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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61 我爱你我离不开你

云乔皙被打得吐出一口血, 目光冷冷盯着她,面上满是愤恨之色,她看了一眼阳城子, 他正运功疗伤,已经管不了她了, 许昭月的修为比她高, 她和她硬打是打不过的, 可是……云乔皙摸出她怀中的丹药,她还有这个。

许昭月看到她手上那枚丹药,面色不禁变了变, 作为一个丹修许昭月自然认得此药,这是大力丹,服下之后可以快速激发人的潜能,让人在短暂时间中获得巨大的法力,不过强效药都有反噬作用,这也是清虚派的禁药,已经无人炼制了,云乔皙竟然能拿到。

云乔皙也知道服用这丹药的后果,可是她已经顾不得许多了, 她只想杀了她,尤其是想到她刚刚看到的画面。

她最尊敬的师祖, 那个高高在上就如仙人一般不染凡尘的师祖却在许昭月面前失了态,就好似她一直敬仰的神明被认拉下神坛, 这让她怎么不愤怒?她只想杀了许昭月, 杀了她为师父报仇,杀了她,师祖便不会有污点。

云乔皙将丹药吃下去, 她握着挞龙鞭猛然一挥,只听得一阵震耳的空气抽打声,药效起来得很快,云乔皙褐色瞳仁瞬间就变成了红色,她的修为也提升了很大一截。

“为了对付我偷吃禁药,杀敌一万自损八千,云乔皙你傻不傻?”

“我会杀了你,只要能杀你,一切都值得。”

“你那么肯定你能杀得了我么?”

“不要废话了!”

云乔皙话落,握着鞭子就向她抽过来,这禁药果然威力十足,她这一鞭来势汹汹,杀意雄劲,许昭月虽躲过了一击,却也被鞭子的力道震到,只觉得浑身一阵麻痛。

云乔皙吃了禁药,许昭月知道不是她的对手,不过她也不着急,慢慢磨着,等她药效过去,到时她要杀她易如反掌。

云乔皙知道她时间有限,向许昭月袭去的每一下都是杀招,许昭月连连躲避,每一次都躲得很惊险,最后一次她躲避不及,挨了一记鞭尾,许昭月有法力护体倒是没有伤及性命,这一记鞭尾却也将她激得后退几步,然而她还未稳住重心,云乔皙的下一记鞭子便接着打了过来。

力道千钧来势汹汹,这一鞭子要是落在许昭月身上许昭月必死无疑,安乾道君如今身受重伤,他的冰魄已经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了,可是被安乾道君修复过的无敌伞是一件超强法器,可以挡下云乔皙一击,许昭月握着伞柄,正要以伞面抵挡,然而那鞭子落下时却有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恩赐手肘交叉挡在身前,运转法力成盾抵挡,然而吃了禁药的云乔皙修为已经到了元婴后期,她手中的挞龙鞭是阳城老祖亲手炼制,威力无比,她汇聚法力于鞭身,恩赐灵兽十阶的修为在修士中最多就是元婴中期,禁药的药效加上挞龙鞭的威力,这一击下来直接将他用法力化成的盾击破,鞭身的威力却丝毫不减,硬生生打在他身上,力道直击他内丹。

恩赐后退两步,只觉腹下一阵剧痛袭来,喉间一片腥甜,他没忍住呕出一口血。

云乔皙根本没料到恩赐会突然出现,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要收回鞭子已经来不及了。

恩赐吐出几口血,身体支撑不住,一下跌坐在地上,云乔皙见状急忙跑过去,她只想杀掉许昭月,她从未想过要伤害其他人,尤其这个人还是念皙。

“念皙,念皙你没事吧?”云乔皙又气恼又愤怒又心疼,她眼中已蓄满泪水,怒声质问道:“你在做什么?她都不要你,你为什么还要护他?”

恩赐捂着胸口,疼得眉心蹙紧,他冲她道:“我不叫念皙,我叫恩赐,那是我主人给我取的名字。”

云乔皙怒道:“都这个时候了你为什么还要在意这些?”

恩赐知道他的内丹被打碎了,他的五脏也被挞龙鞭震碎,他知道他活不长了。可他也没觉得有什么遗憾,他本来就该死了,在不周山上的时候他就该死了。

可是要死,他也要死在主人身边,他已无法再站起来,只挣扎着一点点向许昭月爬过去。

“你在做什么,你在做什么?”云乔皙又愤怒又难过,“我在这里,你都不看我一眼的吗?你曾经也是护着我的啊!”

恩赐仿若未闻,他的眼睛盯着前方的许昭月,她是他的主人,他要在死之前爬到她身边去。

许昭月目光复杂望着他,“你何必如此?”

“主人……主人可否原谅我?”他声音艰难冲她道,“我从未忘记过主人。”

许昭月早已与它断了关系,可今日他以命相救,她内心也不是没有触动的。

好像一切都不重要了,一切的恩怨,在生死面前都不重要了。

她冲他笑了笑,“我原谅你。”

恩赐也笑了,释然而满足的笑,他道:“可否还能像我幼时那样……”他说得很艰难,每一个字都像是用了全部的力气。

许昭月知道他要说什么,她点头,“可以。”

她坐在地上,扶起他的身体,让他的头枕在她的大腿,一下下顺着他的头发。

他满足而笑,“终于,终于又可以靠在主人身上了。”

幼时就是如此,他不能时刻化作人形,总会化出原身靠在主人腿上,主人会一下下帮他顺毛,长大之后,虽然能一直化出人形了,可是这个习惯依然没变,主人也没烦他,他靠在她身上时,她就喜欢揉他的脑袋。

已经许久没有这样过了,他以为他此生再也无法枕在主人的腿上,现在总归是没有遗憾了。

主人原谅了他,主人愿意让他靠近了,可他知道他就要死了。

许昭月扶着他的脑袋,看着他嘴角上带着满足的笑,看着他嘴角上的笑渐渐逝去,看着他眼底升起愉快的光芒,看着那愉快的光芒逝去,而后又看着他慢慢闭上眼睛,她不知道该做何表情,只是任由眼泪溢出眼角。

那趴在她腿上的人渐渐化出原身,而后就再没有了一点声息。

云乔皙跪坐在地上,就这般望着念皙一点点死去,她想起了他们曾经在一起的一幕幕,他总是对她形影不离,她有危险他也总是挡在她身边。

抛开他以为她是他主人的转世,他对她是不是也是有那么一点情感的?

“念皙……念皙……你怎么那么傻?”

许昭月将化成原身的恩赐放到一旁,她站起身慢慢向云乔皙走过去。

云乔皙现在难过极了,念皙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他死了,她的悲痛丝毫不亚于许昭月,她望着许昭月走近,她亦慢慢站起身,面上的难过渐渐转化为愤怒。

如果不是她,念皙也不会死,五师叔也不会离开,师祖也不会受伤,师父也不会成为废人,她都已经是死人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云乔皙握着挞龙鞭,她定要杀了她。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动手,原本还有几步之遥的许昭月一瞬间移到她跟前,她根本来不及反应,许昭月的手指便钳上了她的脖子。

“你的大力丹已经没用了。”许昭月面无表情对她说。

云乔皙不甘心,她催动法力,可全然没用,她完全被许昭月压制,她根本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云乔皙,不知你可否还记得当年死在赤蚺身下的赵晴鸢?”

云乔皙被她捏着脖子,许昭月的法力强过她,她捏她就像捏一只小鸡仔,她哪里还能说得出话。

“不记得也无所谓,反正你去见了她,她自会让你想起来的。”

“你用了姜梦予的元神才轮回,用了这么多年了,也该还了吧?”

云乔皙的眼底渐渐露出惊恐之色,许昭月以手成爪落在她头顶。

“且慢!”

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许昭月的动作,许昭月侧头看去,便见一直在打坐的阳城子已经站起身来,他能说话,想来那扎在他哑门穴的冰棱已被他融化,不过那冰棱多少损了些他的脊髓,他的身体也有所损毁,即便能正常行动,可看着还是比正常时虚弱一些。

阳城子手心上多了一枚丹药,他冲她道:“安乾道君燃烧元神,身上又有噬魂毒,这枚丹药可帮他修复元神,如若他元神不早些修复,他被噬魂毒折磨,必死无疑。”

许昭月知道有一种丹药叫遐微元丹,是修复元神的神药,可是这种药不是一般的丹修能炼制的,不过阳城子也不是一般的丹修,他能炼制出这样的丹药并不奇怪了。

阳城子又道:“这枚丹药换她性命。”

许昭月却没动,她道:“你本就想致道君于死地,我如何相信你这枚丹药是真是假?”

