和男性不同,女人可以在短时间内多次性/高/潮,不会对其身心造成任何伤害。”

他说完,扫了眼一旁的收纳筐,脸色淡淡:“而且今天才两次,你

一般到第三次腿才会发抖,第五次才是你的极限。”

初颂脸颊红到爆,瞪着他,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以后这个活动,最多只能有三次,不可以有五次!”

掐着她下巴的男人挑了挑眉:“好。”

他以为她最多说只能有两次,很好,比他预想的还多一次。

午饭是在樊听年的工作室吃的,整个下午,她都没有从休息室出来过。

她下午什么也没有干,一直在樊听年的休息间睡觉,休息间的床和他卧室的一样软,被子也很好盖,很轻很舒适。

她甚至想走的时候问樊听年能不能拿走一条。

一直睡到下午五点,男人过来叫醒她。

她实在太累,脸颊蹭蹭枕头,从睡梦中清醒过来,转头看向拿着她的手机坐在床侧的男人。

“怎么了?”她声音中染着将醒未醒的困哑。

樊听年坐在床边,抬手把她滑落的被子扯上去,神情淡淡:“你那个该死的竞赛群又给你发消息。”

自从因为竞赛,她和段林生多聊了两句后,他就一直称呼这个群为“该死的竞赛群”。

初颂揉揉头发,终于恢复清醒,拉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她其实不太懂樊听年为什么对段林生的敌意这么大。

段林生只是她的同学,而且除了竞赛之外,她几乎从来没有跟他聊过其它事。

在她迟疑着问出之后,面前的男人单手撑在身后的床面,身体微微后靠。

他认真打量她,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回答她。

片刻后,他扫了眼她的手机,淡淡道:“你的朋友说,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

初颂想了几秒,才想起来很早之前文瑶在电话里说的,她赶紧解释:“我不喜欢他。”

樊听年盯了她一会儿,貌似在确认她说得是不是真的。

良久,他点头:“嗯。”

“那你以前喜欢过他吗?”

“以前也不喜欢”醒来之后再盖被子有点热了,初颂掀开一点,咕哝,“只是上学的时候觉得他成绩好,品性好,很欣赏他。”

“那你喜欢我吗?”注视着她的男人又问。

初颂刚醒不久,反应还有些迟钝,而且说实话,她和樊听年不算“正常健康”的恋爱关系,第一次被直面问这种话,她下意识愣了一下。

就是这愣神的两秒,男人欺身上前,握住她的脖颈,把她压在了床上。

他握住她脖颈的手只是虚虚拢住,但拇指反复摩挲她的前颈,压迫性依旧很强,俯身望着她。

他语气低沉,有一丝危险:“你犹豫什么?”

“你上午才睡过我。”他沉沉声音说到。

初颂突然被他侵略性极强的问话搞得有点懵,她当然没有不喜欢他,只是她总是要离开的,而且他的家族,他的地位,两人的关系肯定无法长久维持,所以刚刚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要说什么而已。

她拉住他的手腕,想让他松开自己,嗓音软软的:“我没有你先放开我,你突然压住我做什么?”

“你还没有回答我。”他半跪在床上,把她压在身下。

他仔细打量她的表情,不错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你的目光在乱瞟,你在思考,你在思考什么?”——

作者有话说:[狗头]

第34章

房间中央的床铺偌大而柔软,床品深灰色,四角垂着轻而薄的纱幔,身型高大的男人半跪在上面,按住身下的女人。

初颂:“我没有在想什么,只是你突然这么问我,我没有反应过来。”

樊听年敏锐地感觉到她的犹豫。

“你在撒谎。”他握住她脖颈的手微微收紧,并不会伤害到她,但钳制的意味更加明显。

初颂真的被吓到,两手抓住他握自己的那个小臂:“樊听年”

她的声音放低,又软:“你弄得我很不舒服。”