“你可以选择不信,你也可以杀掉她,但安乾道君元神若不及时修复,他必死无疑。”

许昭月犹豫了,如果她放了云乔皙换阳城子的丹药,如果阳城子的丹药是假的,那么她将输得一塌糊涂,如果她不要丹药直接杀了云乔皙,而安乾道君……他燃烧元神,又中了噬魂毒,凶多吉少。

要么放了云乔皙换一枚丹药,或许能救安乾道君一命。

要么杀掉云乔皙,而她并不能保证安乾道君还能撑多久。

她必须得赌一把,赌阳城子会不会骗她。

许昭月并没有犹豫多久,她将云乔皙放开,阳城子将丹药递过来,云乔皙从她手中逃离,急忙躲到阳城子身后,许昭月拿过丹药,看了一眼躲在阳城子身后此时正一脸庆幸却又不忘对她露出一抹嘲讽表情的云乔皙。

好像在对她说,你比我强又怎么样,你依然杀不了我。

一次,两次,三次。

你一次都杀不了我。

许昭月冷笑一声,指尖凝聚出水液,眨眼间凝聚的水液便成一股绳子把云乔皙捆住。

看来阳城子受到的损伤比许昭月以为的还要严重,云乔皙跟他靠那么近,他竟然都来不及出手护住她。

云乔皙被水液捆住,一时害怕起来,她急忙冲阳城子道:“师祖,师祖帮我。”

夬阴天书出自阳城子之手,他自然知道怎么将水液打散,不过受伤的阳城子动作和反应显然比平时慢了很多,在他出手之前,许昭月念动心法,那捆住云乔皙的水液瞬间化出一根根尖针。

许昭月猛然一挥手,那坚针便从四面八方扎进云乔皙身体里,直接钉入她的五脏六腑,云乔皙还来不及惊恐便感觉一阵剧痛袭来,成股的血从她口中流出。

五脏六腑可是藏魂养魄的地方,伤了五脏六腑,魂魄自然也会有损伤。

阳城子抱住她倒下的身体,他看向许昭月,倒是也看不出他脸上喜怒,他问她:“不是说好留她一命的吗?”

许昭月道:“我下手有分寸,并未全部损毁她的五脏六腑,只打了她二魂六魄,她还剩一魂一魄,足以保命。只是少了二魂六魄,往后只怕她要么变痴傻,要么半身不遂,又或者又痴傻又半身不遂。”

此时二魂六魄尚还未散去的云乔皙听到这话顿时一脸惊恐,她冲阳城子猛摇头说道:“师祖,师祖我不要,师祖救我快救救我。”

云乔皙可不是阳城子,阳城子可用内力将冰棱融化,可云乔皙法力不够,而且用了大力丹之后被反噬,她现在根本没法运转法力,哪怕阳城子想用法力助她也赶不上冰棱伤人的速度。

云乔皙会一点一点的疼,慢慢的看着自己变痴变傻,慢慢的看着自己的手脚失去知觉。

阳城子一时半会儿是没法再找麻烦了,许昭月拿着丹药匆匆回到秘境,在回去之前也没忘记将化成原身的恩赐带上,再怎么也是曾经的灵兽,她不能让它曝尸荒野。

许昭月回去的时候就看到阿丑正围在温泉边走来走去,一见到她便像是见到主心骨一般冲她道:“你快看看道君,我一直叫他他都没动一下。”

许昭月见他靠在温泉边,垂着头一动不动,她心头一咯噔,急忙走过去唤他。

“天戟?”

他没应。

许昭月心里发慌,眼泪已不受控制溢了出来,她做了一会儿心理准备才试探着去探他的鼻息,手还未伸到鼻端,就见一直垂着头的安乾道君微微抬了一下头,他略显疲惫,双眼微阖,待看清是她,他轻声道:“你可真是让我好等。”

他声音虚弱,几不可闻,许昭月见状却松了一口气,她破涕为笑冲他道:“是我太慢了,让你久等。”她拿出阳城子给的丹药递到他口边说道:“先把它服下去。”

她近来喂他的丹药也不少,他已经习惯了,没多想就直接吞了进去。温泉里的水已经被他的血染红了,许昭月费了些力气将他从温泉中拖出来,又将他扶到石头房子里放在床上,他元神受损法力微弱,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法用法力烤干,还得许昭月用法力帮他弄干。

许昭月解开他的衣服看了一眼,那伤口实在触目惊心,而且还在不断恶化,许昭月运转水液裹住他的伤口,她的水液能让伤口愈合,就是不知道对于太过严重的伤作用大不大。

服下阳城子给的丹药,他的状态似乎真的好了一些,之前一直很虚弱,连眼睛都不太睁得开,此番躺在床上,他却能一直睁着眼睛盯着她看。

许昭月注意到他的目光,急忙问道:“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虽然他此时虚弱,可许昭月还是看到了他眼底划过的一丝锐利,他冲她道:“本君不会死。”

许昭月松了一口气,还有力气跟她说这些话,精神头是好了很多,她笑道:“好,我知道,你不会死。”

安乾道君又睡了过去,许昭月这才有时间去处理恩赐的原身,许昭月本以为恩赐已经死了,不料她正准备找个地方将他原身埋了的时候,就见那埋在身体里的硕大苍狼脑袋慢悠悠的抬了起来。

许昭月心头一喜,她急忙走上前探了一下它的脉息,它脉息尚在,不过修为全失,现在就真的只是一只苍狼了。

许昭月给它喂了一颗丹药,摸了摸他的头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留着命在将来还是可以化出人形的。”

它的大脑袋轻轻在她手心蹭了蹭,继而又埋进身体里修整了。

许昭月回到石屋中的时候安乾道君已经醒了,许昭月急忙走过去问他:“你感觉好点了吗?”

“你回来时给我服下的丹药是谁给你的?”

安乾道君也察觉到了他的元神在慢慢修复,能修复元神的遐微元丹并不是一个元婴期的修士能炼制出来的。

许昭月也没打算瞒他,如实说道:“是阳城子给我的。”

“他为何会给你?”

“我要杀掉云乔皙,他用遐微元丹换云乔皙一命。”

“阳城老贼弱成这样?能让你当着他的面杀掉他的徒孙?”

许昭月想了想,也没瞒他,“我先重伤了他。”

“重伤?”

“我……用了一些小骗术,趁他分神的时候出手。”

“哦?”安乾道君目光微眯,“用了什么小骗术?”

此时他面色依然苍白,无血色的唇透轻抿着,看上去很虚弱,可他微眯的双眼却有点点锋芒聚集。

许昭月不敢告诉他真相,她道:“我与他下棋……”

她话未说完手腕骤然被他抓住,虽受了伤他力气依然大得吓人,索性许昭月及时歪了一下身体没压到他伤口上。

“你干什么?差点碰到你伤口了。”

他冰凉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目光锁在她脸上,呼出的气息都是冷的,“告诉我,你如何能重伤阳城子?”

他眼神锋利逼人,直刺人心底,受了伤的强者,气势依然将她死死压制着,“告诉我。”

语气发沉,浓浓的逼迫感扑面而来。

许昭月软了声音哄道:“等你养好了伤我慢慢告诉你好不好?”

他伤还未好,她不想让他受到刺激。

“告诉我。”

“……”

明显她不说他便不会罢休,许昭月叹了口气,说道:“我以色-诱惑他,让他放下戒备。”

眼底杀意瞬间汹涌而上,那捏在她下巴上的手指也在下意识收紧,他受了伤声音嘶哑,然而气势却不减半分,“如何以色-诱惑?”

“道君,等你伤好了……”

“告诉我。”

“投怀送抱。”

那捏在她下巴的手重重松开,他没说话,猩红的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她。

许昭月知道这件事是瞒不住的,她道:“除此之外我别无他法,我和他硬打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如果我不重伤他,那么他势必会对道君产生威胁,那种情况下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他眼底情绪涌动,面色紧绷,突然握着她的肩膀将她拉近,咬着牙问道:“他碰了你哪儿?”

“他哪儿都没碰。”许昭月搂住他的脖子,“天戟很抱歉,那种情况下我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他。”

他的唇欺上来,狠狠将她吻住,霸道又毫无章法将她口中吻了个遍,他问:“他有这样对过你吗?”

许昭月忙道:“没有。”

“果真没有?”

“我骗你做什么。”

许昭月毫无退缩面对他的逼视,似乎确定了她并未对他隐瞒,他眼底的冷意渐渐散去,他捏着她的下巴,嘴唇再次欺过来,狠狠在她唇上碾过,舌尖勾缠,她的舌尖被他吮得隐隐作痛,唇瓣也被他时不时啃咬一下,咬完了又用舌尖舔舐着被他咬过的地方,就这样反复几次之后他的动作才渐渐温柔下来,嘴唇一下下贴着她的,他的气息有些乱,呼吸也变得灼热。

“总有一天,本君会杀了他。”

许昭月知道他说的谁,她忙劝道:“那你得好好养伤了。”

他轻轻笑了一声,是他惯常会有的那种蔑视一切的笑容,然而沉默了一会儿,他却突然问了一句,“你为何没跟他走?”

“嗯?”许昭月一脸疑惑看向他,“我为何要跟他走?”

“我身受重伤,他便成了九州唯一的强者,修士慕强是天性,你跟着他走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许昭月盯着他的表情看了好一会儿,确定他这句话并不是在跟她闹别扭。真是奇怪得很,明明刚刚生气,现在又问她为什么不跟阳城子走。

“我只知道,作为道侣要忠诚,要不离不弃。”许昭月抱住他,“更何况,我离不开道君了。”

安乾道君低头望着靠在他怀中的人,那一张冷脸终于难得的缓和下来,“离不开我?”

眼底有亮色浮现,他的声音也明显软了。

“我说过了,我爱道君,不管你什么样子我都不会离开。”

修士天生慕强,追随强者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法则,他也早已习惯,所以他得知她为了赶走阳城子色-诱他,他虽生气但更多的是恐慌。

强者被追捧,而弱者就会被抛弃。

他受了重伤,他被抛弃也不奇怪。

即便他也做好了会被抛弃的准备,可他害怕,害怕被抛弃。

而现在,她却告诉他,她爱他,她离不开他。

一种说不清的情绪在心头化开,安乾道君一时无法自控,捏着她的下巴又吻了上去。

第62章 62 真狗

许昭月发现她的水液对于安乾道君的伤并没有多大作用, 水液能让伤口愈合,可是愈合的速度远远赶不上恶化的速度。

这样下去可不行,得早点治疗伤口才是。许昭月想到了医心谷, 这种外伤医心谷最是拿手,而且医心谷没那么多纷争, 只要是正道人士便可收留救治, 安乾道君的伤不能再拖了, 得尽快将他送到医心谷。

她想到了她曾经结识的医心谷弟子熊文斌,如果诚心拜托,想来熊文斌也会帮忙的。

腌奴如今不知去向, 熟湖车也没人驾驶,许昭月想着她还有个肥猫飞行法器,她将法器拿出来带着安乾道君一路前往医心谷,在离开之前许昭月还特意交待阿丑帮忙照看一下恩赐的原身。

为了避免麻烦,许昭月特意给两人易了容,一天时间不到两人便来到医心谷附近的一座小镇,有不少来前往医心谷看病的修士选择在小镇中下榻,所以重伤的安乾道君倒也不惹人眼目,再加上两人易了容, 一路行来也没有人认出他们,客栈伙计甚至还帮忙将安乾道君扶到房间。

“你先在这边休息一会儿, 我去医心谷找人,很快就回来。”

安乾道君没说话, 只是静静望着她, 许昭月想着这人以前是何等的威风,他往那里一站便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望而生畏,可现在身受重伤, 连坐都坐不起来,更别说耍威风了,看着不免让人心疼。

许昭月帮他将被子盖上便转身出去了,从客栈大堂路过的时候许昭月听到有几个修士正在议论,他们议论的是清虚派那场大战,九州两大巅峰强者,阳城子和安乾道君。

“听说阳城老祖将安乾道君打成了重伤,安乾道君一怒之下燃烧元神将整个清虚派都毁了。”

“没想到安乾道君那么厉害还是不敌阳城老祖。”

“谁说的啊,我听闻安乾道君是中了噬魂毒,当时毒发了才不敌,若是安乾道君没有中毒,谁不敌谁还不清楚呢,更何况安乾道君最后还将整个清虚派都毁了,这么一算阳城老祖才是不敌的那个吧?”

“这两人究竟为什么打起来。”

“据说是因为阳城子知道了安乾道君的体质。”

“什么体质?”

“你竟还不知道?听说啊,这安乾道君是天上地下一枚灵丹。”

许昭月听到这些议论不禁皱了皱眉头,她下意识摸了一把脸上的易容,她易容还在,只要不熟悉她的人是认不出她的。

看样子安乾道君的体质已经不是秘密了,如此一来他就危险了,得赶紧将他送到医心谷才行,只有尽快痊愈他才能保住自己。

医心谷虽靠近北方,因正北方向横亘着一座大山挡下了北下的严寒,又加之地处低洼地带,气候湿润,所以谷内四季如春,特别适合人病重之人修养,每年来医心谷看病的人多不胜数。

医心谷门口有两个守门的弟子,其中一人见她走近便问道:“请问姑娘有入门牌吗?”

要拿到入门牌的人才能进入医心谷诊治,许昭月并没有入门牌,而且拿到了入门牌也还得排队,她能等安乾道君也等不了。

许昭月冲那弟子道:“这位师兄,我是医心谷弟子熊文斌师兄的朋友,我今日来是有要事找他,不知师兄可否帮我叫一声?”

那两个弟子对视一眼,态度顿时就好了许多,“原来你是来找熊师兄的,不知你叫什么名字,我去帮你叫来。”

许昭月道:“你只需告诉熊道友,我叫邵月。”

那弟子进去没一会儿就出来了,身后果然跟着熊文斌,熊文斌一下没认出她,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一脸惊喜笑道:“邵月姑娘,真的是你。”

自那日门派大会一别两人就没再见过,没想到她易了容熊文斌还能认出她来。

“熊师兄,好久不见了。”

熊文斌抓了抓脑袋,有点不好意思,“不知道邵月姑娘远道而来找我何事?”

“我来找熊师兄帮个忙。”

“邵月姑娘请说,若我能帮一定竭尽所能。”

许昭月便压低了声音冲他道:“还请熊师兄帮我救个人。”

熊文斌虽然一直留在医心谷,但医心谷里经常有来往的病人,所以谷外发生的事情也能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会儿听到许昭月这话他便有个猜测,他小心翼翼问道:“不会是安乾道君吧?”

“正是。”

“这……这……”

熊文斌明显很为难,许昭月也很清楚,安乾道君如今身份敏感,他是仙丹的事情已经不是秘密,如今他身受重伤,自然会引得不少人对他血肉生出觊觎之心,医心谷不想惹麻烦也可以理解。

不过许昭月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她冲熊文斌一拱手说道:“熊师兄宅心仁厚,还望熊师兄能帮我一次。”

熊文斌为难道:“这件事不是我能说了算的,我还得去问问谷主。”

许昭月道:“还望熊师兄帮忙劝劝谷主。”

熊文斌并没有直接去找谷主,而是先去找了师姐荀青,荀青师姐颇得师父宠爱,只要荀青师姐相劝师父便一定会救。

荀青听到熊文斌的话也是一脸凝重,若是医心谷收留安乾道君的事情传出去,定然会引起不必要的纷争。

熊文斌道:“我这条命还是邵月姑娘所救,我们医心谷也算欠邵月姑娘一个人情,还望师姐帮帮忙。”

这话倒是不假,他们确实欠了许昭月一个人情,荀青想了想说道:“我这就去同师父说一声。”

医心谷谷主君无殇的房间在一片桃林中,地处僻静环境优美,荀青在门上敲了敲,只听得门内传来一道清润的声音道:“进来。”

荀青推门进去的时候君无殇正在整理药品目录,君无殇的右侧放了一张小桌,此时那小桌前坐着一个扎着两个童髻的小男孩,见到荀青进来他目光一亮,正要打招呼,可想着爹爹还在旁边,便按捺下激动,冲她调皮眨了眨眼。

荀青对他笑了笑,继而便对上了上首男人看过来的目光,她急忙拱了拱手说道:“师父。”

君无殇看了她一眼又继续低头写字,问道:“何事?”

荀青便将熊文斌所求之事跟他说了,君无殇动作微顿,沉吟道:“安乾道君?是个麻烦。”他抬首向她看过来,“你想救吗?”

荀青低头避开他的目光,说道:“还望师父拿个主意。”

“你说救我便救。”

“……”

荀青沉默片刻说道:“那便救。”

熊文斌出来将这消息告诉许昭月的时候许昭月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医心谷汇聚了众多名医,医心谷谷主君无殇更是难得的医圣,君无殇肯点头安乾道君这下便有救了。

蒋天戟躺在床上,身体受伤了不能动,脑子却还清醒,他目光时不时扫向门口,她已经离开很久了,她为什么还没有回来,她是不是不会回来了,虽然她说过她爱他,离不了他,可他还是时时忧虑。

他受伤了,他不再是那个厉害的安乾道君了,强者为尊的世界,大家儒慕的只有强者,她是不是觉得他受伤了不够强护不了她了?她是不是就不想要他了。

他内心风暴骤起,眉眼一瞬间冷凝,就算他受伤了他也是安乾道君,她若是敢离开,待他伤好,他定要……定要……

他还没想好要拿她怎么样就听到门吱呀一声打开,他侧头向门口看去,看到她熟悉的身影走进来。

心里还没反应过来,目光中已下意识多了一抹亮色,将他眉眼凝结的那股冷意完全冲散,体内聚集的风暴不知不觉的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去哪儿了?”明明是质问的话,可因为突如其来的喜悦而变得柔软。

话落,他这才看到她身后跟着的男人,那好转的面色又倏然沉下来,出去这么半天,回来时竟带了个男人?

熊文斌一进门就看到躺在床上的安乾道君,看得出来他受了重伤,面容憔悴精神不济,可是受了伤的狮子也是狮子,再被他那骤然锋利下来的目光一扫,熊文斌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我去给你找医修了。”许昭月将熊文斌引上前,介绍道:“这位是医心谷的医修熊文斌。”

“医修?”

安乾道君的目光将熊文斌上下扫射了一遍,熊文斌心里发憷,急忙冲他拱了拱手道:“见过道君。”

原来是个医修。

安乾道君的面色这才好转了一些。

熊文斌此番前来就是帮许昭月将安乾道君弄到医心谷的,有了熊文斌帮忙,一路而来都挺顺利,医心谷已经为安乾道君准备好了房间,房间比较偏僻,不过环境清雅,房间外面有一条小溪,小溪上架着灌溉水车,周围有小山丘相隔,位置也隐秘,确实很适合安乾道君这种不能暴露的病号居住,许昭月很满意。

熊文斌帮忙将安乾道君放在床上之后就先出去了,熊文斌的修为不高,安乾道君的伤太重了他看不了,还得去请谷主过来帮忙。

许昭月并没有等多久熊文斌就带着医心谷的谷主过来了,虽然医心谷平时比较低调,不过医心谷的谷主君无殇也是常被九州修士津津乐道的人物,许昭月也听过不少关于他的传言。

他医术高超又生得风流倜傥,九州有不少女修对他倾心相许,其中一个最著名的就是保阁塔掌门的千金,曾经发誓非君无殇不嫁,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后来医心谷传出消息,谷主君无殇已隐婚有子,这才绝了保阁塔掌门千金的心思,据说这千金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难以接受还曾自戮过,不过后来又想通了,从此便没再提过要嫁君无殇的事情。

许昭月见到君无殇的时候不禁在心头感叹,风流倜傥的医圣君无殇果然名不虚传,君无殇一身竹青色长衫,样式简单没有太多修饰,然而简单的雕琢却更能衬出他的风流蕴藉,行动间也是蹁跹优雅,一派谦谦君子模样。

熊文斌将众人介绍过,许昭月便也同他客气打了声招呼,“谷主有礼。”

“许姑娘有礼。”

“那就麻烦谷主先帮道君诊治。”

君无殇走到床前,许昭月帮忙将安乾道君的衣服解开,君无殇见到他的伤处便蹙了一下眉,他冲安乾道君拱了拱手说道:“得罪道君了。”

说完便用两指探到他腕间为他号脉,安乾道君手指微动,下意识的反应就是甩开,许昭月早已料到,按住他的肩膀小声说道:“谷主为你诊治,你不要乱动。”

安乾道君这才安分下来。

号脉完,君无殇面色却越发凝重,他深深看了安乾道君一眼,似乎不太敢相信,许昭月心下担忧,急忙问道:“谷主,道君情况如何?”