因为她的这句话,他松开手,改为抚住她的腰,他低头靠近,下巴蹭在她的鬓边:“你还没有回答我。”

他把她完完全全卡在自己身下,他的动作其实很轻,无论是锁她的手腕,握住她的脖子,抑或是扣住她的腰,仿似轻拿轻放,但控制的意思非常鲜明,不许她离开半步。

初颂被他按在柔软的床铺里,满身都是他的气息。

“喜欢我喜欢你。”她确实也喜欢他,她并没有说谎话。

她能感觉到身上的人明显气势软下来,没有刚刚那么吓人。

不过下一秒,他又轻松托住她的下巴,用侧脸蹭蹭她的鬓角,阴沉的语气:“回答得太慢了。”

他一手还搂在她的腰上,另外一只手撑在她的身侧。

初颂实在没办法,想了想,侧转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其实她在清醒的状态下,从来没有主动亲过他,所以现在做这个动作,其实是有点不好意思的,撤唇时,脸有些热。

然后她感觉到樊听年撑在她身侧的手改为抚摸她的脸颊。

他直起身,俯视了她一会儿:“我原谅你了。”

初颂松了一口气,又听他道:“但你哄人的方式很没有诚意,电视剧里一般都亲嘴。”

“”初颂刚坐起来一半,听到他这么说转过去,触到男人淡淡的视线。

他肯定背着她又乱看片子了。

他到底一天到晚都在看什么!

他倾身靠过来,唇几乎压在她的唇角,右手抬起,温柔地揉了揉她后脑的头发:“我说你哄人太没有诚意了。”

初颂觉得他应该不是在勾引自己,但又确实被他勾的云里雾里,她没忍住,稍稍往前,吻上他的唇角。

男人扣在她的后脑的手轻拨了一下,让她亲对位置,然后舌尖撬开她的唇缝,探入,再勾住她的唇舌,加深这个吻。

没过多久,初颂被亲得气喘吁吁,她的两条手臂又被他捉住,圈在他的脖颈上,她被他托住大腿,整个人几乎被他抱在怀里。

他的怀抱太有安全感,每次抱她,都是完全裹住。

初颂喘着气,抵住他的肩膀推开:“停一下很晚了,要吃晚饭。”

再亲下去,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他们两个还是需要距离远一点。

初颂稳了下心神,把掉落在肩膀下的领口提起来,然后从他的怀抱钻出去,脚探到床下,找拖鞋:“我们一天都没有从工作室出去,万廷他们知道会怀疑的。”

樊听年扫了眼她的动作,弯身把床下的拖鞋拿过来帮她穿上,紧接着直身,目光淡淡地看着她:“为什么又提他?”

初颂“啊?”了一声,转过来,莫名其妙。

“你很喜欢他?”男人看着她,皱眉问。

初颂一怔,赶紧摇头:“不是,我的意思是害怕他们怀疑我们的关系。”

他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她怎么会喜欢万廷,万廷已经快六十了。

吃完晚饭,樊听年要去后面的一栋楼处理一些事情,临走之前,避开苏菲,问她晚上要不要去他房间吃冰激凌。

大晚上吃什么冰激凌!

他又在骗她去他的房间睡觉。

她说不去,樊听年就又问她要不要去喝葡萄汁。

不去!想到中午在休息间喝葡萄汁的场景,她近段时间再也不想喝葡萄汁了。

“好吧。”樊听年抬手抹掉她唇边的果汁,似乎有点失望。

初颂赶紧把他的手拉下来,往后看,然后轻轻拍他的手臂,小声提醒:“不要被苏菲阿姨发现了。”

男人盯了她几秒,很轻地冷哼。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怕被发现,反正没多久就会求婚,万廷他们肯定会知道。

两人站在餐厅的拐角处,看到苏菲似乎要从隔壁房间出来,初颂赶紧松开他的手。

苏菲推着餐车从隔壁门走出来,看到两人,她先是微微躬身,朝樊听年打了个招呼,再是看向初颂

:“颂颂,要尝尝我新酿的酒吗?”