“道君似乎身中剧毒。”

“谷主可能探出是何毒?”

“毒性太过复杂,我一时分辨不出。”

安乾道君最受困扰的就是他体内的噬魂毒,许昭月此前还想过要炼出为他解毒的丹药,可现在她才发现他的毒就连医心谷的谷主都束手无措,此时才发现自己曾经的想法多么天真。

“安乾道君外伤问题不大,主要是他体内的毒,你们暂且住下,多加些时日我试着帮道君解解毒,至于能不能完全解除我并不能保证。”

许昭月忙冲他拱了拱手,“有劳谷主了。”

君无殇先给安乾道君开了外伤用的药,许昭月随熊文斌将伤药拿回来,按照君无殇交待过的,先用白酒给他伤口消毒,安乾道君的伤在他的肚子上面,又大又深,他的伤口很难愈合,恶化得又快,此时那伤口表面已经泛出一圈黑色,看着触目惊心。

许昭月将白酒倒上去,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她抬头望向他问道:“疼吗?”

他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这算什么?有什么好疼的?”

“……”

许昭月看着这伤口都觉得疼,他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想着他当时被噬魂毒疼得让人钻了空子,也不知道噬魂毒发的时候究竟有多疼。

她心头难过,放软了声音冲他道:“我轻一些。”

许昭月帮他消完毒,将药粉倒在他伤口上,她涂得很仔细,脸都快埋到他肚子上了,从安乾道君的角度看过去,就看到她半个身子埋在他胯间,那热热的呼吸就喷在他的肚子上,她手指头触到他皮肤上的时候带上一阵酥麻的痒意。

许昭月将药粉涂好之后准备帮他包扎,这一抬头才发现了不对劲,此时她就蹲在床边,脑袋靠近他的肚子,所以她一抬眼就看到了他的异样,许昭月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面上一红,她向上首男人看去,他对上她的目光却若无其事将脸偏到一边,闭眼假寐。

许昭月有点尴尬,不过倒也没戳穿他,只是心头不免吐槽,伤成这个逼样了居然还满脑子淫-秽-色-情。

许昭月处理完了伤口,出门去倒清理下来的血水,再回来的时候他已经睡过去了,他平时都不怎么睡觉的,只偶尔和她行完房之后会抱着她休息,最近因为受伤他睡的时间倒是挺多。

许昭月见他额头起了一层汗,那蹙起来的眉心就没展开过,她顿时心疼起来,小心翼翼帮他将汗擦掉。

他这一觉睡得实在是有点长了,许昭月中途醒了好几次他都还在睡,后来她担心得睡不着,就躺在旁边看着他。

越想越担心,怕他控制不住噬魂毒,怕他的元神无法愈合,睡不着许昭月索性就不睡了。她走出门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又是一个无云的夜晚,星辰缀满夜空,许昭月双手合十,对着那颗最亮的星星许愿,千万要保佑他好起来。

旁边突然响起脚步声,许昭月猛然睁眼向一旁看去,那小小的身影害怕被发现,急忙躲到墙壁后面,又一脸好奇小心翼翼探头探脑看过来。

许昭月很疑惑,医心谷怎么有小孩子?

许昭月见那小孩生得可爱,格外讨人喜欢,她想着她神识包裹中还有很多吃的,她拿出一个小糖人冲他道:“你要吃吗?”

果然小糖人对他极具诱惑力,他没犹豫多久就走了出来,目光直勾勾盯着小糖人问道:“你是坏人吗?”

“我当然不是坏人。”

“荀青姐姐告诉我,不能要陌生人的东西。”

许昭月见他生得白白嫩嫩的,头上还绑着两个垂髫,一双大眼睛乌溜溜盯着糖人看,时不时舔一舔嘴角,她觉得他可爱得很,将糖人拧了一块含到口中冲他道:“你看,我吃了也没事。”

他双眼一亮,接过糖人说道:“多谢姐姐。”

许昭月戳了戳他的脸,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家伙奶声奶气回答,“我叫君一苇。”

姓君?君这个姓可不多见。许昭月便问道:“医心谷谷主君无殇是你的谁啊?”

“是我爹爹。”

许昭月想到传言所说君无殇已隐婚有子,她原本还以为君无殇让人传出这话只是为了拒绝保阁塔小姐,看样子君无殇真的已经成婚生子,不过君无殇的妻子倒一直是个秘密。

“你爹是君无殇,那你娘亲是谁啊?”

说到娘亲小家伙的面色便黯淡下来,一双黑漆漆的眸子也泛上了水汽,他低着头,瓮声瓮气说道:“我的娘亲……她现在不是我的娘亲了。”

许昭月没明白,“什么意思啊?你的娘亲怎么会不是你的娘亲?难道她改嫁了?”

君一苇摇摇头,“反正我不能再叫她娘亲了。”

“一苇。”

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话,许昭月抬头看了一眼,就见荀青急匆匆走了过来,见到君一苇安然无恙她松了一口气。

“荀青姐姐。”

小家伙哒哒哒跑过去,一把将她抱住,荀青将他抱起来,帮他擦了擦糊了糖饴的嘴角问道:“大晚上怎么到处乱跑,害你爹爹担心。”

“我听你们说这里来了一位很厉害的人,我就想过来看看。”他说完,又冲许昭月道:“姐姐你就是那位很厉害的人吗?”

“我当然不是了。”

“那个很厉害的人在哪里?我能见见他吗?”

“他受了伤在休息,你过几日再来看他吧。”

小家伙似有些失落,点了点头:“那好吧。”

荀青冲许昭月笑了笑问道:“一苇他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没有,他很乖。”许昭月说完冲她拱了拱手,“此番能来这里,多谢荀师姐。”

“不用客气,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荀青抱着君一苇离开了,走远了还能听到二人柔软的对话,看得出来这两人的关系很不错。

君无殇的医术果然名不虚传,在给安乾道君用了几次药之后他的精神已经好了很多,那伤口也愈合了大半,之前只能躺在床上,现在可以小范围活动了。

今天君无殇又给安乾道君开了一些内服的药,许昭月去药房熬好了药端回来,又将药倒进小碗中,安乾道君靠坐在床上,许昭月端着药过来喂给他喝,他闻到味,一脸嫌恶将脸转到一边去。

“良药苦口,你捏着鼻子一口就喝下去了。”

“本君不喝这玩意儿也能好,拿开。”

许昭月想着他是个病人,不能跟他计较,耐着性子哄道:“谷主亲手帮你调配的药,你多少喝一点,这样才能好得快。”

“不喝。”

许昭月也是不懂了,喝个药而已,这么苦大仇深做什么。

“你爱喝不喝,病死你得了,我懒得管你。”

他目光向她扫过来,眼底透着危险,“你是不是觉得本君现在受伤了不敢把你怎么样?”

许昭月现在可没一开始那么怕他,而她也知道该怎么拿捏他。

许昭月道:“不喝算了,你还能把我怎么样。”

刚要离去手腕却又被人抓住,安乾道君觉得她真是越来越不将他放在眼里了,一言不合就走,他得做点什么让她服软。

他目光冷沉沉盯着她,不料她丝毫没察觉出他身上的危险,还语气非常不好冲他反问一句,“干嘛?”

安乾道君看了一眼她手上的药,呵,不就是一碗药吗,看他如何重拾他道君的威严让她服软。

他劈手夺过来,咕噜噜强灌下去。

哼,本君喝给你看。

被他惹得不快的许昭月心情顿时好了起来,她见他喝完了一碗药,那一张脸却臭得很,她知道这药汁苦,所以她早准备好了蜜饯,待他喝完便递了一颗蜜饯在他嘴边。他都乖乖喝药了,她也没必要跟他计较,还柔声哄了一句,“吃一颗蜜饯去去苦。”

他接过她手上的蜜饯却没吃,转手却按到她口中,许昭月诧异道:“干嘛给我吃?”

话音刚落,她的下巴就被一只大手捏住,随即他便靠过来吻住她的唇,他舌头毫不客气挤进她口中,将含在她口中的蜜饯故意搅过来搅过去,搅了几下才卷进口中吃下去。

许昭月被他突如其来的吻搞蒙了,舌尖很快被他乱搅一通,混了药汁的苦和蜜饯的甜,他靠在床头嘴角微勾,轻轻嚼着蜜饯,眼底透着一种做坏事得逞的笑意,一副流里流气的样子。

许昭月:“……”

狗男人,伤成这样还耍流氓

第63章 63 不要乱动

安乾道君将清虚派毁了之后, 清虚派众人暂时在天清山下的城中驻扎,这里本来也是清虚派管辖的地界。

云乔皙被许昭月的冰棱伤了五脏六腑,中伤了二魂六魄, 如今就只剩了一口气吊着命,其他的便什么都做不了。因她法力全失, 也无法再靠吐纳之法休养生息, 平日里还得靠食物供给, 吃喝拉撒全在床上,骆修然专门给她请了一个丫头来照顾。

此时骆修然就坐在床边跟她说话,时而喂她一口粥喝, 云乔皙说不了话,身体也动不了,可是脑子却清醒,痛了也没法说,饿了也没法说,躺得难受也没法说,如今的她简直比废物还不如,吃喝拉撒都需要人来照顾,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种侮辱。

骆修然一边跟她说话, 她就一边流泪,不断用眼神向骆修然示意, 她希望他能给她一个痛快,她如今活成这样真的不如死了。

骆修然又岂能看不明白, 他内心一痛, 帮她擦掉眼泪,安慰道:“你好好歇着,我一会儿再来看你。”

然后云乔皙就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了, 无法说话无法发出声音,连流泪也成了徒劳。

骆修然去找阳城子,阳城子正在打坐,听到声音也没睁眼,骆修然在他面前跪下,求道:“师祖救救皙儿吧,她的样子简直太让人心疼了。”

阳城子徐徐睁开眼说道:“我若能救,如何不救。”

骆修然一介七尺男儿,此时却簌簌落下泪来,哽咽道:“为何会这样,当日师祖也在,许昭月怎能中伤师祖又伤了皙儿?”

“你想说什么?”

阳城子的语气听上去依然平静,可骆修然却还是感觉胸腔被震得发痛,他忙道:“师祖恕罪,我并没有怀疑师祖的意思。”

“出去。”

骆修然不敢再多言,慢慢退了出去。

房门重新合上,阳城子抬起手心,目光一眨不眨盯在上面,仔细看去,就见那食指指尖之上躺着一根头发,这是当日她掉落在他身上的。

脑海中不受控制跳出一幕幕画面,她对着他撩开衣襟,她白嫩的皮肤和精致的锁骨如此猝不及防撞入他眼睛,她靠在他身上,软得不像话的腰身,还有她一点点靠近,那越来越浓的香味和那张饱满的唇。

一阵剧烈的刺激激得他下意识闭上眼,他默念心经,强迫自己入定,他不可再受心魔蛊惑。

当日安乾道君燃烧元神炸掉清虚派,林景湛帮着周司柠挡了一团袭向她的火,以至于腿上受了伤,大乘期强者燃烧元神灼烧的伤并不是那么容易就痊愈的,不过林景湛好歹也是分神期的高手,外养加用法力内调,其实没几日就好得差不多了。

不过躺在床上修养的林景湛一时半会儿却不想起来。他靠坐在床头,手上拿着书看,目光时不时扫向门口。

她去给她拿粥了,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林景湛张望了几次也没见到周司柠的身影,干脆将书放到一边,走到门口向走廊那头看,好巧不巧正好就看到她从拐角处走来,林景湛生怕被她发现,手忙脚乱又重新蹿回床上,因为动作太急太慌乱,转身时还撞倒了一张椅子,疼倒是没多疼,就是这慌张的模样实在有失他作为一派之主的威严。

不过当周司柠端着粥进来的时候,林景湛依然一副优雅靠坐在床头看书的姿势。周司柠端着粥走到床边,向他递过去,“你要的灵粥来了。”

用灵药熬制的粥,是受伤修士的补给良品。

林景湛端过粥尝了一口,蹙眉道:“稍咸。”

周司柠一直憋着一股火,看在他为了救她受伤的份上,周司柠这段时间一直很好的压制着这股火,他要喝粥她乖乖去煮粥,可不是咸了就是淡了,不是煮太烂了就是煮得不够软。

周司柠的耐心终于在他一次次吹毛求疵中告罄,周司柠直接冲他道:“林景湛你故意挑刺的对吧?反正我煮的粥就这样,你爱喝不喝。”

林景湛望着突然暴起的她,面色变了几变,随即他冷笑一声道:“你这么容易就不耐烦了,你对大哥可不这样。”

他提到大哥就更让周司柠火大了,她道:“你有什么资格跟大哥比?大哥从小就对我好,哪像你,从小就处处和我作对,你骂我羞辱我打击我,你做过的一桩桩一件件恶心的事情我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小时候便罢了,没想到都长大了你还是这么讨厌,你不刁难我你会死吗?”

周司柠实在不想搭理他,骂完便转身要走,林景湛见状,忙问道:“你要去哪里?”

“你管我去哪里,跟你有什么关系?”

林景湛以为她要去找大哥,便冲她道:“人家现在跟凌雪姑娘亲亲密密,你去不是自找没趣吗?”

周司柠回头瞪了他一眼说道:“就算我去自找没趣也比跟在你这个讨厌鬼身边强!”

周司柠说完就匆匆跑走了,林景湛气得要死,扬起手来,眼看就要把手上那碗粥摔了,可一想到这是她亲手熬的,他动作便又顿住。

他不知道他究竟做错了什么,她做得这碗粥是真的咸。

他死死盯着那碗粥看了良久,最终一咬牙还是将它一整碗喝了下去,他将碗重重搁在床边小桌上,向外看了一眼,外面早没了周司柠的身影,他终究还是不太放心,她要是真看到大哥和凌雪姑娘怕又要哭了,想着她躲在房间一哭一整晚,他就在房外听她哭一整晚,林景湛心头暗骂一声,撩开被子下了床,抓过墙上的剑便追了出去,正准备御剑去找她,就见周司柠端着一碗粥又走了过来。

他御剑的动作就这般顿住,此时他生龙活虎的,哪里还有半点受伤的样子,周司柠目光在他腿上扫了扫,面上多了一抹了然的表情,她眼底升起淡淡的怒意,不过却也没说什么,端着粥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丢来一句,“我加了水,你再看看咸不咸。”

林景湛本以为被她抓住他装伤又要被她嘲讽几句的,正一边尴尬一边骂自己蠢,不料她不仅没嘲讽她,还重新给他做了一碗粥送过来。

原来她刚刚跑出去并不是去找大哥的。

林景湛收回剑,半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掩盖尴尬,他走进来,看了一眼放在桌边的粥,端起来小口小口喝着。

周司柠正好就坐在他对面,正慢条斯理绣荷包,也不知她什么时候有的这个爱好,一个连穿针都不会的人还去学人家绣荷包。

林景湛喝了几口粥,默了一会儿问她:“我有那么让你讨厌吗?”

周司柠对他翻了一记白眼算是回答。

林景湛也没生气,他又道:“我年少时不懂事,我没想到那些事情会给你那么大的影响,我现在向你致歉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听到这话的周司柠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看向林景湛,从小习惯了这个人的嘴臭和毒舌,突然从他那张只知道喷粪的口中听到了他对她惭愧的话,周司柠的第一反应不是感动,感动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要向自己忏悔了,而是怀疑,是的,怀疑,怀疑这个人是不是脑子抽了。

所以周司柠非常疑惑问了一句,“林景湛,你当日被安乾道君燃烧元神伤到腿的时候是不是也一块儿将脑子给伤了?”

林景湛:“……”

林景湛面色微微扭曲,狠狠的在心里骂了一句自己傻逼。

**

后面几天安乾道君对于喝药倒是没那么抗拒了,只是药可以喝,但她得拿嘴喂他蜜饯,许昭月看在他是个病号的份上也就妥协了。

只是这个死变态有时候不满足她用嘴喂蜜饯,还得她帮忙将蜜饯嚼碎了,他从她口中卷进去吃,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个癖好,想想就恶心好吗,他还玩得挺带劲。

这一天,许昭月像往常一样照顾安乾道君喝完了药,为了照顾这个变态的癖好,她习惯性的拿了一枚蜜饯放嘴里,正要喂给他就听到敲门声。

许昭月去开了门,见门外站着一个小团子,小团子君一苇对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问道:“那个很厉害的人好了没有,我可以见见他吗?”

谁会拒绝一个小可爱的要求呢,许昭月道:“当然可以,进来吧。”

小团子君一苇开开心心进来就对上了躺在床上那人冷飕飕的眼神,日常和道侣亲热的安乾道君被打扰了,面上自然是不快的,所以对打扰了他的罪魁祸首当然没什么好脸,哪怕他是个没什么威胁的小屁孩。

许昭月冲安乾道君挤了挤眼睛说道:“你干嘛板着个脸,别吓到小孩子了。”

不料小团子却没有害怕,他走到床边,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问道:“我听我爹爹说你是个很厉害的人,可以让我看看你有多厉害吗?”

“你爹爹?”

“我爹爹叫君无殇,他是医心谷的谷主,他也很厉害。”

安乾道君却不屑笑了一声,说道:“君无殇?分神期的渣渣也算厉害?”

刚破元婴不久,还分神期都没有的许昭月感觉被内涵到了,她瞬间就不爽了,说道:“不是,分神期的都是渣渣,我算什么?”

安乾道君本来只是想针对一下这个打扰了他的小屁孩,没想到一不小心将他的小道侣给误伤了。

他道:“我说他爹没说你。”

“你也不能当着人家的面说人家爹啊。”

小团子倒也没有不高兴,他大约是还没领略到那句渣渣的含义,他反而还兴奋得蹦跶了几下,说道:“这么说你还比我爹爹还要厉害了,你能让我看看你多厉害吗?”