餐车上有几个很漂亮的玻璃酒瓶。

初颂现在看到酒就心颤:“不用了,苏菲阿姨。”

苏菲稍稍歪头,朝初颂做了个夸张的失落表情,她不清楚为什么这两次初颂都拒绝了她的果酒。

不过夸张的表情,只是外国人表达情绪的习惯,她并没有不高兴的意思,随后她又换了神情,朝初颂笑笑,然后看向樊听年:“先生等下是要去后面那栋楼吗?”

樊听年点了下头,

等樊听年走,初颂还有点疑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个时候要过去。

苏菲推的餐车上放的东西有点多,初颂帮她一起推进晚上吃饭的餐厅,帮苏菲摆东西的时候,听她解释。

“樊先生除去自己的工作外,手里还有很多家里的生意,他一直不愿意离开这里回意大利,但他的母亲希望他能继承家里的工作,所以把很多”苏菲把架子上的一个瓶子拿下,擦干净再放回去,找到合适的措辞,“所以把很多产业都交给了他。”

“意大利跟这里有时差,他很多时候都会在晚上开会。”

初颂诧异,她很惊讶樊听年这样几乎不社交的人还能管理好家族产业。

苏菲耸肩笑:“他很聪明,他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孩子,他从小接受的就是精英教育,记忆力异于常人,智商也很高,他不需要付出很多劳动,只要做好重要的决策,细节交给手下的人做就可以。”

初颂看着苏菲脸上的笑,觉得她真的很像一个很亲切又很骄傲的长辈。

“不过除了意大利,他在国内也有很多产业,樊先生的祖父祖母居住在北城,他在国内有一些投资业,大多也和艺术相关。”

苏菲对这些不是很了解,只能报出几个名字,初颂倒是清楚,都是一些很有名的私人艺术或美术馆。

“他很会赚钱。”苏菲总结。

初颂点头,这点她很清楚,樊听年身上总有种不开心就掏出一千万把人砸死的气质。

初颂当然不会去樊听年的房间吃冰激凌,她帮苏菲摆好那些瓶子,就回了自己的卧室。

洗完澡对着镜子涂沐浴乳的时候,又看到了自己腰窝处的吻痕。

不算多,但每个都很深,落在白皙的腰窝处,给人的视觉冲击感很强。

他真的很喜欢亲那里,每次都吮吻到她脊椎发麻,小声嘤咛说不要,他便会落唇再轻轻咬一下,用牙齿磨着那一处皮肤,轻微痛感让她的身体在其他处的生理性反应更强。

她深吸气,整理好睡衣,盖住脊背处遍布的吻痕。

再从浴室出来,靠在床头想整理一下竞赛的资料,放在床头的手机震动,是樊听年打来的视频。

初颂放下怀里的平板,拿起床头的手机,手机刚举起,划开接听键,屏幕那面出现男人裸露的上身。

他好像是刚回到房间要洗澡,手机架在浴室的台面,正对淋浴间,而他本人刚脱掉上身的衬衣,只穿了一条裤子。

腹肌和人鱼线埋进裤腰,正对镜头看她。

尽管已经见到他这幅样子很多次,但每次她都还是会被他勾到,她耳朵微烫,不自觉地扯起被子盖住一半自己的下巴。

她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人之常情”。

男人单手解掉右手的腕表,轻丢在洗手池的台面,他的右手手腕还带着她那根紫色的小皮筋。

裸着上身,戴着那根皮筋,莫名有些涩涩的。

他扫了眼镜头里她的样子:“要睡了?”