“聒噪。”

安乾道君话落,只见手中混元丝刷刷飞了出来直接缠在君一苇身上,许昭月吓了一跳,已经来不及去惊喜他居然能使用混元丝了,她忙道:“你……你别伤他啊,他不过是个孩子。”

话音刚落,就见安乾道君催动混元丝将那小团子给慢慢举到空中,许昭月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惊呼道:“道君,你快住手!”

安乾道君并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他就如放风筝一样,用混元丝将君一苇放到半空中,将他荡过来荡过去,时而又绕着房间飞一圈。

许昭月看得心惊胆战,不想君一苇小朋友却玩得挺开心,他扑腾着他的小手小脚咯咯笑个不停。

“我飞起来了,我飞起来了。”

安乾道君甩着手让他在房间转圈圈的时候他的笑声更是欢快,许昭月生怕他把人家孩子给玩坏了,忙道:“好了别玩了,你快把他给放下来吧。”

安乾道君把他放下,混元丝被他收回手中,在空中转晕了的君一苇落地时没站稳,狠狠摔了一跤,许昭月急忙将他扶起来,问道:“你没事吧?”

他拍了拍小脑袋,又哒哒哒向安乾道君跑过去,一边跑一边打转转,好不容易跑到安乾道君跟前,他一脸兴奋问他:“可以再带我玩一玩吗?”

听到这话的许昭月也是被惊到了,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就让他带你玩。

安乾道君也没想到这小破孩子胆子还挺大,他的小道侣不许他对个小破孩动手,所以他就给这个聒噪的小破孩一点教训,不料他竟觉得他是在跟他玩?

许昭月带君一苇进来的时候没有关门,荀青寻来时一眼就看到房间里的君一苇,她见他跟安乾道君靠那么近吓了一跳,急忙走进屋一把将他抱起嗔道:“你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乱跑?”

说完这话才意识到自己唐突了,她又忙冲二人说道:“一苇太调皮了,若有打扰之处还望二位见谅。”

许昭月道:“没有没有。”

“他下午还要练字,我先带他回去了。”

许昭月点点头,君一苇明显还没玩够,走之前还对着安乾道君道:“我下次再找你玩好不好?”

安乾道君压根没理他。

许昭月也是没料到君一苇那小团子竟然和安乾道君玩得挺开心,此时许昭月坐在桌边,双手撑着下巴望着床上的男人。

“你坐那边干什么,过来。”

许昭月却没动,她问道:“你以后若是有自己的孩子了,也会那样陪自己的孩子玩吗?”

“孩子?”

许昭月不太好意思摸了摸下巴,说道:“对啊,我们或许会有自己的孩子。”

安乾道君想着刚刚那小孩,想也不想就说道:“没有兴趣。”

“道君不想要小孩吗?”

“不想。”

“……”

听到这话的许昭月有些失落,不过有些人喜欢小孩有些人不喜欢,她也不强求。

“行吧。”

她应了一声,将药壶和药碗收拾好了拿出去,许昭月去药房还了药壶和药碗,回来的路上看到一个熟人。

许昭月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雪芊洛,雪芊洛肩上挂着披风,身后跟了一堆仆从,仆从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

看雪芊洛这架势像是要在这里常住的,莫非她身体又出什么问题了?

许昭月作为安乾道君的道侣,如今安乾道受伤,正是敏感时期,实在不宜被人发现在这里,正打算绕道离开,不料雪芊洛却及时发现了她。

“许姑娘?”

许昭月有点尴尬,冲她笑了笑,“雪庄主。”

雪芊洛走上前问她:“许姑娘怎么会在这里?”

许昭月道:“我一个朋友是医心谷的,我来这里帮帮他的忙。”

雪芊洛点点头,倒是没有多问。

“雪庄主怎么也在这里?”

“我身体不太好,每年会有一段时间住在医心谷疗养。”

许昭月点点头,原来如此,医心谷和北冥山庄确实也离得近方便她疗养。

“那便祝雪庄主早日康复。”

许昭月冲她拱了拱手正要离开,只听得雪芊洛又道:“安乾道君的伤好了吗?”

许昭月正要装装糊涂,就见雪芊洛手指上多了一封符箓,她将符箓递到许昭月跟前说道:“此乃玉阳火符,以心脉注入可强健神魂,你可以试试给安乾道君用一下。”

眨眼间那符箓便落在许昭月手上,许昭月正疑惑间,雪芊洛已经走远了。

许昭月望着那符箓心下奇怪,雪芊洛为什么要帮安乾道君?

安乾道君等了许久都不见她回来,正要出门去找就见她推门进来。

“怎么去了这么久?”他目光落在她手上,“拿的什么?”

“在路上碰到北冥山庄庄主了,她给了我一张符箓,说叫什么玉阳火符。”

安乾道君指尖一抬,那符箓就落在他的手上,他捏着看了几眼,说道:“确实是玉阳火符,她为何给你?”

“她得知道君受伤了便给我了,道君与她相识吗?”

安乾道君将火符丢给她,说道:“不相识。”

“那她为何要帮道君?”

“本君怎么知道?”

既然这真的是玉阳火符,许昭月也懒得去管雪芊洛为什么要帮忙,她冲安乾道君道:“既然这火符是真的,道君快些将火符用上,听说这火符可以强健神魂。”

“本君用它作甚?”

许昭月觉得无语,他的装逼矫情病又犯了,许昭月现在也有了经验,知道怎么治他,所以她冲他温柔一笑,握着他的手耐心劝道:“我知道道君很厉害不用这些东西加持,可道君现在不是受伤了吗,我也希望道君快点好起来,道君好起来不就更厉害了吗?”

安乾道君觉得她说得对,只有身体恢复了才能与她痛痛快快双修,他已经很久没进过她神识了,他神识中的棍子也很久没被她抚摸过了,尤其此刻望着她的笑脸,他心底一阵痒。

安乾道君接过她手中的火符,说道:“本君便试试看。”

他将火符自心脉注入,而后便盘腿坐在床边打坐调息,许昭月一脸紧张蹲在他旁边等着,见他睁开眼,许昭月忙问道:“怎么样,道君感觉好点了吗?”

不得不说这火符确实有点用处,神魂确实强健了一些,也更能压制噬魂毒。

“还行。”

许昭月松了一口气。

“你方才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忘了做?”他突然说了一句。

听到这话许昭月仔细思索了一下,说道:“没有啊。”

安乾道君冲她示意了一下桌上的蜜饯,“那东西还没喂我。”

许昭月:“……”

你自己没手吗,干嘛非得我喂?

罢了,就当例行公事。

许昭月如往常一样将蜜饯放入口中,凑过去喂他,他勾着她的腰把她嚼碎了的蜜饯都卷进去了还没完没了,捉住她的舌头就不放,手还非常不自觉到处乱摸。

许昭月推住他,说道:“好了,行了。”

他的气息有点乱,热热的喷在她脸上,他目光泛起水汽,盯着她被他吻得艳丽的唇说道:“我们许久没双修了。”

许昭月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你疯了吧?你伤了元神还想双修?”

“不进神识不就行了。”

“不进神识你身上还有伤啊,你怎么动?”

“这点伤算什么?”

“……”

他眼底有欲色浮现,抿紧的唇角似在克制,呼出的气息也不平,许昭月突然想到他们确实有许久没做过了,他如今伤也好了很多,伤口愈合了大半,单纯的肉-体双修应该是没啥问题的。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许昭月思索了片刻冲他道:“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得答应我,不要乱动。”

“不动?”

对着她那疑惑的目光,许昭月感觉脸上一阵阵发烫,她转头避开他的视线说道:“我动不就行了。”

“你怎么动?”

“我……我骑你身上啊。”

他似乎思索了一下这个姿势的可操作性,而后便往床上一趟说道:“你要怎么骑。”

许昭月小心翼翼避开他身上的伤口,往他腿上一坐,“就这样骑。”

他的目光一瞬间变深了,他扶着她的腰,手指在上面轻轻揉捏,嘴角勾出一抹阴恻恻的笑,说道:“还没人敢骑本君呢,你这小东西胆子真大。”

许昭月总感觉他这抹笑不怀好意,她又提醒道:“你可答应我不能乱动。”

他倒是答得很干脆,“答应你便是。”

后来发生的事情让许昭月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男人在床上的话,一个字都不要信。

第64章 64 很多很多倍的爱你

许昭月浑身酸软从他身上下来, 先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幸好幸好伤口没裂开,她随即瞪了他一眼道:“不都说了让你别乱动的吗?”

“你太慢。”

“……”

许昭月撇撇嘴, 小声道:“你要那么快做什么?”

“痛快。”

许昭月斜他一眼,真是不要脸。

第二日一早许昭月是被一阵敲门声惊醒的, 安乾道君还在休息, 许昭月怕影响了他, 急忙起身去开了门,就见门外站着一脸慌张的熊文斌。

“许姑娘,魔族的人到我们医心谷了, 你和道君好好呆在房中不要随处跑动,不然被魔族发现道君在这里,恐会对道君不利。”

“魔族?”许昭月也被惊到了,“魔族怎会来这里?”