初颂点点头,然后右手再次悄悄地往上提了点被子,遮住自己的小半张脸。

他扫过她的神情,正经的神色说着直白的话:“但我还是有些想你。”

初颂:“晚饭不是才见过吗”

男人从镜头里扫了她一下,没有答话,再之后她看到他把手机从洗手台上拿起来,一起带进了淋浴间。

淋浴间的热水打开,屏幕前瞬间蒙了一层白茫茫的雾气。

初颂有些看不清,只能看到镜头里他模糊的影子,他貌似又把手机放在了哪里,支在比较高的位置,从她这侧,只能看到他的上半身。

然后她听到他说:“我能想着你做一些事情吗。”

他的声线依旧是清淡的,显得有一些禁欲。

初颂反应过来,刚想说不行,又听他说:“我看到了你的发绳,moltobella.(很漂亮)”

初颂不自觉地又往被子里缩了缩:“你说什么?”

男人的声音传来,和在床上一样夸奖的语气:“我说和你一样漂亮。”

他总是非常会夸人。

初颂耳朵又红了,她的眼睛也有点和镜头一样雾蒙蒙的了,她有点后悔,今天晚上应该找他一起睡觉的——

作者有话说:明天下午2点加更[星星眼]

第35章

初颂最后是脸蒸着热气睡着的。

幸好出发去伦敦的日子是五天后,不然初颂怀疑真的到伦敦时,自己那双腿要废掉,这几天樊听年总是以马上就不在这里为由,贴心询问她要不要试试其它地方。

他们甚至在他经常游泳的那个私人泳池试了一下,半开敞式的泳池,有能自动开启,全封闭式的遮盖挡板,和休息间的浴室一样,同样是遮阳的单面镜,即使玻璃降下,保证隐私的同时也能看到海滩的风光。

有钱人对身体健康尤为看重,这个私人泳池的水每天定时活水更换,和花洒流出的洗澡水一样干净。

但龟毛如樊听年,在开始之前还是看了泳池内壁的面板,确认水内的菌群,温度和清洁度。

“很合适。”他确认之后用这样正经的声线告诉她。

初颂搂着他的脖子,羞愤到想死,只能脸埋在他的肩膀上,催促他快一点。

他抱起她,把她压在泳池内壁上,单臂托在她的臀下,询问她速度与深度。

他问得非常直白,不回答就轻抵着她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言语和生理的双重刺激下,她比平时更容易一点。

“不要再问了”初颂攀着他的肩膀,脸偏向一侧,间隙中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艰难拒绝道。

抱着她的人稍挑了一下眉尾,右手探下去,摸到一汪不属于泳池的水,他低头咬住她的脖颈,缓慢,每个字都咬得清晰:“但你似乎很喜欢。”

“每次我问你,你收缩的力道都非常重。”

“所以是喜欢吗?”他的下巴蹭在她的脖子上。

水温适中,但初颂却从耳朵到脖颈,再往下都烫得不行,她艰难呼吸,点点头。

如果她不回答,樊听年有的是办法从她的嘴里撬出正确答案。

结束时他抱着她从泳池走上来,从一旁架子上捡了浴巾,把她完全裹紧。

初颂在他怀里被往上颠了一下,她下意识圈住他的脖颈,他甚至只是一只手臂抄在她的膝弯下,就能轻松横抱住她。

这个姿势,初颂后背悬空,只能紧紧搂住他,樊听年在这个时候低头,视线落在她的脸上,锁住她:“我希望你这样抱着我,而不是把手臂搭在别处。”

刚刚在泳池时,身体的感觉太高涨,初颂现在有些迟钝,等反应过来樊听年是让她抱他紧一点时,人已经被放在了座椅上。

他躬身站在她身前,看着她的眼睛,似乎还在等待什么——但是初颂不知道。

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

眼看了几秒初颂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是不是刚刚没抱他,他现在觉得她应该抱他一下。

她半是疑惑地伸出手臂,抱了一下他的肩膀。

随后被满足的男人稍直身,揉了揉她的头发,在她脸上奖励似的亲了一下,沙哑声音:“做得很好。”

再之后他起身,在她身旁的躺椅上坐下来。

他没有穿衣服,只在腰间围了浴巾,两腿半敞,面对她坐,敞开的两腿似乎把她包在了自己势力之内。

初颂对他的这句夸奖莫名其妙,但又莫名地夸得有点耳红。

“我们在伦敦呆三天,之后顺路去意大利,呆四天,再回来。”

初颂还在盯着他胸肌上往下掉落的水珠看,半秒后才反应过来,迷茫的:“去意大利?”