“魔族要我们谷主帮忙医治魔族左使。”

魔族左使?那不就是腌奴吗?那日许昭月和安乾道君去清虚派之后就没回过寒月崖,腌奴一直留在寒月崖中,后来安乾道君和阳城子一战,虹光派掌门一家被灭,清虚派也被安乾道君毁掉。

虹光派掌门一家除了安乾道君全部身亡,虹光派必然内乱, 魔族趁着混乱去寒月崖将腌奴救出来也不奇怪。

“本君在这里魔族也敢登门造次,本君倒要看看他们多大的胆量。”

身后响起的声音拉回许昭月思绪, 她回头看去,安乾道君已经穿戴整齐起了床, 说完这话他果然向门外走去。

“别。”许昭月及时拉住他, “道君切勿冲动啊,道君身体还未完全恢复,若是落在魔族手上, 后果不堪设想。”

安乾道君嗤笑一声道:“即便本君受伤了,也绝不至于沦落到在魔族跟前躲躲藏藏。”

“熊师兄,你先过去探探情况,道君这里有我拦着,我们绝不会给医心谷添麻烦的。”

熊文斌告辞离开之后许昭月急忙将门关上,放上门闩,这才冲安乾道君道:“你先安分一点,魔族既然是来医心谷求人治病的,或许不会作乱,可若是你出去碰上了,那就不一定了。”

“怕它作甚?”他眼底透出几许兴奋,“正好本君也许久没杀人了。”

许昭月将他按到床上坐下,说道:“先别出去招摇,看看情况再说。”

若是她不在,安乾道君怕是早闯出去跟魔族开打了,可有她在,他干什么她都要管着,邪灵不许他养,连个魔族也不许他打。

有了个道侣干什么都被束缚!这感觉还真是……带劲!

她既让他坐着那他便坐着,他双手撑在身后,闲闲看着她。许昭月在房间里走过来走过去,放不下心来。

“你若是没事做那便过来。”

许昭月终于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问道:“干什么?”

他改用手肘撑着身体,嘴角勾着一抹笑,眼底兴味极浓。

“过来骑我。”

“……”

我骑你个头啊!

“道君兴致真好,魔族现在就在外面呢。”

“那不更刺激吗?”

许昭月见他眼底有点点光芒汇聚,他是真的很有兴致,许昭月简直无法理解这个变态的心思。

许昭月不想搭理他,不料他身体一闪却出现在她面前,他目光盯着她,面色不快,“怎的不理我?”

许昭月心里烦,正要转身走到一旁,身体刚转了一半,脸才偏了一个角度,一只大掌却骤然将她的脑袋板正,而后他的唇就袭了过来。

许昭月真的无语死了,她推了几下,他反而将她抱得更紧,吻也缠得更深,许昭月担心魔族对医心谷不利,实在没兴致,推不过干脆一口咬在他那作乱的舌头上。

他吃痛终于松开了她,他捏着她的下巴,目光盯着她,被咬了的男人一点都没生气,那一双灼热的目光反而越发兴奋。

“敢咬我?”

反问威胁的话,可嘴角偏偏勾着一抹邪气的笑,说话的语气含了粗喘显得迷离而磁性。

许昭月将他的手拍开,瞪他:“你能不能先安静一会儿?”

他却好似听不到她的话一样,压着她的唇又吻过来,许昭月捶着他的肩,趁着被吻的间隙骂道:“你发什么疯?”

他狠狠碾着他的唇,声音沙哑而含混,“你咬啊,狠狠咬我。”

许昭月:“……”

神经病啊你!

敲门声恰好在这时候响了起来,许昭月将他猛地推开,她擦了擦唇,恼怒瞪了他一眼,这才去开了门。

门外熊文斌满脸急色,丝毫没察觉出这两人表情不对劲。

“许姑娘,你快带着道君离开。”

许昭月心头一咯噔,忙问道:“发生何事了?”

“我们谷主不肯帮忙,魔族人扬言要杀光医心谷的人,趁着他们现在还没动手,你们速速离开避祸。”

安乾道君被打扰了兴致正是不快,偏偏魔族在这个时候撞上来。

“魔族如今竟敢如此猖狂,本君倒要看看,他还能猖狂得了几时。”

这一次许昭月倒是没拦着他,她冲熊文斌道:“医心谷收留道君为他治伤,如今医心谷有难,我们又怎么会弃医心谷不顾?”

医心谷的圣医堂是医心谷的医修们聚集之地,也是医心谷的中心,圣医堂四面合围,中间有一宽敞的院子,医心谷和魔族两方人马便在此处对峙。

医心谷谷主的儿子君一苇此刻被一魔修提在手中。魔族正前方坐着一身黑衣的魔族申屠尤,他闲闲摇着折扇,冲医心谷谷主道:“君无殇,你考虑清楚了吗?我这左使你究竟是救还是不救?”

君无殇目光冷淡看了他一眼,说道:“我仙门,绝不会对魔族人施救。”

申屠尤也没生气,说道:“既如此,那这孩子我就不客气了。”

“你们魔族真是好生卑鄙,他不过是一个毫无法力的孩子,你们也好意思对他下手!”

君无殇眉心一沉,急忙将说话之人往后推一点,而后又往她身前一站挡住了魔族人看向她的视线。

“师父?”荀青在身后焦急唤了他一声。

“我自有分寸。”

荀青咬了咬唇,而后用一种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道:“不能让苇儿有事。”

君无殇后背一僵,微侧头向她看,荀青却低着头,避开他的眼神。

“我们魔族人在你们仙门眼中不就是卑鄙无耻的吗?杀个小孩又怎么了?”

君无殇听到这话,收回视线,正要说话,只听得一道冷沉沉的声音自半空响起,“本君在此,尔等魔族也敢放肆?”

魔族之人谁人不识安乾道君的声音,这声音曾是不少魔修的噩梦,这一阵撞击空气的声音响起时,那一众魔修皆悚然一惊,四下张望。

尤其是此刻才被重新装入魂魄的腌奴,更是目光惊慌,浑身哆嗦。

便见圣医堂屋顶上不知何时多了两人一兽,安乾道君威风赫赫骑在一法器之上,身边坐着一个美艳女修,英雄自古配美人,一身白衣的仙君并着容色倾城的美人倒是般配又养眼,如果身下的坐骑不是这只大肥猫的话,两人的出场势必轰轰烈烈,亮瞎人眼。

偏偏这坐骑如此违和,总之怎么看怎么不搭。就连一向惧于安乾道君淫-威的一众魔修也因这违和感蹙了一下眉。

安乾道君从法器上下来立于房顶之上,他居高临下,压迫感逼面而来。

“申屠尤,好久没揍你了,胆子又大了?”

申屠尤轻笑一声,“身受重伤还这么狂,不愧是安乾道君。”

“本君即便只有半条命也照样揍你。”

“……”

一直笑眯眯的申屠尤听到这话面色一沉,猛然将折扇合上,他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见他身边腌奴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哆嗦说道:“道……道君饶命。”

魔族左使当年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被他折磨死的正道修士数不胜数,后来落于安乾道君手上之后,着实被安乾道君折磨了一阵,变态遇上了更变态的变态,那就是驯化和被驯化的过程,从结果来看,魔族左使显然是被驯化的那个。

如今虽魂魄归位,但看到安乾道君,依然有一种血脉被压制的恐惧。

安乾道君这才向他看了一眼,不屑轻笑,“你这条狗换主人了?”

腌奴的行为实在是太打堂堂魔尊的脸,他眼底怒意咋起,将他拽起来往后面一丢,嗔道:“不要给本尊丢人现眼!”

他说完飞身而上落于安乾道君不远处,直接冲安乾道君道:“别废话了,出手吧。”

申屠尤说完便直接袭了过去,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很快便缠斗在一起,许昭月在一旁看着不禁捏了一把汗,安乾道君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也不知能不能打得过申屠尤。

许昭月看过安乾道君和申屠尤对打,不出十招安乾道君就能将申屠尤压制,可两人已经对打很久了,申屠尤也没有半点被压制的迹象,许昭月越发担心起来。

好在安乾道君虽受伤了依然更胜一筹,申屠尤被一掌推飞出去,申屠尤连连后退,还未站稳,安乾道君的混元丝便缠上了他身体。

被利器混元丝缠上申屠尤却丝毫不怕,他笑得很挑衅,“安乾道君,你要绞杀我吗?你能绞杀得了我吗?果然是受了重伤,你我都清楚,你撑不了多久。”

“安乾道君,你放了我家魔尊,你若是敢动手我便杀了这小孩。”

安乾道君向说话之人看了一眼,那人不过被他这目光一扫便打了个寒颤,却见他手上提着一个小孩,正是小团子君一苇,君一苇被魔修如提小鸡仔一样提起来,此刻正踢踏着小短腿生气道:“你们这些坏人快放开我。”

安乾道君只是冷冷一笑,“敢威胁本君?”

许昭月骤然想起那一次安乾道君遭遇伏击,其中有个穷途末路的人,也同样抓了一个孩子威胁安乾道君,安乾道君丝毫不受威胁,直接将那人给杀了,而那孩子也在那人死前被捏死了。

许昭月见他要对那人出手,她怕相同的事情又发生一次,正要叫住他,却见他身形一闪,魔修根本反应不及,只一眨眼的工夫手上便空了,下一刻,便见安乾道君立在他不远处,而原本提在他手上的孩子不知何时已被安乾道君夺到了手上,那魔修还未反应过来,安乾道君的万千混元丝便扎了过来,只听得砰一声,那人一瞬间就被炸成了碎片。

安乾道君直接将怀中的小团子往君无殇的方向一丢,君无殇稳稳接过,忙道:“多谢道君相救。”

许昭月心头提着的那块大石终于放下,她松了一口气,落到安乾道君旁边握了一下他的手。

他是真的变了,换做以前,谁敢威胁他,他会毫不犹豫直接出手,丝毫不会受半点威胁,可现在他却愿意多费一步,先将被劫持的人救下再杀那威胁他之人。

总之,他不再是那个为了痛快和杀戮就不管不顾的安乾道君了。

许昭月心里被安慰到,不过她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她感觉到他的手在轻微颤抖。许昭月面色一沉,也不知是不是刚刚打斗牵到了他的伤处,他的伤本也没有完全好。

作为医圣的君无殇也察觉到了安乾道君的状况,他知道若魔族真打起来势必对安乾道君不利,虽然作为一名正道修士他并不想对魔族妥协,但他很清楚,安乾道君是唯一能牵制魔族的人,他必须得保全他。

稍作权衡之后,君无殇便冲申屠尤说道:“我答应救魔族左使,可魔族也需答应我,往后不得再伤我仙门之人。”

申屠尤道:“如若不是你们仙门步步紧逼,我们魔族又怎会伤你们仙门中人?”

“我只问魔尊,我的要求答应吗?”

“当然。”

安乾道君听到这话却不爽了,他冷笑道:“一群魔族残渣,何须对他们妥协?”

许昭月知道他的状况不太好,她急忙拽着他的手说道:“既然谷主都发话了,毕竟是医心谷谷内的事务,我们不好插手。”

既然小道侣不让他打那他就不打了,他虽心有不甘却也没再说什么。

许昭月说完便拉着他匆匆告辞离开,安乾道君的状态确实不怎么好,回到房间中,他这才捂着胸口闷闷咳了几声。

许昭月吓了一跳,忙将他扶到床上坐下,一脸担忧道:“你怎么样了?还好吗?”

安乾道君目光落在她脸上,他挺喜欢看她这副样子,在意他的样子。

“区区魔族还能伤了本君不成?”

许昭月生怕他在强撑,她一边解着他的衣服一边道:“我先看看你的伤。”

果然如她所料,他的伤口裂开了一些,不过伤口愈合得差不多了,裂开的口子也不大,许昭月凝聚水液帮他清洗伤口,又为他止了血,给他换了干净的纱布,而后便坐于床边握住他的手对他笑。

“笑什么?”

许昭月摸了摸他的脸说道:“道君可知,你刚刚的模样像一个英雄。”

“英雄?”他却不屑一顾,“英雄有什么用,医心谷依然是软骨头。”

“才不是呢,医心谷谷主之所以妥协并不是惧于魔族,那魔族之前不还拿医心谷谷主的孩子威胁他吗?可他不一样没妥协,他后来之所以妥协是知道怕魔族趁着道君重伤会对道君不利?”

“医心谷有那么好心?”

“是道君把其他人都想得太坏,道君可知,有不少仙门之人是真的将道君当成了英雄和信仰,道君想一想,方才魔族人要作乱时,医心谷是不是要让道君先走,因为他们清楚道君是唯一能牵制魔族的人,所以道君不能有事,如果道君有事了,魔族势必作乱,那么仙门就危险了。”

“所以道君你看,并不是每一个人都那么坏,也并不是每一个人知道道君是仙丹的体质之后都想吃掉道君的。”

她给他讲了这么一大堆道理,只希望这个人能改变一下对世人的漠视态度,然而他却说道:“那又如何?我管其他人是好人坏人,那都与我无关,我只想你永远在我身边。”

许昭月握着他的手放到脸颊旁蹭了蹭说道:“我当然是要一直在道君身边的。”

总归他最终没有犯错,总归他是在慢慢改变的。

安乾道君身体往里面挪了挪,冲她示意了一下,“上来。”

许昭月乖乖爬上床躺在他身边,安乾道君侧身对着她,两人目光对视,许昭月面上含笑,他则没什么表情,这般对视了一会儿,一种缱绻旖旎的氛围渐渐将两人笼罩。

没什么表情的男人眼神渐渐灼热起来,还是他先没忍住,主动凑过来吻上她的唇,在她的口中和舌尖轻轻舔舐,似乎这样还不过瘾,又一下下在她唇上啃咬。

许昭月吃痛推开了他,“你亲便亲了,咬我做什么?”

他将唇贴在她唇上,说话的声音带着哑,“你咬回来。”

“这可是你说的。”

许昭月还真没客气,真就一口咬上他的唇,她一时没注意力道,咬重了一些,她忙松开,用指尖碰了碰,关切道:“咬疼了吗?”

他面上丝毫没有被咬到的火气,目光却渐渐深邃,他将唇贴在她唇上,一下下碰着,含混不清的声音说道:“继续。”

许昭月:“……”

哪有人叫别人咬自己的。

“继续。”

见她没动他又催促了一句,许昭月便在他唇上咬了一下,他还没挪开,她又咬了一下,他却不太满意,又道:“重一些。”

许昭月觉得这人怕不是有点毛病,她松开了他,见他眼底欲色浮现,面上还隐隐透着一抹享受。

“你……这是什么癖好?”

他没回答,又将她往怀中一拉,嘴唇碾着她的唇,吩咐她:“来。”

许昭月觉得这样下去会很危险,昨晚两人已经疯过一次,他如今伤还未好,实在不宜过度纵欲。

许昭月将他推开,安乾道君面色不满,用眼神询问,许昭月摸了摸他的脸冲他道:“天戟,你是不是还有一句话没有对我说?”

他果然就被转移了注意力,问道:“哪句话?”

“就是那天在你秘境中,我让你等我回来听你说的那句话。”

他沉思一会儿似想了起来,说道:“我爱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面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完全就是一副随口就能说出的表情,许昭月却不太满意,说道:“你怎么一点感情不带就说了?”

“需要带什么感情?”

“……”

许昭月目光怀疑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到底知不知道爱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比喜欢更深的就是爱吗?”

“是这样说没错,那你是真的爱我吗?你是不是非我不可?是不是这辈子只跟我一个人在一起?”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思考了一下,这让许昭月很不爽,她道:“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这种事情还需要思考?”

他却突然问她:“还有比爱更深的吗?”

“……”

许昭月没搞明白,又听得他道:“因为我不只想这辈子跟你在一起,我想一直跟你在一起,下辈子,下下辈子,不,你要生生世世和我在一起,所以我对你应该比爱还要更深,还有比爱更深的字吗?”

许昭月:“……”

许昭月完全呆住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这种话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这个连喜欢是什么都需要她教的人竟然说出这些情话,他这是突然开窍了吗?

许昭月只觉得一颗小心脏像是泡进了一缸甜蜜蜜的温水里,整个人被熨帖得很舒服。

“你……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话?”

他却反问,“这些话需要学吗?这不就是我心里所想的吗?”

许昭月感觉一颗心快膨胀到爆炸了,她没忍住,一下抱紧了他,将脸贴在他胸口蹭了蹭,被他这话弄得心里一阵甜滋滋的。

“你还未回答我,还有比爱更深的字吗?”

男人声音带着点哑,听上去性感又磁性,许昭月被心头的甜味烘得面上一阵阵滚烫,她从他怀中抬头冲他道:“没了。”

“那我便是比爱还要深很多的爱你。”

“……”

妈呀他真的没有特意学过吗,为什么这么会说?直男说起情话来简直要命。

许昭月美滋滋将脑袋埋在他的怀中,猛点头,“我知道了,我也是,我也是比爱多很多倍的爱你。”

第65章 65 想把你锁起来

雪芊洛因每年都会来医心谷疗养, 所以医心谷中有一间属于她的院子,这日服用过药之后,雪芊洛便搬了椅子放在院中晒太阳。

一道黑影骤然落在她身前, 雪芊洛已知晓魔族来医心谷的事情,所以在这里看到他也没诧异。

“病又犯了?”申屠尤走上前想探一下她的手腕。

雪芊洛却冷冷挥开他的手, 她面上带着几许淡漠, 说道:“你一个魔尊还是少来我跟前晃了, 我怕于我声誉有损。”

申屠尤也没气,说道:“你若是难受,我渡一点法力给你。”

“不用, 滚吧。”她一点都没客气。

他似早已习惯了她的冷淡,不仅没走,反而笑呵呵说道:“既在这里遇上了,大家都是老相识,正好叙叙旧。”

许昭月给安乾道君拿药的路上骤然想起那次雪芊洛给她玉阳火符她还没道谢,她便转了个道去了雪芊洛的小院。

是以申屠尤这话才落下便有一个小丫头走进来通报许姑娘来了。

雪芊洛看了申屠尤一眼,他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雪芊洛想着申屠尤和许昭月也认识,她意味深长笑了笑, 冲丫头道:“请许姑娘进来。”

所以许昭月一进院子就看到了和雪芊洛站在一起的魔尊申屠尤。

许昭月一脸懵逼,脑海中闪过无数种疑问, 申屠尤为什么在这里,而且感觉这两人之间的氛围很和谐, 没有正魔两道相遇时那种剑拔弩张, 好像还挺熟的。

许昭月压下疑惑冲雪芊洛打了声招呼:“雪庄主。”

许昭月看了申屠尤一眼,还是没忍住问出疑问,“魔尊怎么也在这里?”

“雪庄主没告诉过你, 我和她是旧识吗?”

他俩还真认识啊?

雪芊洛道:“我要跟许姑娘说话,魔尊再留在这里不太好吧?”

申屠尤倒也没继续死皮赖脸,脚尖轻点便飞身离开了。