去意大利干什么,她记得比赛的主办地只在伦敦。

不过想到前天在餐厅时苏菲说的话,觉得大概是既然都去了那里,樊听年要绕到趟家里,处理工作。

“是要处理你工作上的事情吗?”初颂对他家的事情不太了解,委婉问道。

工作,什么工作?他是为了给她买戒指。

“不是。”他冷淡答。

初颂对他的事情没那么好奇,扯起身上披的浴巾一角,揉了揉头发:“哦。”

再之后她没再有疑问,专注地吹头发,但樊听年的视线似乎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很专注地看着她,像是在等她问什么。

但过了两分钟,她还是在擦头发,什么都没有问。

于是樊听年开口了:“你喜欢什么颜色的宝石?”

“红钻,蓝钻?”樊听年只是象征性地举例了两种。

“啊?”初颂还是有点懵,抬头看过去。

“算了。”樊听年站起来,这种事情直接问出来没有意义,还是要先准备,才有惊喜。

他起身,坐到她身边,单手圈住她,另一只手捉住她的右手,拇指在她几根手指的指跟反复摩挲了一下。

她应该戴什么颜色都好看,可以不同颜色和种类的宝石都订做一枚,任她挑选。

他一直在看她的手指,脖颈,初颂终于有点疑惑,把头上的毛巾拿下来,询问:“你在做什么?”

樊听年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了她一下,淡淡道:“没什么。”

即使初颂有点莫名其妙,但被樊听年吻得很舒服,所以她不由得也凑上去,亲亲他的脸颊

虽然只是短暂的恋爱,樊听年总说喜欢她,她想她也应该表达一下。

“樊听年我喜欢你。”

男人貌似被亲得开心,左手拢在她的后脑,低沉的声线:“我也是。”

出发的前一天,初颂在自己的卧室整理行李。

因为要去一周,而且不确定都要见到什么人,所以她打算多带一些衣服。

去伦敦为比赛签字走流程的事情还是告诉了舒昂,舒昂主管樊听年工作室的相关事务,这种事瞒不过她。

舒昂打电话过来时,初颂为自己增加了打工人的工作量而感到抱歉。

她拿着已经接通的手机坐在床侧:“对是因为我要参加AMND的比赛,樊先生说以他工作室的名义推荐参赛。”

“是你要组队参赛吗?”舒昂翻看刚下属送来的资料。

樊听年在UTE的同事打电话过来时,说的是参加比赛的那位,是樊听年的伴侣,她在听筒听到这句话时愣了一下,但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参加比赛的是初颂。

后来看到对方学生传来的文件,看到初颂的名字,想着可能是在沟通时没有说清楚,樊听年从不用自己的名义给任何人行方便,所以对方看到是个适龄女生,就下意识这么以为了。

初颂简单解释了自己比赛的事情。

舒昂:“好,我知道情况了。”

不过舒昂还是有点疑惑,签字这种事不需要樊听年亲自到场,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他在圈子里地位又高,即使远程电子签署文件也是可以的,不清楚他为什么非要亲自去一趟。

不过舒昂不像万廷,她和樊听年是平辈,也是实实在在的下属,对老板的事情没有任何多嘴的余地。

电话挂断之前,初颂也向舒昂表达感谢:“即使过去,我也不会耽误我手里的工作,第三批设计图的图纸已经在昨晚完成,今天我和小爱还有章章核对检查过细节,就可以发给你。”

初颂的工作能力很强,也一向守时,到现在,每一次图纸的交付时间都早于先前定好的时间。

而且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每一次交上的图纸,樊听年都出乎意料地格外满意。

似乎图纸怎么样不重要,只要设计师还在就行。

舒昂在那端态度温和:“好的,辛苦了。”

可能是城堡的工作确实轻松,大家从不加班,也很少有人会提前完成手里的工作,所以初颂这种保留了社畜习惯的“高效率”确实让舒昂觉得她辛苦了。

出发去往伦敦,乘的是樊听年的私人飞机。

初颂从来不知道在这个海边城市,在靠海的地方甚至有一个小型的私人飞机场。

初颂和其它工作人员坐在一起,左边坐的女生是樊听年团队的一个工作人员。

年龄比她大几岁,今年刚过三十,也是从意大利调来的工作人员,原先是樊听年母亲的下属。

她是中国人,但可能是在国外待久了,和苏菲还有先前在古堡见过的其它意大利人一样,性格热情奔放。

两人落座,她先是夸了初颂的耳钉,紧接着又说她的皮肤好,嫩得像能掐出水,是看了就想捏捏的脸。

初颂被夸得不好意思,只能很腼腆地笑,然后也夸她的项链好看。

飞行时间长,长久的沉默会让人耳鸣,所以女人多和她聊了一会儿。

工作上的事情聊完,话题无意中转到了樊听年的身上。

“樊先生还有个弟弟,虽然他是家族产业的唯一继承人,但这次会去意大利,可能也是先生想整顿家里的生意。”

这种富贵家族弯弯绕绕的事情多,争家产这种事屡见不鲜。

“弟弟?”初颂惊讶,她记得樊听年说过他没有任何兄弟姐妹。

“对,”女人点头,“是樊先生的母亲在他的父亲去世后,跟一个意大利人又生的孩子,不过那个男人实在很烂,樊先生母亲的家族把对方除名了,樊先生本人跟他这个弟弟关系也不太好。”

初颂点点头,虽然她也好奇,但她觉得探究别人的家事很不礼貌,所以没有多问。

但身旁的女人提到樊听年的弟弟,笑眯眯,又八卦的夸奖:“先生的弟弟跟他长得很像,比他小七岁,今年刚十九。”

“我去年去意大利的时候还见过他,和樊先生一样,眼睛是深绿色的,很漂亮,不过就是总是跟他哥哥对着干。”

女人撑着脸,笑了笑,随后也觉得自己貌似说了太多关于老板的事不太好,结束了这个对话——

作者有话说:来晚啦,发个红包[撒花]

第36章

比赛走流程的事很顺利,他们甚至只在敦伦停留了两天,再之后就转到意大利。

樊听年工作室的活动范围主要在两个地点,一个就在米兰,樊听年的居住地,另一个在伦敦。

最近伦敦的工作室有一些工作需要完成,所以跟来的大部分工作人员都留在了这里,只有少数几个跟随他们回意大利,其中一个就有来的路上坐在初颂身旁的女人。

从伦敦辗转米兰的路上,两人又聊了不少。

对方叫张薇,她由于工作性质的原因,要经常往返米兰和国内两地,一路上又给初颂讲了些工作中的趣事,两人相谈甚欢,下飞机前还互相加了微信。

下飞机后,初颂被“分到”了和樊听年坐一辆车。

舒昂听到这话时,抬头略有些惊讶地看了眼樊听年,再是扫了下身边的初颂。

樊听年洁癖又龟毛,他的车如果不是还需要个开车的,可能连司机都不会有。

今天天气稍凉,男人穿了很薄的黑色长风衣,风衣的下摆到小腿的位置,他轻掀眸,目

光落在初颂身上,轻描淡写,对舒昂解释:“我需要她跟我汇报接下来工作室物品的设计方向。”

初颂站在舒昂身后,也看回去。

她不信!!

工作室的图纸已经出来大半,再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初颂就可以结束工作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